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迎轿大礼
邵明公主贺兰秋无奈苦笑,率先拽了旁边脸色阴沉的邵阳公主贺兰夏出了轿。 俩人行至百官之首,贺兰秋气质温润,语气温和,柔声开口,“太子殿下今日光临敝国乃宛玉之荣,宛玉百官及邵明皆是仰慕太子美名,今日有幸迎驾,可否让我等一睹殿下风采?” 百官还未来得及暗自称赞这位公主的言辞合理进退有度,轿子里却有人马上惊呼起来,“哎呀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听闻说话之人声音清越响亮,绝不是方才开口的太子殿下了,随后紫色的轿帘小心翼翼的掀开一个小角,探出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 随后便有人起身下轿,款款立于百官之前。 那人一身月白锦袍明明朗朗,衣襟袖口处绣着淡金色细纹,乌发如缎高束玉冠之中,狂野的唇线点缀着清雅俊秀,一双眼黑如夜魅,灵光闪动。整个人随随一立,便是风姿卓越,气质超群。 贺兰秋和贺兰夏先是皆被美色所惊,面色一滞。随后贺兰秋率先恍然,上前一步温声问道,“这位阁下是…” 华无双轻轻一礼,笑道,“区区华无双…” 众人齐齐抬首,震惊无比?华无双?那人传说中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身高七尺秒杀数十杀手救了无上太子的男宠华无双?!… 这..这这…这与传说不符啊,怎生的如此俊俏文雅? 贺兰秋倒是没有太多表情,轻笑说道,“邵明久仰阁下大名,只是阁下如何惊呼使不得?毕竟这下轿见礼,本就是礼法所依…” 华无双幽怨的想着在轿内悠闲的下着棋,将重任交给她的一人一狐,深深一声长叹,又神经兮兮小心翼翼的瞅瞅周围,“咱们太子倒是也想见识见识贵国威仪,只是,这贵国的治安啊….” 贺兰秋面露尴尬,全场众官轻咳的轻咳,捂脸的捂脸,人家这是责怪在你家地盘遇刺的事咧… 贺兰秋急忙开口,“如今在我宛玉王都,天子脚下,自然是安全的….” 华无双立马露出满脸不信任的神色,犹豫道,“只是….太子殿下重伤在身,十分虚弱,大夫吩咐了绝对不能受一点风咧,这万一太子殿下在贵国国都再有个什么….” 众人齐齐掩面,人家方才太子殿下虽只开了一次尊口,那声音虽然不响亮,却也没听出什么重伤再身十分虚弱的意思吧? 偏偏人家在你地盘受的伤偏偏还不能说什么…这借口还真是好生… 好生无耻… 贺兰秋脸色变幻,眼见旁边的贺兰夏脸色越来越阴沉,就要发作,急忙向前一步抢先开口,“既然太子殿下有伤在身,那还是殿下的身子重要,外边风大,还请太子殿下进城,宫中凝脂殿已经备宴,请…” “咳咳!咳咳!”话没说完,里头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阵阵咳嗽声。 华无双强忍住笑意急忙转身关切的问,“殿下您怎样?” “无双….快…速速送本宫去南荣先生那里….咳咳,咳咳…”轿子里那人声音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归西… 宛玉众官齐齐低头也跟着轻咳,这回轿子里传来的声音倒是着实虚弱,着实虚弱…. 华无双“满面惶恐”,也不去瞅瞅‘十分虚弱’的太子殿下,十分彪悍的大呼让开。 众臣本还觉得此举有失国威,后来想到这位面容清雅的少年一手秒杀数十名杀手的战绩便匆匆跳的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被某阁下秒掉…. 忍了许久的邵阳公主痛声指责,怒声大骂,“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一时间众人后退的后退让路的让路被邵阳喝的不敢动的不敢动,时不时还传来某重臣的痛呼疑似发生了踩踏事件,整整齐齐的迎宾大礼顿时一片混乱… 最后黄金大轿还是生生挤进了碧玉醇厚的断玉城门,留下一众朝臣和俩位灰头土脸的公主绝尘而去。 挤开大门的华无双笑眯眯的探出轻逸俊秀的脑袋,还不忘嘱咐道, “殿下重伤,事先以安排好住进南荣先生的别院方便照料,就不去王宫那种阴气森森的地方住咧…估摸着殿下的病情得到琉璃宴时方能好转,中间不便见客,乃先告辞,琉璃宴上再会,再会….” 黄金轿车绝尘而去,留下面对自家太子的荒唐行为视而不见,依旧杀气腾腾面目肃然的龙爪卫,和一众惊叹无上太子果真荒唐放荡的众臣….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怎生是好,俩位公主却一个比一个脸色还难看。 ….. === “废物!!” “全都是废物!” 厉喝尖锐的女声划破九重宫阙深沉的黑夜,叫声里充满失望愤怒不甘,如一重铁锤,凿向黑沉的夜幕。 哐啷一声巨响,轻纱重帘燃霓晨香的华丽宫殿内,雕飞舞神凤的精美铜镜被重重推落在地,镜面顿时四分五裂,而地面此时已然是全是碎玉裂瓷。 碎裂的镜面,映出娥眉修鼻的云鬓花颜的高贵女子,而那女子此时面色苍白,神情扭曲。 青玉盏映出荧荧灯火,映在纱幕,照在一个手扶梳妆台而立的紫袍身影,那影子的双肩不住颤抖,表达了这人此刻压抑不住的愤怒。 地上跪着同样颤抖的黄衣侍女和青衣华袍女子,华袍女子斟酌半饷,终是柔声开口,“jiejie,太子殿下的身体的确需要及时治疗,住在南荣先生那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说罢低下头便不再言语,面色并无变化,而手中来回缠绕着的青绿锦帕却透露了她此刻的紧张,此人正是邵明公主,贺兰秋。 “你懂什么….”扶着梳妆台的女子却只是呢喃一句,如失去力气一般颓然下滑,坐在一堆碎裂的器具上也不知疼痛,喃喃道, “我为他年以二十未嫁…而拖得母王迟迟不肯将王位传我…” “世人谁不知我系情于他?....” “他曾许一事应于我,我万分珍重…” “母王病重,朝廷内乱,我没有求他….” “宛玉大旱,无雨三年,我也没有求他….” “如今,他终于来了….” “我想问问他可还记得当年许我一事….” “可未曾想,他….” “却不愿见我….” 夜深,烛恍,春色寂。 情丝,一厢,仍难剪。 翻转眸思不能昧,奈何心事千万,俩难相悦。 一番春雨又来苏,不知谁家新燕,入了谁家贵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