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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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眼光呢? 是清澈透明的纯真,又好似窥探一切的明朗。盈盈之间有水光波动,晃动之间犹如九天上璀璨的星辰。 只是那目光又是复杂的,又嘲讽又有坦荡,唯独沒有凰九所要的畏惧。 沒有畏惧,为什么即便是要死了也沒有畏惧? 难道被戏耍了的人果真是她凰九么? 凰九手抖了抖,不经意之间就在那白皙的脖颈上一划,一道轻轻浅浅的伤痕就出了來,细细的血珠渗透了凝歌细白的脖颈,一路蔓延到衣衫以下。 凝歌却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逼近了却终究是沒有下手的凰九,眼神淡然的好似此时被凰九划伤的人不是自己。 “为什么?你不怕?”凰九咬牙切齿道。 凝歌缓缓摇了摇头:“早就在预料中的事情。做好了千百万次准备,凝歌沒有什么好害怕的。” “九儿!你疯了!” 不过是凰九一愣神的功夫,凰年一就陡然冲了出來,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一把就把愣神的凰九掀到了一边。 凰九一个不稳当,撞到了身后的圆凳,圆凳又跟着撞上了圆桌,上面的茶碗瓷器噼里啪啦摔了下來,兜头浇了狼狈凰九满身满脸都是! 只是她顾不得那一身的狼狈,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面容坦荡的凝歌,却发现凝歌不经意之间勾唇一笑,嘲讽的看了一眼凰九。 难道这也是在她算计之中? 凰九陡然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在深宫了软弱了三年的妃嫔,而是一个魔鬼,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都是凝歌前朝后宫了无牵挂,只是也正是这样的了无牵挂才叫她无所畏惧不是吗? 无所畏惧的人,你能拿什么和她斗呢? 凰九攥着簪子的手又紧了紧,愣愣的转了视线看着手下丝毫沒有留情面的兄长,却只是静默的爬起身來站定,目光悠远的放在了地上散落的茶叶水上。 美人儿终究是美人儿,就连及其狼狈的姿态也是极好的,即便是头上还顶着湿露露的凤冠,凤冠上还沾着几片泡发了的碧螺春,这样缓缓的姿态也是极美的。 纯然淡定如刚才的事情从沒有发生过,或者在皇宫里这么多年,比这样的事情要严重的好多上许多,比如凤于飞的脸色,又比如那些个爬高上低自以为是的妃嫔。她凰九就是这样过來的,只是那些个妃嫔已经死了,死的一个比一个惨,而眼前这个凝歌,却叫凰九心生怨恨,却下不了手。 越是他送來叫她屠戮的东西,叫她自己毁灭自己的东西,她越是要忌惮三分。 凤于飞想要她变成众所周知的恶魔,可是她非要变成一个隐晦的恶魔。 不会叫你如愿!不会! 凰九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话,面色和心也都愈加的冰冷起來。 此时的凰年一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逾距,连忙拱手道:“娘娘难道是忘了,两块凤玉都在她手上?” 凰九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凰年一,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 对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他们的初衷,在凝歌身上除了那不可动摇的火岩蛇指环,还有对凰家至关重要的凤玉。 凰九重新打起精神來,踱步到凝歌面前,却是对这唤月道:“那凤玉执掌在历朝皇后手中,如今凝贵妃不能尊为皇后,却独霸这皇后手中该有的权利,你既然是贴身伺候的丫鬟,又是如此衷心,本宫就给你个机会,说,那凤玉藏在何处?” 凰九的声音在最后陡然拔高,惊得本就跪伏在地上的唤月浑身一个激灵,重新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皇后娘娘,奴婢当真不知道那凤玉藏在何处……奴婢……” “不肯说?”凰九半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瞧着唤月,眼中有一丝杀机闪过。 凝歌眼光一闪,笑道:“娘娘买通唤月的事情,奴婢早就心知肚明。又怎么会把这样至关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说起來,她也不过是你手下的奴才,你杀了自己人又有何用?” 凰九面色一变,就连站在一边上下打量凝歌的凰年一也跟着一惊。 “你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明白,该是你的罪过就是你的罪过,何來的买通一说?”凰九淡淡的转身。 凝歌的目光却只是定格在凰九那华丽的衣裙上精致的凤凰头刺绣,或许是因为凰九本身就凌厉的缘故,就连那身上穿戴的凤袍都带着几分锐利,叫人不敢逼视。 凝歌瞧着那双毫无生命,但是却犀利异常的凤眼,思忖良久才道:“我早就说过,皇后娘娘上次不惜以凤玉调动背后的一丁点势力,力求除去我身边的一个丫鬟。之后太后娘娘临终托付了那凤玉,我虽不知道太后说了什么,只是在玉卿死之前,却是跟我说了些什么。皇后娘娘,我知道启动凤玉的秘诀,若是我死了,不仅仅凤玉沒有下落,你们也休想动用凤玉背后的一丁点势力。” “你这个贱人!竟敢以我凰家圣物來威胁我凰家人!岂不是活的太腻歪了!” 凰年一猛地上前一步,抬起手就要去扇凝歌,却不料凝歌膝头微微一软,整个身子向后仰去,堪堪躲过那带着掌风的巴掌,横眉道:“凰年一,你脑子再好,也不过始终只是一个武夫!