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们没完

    　　侯载君和一众JP分公司高层出来时，习惯性地叫了声黛尼，居然没有回答。几个人都走了过去，发现黛尼桌上留下的手环，自己的东西已经拿走。他觉得奇怪，怎么突然离职了？不太可能是自己没回复信息的原因吧？

    　　“鸟居君，鸟苑君，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很快就要忙了！”侯载君莫测高深地自语道，“干脆不给他回信息，越模糊，越让人紧张，才越精彩。”另几个人都有所悟的样子，笑眯眯地回去收拾下班。

    　　季绥凤下班后，拖着林琳、楼欣去购置出租房的物品，虽然不能进行大的变动，但她还是很用心地去经营。窗帘、沙发套、桌布、装饰小物品，厨房用具……经历了才发现，生活居然这么有内容。

    　　她给万消发了信息，让他没有通知不能去房子，等着收获惊喜。万消早知道了她们三人的打算，正好自己有数据要处理，就划了10万元过去，开始整理数据。

    　　“没想到要持家，几次卡刷下去，就到了透支的上限。你的温暖正当时！大暖男！”季绥凤开心地回复，“我现在看到乞丐摇着碗要钱，都觉得是*裸的炫富！”万消看到后，马上分析出，此时，她应该是笑出酒窝的模样。

    　　万消将今天获得的数据解密，里面并没有车辆性能的内容。目前现在数据不全，看不出隐藏的奥秘，但愈加说明了问题的存在：一个高层才能使用的局域网内，竟然和业务无关。

    　　他将这些数据备份到云盘，找回了原先陈敬成CD市出差回来时，芯片上自带的数据，顺势解码后，发现了一点端倪。那块已损坏的芯片上，经过特殊编码加密的内容，似乎是一张行车路线图：有时间、车速、等待时间、发动机熄火停放时间、位置信息……

    　　万消调出了CD市的地图，很快将行车路线重叠上去，所有的AI都有了着落。这辆车的主人，在一家著名的飞机制造公司上班，他的车辆，每天9点钟左右到达公司，下午5点30左右出厂，一周五天。偶尔有段时间下班会晚一些、周末也去公司，应该是有加班了。万消再将该公司的新闻调出来，发现，他加班都在公司有重要新闻发布前。再分析这些新闻内容，车主应该和飞机的控制系统有关。

    　　这种分析，万消本来就拿手，同样分析出了他家住何方，父母住何方，小孩上哪个小学，他的平时消费习惯……在车子的使用上，足够的信息被收集，一个人的隐私暴露出来。

    　　JP公司怎么会要这些信息？

    　　万消接着解密那块检测芯片，果然是74辆车的行驶路线，包含着刚才那位飞机制造公司的人。

    　　根据推测，拿回来所谓的损坏芯片，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芯片真的损坏。但是数据和检测片一致，这种可能性只有1.73%。另一种可能是以换芯片为名，接触那名车主，可能性达到54.8%。

    　　万消调出那家飞机制造公司的资料，发现最近在研发第七代无人机系列。据外媒推测，这些无人机已经有相当高的智能化水平，可以做到自主分析、避让、机动、隐形，甚至在尝试争议很大的自主攻击决策系统。这代无人机的控制系统，据传已经使用了神经元传感器，综合性方面已经达到了世界最先进水平。

    　　这些和万消关心的抓杜宛适的动机、以及杜家材料的去向，无必然关系，他也就简单备份后，停止了进一步分析。等着小网络所有信息收齐后，再做深层次分析。

    　　上班的九点钟，夏超新准时来找万消。可惜，万消已经在处理单子，他也不言语，就站在万消边上，看着他处理。真如传说中一样，万消的工作似乎在演示一个处理流程，需要什么，什么就准时出现，而且万消的校对速度，快得让他跟不上眼睛。前后不过六分钟，又到了最后一次确认的关头，他已经随时准备叫万消谈心了。

    　　万消似乎松了一口气，拿起水杯，浅浅地嘬了一口，却发出巨大的响声。办公室里林琳先一声惊呼，然后大家开始哄笑。明明是万消发出的声音，夏超新却发现大家都看向他笑，眼神中的各种寓意，让他非常烦躁。

    　　夏超新看了看界面，一直在等待回复，他也准备去倒杯水。手上有点东西，可以很好地掩饰尴尬。他快速冲了出去，在茶歇间倒了一杯水，回到4013时，看到万消又低头在认真工作。他若无其事地站在后面，发现已经是另一个单子。

    　　事情一直沿着夏超新最坏的方向发展，他盯着时，万消总会在最后一步等待。但是，只要他抬头喝一口水，或者看一眼门口，万消总能很凑巧地点完成，系统差不多同时跳出新单，被万消点了开始。他默默地计算着，已经87单好评了，时间才11点30分。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守着，万消是不是可以在上午冲百！

    　　看着万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捻着水杯不断地转动，当水因旋转快甩到杯口时，又被万消减慢速度后回落。而他，却像傻帽一样，在人家身后站岗了半天。自己还会有机会吗？一时怔怔失神。

    　　“噢耶！”突然万消轻声欢呼，夏超新又听到了鼠标点击的声音。当他眼神聚焦到屏幕时，不出意料的，又是新单开始了的界面。他忽然兴趣索然，往外走去。

    　　“夏经理，别走呀，等我处理好这单，一定听你的教诲去。”万消在后面头也不抬地喊道，每个字都音色圆润，腔调纯正。

    　　大家哄堂大笑，万消听到了夏超新低低的一声叹息，似乎他的脚步声都重了一些。

    　　11点55分，万消完成了90单好评。他的系统跳出了一行字，“恭喜你获得百单！”他查看了一下手环上的成绩，明明是90单。“100%的好评，系统奖励10单。”万消有些奇怪，好像公司的规章中没有过这个规定。不过，能快点总是好的。

    　　然后，所有芯片技术支持部的界面上，都跳出一行提示，“4013-8万消，达到百单好评，晋升为经理！请搬到六楼办公。”

    　　夏超新看到结果在眼前弹出，虽然已经有预感，还是说不出的沮丧。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才三十的年纪，有一点厌世的情绪蔓延。到JP公司，一直卖命奋斗，但机遇每次都很巧妙地和自己擦肩而过。他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走？还是留？

    　　突然，手环上出现了一行字。看着最后的署名，他激动的有泪花闪烁。忽然，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万消的座机，蒙头蒙脑地喊了一句：“我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