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挨打
于子恒一听,觉得甚是麻烦,难道还有第三道程序不成?还没等他问出口,又听杜伊紧接着道:“我在田里养了鱼和鸭子,那些畜生的粪便也算是到了田里,这也是一种不错的肥料不是?当然,还有没有其他的,我不清楚。毕竟我对种田这块,不甚了解,只能纸上谈兵。具体的,还是铁柱大哥他们做的,他们都是一些伺弄庄稼的好手,于老板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请教一下他们。” 杜伊明白,如今她这算是试验好了,以后紫阳国恐怕也会掀起一起开垦梯田的热潮。 于子恒一听,也点点头。杜伊确实是没伺候过田地,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哪里知道这些,想来都是那些帮她伺候田地的汉子们的功劳。 “你说要住在我家也行,这段时间的吃住银子,怎么算?”杜伊笑眯眯地又伸出了手,准备要银子了。 “银子没有,我这可是专门来给你送了银子不说,还给爷和你,当做鸿雁。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于子恒拿出他的专属扇子,眼里闪过一丝的笑意。 于子恒不说,杜伊都要忘了,还有紫弈城写来的信这件事。只见她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很快就听到屋内传来小帅笑呵呵的声音,这让于子恒开始有些好奇。那孩子到现在,他可都没见到,不知道长成什么样。想来爷也是很好奇吧? 原本他是不赞成爷与杜伊有什么交集的,毕竟她如今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且那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爷与她都不可能。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后来爷在杜伊这边讨不了好,让他也跟着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才有所收敛。爷要给杜伊的信,他敢不给吗? 不过这次,他若是能够知道孩子长什么样子。给爷画一张,回头爷知道了,肯定会嘉奖他的吧?越想觉得此法子可行的于子恒,也准备进去看看孩子。 “抱歉,于爷你不能进去!”于子恒才到门口,就被屋内的紫丁给拦住了。 姑娘不想他看到孩子,那她们自然是不能放他进来的。 紫丁这一拦,让于子恒更加的好奇了,你不让我看,我还真不看不成? “我不进去可以,你把孩子抱出来我看看吧。说起来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 于子恒这次来的时候,是特意打了一个长命锁,准备给小帅的。之前来,都是匆匆忙忙的,没有想那么多,这次定然是不成的。既然特意过来,还要住一段时间,这孩子的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门内的杜伊听到这话,就走了出来:“孩子已经睡下了,于老板要看的话,改天吧!” 她们越是这样,于子恒就越想看。不过听到杜伊话的他,面上不显,从袖兜里掏出给孩子的礼物:“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还请姑娘收下!” 杜伊也多细致看,只是伸手接了过来,点点头道了一声谢后,便转身进屋,还顺手将门关上。 于子恒临走之时,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小帅的房间,这才回去梳洗。来日方长,就不相信,还能不让孩子出门不成? 杜伊没想到的是,她越是这样不让看,就越引起于子恒的好奇。 戌时。 “娘,和去年一样做就成。白梅紫丁,你们跟着夫人学就成。二哥,一会儿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可明白?今年咱们家的葡萄多,先酿一些。等这批酿完后,咱们出去收购那葡萄。山上野生的那些,我琢磨今年也没多少了。” 杜伊北面上的葡萄,不少就是去年她村里人摘的那座山挖来的。今年要采摘的话,恐怕得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好,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早点做完,早点睡觉!”刘氏说话的同时,手也没停歇下来过。白梅和紫丁毕竟是习武之人,加上又做惯家务,在熟练之后一个人的速度,可顶的上杜伊和刘氏。 这酿酒的事,杜伊没有让桃花和柳如是来参与。桃花的身体不好,杜伊只让她休息。而柳如是不是杜伊的人,并不能全心的信赖。至于绿柳,因为眼睛的关系,杜伊让她留在房间里,看着那三个孩子。 且不说刘家的事,美珍自从得知她娘生病后,就一直留在陈家。此刻,漆黑的房间内,她仰头望着窗外的月亮,泪流不止。 她不知道,她娘从哪里知道杜伊是凤城杜家的嫡出小姐。她只是知道,她娘和哥哥,拿这威胁她。若是她不自动回来,就要找人来抓杜伊,让刘家和她jiejie,失去依靠。 原本她是不相信这些的,可她娘说的有声有色,加上杜伊身上那股隐隐的气势,以及刘氏对她的敬重,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成天哭丧着一张脸,像什么,我还没死!只要你听我的话去做,我保证杜伊还在这刘家村好好的待下去,你也可以照顾你jiejie。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陈方氏像是吃定了自己的女儿,在房门外骂骂咧咧。 这死丫头,好不容易骗了回来,到现在都不答应她的要求,真不知道像谁。早知道的话,当初生出来,就应该掐死才是。 “你走,我不想听你说话。我早就和你没关系了,你威胁我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就算是自己死了,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刘家的事情。” 这话美珍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可是没有用。自从她回来后,就被陈方氏关起来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小宝怎么样,杜伊回来了没有。 “我不过是让你每个月从刘家拿点东西回来,怎么就错了?这能叫对不起吗?我辛辛苦苦生的两个女儿,都给了他们刘家,我要点东西怎么了?他们刘家家大业大,哪怕从指缝里漏出一点,也比我们辛辛苦苦一年好。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那刘家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 陈方氏一想到这就生气,她是知道了杜伊的身份,可她哪里真的敢和杜伊作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很。加上与杜伊往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她惹得起的。 前段时间,孩子爹让人去打听,最后没打听到结果不说,还被遣散,就连刘家村都进不去。一看这刘家村的村长与杜伊关系匪浅,杜伊有他罩着。幸好后来有好心人来告诉她,要不然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方氏觉得杜伊她惹不起,但透过女儿,从刘家弄点好处还是可以的。因此她托人去找美珍,明面上是说她病了,让美珍回来看她。暗中说,想要保住杜伊和刘家,就乖乖回家等事。 果不其然,这丫头是回来了,可在知道事情后,死活都不答应。无奈之下,她只能将人关进房内,不让出门。 “我死心眼,*药?你还配当娘吗,有你这样当娘的吗?我如今和这陈家已经没关系了,你将我关着,你也不怕刘家找上门来要人?” “我不配当娘,你就配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你去那刘家,能存什么好心,别当我不知道。你还不是看丽娘不行了,以去照看孩子为借口,实则是想要勾引你姐夫吧?你就这样上赶着给人当后娘,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的美珍,吐血的心都有了。那是她娘的?她的亲娘怎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没听到美珍声音的陈方氏,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心里正美滋滋的,继续说道:“你若是答应我的话,回头只要你将你jiejie弄回娘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姐夫休了你jiejie,娶你为妻。只是这以后,你每个月都要孝敬我十两银子。” “做你的白日梦去!我不会答应的,死也不答应!” “不答应,你就一辈子都待在里头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让你出来!”陈方氏说完,径自离开。 美珍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这里。陈方氏的眼里,只有她那个宝贝哥哥,从来都没有她这些女儿的存在。 “啊……”陈家祠的人不知道这陈文家到底是怎么了,原本正好梦,突然被这声类似发泄怒气的尖锐声音所吓醒。 才刚回到房间的陈方氏,忍不妨被吓一跳,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气冲冲的跑到厨房,抽搐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冲冲朝美珍的房间而去。 “嘭”的一声,美珍房间的门,被用力的推开。 还没等美珍反应过来,就见陈方氏借着月光,手中的木棍高高举起,朝美珍的身上打去:“我让你吓我,我让你不听话。你这个贱丫头,我拼了命生下你有何用,难道是专门来忤逆我的吗?今日我就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听话的贱丫头。” 陈方氏手上的木棍着实粗,冷不防被抽了几下的美珍,疼得直抽气。这几天,陈方氏连饭都不给她吃,每天只让她喝点汤,不饿死就行那种,现在哪里还有力气躲避。 “贱丫头,我打死你,打死你。我让你哭丧,我让你不孝……”陈方氏越想越生气,这丫头神来就是忤逆她的,这次不好好给个教训,以后就更别想管好她了。 想到在刘家受的侮辱,被杜伊奚落,被人打。又想到在刘家那边根本就填不了好处,陈方氏的心,就好像被点了炮仗一样,火的不行。 “贱丫头,我让你联合他人来算计我,让我被人看笑话,今日不打死你,我就和你姓!”陈方氏一想到损失了好多的银子,就心疼的厉害。 一个月五百文的银子,一年就六两,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可比卖这贱丫头的银子还要多,而且还是长久的活,叫她的心里怎能不窝火? 美珍躲在角落里,浑身疼痛,奄奄一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杜伊快点回来,快点来救她。 此时的杜伊,正在酿酒,刚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想了想,什么也没有,瞬而摇摇头。 可就在这时,就见原本傻傻的丽娘,离开了房间,到处走。嘴里同时在喊:“美珍,meimei,美珍,meimei。meimei,meimei呢?meimei呢?” 她这喊声,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好了。但仔细一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目光涣散,整个人是无意识的状态。 “娘,我嫂子好像不太对劲。”突然桃花从屋内出来了,对着还在酿酒的人大声喊道。 关于丽娘的事情,二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孩子她娘,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 丽娘的目光涣散,根本不知道与人交谈,嘴里依旧喊道:“美珍,meimei,meimei,美珍……” 杜伊也走了过来,看到丽娘这样,她的心也不好受。算了算,美珍回去也好久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过。按道理来说,这是不太可能的事。美珍就算要留在那里,至少也会让人捎口信回来才是。