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发疯

    “找我干什么？”江修竹隔着听筒问道。

    “帮我打一场离婚官司。”沈念说。

    江修竹听完沉默了很久，随即才说道，“我现在在片场，谈一个官司，你过来当面说。”

    沈念点头，因为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毕竟她肚子里面怀的是江修竹的孩子，就应该找他把这件事情解决完了。

    其实去的路上，还是有点忐忑的，因为这么久没见，说不定别人已经有新欢了。

    沈念只是随便想想，没想到还真猜中了。

    去的时候，江修竹正在场外盯着看，沈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美女正在被训诉。

    “凌菲菲，你究竟会不会演，别以为带资进组，就可以为所欲为。”

    听到导演的训斥，凌菲菲瞬间跟鹌鹑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睛看向旁边的江修竹。

    所以，导演说的带资进组的资本，原来是江修竹出的，看来是真的有新欢了，沈念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正在这个时候江修竹拍了拍助理模样，让她出去打圆场。

    小方见状，连忙上去打圆场，“导演你听错了，我们菲儿说的是尽快开始，现在天色晚了，早点拍完大家还能早点休息。”

    又开始继续拍摄。

    沈念跑上去跟江修竹说话，正在拍戏的凌菲菲戏也不拍了，直接挤过去。

    “你是谁？找江修竹干什么？”

    沈念皱眉，“我找她有点事。”

    凌菲菲不乐意，“你不准接近他，他是我的！”说着还推了沈念一下。

    沈念踉跄，护着肚子后退。

    江修竹顿时脸就黑了，拉着沈念走远，凌菲菲想追上去，被助理喊回来。

    紧接着，导演收到一条短信，和10万块钱。

    【狠狠刁难凌菲菲。】

    导演傻了，但还是照做。

    目光往下瞥，看清楚凌菲菲画了全妆的脸。导演立刻又找到了刁难人的由头，“水下戏，谁允许你画全妆的？赶紧去把脸上的妆卸掉。”

    凌菲菲不乐意，她才化的妆，凭什么就要卸掉？

    “等会儿反正都要画，黑灯瞎火的，节约点时间，用我的妆怎么了？”

    “水下戏，谁告诉你要化妆的？”导演再度为难。

    凌菲菲懵了，“你说什么？水下戏不化妆？让我素颜拍？”

    她理解的水下戏，是身体站在水底下，腰以上及脑袋的部位留在水面以上。

    以前她拍碰水的戏，全是这样意思一下就行。而且都必须妆容精致，那种需要碰一点点水的，都必须要用防水的化妆品，防止有任何花妆的情况。

    “你是新人吗？水下戏都听不懂，让你潜进水里，你画那么浓的妆，摄像头太高清了，拍出来会很奇怪！”导演厉声呵斥。

    凌菲菲一听说要素颜上镜，立刻撂挑子不干了，“那么重要的广告，拍出来那么多人看，你居然让我素颜上镜？”

    导演特意把时间设在晚上，而且还安排了水下戏，就是为了为难她。

    “不想拍可以别拍，多的是人想拍。”

    “不拍就不——”凌菲菲被激怒了，想直接走人，结果被小方捂住了嘴，“祖宗，我求你少说两句，这个广告很重要，你别耍脾气。”

    安抚完这边，小方又窜到导演那儿去当孙子，“导演，你别生气，菲儿的状态很快就能调节好，我们马上就能拍。”

    导演冷哼了一声，下了最后通牒，“最多给她十分钟，多一分钟都不行。”

    “谢谢导演。”道完谢，小方又奔过去做凌菲菲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把人说通了。

    凌菲菲以最快的速度卸完妆，出现在了拍摄处，她身上穿了一件导演组安排的花色紧身泳衣，花纹要多丑有多丑。

    “穿这种衣服拍广告？真的能播吗？这导演什么审美？”凌菲菲忍不住吐槽。

    小方瞪她好几眼，“菲儿，你少说两句，做一下热身，等会儿该入水了。”

    凌菲菲活动了一下手脚，导演过来讲戏，要求她潜进水里，憋气来回游动，摄像机抓拍一个三秒的画面，以供广告使用。

    三秒而已，简单。

    凌菲菲觉得自己游一趟应该差不多了，扑通一声入水。

    导演立刻喊卡，“水花太大了，重新来。”

    凌菲菲气冲冲出水，克制着再次跳了下去。

    结果导演还是那句，“水花大，重来！”

    光是入水这个动作就拍了十来条，凌菲菲浑身都湿透了，冷风一吹，身上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第十三条，入水的动作终于过了，凌菲菲因为跳了太多次，手脚格外无力，此时泡在水里，根本游不动。

