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字句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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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歌甩甩头,见里面的炎沁已经一眼看过来,连忙三两步进屋跟太后行礼。地上的玉卿还在跪着,太后见了凝歌来瞬间就收敛了脸上的悲伤哀戚,一脸肃然的上坐于主位。 凤于飞的眼光一直流连在玉卿身上,却不料玉卿总是有意无意的垂着头,似乎是在躲避凤于飞的眼光。 气氛一时之间隐约可见剑拔弩张之势,紧绷的好像那拉满的长弓,只要稍加波动就会崩断。 凝歌看得通透,自然不愿意做那弓弦上的替死鬼,只是低头端了手边的茶水来喝,刚入口就听太后道:“杀秦嬷嬷的凶手自首到哀家这里了,听凭皇上处置吧……” 分明说的是玉卿,眼光却始终停留在凝歌身上,加上那不咸不淡,一字一咬牙的语气,凝歌听得浑身汗毛倒数,下意识就侧首看向一边的凤于飞。 凤于飞眯着眼睛,信手打开了手上的一把折扇,笑道:“太后误会了,那秦嬷嬷昨夜里以钉板刁难凝嫔,恰好孤路过看见,赐死秦嬷嬷而已。哪里有什么凶手可言。太后若是气儿皇赐死秦嬷嬷,尽管责怪儿皇便是。就不必为难玉卿了。” “哦?是么?秦嬷嬷是奉哀家旨意监督凝嫔,何以到了皇上这里就成了刁难?难道在皇上眼里,哀家果真成了一个不讲情面心狠手辣的孤老婆子了?” “儿皇不敢。若母后生气,责罚儿皇便是。地上寒凉,还是叫玉卿起来吧。” 凤于飞对于玉卿有一种难得的温和,即便是不曾直接对玉卿说,也从字里行间一点一点的泄露出来。凝歌自然没有料到一向冷言冷语不曾对谁上心的种马尚且还有这样温柔熨帖的时候。 只是可惜了……这些有关于温暖的东西都和她凝歌无关罢了。 凝歌只静静看着这三人成戏,愈发的对玉卿感兴趣了。 玉卿在太后身边的位份不低,自然是要高于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秦嬷嬷的。听着太后痛心疾首的斥责,厚重的却又好像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一般。 亲生女儿? 凝歌蹙眉,仔细端详了一下玉卿和太后。 这眉眼之间莫说还真是有三分相似。就连亲生子凤于飞也未必有这样的相似度。而玉卿刚刚说这孩子是……凤于飞的? 这算是什么? 狗血兄妹恋? 违禁? 凝歌一个寒颤,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杯中guntang的茶水撒了出来,落定在那细白的手背上,一阵灼热的疼痛感蔓延上来,手里的水杯“砰”的一声落了地,连着被子里起起伏伏的茶水一并绽放在凝歌脚下。 云安和凤于飞的目光齐刷刷的扫过来,凝歌连忙滑下凳子跪于地上:“太后娘娘,那秦嬷嬷是因臣妾而死,太后若是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好了。” 一句话出口,就连玉卿也定定的看着凝歌。 云安太后只是冷哼一声,凤于飞却插进话来:“你之前的罪过尚且还没有跟你清算清楚。本来也是叫你来给太后赔罪来了,正好跪上一跪给太后消消火。” 凝歌撇嘴,好一个移花接木的法子,为了救玉卿顺带搭上了她,话说的冠冕堂皇,深有恬不知耻的味道。 云安太后不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凝歌,却依旧转向凤于飞:“你不必转移哀家的视线,哀家素日里依着你,但是皇上也要看清自己的身份。玉卿不过是林家养女,论身份地位尚且不如凝嫔。” 林家养女? 凝歌飞快的看了一眼凤于飞,之间凤于飞目光复杂,拳头不断的在膝头攥紧又松开,不多时就隐约见那膝头的白袍上染上了汗渍。 是有多紧张呢?又有多想娶玉卿? 玉卿则微微垂着眼睛跪着,似乎听不见他们讲话,又似乎因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而保持沉默。 “母后,身份并不是问题。入宫选秀的秀女也并非个个都是名门闺秀,这后宫总要平衡朝堂势力不是?难道,您不想要您唯一的孙子了?”凤于飞咄咄逼人。 “玉卿有了孤的骨rou。不管如何,他是孤唯一还在存活的骨rou。母后忍心看着您的孙儿被打落吗?”凤于飞见云安太后不做声,又强调了一个事实。 太后登时无言,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就涌起了一阵潮红,拂袖站起身来愤愤道:“这孩子不准要。你们两个也不会有机会在一起。若是你们非要逼哀家,就休怪哀家不客气!” “太后娘娘!”玉卿急道。 凤于飞眸色一沉,冲着玉卿递了一个眼色,玉卿登时不动了,只静静的跪着不做声。 