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这丽娘和美珍是姐妹,说不定心有灵犀,要不然好端端的丽娘也不会这样。 杜伊沉吟了下,看到做了一半的葡萄酒,想了想,对二郎说道:“二哥,说起来,那美珍回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看嫂子到处在找她,想来是想美珍了。要不,找个人去将美珍接回来?” “怕是不好吧?这大晚上的,真要过去找人的话,明天一早过去也可以。”二郎觉得大晚上的上人家里去找,着实不好。这一去一回,估计都过了子时了。 “可嫂子现在这样,真的要美珍才行!” 这段时间,家里确实很忙,杜伊也没顾得上那么多。这美珍要是回来的话,家里多个人手,大家也能缓解一下压力。 刘氏心疼丽娘的,对于美珍这种私自回家,到现在都没回来,是有怨念的。看到丽娘要找人,当下便说道:“派个人过去找来就是。不管怎么说,在外人的眼里,她可是咱们家花银子买来的。 虽然伊伊说的,拿工钱来抵,可这才多久,人就走了,可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今日丽娘既然要找她,就派几个人过去找她就成。别不会是装得姐妹情深,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就嫌累了,不想干,跑了吧?” 不能说刘氏为何会这样想,要知道在大宅子里,像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她会想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杜伊刚回家的时候,听到美珍私自回家,也是心生不悦。 杜伊看了看白梅和紫丁,便道:“二哥,你带着紫丁过去找人。她的武功高强,你们这一路去,也不用害怕!若是那陈方氏不肯放人的话,你就将当初她盖了手印的契约拿出来,容不得他们不认账。” 于子恒走出房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杜伊一脸的闷闷不乐,当下心生纳闷。“伊伊姑娘这大晚上的,要去找谁?” 杜伊不管她,这是他们家的事情,和他这个客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我这就去!”二郎再次看了一眼丽娘,便点头答应。 “喂,你们这是要去哪,带我也一起去吧!”这大晚上被吵醒,于子恒也没了什么睡意。看到二郎和白梅往外走,便将两人拦住。 “于爷,我们要去接那美珍姑娘,您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拦住奴婢的去路。” 于子恒抬头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时不时的还有微风拂过,感觉甚是舒爽,便也不愿意回房:“我随你们一起去!” 二郎想说什么,看了看身旁只有白梅,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吞咽下去。这白梅虽说是个丫头,但到底是个女的,这大晚上的,还是避讳一些比较好。 三人都是脚步快的人,抹黑到陈家祠的时候,刚好亥时正。站在门外的白梅心中大骇,门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呻吟声,可不就是那美珍的,那声音听起来极度的虚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叩叩叩……” 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白梅的声音:“开门,开门,我们来接美珍回去了!” 刚打完美珍,才回到屋内准备休息的陈方氏,一听门外有人敲门,加上那说的话,就心慌了。当下吹灭了房间的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她要是不开门,门外的人,还能硬闯不成? “开门,听到了没有?”听不到门内的脚步声,白梅心中更急。 美珍涣散的意识里,听到门外白梅的声音,张了张嘴,使出浑身仅剩的力气慢慢说道:“白……梅……救……我……” 话落,疲惫不堪,再也撑不住的她,往旁边一倒,晕阙过去。 白梅很少有这种心神不宁的时候,二郎看到她这样,也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便沉着脸,抬起脚,二话不说,直接往门上踹。 踹一次,门发出咚的一声,震动了一下。再踹第二次,一样是这样的效果。于子恒看到白梅也撩起裙角,准备踹门,便将手中的扇子,插在腰带上,同时对二郎和白梅道:“你们俩个让开,我来!” 二郎自知自己有的只是蛮力,这陈家的木门厚实,想要踹开,恐非易事,便自动自发的退到一侧。白梅不管不顾,看到于子恒抬脚,她也跟着一起,两人动作一致,暗中使了内力。只听“嘭”的一声,陈家的大门轰然倒下。 三人的这番动静,自然是引起了陈家祠其他人的注意。原本躲在房间内,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陈方氏,听到这动静,连忙披上衣衫,出门了。 陈文因为想到以后每个月会有不少的银子,足够他花天酒地,心情大好的话,这段时间,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因此连家门被踹了,都不知道,睡得极死。 “你们这是做什么,半夜三更,踹我家。当我陈家没人是不?”陈方氏这下顾不上其他的了,看到家门被踹,哪里还有心情再睡。 陈家的门口围了不少的人,将白梅等人团团围住。看到这的陈方氏气势更甚了,有了村里人,眼前这几个人还能将她怎样? “把美珍给我交出来,她回你这也好长时间了,是该回我刘家了。”白梅说这话的同时,就着月光,转一圈,并没有发现美珍,心中的怒火更甚。 她敢肯定,美珍一定是被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久都没回来,想来是被这陈方氏关起来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美珍根本就没有回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出去,给我出去!”