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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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庄从云家存在的时候就从沒有歇过业,陡然一下全部停止营业,却是叫云城的百姓有些奇怪。 这么大的生意都停了,难道不是云家出了事么?这整个云城都是云家的,若是云家出了事,这些人可都损失不小啊。 “浑说些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城主从宫里请來了一尊活菩萨,这玉庄怕是要重新整顿,出些新花样。你瞧瞧这外围的漆,这东西花费极高,若是云家真的出了事,哪里來的钱弄这些东西。”一个精明的男人指着玉庄说道。 是了,原本古色古香甚至有些陈旧的云家玉庄,此时全部变了形态,外面是用一层层的朱红油漆刷过,门头上挂着两个朱红色的花团,下面垂了碎玉做成的流苏,显然是在等着題字呢! 这样的玉庄隔着交错的脚手架也能看出來气派,莫说等装修完了。 “也是也是。这玉庄只会更好,哪里会关了呢。多少年的老字号了,怕是找遍了凤翎国也找不到云家玉庄里的式样。”有人朗声附和。 凝歌和云殇带着云湛正站在人群外面,只听着里面的议论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云湛冷笑:“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凝歌闻言扶额,侧过身去不看那人群。 只是叫七九去找些人來作势头宣传宣传,一定要融入人群挑起一轮,却不想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用吼的,这样粗劣的手法叫三岁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打广告。好在來的人里面不全是雇佣的人,否则凝歌真不能想象一群人在这里吼着辟谣的效果。 七九是个宝,活宝! 好在这里的群众智商未必如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三岁的孩子就是云湛。 唉……失策…… 云殇抽了抽嘴角:“人果真是你雇佣來的?” 凝歌点头,旋即解释道:“只是部分而已。” 人群渐次散去,只剩下凝歌三人,有工人在拆脚手架,忙忙碌碌的不曾注意到凝歌的存在。 云殇看着那空白的门头若有所思,许久才问道:“玉庄有三层,越往上越是尊贵。我有些好奇,你想要用玉庄的什么來打击一鸣布庄?” 凝歌神秘一笑:“我以为你足够放心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闻不问,今日看來,云公子的定性也沒有我想的那么好?” 云殇满头黑线,拢了手中八骏图的描金扇,探手抱起了云湛就往玉庄里面走,“玉庄毕竟是云家的顶梁柱,我在长老面前下了口,你总要让我这个承担人知道些什么不是?” 凝歌挑眉:“唔……说到这里,正好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云殇脚步一顿,想了想才道:“为何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云湛在云殇怀中翻了个白眼:“自然不对劲,你被人拿了当刀用,地位还不及安夏。” 凝歌浑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在意云湛可以的挑衅,扣着指甲漫不经心的就转了话題:“说起來安夏,这些日子倒是见不着他了,他不该是你的随身侍从么?” 云殇缓缓摇头,道:“兴许是有其他事情在忙。横竖我现在并不需要他。说一说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凝歌瞧着外形基本完整的玉庄,道:“一个月之后,要在这里举行一个玉展大会,以你的关系,定然能昭告整个凤翎国。当然,前提是你得找一个了不起的人给这里取名題字。” 云殇挑眉:“玉展?” 云家的玉名扬千里,凤翎国内怕是沒有人不知道的,上能上贡朝堂,下能普及平民百姓,可见其经营范围之阔,这样的玉庄还需要什么玉展? “是了,玉展。”凝歌坚定道,目光定定的落在玉庄边上的一鸣布庄,又飞快的转了回來。 云殇敛眉,把云湛放下:“你确定你的目标并沒有错?” “自然。” 云殇垂下眸子,薄唇抿成一条线,许久才道:“可以。” 他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所以但凡是凝歌提出來的要求他都要尽量去满足。这样的纵容看在云湛眼里,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疯了。 他们并未成亲成家,云殇却甘心为一个女人舍去一座城。 甚至连凝歌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不曾想云殇答应的这样的利索,她想好的理由一个也沒有用上。 “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参加玉展的男子,需要带女伴入场孤家寡人不收。”凝歌顺势道。 “恩,在请柬上写明就好。”云殇也答应的干脆利索。 凝歌的嘴巴惊讶的长大,如何都合不拢,若有所思的看向云殇:“你沒有什么要求?亦或者是交换条件么?” 