你的儿子愚蠢,死在林家幺女一面之缘上,你也不过如此。区区一句话就叫你狗急跳墙了么?我告诉你,只要你一日不能定我的罪,那么我就还是你的主子。你狗急跳墙想要置我于死地,又安知我沒有后路?我告诉你们,即便是做鬼,凝歌也不会叫你们凰家有半日安宁。哈哈哈……” 凝歌仰头笑起來,无所畏惧的看着面前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捏紧了拳头拿她毫无办法的凰年一和凰九。 凰年一本來还算是淡定,尚且还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但是一听到凝歌提及自己儿子自杀而死的事情,浑身就好像是炸了毛,杀气由内而外的沁透出來,指关节捏的咔咔的响,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地狱里蹦上來索命的厉鬼。 唤月惊吓的无所适从,却依旧是本能的护在凝歌面前,低声哀叫道:“娘娘,您快走。” 凝歌有些悲悯的看着横在自己身前浑身都是伤痕的唤月,苦笑道:“走到哪里去呢?” 唤月一愣,困在凝歌腰间的手都跟着抖起來,伏在凝歌腿上低低的哭泣:“都是奴婢的罪过……” 凝歌却沒有如往常一样亲切的揽着面前这个哭的叫人肝肠寸断的小丫头,只是冰冷的跪着。 诚然,唤月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和凝歌身边死去的秋少有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就是唤月始终都是皇上的人,在选择立场的时候考虑的事情太多。 而秋少却不一样,秋少太过善良,太过脆弱,即便是在知道凝歌争宠无望的时候也还是守在凝歌身边。 这和唤月此时的守护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在看见秋少丧命的时候凝歌才会心疼,以至于把凰家人都恨到了骨子里。 秋少死的时候只有十几岁,正是在现代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还是个孩子,应该被父母宠在手心,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秋少沒了。 她沒有家人,在凤翎国唯一的依靠也只是她这个毫无作用的主子。 可是这个主子不能保她性命,甚至也不能为她报仇。 她以为谁也不信就会安全,可是一次次蒙难之后发现,她身边至少需要那么几个能依靠的人。可是她信了这些人,所以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的四面楚歌…… “呵呵呵……”凝歌笑着,却不知道是笑给谁听。压抑在心底的苦涩和不甘,都一点一点的透过声音沁透出來,分明姣好的嗓音如今却是浸透了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不要笑了!凝歌!你会后悔的!”凰九指着凝歌恶狠狠道。 说着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兄长,沉声道:“我们走。” 凰年一的眼眶正发红,看着凰九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惶然醒悟,咬牙切齿的跟在了凰九身后。 是了,险些就着了这贱人的道。 凰九和凰年一走到了门口,自发有人替他们开门,只是门开开之后又飞快的合上,原本尚且还享有一丝日光的长歌殿又瞬间回到了黑暗的沉寂。 凝歌有片刻的放松,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沒有力气。额头上一滴豆大的汗珠砸下來,落在凝歌苍白无力的手背上。 她苦笑,只感觉藏在胸口的凤玉隐约有些温热,碎玉恪着身体的感觉才能够來沒有这样的明显过。 这是凝歌身上唯一的安全感,也是最后的筹码了呢。 她沒有那么坚强,即便是在现代面临生死,也从來都是心存畏惧的。她有太多的牵绊和顾忌,总是不希望自己死在毫无价值的地方。 哪里真的会有不怕死的人,除非是那人万念俱灰,毫无生机,可是她凝歌不行,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还有太多的使命沒有去完成。 至少是在现在,她还不能死。 哪里有什么运筹帷幄,她又怎么能每次都那么巧合的猜中凰九和凰年一的心事,她不过是在赌,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上了身上所有的筹码。不仅仅是凤玉,甚至是火岩蛇。所有的淡定都是装出來的,赌上了她想的凰家多疑,赌上了那凤玉对凤凰两家的重要性。 也赌上了自己对凤于飞所有的信任。 险些就输了,只是在听见那大门合上的声音以后,凝歌才如释重负,真正的放下了身上的大包袱,整个人都好像是从汗水里捞出來一样的湿漉漉的。 好在是沒有全盘皆输。 只是她终究是输给了赌局中毫不相干的另外一个人。。凤于飞。 她的梦里心里都是那个人,却不料那人在她的梦里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又狠狠的在她的心上戳上了许多的血洞,原本累积在心上的水瞬间就混合进血液里去,再多的信任和爱,终究是沒有抵过一句交换。 用一个女人交换來的江山,用一个女人交换來的胜利。 失望贯穿着凝歌的身体,疼的她许久都不敢直起腰來,抱着唤月不住的发抖。 她也害怕,害怕凰年一和凰九根本就无所忌讳,唤月是彻底的背叛了她。如果是那样,她现在该在何处?心在能怎么样呢? 好在凰九和凰年一的心思一早就在凝歌心中有了轮廓,这一场仗才总算是沒有输的那么的凄惨。 凝歌心神稍稍定了一些,轻声拍着伏在自己身前的唤月:“起來吧,你瞧瞧我这不是还沒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