陈方氏看到怒气冲冲的白梅,心底发虚,当下也顾不得要让他们赔偿门的事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你当真以为我们是傻子,好骗不成,我告诉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美珍给我交出来,这事就算了了。” 白梅与美珍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对这个姑娘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如果她没算错的话,美珍一定是在哪里待着,现在说不准已经晕过去了。否则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会听不见。 “你们刘家别欺人太甚,看清楚,这里可是陈家祠,不是你们刘家村。乡亲们,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一个妇道人家,爷们又不在家,这头被人欺到头上来了,呜呜呜……我不想活了,这刘家欺人太甚……呜呜呜……” 陈方氏看到白梅的目光,心里怕的紧。原本想假哭来着,可在接触到白梅的目光后,却怕的真苦了。 “于爷,这里你拦一下,我去去就来!”白梅也懒得和这种人废话,一把剥开拦在眼前的陈方氏,往屋内走去。 陈家祠的人看到白梅的举动,顿时怒火燃烧,觉得这刘家村的人,实在太不把他们陈家祠放在眼里了。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这样闯入陈家,实在太过分了。 于子恒目光冷冷地扫过去,看到陈家祠的人蠢蠢欲动,也不多言,而是将二郎护在身后。 “乡亲们,你们可得帮帮我啊,这刘家村的人太不……”陈方氏的话还未说完,那陈文就被白梅一脚踹出房门。而她正准备发作之时,下一秒就见白梅手里抱着四肢下垂的美珍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笔账,下次和你算!我们走!”白梅走到二郎的身边,冷冷地看了一眼还想叫嚣的陈方氏,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拍死。 陈家祠的人看到这,哪里还有刚才想帮助陈方氏的心了。这陈方氏可真狠毒,连亲生闺女都这样对待,看来刘家人的态度,还是有原因,可以理解的。 “白梅,美珍怎么样了?”路上,二郎沉着一张脸,很是担忧地问道。 “情况不太妙,呼吸太过浅薄,我先带回去!”白梅说完,提脚,飞快的往刘家村而去。 此时的杜伊在房间内,看着紫弈城的书信,眼底泛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瞧见的笑意,那信纸上只写了四句话:“天鹅飞去鸟不归,良字无头双人配;双木非林心相连,人尔结合就是己。” “小姐,是谁给你写的信啊?”绿柳看到杜伊拿着信封发呆,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就是一封普通的信。绿柳,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杜伊没想过紫弈城堂堂一个王爷,还能写出这种甜言蜜语,实属难得。这封信,她一定要好好留着,以后拿出去拍卖,一定很值钱! 紫弈城只不过是想着两人许久未见,之前见面都是来去匆匆的,为了防止自己被忘记,这才写了一封信。若是知道杜伊此刻的想法,恐怕吐血的心都有了。 绿柳下去了,杜伊拿出信慢慢的品味,越发的觉得紫弈城有双重性格。千里迢迢的写了一封信,就为了表达我很想你这四个字。 桃花自从白梅离开后,眼皮一直狂跳不止,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紫丁,快,快去请车大夫过来!” 就在桃花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的时候,只见一阵风刮过,白梅怀抱美珍,已经到了跟前。 杜伊看完信后,并没有睡去,她在等美珍回来。她想知道,为何美珍回去那么久都不回来,也不告知一声。 虽然她和美珍没有相处多久,可之前的种种,让她觉得美珍并不是那种怕苦怕累的人,更不是没良心的。相反,她很懂感恩。只是她这么长的时间没回来,实在是解释不过去。 在听到白梅的声音后,信步走了出来,刚好看到白梅将美珍抱回她的屋子。 “白梅,美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屋内虽然点的是油灯,显得有些昏暗。可杜伊却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美珍露在外的肌肤,那上头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姑娘,这个稍后和你说,奴婢先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痕。”此刻只有杜伊,桃花和白梅在场,因大家都是女子,白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美珍的衣衫脱下之后,在场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身上的青紫,比之前露出来的更甚。这到底是谁,下得了这么狠的手?这是桃花和杜伊的想法。 “该死的陈方氏,美珍到底是不是她亲生,居然下得了这种毒手。这种人真该死,刚才走之前应该打一顿再说!” 白梅难得的也抓狂了。这陈方氏实在太可恨了,美珍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既然都看清楚了,先将她的衣衫穿起来,我师父很快就要到了!”杜伊说罢,动手将美珍的衣衫穿好。眼里竟是心疼之意,看来这次是她疏忽了。 车大夫半夜三更被紫丁吵醒后,连拉带拽一路到了刘家。 “车伯伯,你快给美珍看看!”桃花心急如焚,她有些埋怨自己,为何这么多天了,她都没有想过要去找美珍。 今日若不是她嫂子突然这样,他们都会一直疏忽下去。到时候美珍死了,他们都不知道。 “师父,你且喝口汤水!”杜伊早在知道紫丁去请车大夫的时候,就已经将熬好的绿豆汤放在一旁候着。 车大夫接过杜伊手中的碗,喝了一口,等缓过劲后,这在坐在床前的那根凳子上。 二郎回来了,他是让于子恒给拖着回来的。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到了美珍的房间:“怎么样了?” “二哥,你小声点,车伯伯正在给美珍诊断。”桃花做了个禁口的动作。 