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玉都行终
宛玉王朝庆玉二十四年五月,继血途教血袭断倾书院后,宛玉都城爆发了一场震动天下的内乱,史称“玉都之乱”。 这是一次王家母女步步惊心,环环相扣,俩方势力精心策划的事变,短短一夜之内,分属敌对阵营的两大势力,一方佯装败退,一方胜利在望,却在关键关头亮出真正的布局和实力。 沒有人知道这次事件具体细节,只是知道完全是宛玉女王和长公主之间的王位冲突,却有一个人的名字,随着宛玉接二连三的事件,成了街头巷尾,口齿相传的传奇人物。 就算这次事件作为王家密闻,众人不详细节,却也能从大致的事件中,隐隐嗅到了那个不得不说对整个事件起到重要作用的那人,正是因为她的到來,解了宛玉女王病疾,而使宛玉俩方势力真正对抗起來,撬动了整个宛玉王朝的势力。 与此同时,关于这人的传闻和八卦也在五国大陆口口相传。 譬如关于宛玉这位大国师的具体性别问題,在譬如说这位大国师生于何地是哪家妈生师出何茅等问題,譬如说国师府邸一日到底能收多少金礼的问題。 华无双最近过上了数钱到手抽筋,瞅美男瞅的长针眼的奢yin生活。 那夜大变,贺兰春以雷霆万钧的铁腕手段彻底清洗了宛玉朝堂势力,立贺兰冬为王储,正式为华无双办国师册封祭奠,并兼任王师,封宛玉靠南富裕肥沃的三大主城为国师汤沐邑,赏豪华府邸,并给予无双国师‘国际贸易通商权’。 这个‘国际贸易通商权’,自然是国师大人自己要求的,国师大人看中了在宛玉最不值钱在他国却很有发展前途的,,玉。 她向百里倾鸿要來一个懂经商的人说了自己的初步想法,再屁颠屁颠的瞅贺兰春要來‘创业资金’,贺兰春干脆甩手给郑易,俩人商量一下午阴险一笑敲定好了三七分成,华无双转身就把钱和权一股脑扔给别人,做起了玉器店的幕后老板,撒手不管了。 华无双成了宛玉王朝炙手可热的新贵,成了各大官僚和商家都要拉拢的关键人物,送礼的人往來不断,络绎不绝,国师大人來者不拒,只要是在休‘周末’的时候來送礼的,国师大人全都一一笑纳,却始终沒人见得国师本人。 据说这个周末收礼制也是国师大人独特的规矩,凡是不再规定的周末來送礼的人,皆都被国师府面无表情的僵尸管家连礼带人的扔出去,还不还进门要给管家大人开门费的银子。于是,国师大人在家休‘周末’的时候,门前都排了俩条街捧着贺礼的家丁。 国师府门外门庭若市,尊贵的国师大人却蹲在府中一处别苑烦躁的抓头。 “我靠,早不死晚不死,在最不该的时候死。华无双哭丧着脸蹲在宗政修绝无伤痕的尸体前,啃着指甲喃喃咒骂。 现在她这个国师看上去当得风生水起,其实也就是一走钢丝的活儿,五国权贵要是知道自家王子公主啥的在她这中了蛊,不定就哪天领着百万雄兵踏了宛玉的边境,到时候她这个国师连凳子还沒捂热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而当下,那蛊其实已经被她解了,怎么解的? 挺简单,南荣简不知从哪抓來那天差点被塞进她嘴里的黑虫子,再让华瑛抱着媲林大爷对着虫子把尿,一泡狐尿,一浇,就解决了。 众人浇清醒养胖后,就被客客气气的请到了国师府的晚宴上。 “请,请,各位千万不要客气。”华无双举着酒杯穿行于各席之间,酒到杯干,笑容油滑,不时在某桌停下來,挤在席上和人家夸夸其谈,“……金珑军的伙食好啊!顿顿吃的都是金祥楼的珍馐……啊?偶尔?朴素?哦…我还以为贵军身份高贵最喜珍贵之物,想要送上几吨美玉來给俩国交上金玉良缘,可惜啊可惜,不过听说您跟您后妈哦不对,是母后…的父亲关系不错?哎呀那可是金朝第一富啊…能否帮区区说上几句,支持支持区区的小生意?…” “哎呀仲孙王爷,听说前些日子贵国大王遇刺了?哦哦,治安不好啊,还是应劝劝大王,沒事像您一样出來走走,省着留在家里怪不安全的…哎,不容易啊不容易……” “那个…”即墨研和娇羞低首,急忙起身。 华无双将酒杯转了一圈转身就撤。 她一圆酒敬下來,眉飞色舞八卦乱飞,几人除了即墨研和一脸幽怨皆都脸色发青背心汗湿。这小子,怎么连各家最隐秘最不愿为外人道的隐私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知道这许多八卦事儿,说起來是沾了南荣简的光,百里倾鸿给她留下俩个人之后就匆匆走了,倒是最近南荣先生常來给她治她各种乱七八糟的病,却决口不提那天交易的事。 南荣先生是个大夫又绝不像个大夫,身边随时侍候有人,随时有消息报送,各国的都有,华无双趁机请他给自己探听这几位势力者的底细,南荣简倒是大方,直接派去一条情报借用给她,她就专门让人打听人家贪污受贿和后妈不得不说和亲爸不得不杀的那些事。 最终达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协议就是,,她拥有了各国的国际贸易通商权。 一切都还算顺利,除了经常被南荣大夫逼着喝喝完了拉稀的苦药。 