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危机（一）
是时候，去跟大爸爸和大mama把话挑明了。我大步走出房门，來到客厅。见我就这么出來了，二老一时之间都沒有反应过來。许久，大mama才说道：“暄暄，你终于肯出來了！饿了吧，mama这就给你去做点吃的！” “不了，妈。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有什么事也要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大mama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去了厨房，留下我跟大爸爸两个人。或许是我这个人天生就是有“惧父”心理。不管是哪个爸爸，只要是跟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总让我浑身不自在。大爸爸手里翻阅着一张报纸，还很投入，貌似已经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偷偷地瞄了他好几眼，他都沒有发觉。我又偷偷了侧过脸去，大爸爸突然冒出一句，“看够了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大爸爸的这一句话都惊到我了，差点从凳子上摔下來。 大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坐到了我的身旁，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暄暄，是不是心里很怨恨爸爸？认为爸爸做得太绝了？” “恩！”我坚定地点点头，不想否认。 “可是你也要站在你爸爸的角度，替我考虑考虑吧？”大爸爸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痛楚，让我沒有办法不动容。我也的确沒有完全的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題。只是单纯的想到，他和大mama这些年的不易，可觉得现在的结果是好的，这样就足够。可明显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大爸爸和大mama完全都不仅仅是这样认为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过分到把我的手机搜走，任由我在房间里“绝食”明志了。还是第一次这样子坐下來，跟大爸爸坐下來面对面的聊天谈心，探知他的内心世界…… “爸爸，我只是觉得这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们应该也要试着把它放下了，难道不好吗？” “暄暄，大人之间的事情，你现在还是不会明白的……” “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说得我都理解！您不过是在纠结于当年我的养父母把我跟他们自己的孩子偷梁换柱，把原本只是属于他们的锥心之痛同时也强加到你们的身上，不是吗？”我自认为已经把这两对父母之间的症结分析的面面俱到了，可爸爸听后不仅为沒有欣慰感，脸色是更加的难堪，接近于铁青。“暄暄，你真的以为就只是这样的吗？你认为你的养父母只是犯了一个道德上的错误吗？他们当年就仅仅是把痛苦加注到了我们的身上吗？你错了！大错特错！自从当年的事情以后，我跟你的mama便有了生孩子的阴影，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仍旧是膝下无子。不是我们不想再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是我们不敢再有，我们怕再失去一次。你mama刚出院的那段时间还换上了抑郁症，我跟她相处都是要小心翼翼，跟小孩子沾边的字眼是一个都不能提，你完全无法想象那样度日如年的日子我们是怎么熬过來的！当时，我就决定带你mama去了法国，直到几年前你mama的病情稳定了，我们才又回国的。可你mama只要看到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都会要上前去，你觉得我们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下？”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他们这些年竟然过得如此的不如意，这些都为爸爸mama加注给他们的，是我想得过于美好，要想让他们原谅爸妈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爸爸，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跟mama经历了这么多！” “不怪你，又不是你造成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养父母，至少沒让你吃苦。但是，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追究到底的！” “爸爸，您究竟要做些什么？”此刻大爸爸的眼神里是透露着凶光的，使得我不寒而栗…… “呦！父女俩聊什么聊得那么起劲啊？”大mama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出來。 “就是跟暄暄唠唠家常。暄暄，你还是先吃了你mama给你煮的面再说吧~”大爸爸沒有要继续回答我的意思，已经起身进了书房。我默默地接过大mama手中的面，香气四溢的面条让我的饿全然地回过神來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我开始狼吞虎咽起來，大mama在一旁生怕我烫着，一边说着，“暄暄，慢点吃，小心烫，不够妈再给你去煮！”一边还用嘴巴帮我吹着面条。在我以前的那个家，我的mama也总是帮我这样做，眼泪不自觉得就流了下來。“嗯？怎么啦？是不是你爸刚才教训你來着，让你受委屈了？他也真是的，你就是个孩子嘛。哪里知道那么多事，会怪我们这么对待你的养父母也是人之常情啊！你放心，待会儿mama帮你去说说他！” “mama。我只是想起了我另外一个mama。以前我每次吃面的时候，她也总是像您这样帮我吹着，不让我被烫着……我好想他们……”越说越动情，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进了我正在吃的碗里。大mama见状，把我的碗夺了过去，“暄暄，别哭了，你的面都不能吃了，mama再去给你重新做一碗。然后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好吗？” “不用了……妈……妈，我……沒关系……的，您就让我……继续吃好了……”我拿回碗，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大mama沒有再阻止我，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我吃完整碗面。“暄暄，吃饱了吗？” “吃饱了。mama您能不能帮我把爸爸叫出來？”我要回去见一见爸妈的事情还沒有圆满，我绝对不能就此半途而废！ “好，你先等着，我这就帮你去叫。”跟之前我们家不同的是，大爸爸虽然也很威严，却沒有爸爸那么专制，对待大mama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所以大mama去叫他，他是一定回过來的！大mama就冲着书房门口喊了一声，大爸爸的身影就出现在我面前了。“面吃好了？” “是的。爸爸，还是先跟您说下我要和你们商量的事吧~”现在的这个氛围还算轻松，可以说是提这个的好时机了！“你说吧~”得到允许，我便更加有了信心，直接就站了起來，这样底气会更足一些。“爸爸，mama，我就是想要回去看一下我的养父母！可以吗？” 爸爸不假思索道：“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你想都不用想，沒得商量！”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听我养母说，我走后，我养父他就一直酗酒，整个人都颓废了，也不去医院上班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真的怕他会出事。您就让我回去看看行吗？就这一次！”我已经是词穷了，可大爸爸就只给我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您不是应该很能体会他们现在的心中所想吗？”我不明白，这个时候的大爸爸和大mama有怎么会不懂爸妈的痛，可为什么要让二十年前的事情在重演一遍呢？ “跟这个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大爸爸一下站起身，不再理会我的问題，又要走回书上。我一步不差地跟了上去，也随他进了书房。“爸爸，您今天要是不肯答应我的话，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已经准备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现在都还一个招都沒用上，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我也不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就是坐在大爸爸的书桌上、大爸爸对于我的这个举动明显有些生气了，眉头皱了一下，“下去！” “我偏不！”反正，现在是他越是讨厌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我有的是时间陪他耗，知道他答应我为止！ “我再说一遍！给我下去！”大爸爸满是命令的口吻，一字一顿道。大mama也赶了过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两父女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嘛。一定要吹胡子瞪眼的！吧对方当仇人啊？” “妈，我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我想见我的养父母！是你们执意不肯答应的，那我就这能出此下册了！”他们两越是生气，就越证明我的方法是有效的。“你如果再不终止你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你会后悔的！”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顶多是破罐子破摔，谁怕谁！“爸，我不会后悔的！” “是吗？你还是先看看被你坐在屁股底下的是什么东西的吧~” 刚才就那么一下子坐上去了，也确实沒在意原本桌子上有什么，现在大爸爸这么一说，感觉是有被什么东西咯到。我伸手就把被我坐在屁股下面的东西抽了出來。咦？怎么好像是法院的文件，大爸爸是在法院工作吗？我不解地望着大爸爸。“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我谨慎地打开了眼前的这个纸质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來，突兀的几个字，让我一下沒有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