于子恒原本也想进去的,但想了想,那个叫美珍的姑娘与他素昧平生,那房间又是姑娘的闺房,他进去不太好,便作罢。 眼珠转了一圈,看到杜伊房门是打开的,她并在里面,便想起了去看看那孩子。 小帅的房间,于子恒是知道的。他进去后,并未看到人,瞬而蹑手蹑脚的出来了。接着抬头看向美珍的房间,料想他们也不会那么早出来,这才和做贼似的,溜进杜伊的房间。 他站在厅内,眼睛一转。看到那张摇篮床,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当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小脸蛋时,愣了愣。总觉得这孩子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感到莫名的熟悉。小帅很少睡到半夜醒来的,可就在于子恒站在摇篮床旁边的时候,突然间睁开了眼睛,不哭也不闹。眼睛咕噜噜地盯着于子恒,放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还咧开嘴角笑了。 于子恒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不行了,实在是太过刺激人了。这孩子长得一双和爷一模一样的眼眸。难怪刚才觉得这孩子熟悉,敢情这就是爷的孩子。 难怪爷会对杜伊特殊,难怪媚娘对绿柳那样的小心翼翼,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是爷早就看上了杜伊了。两人在凤城的时候,早就有了一腿,难怪啊! 于子恒惊讶归惊讶,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不懂,杜伊为何不让他看孩子,而且爷似乎也不知道杜伊给他生了孩子的事。而他之前还故意误导爷,真是该死。 有心想抱小帅的于子恒,侧耳倾听了一下旁边的动静后,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小帅抱了起来。还是单身大老爷们的他,并不懂怎么抱孩子,当小帅到他手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这孩子软趴趴的,可该如何是好? 小帅好奇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叔叔,也不哭闹,直到于子恒将他放下,走出房间后,这才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杜伊在美珍的房里,还想问美珍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间小帅大哭起来,令她听了心疼不已。 于子恒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磨墨作画。这孩子是爷的,一定要让爷知道才行。这可是爷的第一个孩子,爷若是知道了,想必会很开心的。 等图画好后,他看了半天,又不甚满意,扬手一挥,手中的纸张,顿时成了灰烬。直到他画得最为满意的一张图出来后,门外已经传来了紫丁送车大夫回去的声音。 只见他将图对折好后,从包袱内找出一张布,将画像放入里面后,小心藏好,这才走了出来。 桃花的身体已经扛不住,睡觉去了,此时是柳如是过来换班。由于明日还有众多的事情,杜伊便对她道:“今晚就要辛苦你了,明天你且好好休息!” 美珍深受内伤,这一修养,没有三个月,恐怕是好不了。那狠心的陈方氏,将美珍的手骨都打折了,更别说,车大夫觉得她身上还有多地骨裂的情况。 等人都走了后,杜伊抱着小帅,白梅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伊面色沉重,心中颇为不好。 “回姑娘话,奴婢和二爷,还有于爷一起到陈家祠的时候……”白梅将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这让杜伊更为火大。 “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那美珍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回去的。依我对她的了解,能让她回去的话,绝非陈方氏生病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 “是!”白梅说完,便退了出去。 刘家并没有因为美珍的事情,而停歇了忙碌。 都道金秋十月,可对现在的杜伊来说,是金秋九月也不为过。梯田一片金色,阳光一照,刺眼极了,像洒了满地的金子,秋风一吹,像海上的波浪。细细看来,谷穗密而饱满,像串串铃铛,它们低着头,好象犯了什么错误似的。 看到这些稻谷,以及在里面勤劳奋斗的人,杜伊的心装得满满的。只要今年一成功,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 “姑娘,早!” “早!” “姑娘早啊!” “大家早!” 杜伊再次从梯田走到果园,一路不断的有人冲她打招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这是丰收的季节,这些人一年到头,就指望这段时间。虽然这些东西不是他们的,可在看到这些粮食的产量后,没有人是不高兴的。 杜伊曾经说过,以后她会将这些田地佃出去。他们想的则是,就算不佃出去,能够偶尔来刘家,给他们当短工也是值得。她除了闺誉有损之外,倒也没什么。为人处事,更是一等一棒。在这十里八村,谁人不知道刘家有个姑娘,虽然是厉害角色,可也是个令人心服口服的人。 一阵秋风带来了阵阵果香,放眼望去,玲琅满目的果实,垂压枝头。葡萄柿子枣山楂等等,都是要收获的。不过当务之急,杜伊最为急切的便是这葡萄。 今日杜伊带着篮子和剪刀来的,只见她小心翼翼剪了半篮子后,往家里走去,这些是她准备用来待客的。 于子恒激动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只要一想到这孩子是爷的,他就觉得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般。天一亮,他就起床了,看杜伊提了一个篮子上山后,将画像揣进怀里,往镇上而去。 爷若是看到了,一定会欢喜的。杜伊可瞒得正够深的,连爷也不说。难道她不想让爷知道这个孩子不成?还有紫丁和白梅也是,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就给爷去个信,告知一声。