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怨灵
他觉察到胡新明的眼部有异样,便问道:“等一下,老孟,这个胡新明眼圈发黑,他不会有什么病吧?” “我进行过病理检查,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疾病,他体质是很弱,有可能是睡眠不好,你到他家里再核实一下吧。” 将四具遗体推回柜子关闭后,孟法医说道:“四人都没有精神疾病,身体上也没有发现重大疾病。他们都是左则颅脑遭到重创失血过多而死,你来看看这个。”说着他将严华领到了一旁桌子上的一个小瓷盘边,里面装着四支修长尖锐的钢制圆珠笔。 “这就是杀人工具,据他们经理介绍说办公室一般用塑料中性笔,没用这种圆珠笔,看来这是特意买来的,你可以从这个着手查一查。“ 竟然是笔!他在接过秦斌的案卷时文字描述部分没有细看,看到照片时还只当是用的刀。 ”另外……”孟法接着道。 “怎么?”他敏锐地觉察到接下的信息很重要。 “从死亡时间上来判断,虽说都是晚上11点到12点间死亡的,但最先死亡的与最后死亡的人时间相差接近30到40分钟,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同一时间被刺死的,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孟法医故意卖起关子来。 他沉吟了片刻,道:“他们在互相协助进行——自杀,而且还是有时间顺序依次进行的。” 孟法医点头道:“的确,如果是他杀,间隔这么久,当杀第一人时,剩余几人都会拼命反抗,现场一定会一片狼籍,而且血迹也不会集中在办公室中央地带,应该到处都是。可见,他们并没有反抗,哪怕第一人已经死亡,剩余人都安静地集中到中央然后先后被刺死,这种情况很难想象是他杀。但很显然,这种情况按常理讲不通,无法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他低头深思,孟法医又补充道:“哦,另外根据秦队带回来的笔录,这几人都没有任何宗教信仰,所以不用考虑是一种邪教的自杀行为了。” “这也许就是凶手要让我们看到的,一种看似不可能他杀,又难以让人相信是自杀的现场。扰乱我们的思路、让我们陷入两难的境地,最终,成为悬案让我们只能当做一起自杀事件来结案。不过,我相信,这就是一起蓄意谋杀案。”他抬头说道。 “那有得你忙了,要注意休息啊。” “老孟,你有什么新发现立即告诉我,我先走了。”看着他离开了验尸房,老孟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继续撰写着验尸报告。 他又来到了信息科,似乎觉得第二个线索也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不过,现实让他失望了,硬盘仍在修复中,现在还不能读取数据,还需要时间。 他略带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后,又仔细阅读了一遍DNA报告,虽然得到了死者就是莫思琪的确切证据,但另一个疑问也随之确立——那出现在201的女孩是谁?她是怎么到201号房的?曹老板说那男人中途从没有带人进来过也没有女人单独进来的情况。 是曹老板记错了还是他在撒谎? 放下报告后他又翻阅了下4人被杀案的卷案,不久,他的头脑开始恍惚,眼皮开始打架。这么多天来,他为了这几起案子马不停蹄地奔波着、忙碌着、cao心着,可以说已经到了就要累倒的边缘,他太需要休息了,而现在,距离他下一个任务:去酒吧还有几个小时时间,他调好了手机闹钟后决定小睡一会。 就在他刚刚闭眼觉得很舒服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迷迷糊糊中的他无法准确判断声音是自己瞬间睡梦中的臆想还是现实中真实发出的声音。他努力让自己清醒想分辩清楚时,那声音就不再发出了。算了,也许是办公室门外的什么声音,不管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在他刚闭眼的一刹那,那声音又发出了一次,像婴孩的哭喊声。 他彻底睁开了眼,睡意全无,警觉地坐起了身,观察着办公室,似乎想找出是哪个方位发出的声音。这时,这声音又出现了。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墙角衣架的下面,那里黑乎乎的,而且下面很小,不可能藏着一个婴儿。那声音又响了,很响,很近,但不是衣架下面,而是,自己椅子的后面。 他本能地站起身,迅速拉开椅子,结果后面什么也没有。正在他疑惑不解时,第三声叫声发出了,还是衣架下面。他朝着衣架走去,还没走到跟前,后面又传来了叫声,是椅子背后。这是怎么回事?第五声叫声响起,是和衣架对角的沙发底下发出的,他向房间那头走去,当他走到房间中间时,刚才几处同时响起了叫声,他这时总算是听清楚了,是猫的叫声。 猫叫声越来越多,来自不同的方向,甚至有些不在地上。他正紧张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突然,有只猫从衣架下面蹿出来了,然后是椅子后面,沙发下面,它们越来越多,黑的,白的、花的,各种不种毛色的猫都跑了出来,不知是从哪个洞里跑出来的,仿佛都是从外面穿墙而入一般。它们一起嚎叫着,那声音简直让人头脑欲裂,它们围着严华停住了前进的步伐,都做着一种猫独有的坐姿,或者是俯卧。 突然间,安静了,它们不再叫了。他放下了准备捂住耳朵的双手。他和它们对视着,发现它们的目光都灼灼逼人,其中一只发出了什么声音,只见它头部一伸一缩,嘴张得很大,猫的声音痛苦、表情难受,似乎在…在呕吐。很快,其他所有猫都发出相同的声音,做着同样的动作。 很快,另人闻之欲呕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办公室。那第一只做出呕吐姿势的猫果然从嘴里吐出了什么,深褐色的、冒着热气的,仿佛是泥土。其他猫也都吐了出来,这些泥土开展漫漫滑动,它们聚在了一起,严华惊惧地让开了几步,中间的一大团‘泥土’开始蠕动,并向上滚动凝结,而那些猫开始回到自己的方向并迅速消失了。那堆泥团越堆越高,越聚越大,也越来越像某种东西。 当它们不再凝结时,严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物。这不是泥土,而是血rou。趟着鲜血的、破烂不堪的身体,这个身体没有头、没有手,也没有脚,只是驱干。他已吓得不能呼吸,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正扼着他的脖子,使他快要窒息。那驱干本该是头的部位开展浮现出黑影,由缥缈虚幻变得充实清晰。那是一个有着长发的女孩的头,黑发中的面庞越来越清晰,她的双眼突然睁开正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