    而导演还在不停挑刺，“没吃饭吗？游这么慢，根本看不出来热情与活力。”

    凌菲菲又冷又累，此时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艰难地游到头，手扶着拉手，“小方，这水好冷，我要起来。”

    “这点苦都受不了，当什么明星。”导演冷嗤一声。

    小方蹲在游泳池边上，摸了一下凌菲菲的手，确实冷得惊心。

    但这一条还没过，他一个做助理的，哪敢跟大导演对着干？

    小声跟凌菲菲商量道，“你再坚持一会儿，等把这条拍完就好了，免得下次还要重来一回。”

    凌菲菲虽然冷，但是脑袋还能转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我再坚持一会。”

    掉了个头，继续往回滑，纤细的手臂拨开游泳池的水，因为太冷加上太累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非常的吃力。

    导演一直在岸上训斥，“手臂舒展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画面拍出来根本没有用！”

    又ng了一条，凌菲菲躯体已经麻木了，咬着牙，又重新返程游了一道。

    这次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为的就是争取一条过。

    精气神到位了，导演站在岸边上，又开始挑别的刺，“表情怎么回事？如丧考妣的给谁看？”

    凌菲菲只好在极其困倦的情况下，又扯出一个笑脸，但是她实在太累了，一不小心就呛了水。

    幸好游泳池不深，脚能踩到底站起来。

    “咳咳咳——”呛水非常难受，从游泳池里站起来，咳的脸都红了。

    而导演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而是大声训斥道，“谁让你站起来的？刚刚那条好不容易可以了，又让你给破坏了。”

    凌菲菲咳完了，难受地说，“导演，我呛水了不舒服。”

    “你呛水了不舒服？这里那么多人，哪个又是舒服的？陪你在这干耗着，一晚上都没过一条有用的视频！”导演厉声呵斥。

    周围的人，都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眼神惊恐，嘴巴抿得死紧，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些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是老搭档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导演并不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反而非常好说话，这么尖酸刻薄还是第一次。

    其实导演也不想那么为难人，而且为难的还是个小姑娘。

    他向来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更不会随意欺负女生，怪就怪在这丫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也是奉命行事，要是他不按照上面的意思把这丫头给挤走的话，到时候被挤走的可就是他了。

    他还有一家人，有妻子和儿子要养，不敢忤逆上面的意思。

    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凌菲菲觉得自己脸皮都丢完了，身上又冷，还得站在这儿挨骂。

    凌菲菲终于忍不住了，“老娘不拍了，谁稀罕你这个破广告！”

    “菲儿，你别冲动。”小方还试图劝慰她。

    结果凌菲菲直接淌着水走到了岸边，抓住拉手，气愤地爬了起来，衣服都没换，穿着身上那件湿漉漉的泳衣，气匆匆地往前走。

    小方冲上去，试图拉住她，但是被凌菲菲甩开手，“滚开，我不拍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小方做了这么久的助理，早就熟知了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估计是觉得被欺负的很了，心里有怨言。

    他又快步折回来，拿了一条浴巾，冲上去裹在了凌菲菲身上，“祖宗，咱们别急着走，停下来好好聊一聊，跟导演商量一下不行吗？”

    凌菲菲身体冷得发抖，裹紧浴巾，牙齿打颤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在故意针对我吗？大半夜叫我出来拍什么水下戏，明摆着就是想折磨我。”

    像是在证明凌菲菲的想法，导演突然在后面喊道，“你要是现在回来服软还来得及，接着把剩下的戏份拍完，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导演都发话了，你要不然再委屈一下？”小方再度劝诫。

    凌菲菲却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要拍你去拍，再拍下去戏还没有拍完，我就要被他折磨死了。”

    看到对方离开的纤细背影，导演喊道，“你要是走了，我就自动视你为放弃这个广告，我们的合作终止。”

    “终止就终止，你这种欣赏力低下的老顽固，一看就拍不出什么好东西。”

    凌菲菲留下这话，快步跑走了。

    此时剩下的拍摄组人员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这什么情况？太魔幻了？导演和主演闹掰了？”

    “那这广告还拍不拍了？”

    “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

    耳边叽叽喳喳一片。

    导演成功把凌菲菲给气走了，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身后一群人。

    “大家今天辛苦了，去吃夜宵，我请客。”

    这样一句话出来，刚刚还在八卦的人，立刻默契地停下了嘴，开始收拾东西。

    不明所以的场务走过来再度确认道，“导演，真的不拍了？”

    “不拍了。”导演说道，然后跟那人回信，已经办妥了。

    江修竹收起手机，然后问对面坐着的沈念，“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打算让我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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