他就不相信,她们会看不出来。 于子恒回到于府后,第一件事就是画了一张小的图,等纸干后,用油纸卷起来,绑到信鸽的腿上,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刘家村而去。 爷的孩子,爷居然有孩子了,实在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于子恒边感叹,便往刘家村而去。他不知道的是,信鸽在还没飞出月牙镇,便被人射了下来,转而将图抽出来后,绑在另外一只信鸽上,而那信鸽所落之处,却是忠勇侯府。 正是因为这样,紫弈城并不知道于子恒给过他一幅画,更是不清楚自己有一个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闹出了不少乌龙,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杜伊家收割粮食第五天的下午,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这让她极为心急。葡萄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其他的水果,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可那粮食,却令她愁白了头。 “伊伊,我去找村长,多雇一点人。今年这天开始下雨,这往后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若是不及时抢收的话,过几天就该发芽了。” 因为下雨天,被留在家的刘大柱,手拿旱烟,紧皱眉头,望着天,深深叹息一声。 “好,让村长多找点人,别的村的也可以。工钱我们可以出高点,别耽搁了收成。白梅紫丁,你们两个把家里的炕都烧好,稍后让人把粮食挑回来,就放在炕上烘干。招弟,你回家去叫你娘过来,家里的人恐怕忙不过来,你娘过来帮忙的银子,回头一起算给你。 桃花,你去小卖铺替乔嫂子,这是力气活,你干不来,让乔嫂子过来帮忙。娘,你去问问,村里谁家还有柴火,咱们多买一些,家里的柴火恐怕不够烧。如是和绿柳,家里的孩子和做法,就由你们两个来。好了,现在各自散去。” 杜伊交代完,自己床上蓑衣,手拿镰刀,准备亲自上阵之时,就被于子恒拉住:“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在家里待着就好。缺人的话,我去给你叫!” 自从知道杜伊是爷的女人后,于子恒对杜伊的态度变了。原来嘻嘻哈哈的态度,早已收起,转而将她当做女主人对待。 爷在这刘家村的周围,可是派了不少人在护着。关键时刻,只能大材小用,把这些人召唤出来帮一下忙,况且那收成,也有他的一份,而他的就是爷的。当然,这是杜伊不知道的。她关注,粮食什么时候收好,在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出纰漏。 幸好杜伊在这丰收之前,让人做好了脱粒机,也因为有了这脱粒机,那粮食要烘干,比之前可简单了多。王铁柱满脸是水,看到还剩下有一百亩田未割,心急如焚。天,阴沉沉的,看样子,没下个十天半个月的话,绝不会罢休。 “大家都加快点速度,早点忙完,早点了事。我会向姑娘提给各位加工钱的事,就辛苦各位了!”王铁柱自家也有几亩地要收,可相对比起这些,家里的那几亩地根本不算什么。 这是他第一年给姑娘伺候粮食的,若是在这关键时刻出了差错,来年他哪里能够心安理得的领姑娘那么多的银子。 原本就很是卖力的汉子们,听到这话后,虎背一震,手上的动作越发的麻利起来。刘家开出一天三十文的工钱已经够高了,今日再加的话,岂不是会更多?而且姑娘看到的话,想必心生愉悦,以后要招人,岂不是都要先用自己? 脸上的雨水怎么都抹不完,二郎忍不住破口大骂。突然一只鱼从脚下窜过,看样子个头不小,这让二郎愣了一下,随后道:“等粮食割完后,回头大家过来帮忙捞鱼。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田里的水太多,鱼都要跑了。” 这鱼的事,还得回去和伊伊商量一下才行。 就在汉子们利落的挥动手中的镰刀后,一群手脚麻利的妇人也来了。各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拿镰刀,那气势丝毫不比男人弱。 “他爹,我来了。姑娘让村长招人,我瞧着大家都是做惯农活的,家里汉子们在这里忙活,没道理大家在家里干等的道理,便去说服村长,领着大家来了。姑娘说,这雨天的银子,要比往常的高。大家如果能在两天内抢收完毕,每人一天额外增加五文钱。” 别看翠娘平日里爱八卦,尽是做些不着调的事。可关键时刻,她知道事情的轻重。家里爷们这一年来给杜伊干活,管了不少田里不说,月银也多。这一年村的以前比往年全部加起来还要多。若是在这时候出了纰漏,这份美差估计要没了。 虽说这天要下雨,怨不得人。可她也明白,这一次下雨就是机会。没做好,那是过。做好了,那可就是功了,到时候自家爷们一定能让杜伊另眼相看的! 王铁柱听到自家婆娘的话,点点头,不发一语。现在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聊天,这有时间,还不如多割两根稻子。 杜伊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眼看那雨势越来越大,她的心也高高挂起。今年到明年的指望,都靠着这粮食了,可千万不能有事。 刘氏回来了,带着人,运了不少的柴火。只不过都是打湿了,杜伊让热人堆到柴房,并且打开房门,让风阴干即可。 “伊伊,刚才路上回来的时候,我在想,咱们养的那么多鸭子,是不是得卖一批了?还有那田里的鱼,个头也不算小,也得捉了卖吧。这雨这样大,再这样下去,鱼都要被冲到河里去了。” 杜伊在鱼苗上,可也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当初买的时候,那鱼都是买个头偏大点的。 “好,这事等我回去和于老板商量一下。娘,已经有人陆续挑粮食回来了。你带着他们,把粮食摊开,铺平。厅堂那都清理出来了,先都让人挑到那去。” 刘氏点点头,朝厅堂而去。这粮食可是大事,今年花了那么多的银子,关键就看这一次了。老天真是不开眼,在这个时候下雨,这可真是要了农民的命。再这样下去,那些还差几天才熟的稻子,要毁了。 果园里大部分的水果都熟了,杜伊却没有叫任何人趁着雨天去采摘。雨天的水果,糖分会缺失。她想就算摘回来,味道也大不如前。 可家里只有她这样想,刘氏等人看得干着急:“伊伊,那些果子,再不摘回来,都要被雨打落了!” 