凤于飞也不恼,只恭敬的合了纸扇,掀起长袍跪在地上,恳切道:“母后这些年事事都依着我,华太妃一事却不曾应我的恳求。当日您亲口承诺他日只要我想要,只要您有,所有的条件都依着我,难道母后忘记了?” “你这是在逼你的母亲!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你知道你这样做事要遭雷劈的!”太后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又似乎意识到还有凝歌这个外人在场,只低喝了一声又冷着脸坐下,冷冷的瞪着凝歌。 凤于飞坚定道:“我不知道玉卿该是谁。但是我记得母后的承诺。儿皇只问一句,母后应是不应?” “你!”太后指着凤于飞,许久才咬牙切齿道:“她是你亲meimei!” 凝歌心中的疑惑正在一点点的解开,所有的事情都如她想的一样。 玉卿或许真的是太后的亲生女。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流落在外,却不巧又隐姓埋名回到了皇宫。 只是这些,身为一国之君,掌管天下情报的凤于飞会不知道吗? 若是不知道的情况下,尚且可以谅解,若是知道,这样的兄妹情深要何去何从? 凝歌的心一寸寸的提起来,侧首看向凤于飞,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眼里的心里的,原来是玉卿。 可是他相爱的却是不能爱的,那他可曾把她这样一个人放在心里某一个温暖的位置呢? 只是叫凝歌意外的是,凤于飞开口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知道……知道…… 玉卿的身子微微一晃,忽然泣不成声。哭声断断续续的,能听出来主人的每一秒的压抑。凝歌愣在原地,只感觉心都揪在了一起,一时不知道该要羡慕玉卿还是要同情玉卿。 难为了地位崇高,又气质超然。 却不想是一个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公主。 太后一下坐在地上,一把抱住泣不成声的玉卿低喃道:“作孽啊!哀家这是……这是在作孽啊……” 凤于飞笔直的跪着:“母后……若是孤不娶玉卿。玉卿会被万夫所指,难道您希望看着她备受压力不能喘息吗?” 云安太后一把推开了凤于飞,厉吼道:“你离她远一些吧!你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你可知道这些年她在受什么样的苦楚,哀家好容易把她带了回来,你却在把她推入万丈深渊。哀家处处依着你顺着你,你如何来报答哀家这些年来的辛苦?你只是要娶了你自己的meimei为妻吗?!皇帝!你太叫哀家失望了!” 凤于飞抿唇,眼神一阵明一阵暗,许久之后却一把拉起一直在做小配角的凝歌起身风风火火就出了慈宁宫…… 过了拐角,凝歌就甩脱了凤于飞的手:“那孩子不是你的。” “那又如何?是不是孤的孩子,她都要嫁给孤。那是她心之所向,也是情势必须。” “她是你的亲meimei。”凝歌蹙眉。 “没有人知道她是孤的亲meimei。”凤于飞沉吟,言辞之间有些无奈。 凝歌第一次发现原来凤于飞也不是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他高高在上也还有一些不能言说的苦楚,要娶亲meimei,还要顶着太后的目光成为亲meimei腹中骨rou的亲爹爹,这是如何的压力? 凝歌喉头有些发干,无意识就拉住了凤于飞的手:“或许我可以帮你。” 凤于飞一愣,深深的看进凝歌的眸子里。 不若所有女子眉眼中的清浅水灵,凝歌的眉眼如深海一般幽蓝不见底,晃晃荡荡的又如同平静的海面上迭起的波浪一般,稍稍一个晃动就能把人吸引进去。只是即便你趟入了那深海,也未必能见到那深海里隐藏的东西。 神秘幽深,却又不曾于锐利狠绝。这和凰九的隐忍是完全两种概念。 凝歌的眸子,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主人聪明慧绝,非同凡响。 她说她或许能帮他。在这孤立无援的深宫里,即便她只是只身一人,也愿意同他比肩。她没有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从他这里寻求庇护,没有从他这里夺取恩宠,只是说可以帮你。 有此一句,此生足矣。 这或许就是比翼鸟为人羡慕的地方,不管天多高地平线多远,他们永远都能并肩飞在一起。 凤于飞脑海中微微一顿,一把揽过凝歌低语道:“今日一句话的情义,孤当永生不忘。” 凝歌被凤于飞这样的反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腰身和肩膀被勒进那人怀里,却张着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