第十八章 老情人
“对，早上10点的票，有吗？”女人正焦急地打着宾馆的电话，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先前那十来个相同号码的来电，并没有理会，还在打着订票热线。但手机铃声没有止歇，烦透了的她拿起了手机，一看是个陌生来电，她便挂了座机，调整了情绪后按下了接听键。 “是徐敏小姐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我是，你是…严主管？”徐敏听出了她的声音。 “是的，我是人事部严红，丁总要我跟你说一声，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如果你没能完成培训，不但会失去调到江沪总公司的机会，还会因为违反公司劳动纪律而失去在江城分公司的工作。” 听罢，徐敏不由怒火中烧，本来想马上回句“老娘不干了！”但转念又想到在江城分公司时，经理都对她十分客气，各种加班、累活从来不叫她，工资比别人只多不少，这些隐型福利在其他地方是得不到的。她把手机挪到一旁，杏眼圆睁做了个“卑鄙”的口型，然后又拿回到耳边继续接听道：“严主管，我会完成培训的。” 周一按惯例是一个比较繁忙的工作日，林铭在单位里魂不守舍，几次被主任责问“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他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他父母的家。通常他都是先到父母家里吃饭再回到自己家里上网、睡觉。晚饭时，父母观察到了儿子没什么精神，便嘱咐道要少玩电脑多运动又问了明天徐敏回来的事，林铭都含混应付了事，不久便回到了自己家中。 本来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回家打开电脑做自己喜欢的事，然而今天，他却迟迟未按下电源键。“郭越怎么也不打一个电话来约我打魔兽？我该继续和喵喵聊天吗，问清楚那些问题，还有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想着自己现在也没心情打游戏，他便打开电脑直接点击了QQ图标。 嗯？怎么一个好友都不在线，除了喵喵，一排黑白的头像中那蓝色的倩影显得特别醒目。没等林铭打招呼，对方先发来了信息。 “我等了你一天，你还在生我气吗” 林铭有点不知所措，想了想，回复道：“等我一天？你不用上学啊，上次聊天时记得你说你读高三，现在应该读大一了吧，我也没生你气啊。” “我现在什么也没做，只是等着你。我知道你不愿意谈我在乎的那段记忆，那就不谈了，还是说些别的吧，你女朋友徐敏” 本来林铭想问她为什么没上学的，但对方一下提到徐敏，让林铭有些措手不及，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向她提过自己有女朋友，还告诉了她名字——这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向你提过吧？” “上次我们聊天中断，不就是她打断的吗”林铭努力回忆着距离这次奇思妙妙突然出现的上一次聊天，那是在冬天，嗯，好像是圣诞节。 “我来帮你回忆吧”林铭一惊，对方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他确实是记不清楚了，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那是今年的情人节，我们聊得很火热，后来还开了语音，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安排，我想你带我出去玩，这时，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你背后，向你叫道‘林铭，你又在背着我和一些贱女人聊天？’，你回答道‘别乱说，这是我朋友，在聊一些动漫的话题，你不是今天加班吗？’‘我回来你不高兴了，是吗，扰你兴致了，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我请假了啊。’接着应该是她过来想关你的电脑，你提高了声音喊道‘你不要太过分，徐敏，不要动我电脑’随后，你在我QQ上就失去了颜色” 随着奇思妙妙地讲述，林铭的回忆也清晰了起来，是的，徐敏过来强行关掉了电脑，本来林铭还要硬来再打开，然而徐敏警告说要是敢再开就分手，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和女朋友分手显然不划算，林铭选择了沉默，当然，做为回报，徐敏使他那晚过得很舒服。之后的日子里，林铭也有些怕徐敏看到自己和别的女孩聊天，所以一般她在的时候就不开QQ，只打游戏。但其间还是被抓过一两次，但都没怎么闹，林铭很知趣地马上关QQ了事。没想到这次徐敏出差，自己又和上次被中断的“老情人”聊上了，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吗？ “原来我语音没关，你听到了我们互叫名字，哈哈，你还真是记性好，要不，我们现在也开语音，保证没人打扰。” “不了。我解答了为什么知道你女朋友名字的问题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行啊，喵喵有什么问题啊？”林铭猜想她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现在能不受干扰地和她聊天了，他正捉摸着怎么回答。 “你爱徐敏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的确非常意外，而且显然非常难回答。说爱吧，那和她就没法再聊下去了；说不爱吧，为讨好一个面都未见过的网友？林铭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那么烂，再说，如果真那样说，说不定对方会缠上自己，也就这一两天空虚寂寞时和她在网上调调情、解解闷，徐敏一回来网聊就得中断，但现在还是需要她啊，该怎么回答呢。 见半天都没有回复，对方又发来了信息：“这个问题是不是对于你们男人来说都很难回答？不过，你答不出来我也很高兴” 见有了能转移话题的机会，林铭赶紧追问：“你为什么高兴？” “我能感受到，你回答不出是基于两个原因，而其中之一是因为我，你怕说出爱她我们就不能再聊下去了。而她陪伴着你快一年了，同床共枕，卿卿我我；而我，你都没见过我，如空气般存在，根本没法比，但你在我面前就是说不出爱她，所以我高兴啊；第二个原因嘛，是你自己都没搞清楚是否真的爱她，所以你答不出” 林铭觉得自己的心袒露在对方面前，自己怎么想的对方一清二楚。不过，他还想狡辩：“喵喵，我觉得你有点自以为是了，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和徐敏还是情侣，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又知道些什么呢，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爱不需要你来评判。” “啊，又惹你生气了，好啦，不说她了，你现在在和我聊天就够了” 林铭见对方不再针锋相对，话语也软了下来：“对啊，这才是乖孩子嘛。” “不过，告诉你哦，就算你说你爱徐敏，我也不会在意的，还是会和你聊下去，因为，我就喜欢和你聊天” “切，嘴硬。”林铭心里想着，回复道：“我知道说了会是什么后果，你会立即下线并拖黑我，然后到一边哭去，哈哈。” “真的不会啊，我只是想和你聊天，其他什么都不想，和你永远这么聊下去” 林铭眉头一蹙似乎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郭越打来的，不用说，一定是相约打游戏。 “在家里干嘛呢，我无聊死了，网也没得上，不过，我准备过几天就休假，嘿嘿！”是林铭熟悉的声音，但同样感觉不对劲。 “你这么快转移兴趣了，不玩魔兽了？为什么不上网，你家停电了？”相比休假干什么林铭更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啊，断网了啊，我们这一片都断了，难道你家有网啊？” 林铭觉得头脑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般一下出现短暂的空白，对方还在接着说：“我打电话问过了，是道路施工破坏了缆线，预计明天才能修好……”后面郭越还在说什么林铭已听不进去了。 他赶紧把指针移到QQ上，弹出的界面里除了蓝色的女孩头像外还是一片黑白，他又打开了网络浏览器，点开一个门户网站，等待他的是“无法显示该页面”信息，他又点开了几个自己常上的网站，全都不能打开，这似乎已经验证了郭越的话。 手机仍在接通中，郭越还在继续着他的话题：“明天网好了，你也别叫我了，我后面几天可能都不能上网打了，等我回来了再叫你一起打啊。” 林铭回过神来，木讷地说着：“哦，好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哪还有打游戏的心情，就在他试图找出合理解释时，显示屏上出现了新的信息。 “你那个朋友好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