杜伊却依旧摇摇头,这雨势说不好,时大时小的。就算现在摘回来的也不好,还是先缓缓看,若到时候还是不行,就全部做成果脯算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这轻重呢?那果子掉到地上,就不值钱了。趁着今天的雨还不是很大,赶紧叫些人去摘,尽量减少点损失。” 刘氏看到杜伊坚决的态度,心急如焚。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孩子又没种过田,哪里巧的这些。 “娘,先留着吧。等等,等等再看,搞不好过两日就出太阳了。”杜伊哪能不急,那果树她可是砸了大钱的。 刘氏自知说了杜伊也不听,无助地看着刘大柱。 “伊伊,你听爹的,那山里红和枣什么的,咱们先摘回来。爹知道你担心什么,那几个不怎么影响,应该没啥。田里的事,有铁柱他们负责。果园这,咱们自家人去摘也是可以的。” 杜伊皱着眉头,想到山楂倒是可以先摘了。那个可以留在家里,做山楂酱先存着,等到冬日再拿出来卖。 “好,就先摘山里红,只是爹你就别去了。下雨天,山路难走,加上这家里的又要有人看着,你和桃花就留在家里吧。” 刘大柱张了张嘴,想说要去的话。可转而一想,这家里的粮食会有人陆续送来,这些的确要有人看。烘干的粮食,还得送到地窖去存,瞬而也就点点头。 刘家陆陆续续,总共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将那么粮食和山楂等物收好。可老天不开眼,雨,依旧下个不停! 如大家所料,这场雨持续下了大半个月。刘家村的那些村民,叫苦连天。水稻成熟了,天公却不作美,滴滴答答的下个没停。家家户户都冒雨抢收,可到底还是让一部分的粮食发了芽,这比要了他们的命还令他们心疼。 到处都能听到人骂骂咧咧的,可天却不放晴,他们也没办法。 刘家的几亩地,在抢收的时候,因为家里没有地方可晒了,还是有一部分发了芽,被刘氏用来喂鸡了。刘大柱和二郎皱着一张脸,往年他们连米饭都没得吃,可如今却用来喂鸡,这让种了一辈子地的两人,心疼不已。 村长在家里唉声叹气,今天的损失可是比以往的都要多。只要一出门,就能看到村民们皱着一张脸,他这当村长的,又怎能开心的起来。 “爹,今年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咱们村的人还好一点,家家户户都在杜姑娘那边赚了一些,田里剩下的粮食倒是可以留着自己吃。只是这周围一些村庄的日子,怕是不成了。” 刘旺这一年跟在杜伊和二郎等人的身后,将这些情况看得很清楚,加上自己的爹又是村长,因而了解的要比旁人透彻一些。 “是啊,十一月之前就要交齐那些粮食,还有人丁税。只怕到时候不是卖儿卖女,就是要去服劳役。这一去,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村长叹息一声,他内心深处很是感激杜伊。只是看到周围村庄的日子不好过,他也开心不起来。 去年是亏得杜伊,今年依旧是托了她的福。幸好当初他没有怕事,也没有多加为难她,否则今年刘家村的村民恐怕也要和其他村的一样了。 “爹,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这样看着吗?”刘旺光是想到那个景象,就心生不忍。 “我们自己没能力,还谈什么帮不帮的。”如今只要刘家村的人能交得起那些赋税,能够有一口饭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要求那么多。 刘旺想了想,最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说我们让杜伊伸手拉大家一下,成吗?她家大业大的,一座山都买得起,让她先拿出点银子来,帮大家度过这次的灾难,行不?” 村长一听这话,抬手在刘旺的脑门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想什么呢你!” 刘旺有些委屈,他脑子是挺好使的不错,但阅历到底不如村长来的深,加上憨厚老实的本性,令他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行的。特别是在孩子娘,愁着一张脸,和他说娘家事的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自己丈母娘家的事情,他家还是可以拉一把手,只是媳妇娘家还有一大堆的亲戚,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过来。在媳妇的游说下,才会有了这个念头。 “我又没说错,怎么就不可以了。你看看当初搬家时,别人送的那些礼,随便拿出一个,都够好好多人一年吃喝的了。” 村长一听这话,再次伸手在他的脑门子上一拍:“是不是你媳妇又和你说什么了?你个耳根子软的,你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也不想想当初我和你说的那些事。那些人家送的东西,可是能随意卖的或者送人的吗?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送的,是什么来历不?” 村长自己心里也没底,主要是之前杜伊收粮食的时候,于子恒带来的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加上杜伊本身的特殊身份,她的那些东西,就算她愿意给出来,他也不敢用! “那爹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刘旺一听这个来精神了。杜伊是他的主家,要是主家有本事的话,他心里也乐呵。 “是什么来历,你别管怎么多。你只要每天跟在她的身后学点东西就成,其他你别管。我警告你,以后不准给我耳根子软,你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我发现,你们都给我滚出这个家。” 村长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么的不中用。不知道当初送他去杜伊那,到底是对还是错。哎,儿子大了,管不动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刘旺吓一跳,这才被自家婆娘吹的整头发的脑子才渐渐清晰起来。 “爹,这杜伊到底是什么来历?现在村民这样,难道我们就这样不管吗?” “你管怎么多做什么,只要顾好咱们自己的村民就可以了。