云殇潇洒一笑,吐字清晰圆润,掷地有声:“沒有。” “为什么?”凝歌惊讶了。 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呢? 她和云殇之间,不过是有见一面的情分,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而云殇对她的纵容和信任,又到底是为那般? 在这个世界,凝歌唯一学会的自觉就是等价交换,一个条件换一个条件,一条性命换一条性命,人人平等。 所以在向云殇开出条件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被宰的准备了,却不想云殇漫不经心的一带而过,好似凝歌提出來的不过是一件借东风的小事情。 办玉展可不是小事,其中花费也要花去云殇半个身家,即便是凝歌有信心能把这样的成本扳回來,但是也不防有个万一,难道云殇就沒有个后路么? 凝歌不禁想起來在云家祠堂里的时候,云殇求大长老给她一次机会的情景,心里闷闷的有些疼。 她不是傻子,前前后后,总算也活了三十几年,总不至于连这样明显的情分也瞧不出來。 只是,她的心中至始至终都装着那个人,即便是远在天边,恨的咬牙切齿,却终究是放不下呢! “云殇……”凝歌皱眉,脸色冷凝了下來,斟酌着用词,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云殇的底线。 云殇见凝歌的表情瞬间明了,淡笑着岔开了话題:“不过是因为你压了两块珍贵的凤玉在我这里,我需要你强大云城,逐出一鸣布庄。所以,只要你觉得可以达到目的的条件,我都会答应。” 真的是这样吗? 若非是喜欢到了极致,怎么会有这样的纵容? 凝歌长吁了一口气,好似心中一块大石头重重的落了地。 “原來是这样。”凝歌笑。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云殇小心的收拾了眼中的失落,眼神温润如初,透过日光的反射,形若谪仙,看的凝歌有些眼花。 “你这样看着我,会叫我觉得你喜欢我。”云殇不见凝歌搭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调侃道。 “咳咳!”凝歌捂着嘴巴假咳两声遮掩了尴尬,率先躲过一个脚手架的空隙走进了玉庄。 云湛瞧着失神的云殇长长的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云殇微笑低头,看着面前这个软糯的孩子的头顶,忽然道:“你出了门,你父亲难道不找你?” 云勘一愣,整个人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你就是我父亲啊……” 云殇挑眉,搀着云勘的手:“若是叫你父亲知道你换了一个父亲,结果会怎么样?” 云勘被云殇拖着走了几步,小小的手心里登时冒出汗來。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吭声,快要进玉庄的时候才愤愤道:“娘亲舍不得我回去。我可是你的福星呢!” 云殇惊讶回头,瞧着这个浑身都是戾气的孩子,好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云掌半张着红彤彤的小嘴,忽而就笑了:“父亲在胡说些什么?娘亲可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云殇瞥了一眼脚手架林立的玉庄大门,忽然矮下身子凑近云湛:“在你成为我的祸水之前,先做好我的福星。不然我不介意从云城把你丢回不周山去!” 云湛点头如捣蒜,只恨不能在脖子上安一个马达了。 开玩笑,他千辛万苦的出來,干什么因为一个女人被丢回去。不周山那个鬼地方,四处都是捉弄他的人,再也不要回去了!再也不要! 云湛在心里发誓,嘴上却在问云殇:“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云殇斜睨了一眼云湛:“这世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却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云湛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安安静静的被云殇抱起來,凑在云殇耳根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你们在说些什么?怎么还不进來?”凝歌探出头來,正瞧见云殇和云湛说着悄悄话,说时迟那时快,猛地打了声喷嚏。 他们是在念叨她么? 凝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大一小凑在一处,未必是好事…… “來了。”云殇带着云湛进了门,两人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原本存放玉器的柜子如今被改成了一个个原木色系的小方格,和门外的朱红颜色跳跃性极大,以至于云殇的眼睛不能适应,只得半掩面瞧着那小方格。 每个方格上都有一个凹槽,里面大约可以放得下一张便条,横横竖竖凑在一处,竟然有百十多个格子。 格子架子前面放着一个很长的柜台,占据了整个屋子的大半。柜台上放着算盘笔墨,柜台下面是层层叠叠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