直到各国权贵在即将要回国时,宗政修突然暴毙在国师府内。 很明显,宛玉城内肯定有血途教或者贺兰春留下的细作,而她这个空降国师,是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下属都清洗掉的,华无双摇摇头,无奈的站起來,对一直平静看着宗政修尸体的南荣简道, “化掉?” 南荣简面无表情,淡淡评价,“沒用。” 华无双哀嚎一声,抓抓头发,她当然知道沒用人死在宛玉,死在她国师府,查一查就能查到这了,到时候她更洗脱不掉罪名。 无奈看他,“那咋办?大夫,你能不能给他治起來?” 南荣简淡淡斜她一眼,“我不是道士。” 半晌又道,“你去找百里倾鸿,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帮你蒙骗过关。” == 于是最近国师大人抱着有期盼又回避的纠结心态等着某人。 自从某人那天晚上夺了她初吻又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之后,第二天早上就脚一抬飘然然的走了,华无双郁闷,华无双焦躁,华无双抓头。 华无双找來百里倾鸿给他留下的护卫,“那个啥…那个万什么袋儿,你家主子啥时候回來?” 站在她面前浑身上下连个毛孔都彰显着我是纯爷儿我脾气很不好的护卫强忍着脾气,瓮声瓮气的回,“不知,我叫万戴。” “哦哦,万袋儿,那你家主子临走前有沒有说大概几日能回來?” “沒有,我叫万戴。” “啊啊,万袋儿,那你能不能联系上你家主子?” “砰!” …… 华无双终于不作不死的碰了一鼻子灰,某脾气不好的护卫终于摔门走了。 “妈的,什么素质!”华无双摸摸鼻子,暴躁大骂。 又有人敲门。 华无双立马正襟危坐,笑眯眯的说了声‘请’。 门外进來一文雅少年,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面容普通,性子倒是出奇的绅士有礼,华无双很看好他,最重要的是百里倾鸿给她留的这个人帮她赚了不少钱。 “秋儿啊,來了啊……”华无双格外热情。 ‘秋儿’面色不动,依旧温和,微微一礼,“千裘见过国师。” “起來起來…”华无双十分礼贤下士的起身去扶,两眼冒绿光的问,“第一个月营业额多少?” 答案很满意,国师大人很高兴。 财大气粗的摆宴庆祝,來个庆功宴。 华无双高高坐在宴中主人专座的高台上,人模人样的俯视下方人群,自我感觉良好。 她瞅瞅台下,左边坐着奋力啃rou的华瑛,右肩坐着抱着酒杯喝酒的媲林大爷,首席坐着一脸色眯眯的看着即墨研和的仲孙琼,美人却一脸羞涩的看着华无双。 华无双突然打着哈欠,觉得自己实在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太无聊了。 直到她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眼前也一片模糊,便苦笑着告了罪,回了房。 华无双踉跄着脚步回去,金色的身影在厚重的夜色格外显眼,她匆匆回了寝宫,开了房门,回退了侍女,迈向里间,觉得衣领闷的紧,正要去解扣子。 然后,一顿。 华无双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哦,沒错,眼前的确多了一个人。 那人懒懒倚着椅子,放下茶杯,很有兴味的看着她,道,“国师大人。” 华无双立刻下意识挤出一个不算僵硬也不算自然的笑容,“太子殿下…” “脱啊,怎么不脱了?”百里倾鸿用戏谑的眼神在她身上毫不回避的一览。 华无双讪讪笑,“脱,脱,怎么不脱…您走了就脱。” “别,我走了谁帮你解决问題?”百里倾鸿笑的优雅而可恶,也不看华无双脸上神情,招手示意她过來坐。 华无双不甘不愿的挪了屁股,僵硬的坐在旁边,还沒坐稳。 “听说你最近很想我?” “啊?沒…” “你是考虑好了?” “啊?沒…” “你移情别恋了吗?” “啊?沒…” “哦,”百里倾鸿满意微笑,“沒有就好。” 华无双张口结舌,一时对这个答案有点混乱,想了半天狠狠心道,“你猜对了,大姐最近遇见了个好男人,想嫁人了。” “哦?”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凑近了看她,长睫如羽,几乎要扫上她光洁的脸颊,“这么快?” “当然……” “可是我还沒有下聘提亲…封个太子妃也是几分麻烦的,不过沒关系,咱们慢慢來。” 华无双瞪着他,这人怎么越來越口无遮拦。 她最终无奈投降,毕竟有求于人,不敢得罪,虚心请教了传说中可以不让宗政修死在她这的一百种方法,又和百里倾鸿探究了一下最近想要离开宛玉的打算。 百里倾鸿微笑听着,最后只弹弹手指轻松回答,“都好办…” 华无双瞬间膜拜,心立马着了地儿。 “…咱们今晚先睡,明天再说,來,无双,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