至于其他村的村民,我们也管不了。如果他们勤劳本分的话,到时候杜伊要招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那些村民,不过前提也是先顾着我们刘家村才行。” 村长已经打定主意了,这儿子以后要时不时的敲打一下。一大老爷们的,耳根子乱哪能行,说出去,都要被笑话的。 刘旺点点头,看了看时辰,便朝外走:“爹,我去刘家一趟!那果园的东西该收了,我和杜姑娘去商量一下。爹,这次若是他们还是让你做主雇人,你看看能不能叫一些其他村的人来帮一下,特别是那种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 村长点点头,看儿子出去后,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叹息一声。杜伊之前和他透露过消息,到年底之前,确实还要招一些人来干活。不过要的都是本村手脚勤快的人,这外村的,他也不好开口。今年因为这场雨,家家户户也着急,若是这时候请别人,乡亲们恐怕会有意见。 “姑娘,这几天太阳一晒,那果子我看也可以摘了。咱们是不是该请一些人来帮忙,再晚几天,这果子怕是要落了。” 刘旺自己着急,当初那管理果园的人是他找的,可这段时间这果园的事,都是她来和姑娘请教,有点变相排挤那人的感觉,不知道姑娘会不会多想。 杜伊抬头看着刘旺,不发一语。 “姑娘可是觉得有些不妥?”刘旺这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刘旺,你还记得我请你来做什么的吗?果园不是你管的,你的目光不该只放在这上头。若是你要管也成,以后你就只管那果园这一块吧,以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参与了。” 杜伊对刘旺有些失望,这段时间以来,他表现平平,且花了太过于关注果园了。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现在周围几个村庄的百姓日子都不好过。姑娘如果要请人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他们,我,我只是不忍心看他们卖儿卖女,去服徭役,到最后命丧他乡!” 刘旺因着急解释,而面色通红。看来还是爹看的明白,他只要跟在杜伊伸手学点东西就成。现在管得太多,又非杜伊对他的期待,想来现在是有些失望了,才会这样说吧。 刘氏一听刘旺这话,哪还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便道:“阿旺,不是婶子心肠狠,不管那些村民。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伊伊的银子都拿出来花了的。这段时间请村民们,又花了不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去救济别人。你说的想帮助他们,我们又何曾不懂。只是我们家也只能做一些力能所及的事情。 至于你说的果实成熟了,这倒没什么,只是我们家伊伊这银子都留出来了。只算请几个村里手脚利落的人,加上我们自家的这些人就可以了。今年家里到现在一直都是在花银子,也没赚什么,你都看到了不是?” 刘旺一听,便有些泄气。杜伊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未说什么。一大老爷们的心思,绝不能在这上面,特别是帮她做事的人,这些心思绝不是他该cao的。现在他的意思,不是明摆的,想让她杜伊掏钱,帮大家度过这个难关吗? 田里的鱼是都卖了,但也就卖了不到一百两,相比今年她投入进去的银子,差太多了。她杜伊的银子,也是自己亲手赚来的,不是坐在那,等着别人救济。 “爹,田里的那些豆子,该熟了。这两天,你抽个时间,和铁柱大哥他们说一声,把那些全都收回来吧。”杜伊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漠视刘旺了。 “好,现在就过去!”刘大柱听到杜伊肯让他上山了,心里乐呵的很。做惯农活之人,让他不做事,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难受的慌。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岂能放过。 “娘,果园的那些,咱们这几天也都准备准备。另外现在都十月马上就要十一月了,再过几天,天就得冷。等过几天不忙了,你带着如是她们几个,给几位管事,每人备两床棉被,让大家好过冬。” “好,我会安排人去买这些东西。”刘氏知道杜伊这是要支开她的意思,因而说完这话,人也退出了房间。 今年杜伊没打算卖山竹,那工厂已经建好了,她准备自己先试验,若是没什么问题,可以招工了。到时候找一些人来帮忙,这前提是人老实可靠,还必须得签保密契约才行。 “刘旺大哥,你告诉我,你心里是咋想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也别藏着掖着。” 只剩下杜伊一个人,刘旺感觉压力倍大。听到杜伊这话,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没有!” 杜伊眼神幽深地看着刘旺,半晌不说一句话。刘旺被看的,后脊背直冒冷汗。若是杜伊因此不要他了,或者说以后只让他管果园这事,他回去要怎么交代? “那个,姑娘。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果园之类的事情,我都不管了。”刘旺想保住这个工作,想了想还是替自己争取了。可这话一说出来,又觉得不对劲。 “不,我不是不管果园的事。那果园有管事,我只需要了解所有的产业的事情,有些事,姑娘若是不在的话,我能处理的,我都会努力处理好!” “你先下去吧!” 刘旺不知道杜伊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完全没底。临走之前,心中甚是忐忑。桃花刚好走了进来,就见杜伊对她道:“看来要刘旺当一个合算的管事,还得花一段时间。若是再不成,就换了吧!” 桃花并不懂杜伊的意思,在她看来,刘旺挺好的。人也热心,又是村长的儿子。可既然伊伊说不合格,但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但愿刘旺大哥,别让人失望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