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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子嗣

    聂大郎眸光淡淡的看着方二郎,却是没有拦着他见云朵。,

    方二郎瞥了眼聂大郎清俊的脸,心里暗恨。他能有现在的富贵和地位,在这里装优雅装从容,还不都是云朵挣来的

    云朵听方二郎见她,顿时皱了皱眉,见方二郎已经和聂大郎走进来,抿了嘴,在正厅等着,吩咐罗平家的上茶。

    方二郎看她姿态优雅,随性的吩咐下人,仿佛本该是少奶奶,他顿生出一股够不着的距离感,这感觉让他心情更是不好。

    “妹夫可是有啥事儿”云朵见他不说话,眼神盯着她,心里不悦。

    一声妹夫,仿佛敲在方二郎的心上,让他的心再受打击,扯了扯嘴角,笑的难看,拱手,“我是特地,来给大嫂道歉的。刚刚吃饭的时候,聂梅她不懂事儿,实在给大嫂添麻烦了。”

    “这个倒没啥好说的,聂梅她是聂大郎的meimei,又怀有身孕,吃食上有点忌讳也是应该的。”云朵淡笑着。

    “话不是这么说。”方二郎看她笑了,瞥了眼聂大郎,又道,“聂梅之前过的劳苦,嫁过去后没多久怀了身孕,在家里挑剔麻烦还说得过,凭着我宠媳妇儿,她麻烦到大嫂这里来,是不懂事儿了。”

    “自己大哥大嫂家的,也谈不上麻烦。”云朵不以为意道。

    “都是我把她宠坏了”方二郎还要再说。

    云朵起了身,笑着道,“你们这走了吧刚才忘了说,厨房还有些点心,我让人给你们包一些,拿回去吧”去了厨房。

    竟然不想跟他说话,是因为聂大郎在这吗方二郎目光落在聂大郎身上。

    聂大郎淡淡的开口,“在自己家里还没啥,要是出去也这样,不免让人觉得不懂事儿,让人笑话。你身为他的夫君,理当教导她知礼懂礼。而不是恃宠而骄,烦扰他人。”

    方二郎看他竟然训诫起自己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憋着心里的火气,低头应是,“大哥说的是,聂梅的确有些不懂事儿,我回去会好好教她的”

    看他说的似乎带着深意,聂大郎笑了笑,不可置否。

    万mama拿着两包点心过来。

    聂大郎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

    方二郎看了看万mama,拿着点心,点点头,大步出去。

    路过厨屋门口,往里面看,只见云朵在跟几个下人说着话,连出来招呼的意思都没有,方二郎抿紧了嘴,拎着点心离开。

    昨儿个摆的是晚宴,晌午又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桌上折回来的菜不多,但准备的多,还有好些剩下的,都是切好没有用,干干净净的,还有些摘好,洗好没有切的。云朵看着,让万mama几个,分成一份儿一份儿的,到村里给杨石头几家送些。

    万mama拿了大碗,一碗一碗的装了,放在竹篮子里,“村里的人家,奴婢们都不认得,少奶奶找个人领奴婢转一圈吧”

    罗mama也看着云朵,也拎了个竹篮子。这是让他们出去认认村里的人,也让村里的人认认他们。

    “我跟你们一块。”云朵想了下道。有她跟着,也好让几个人看看,以后待人接物,有个规章。

    “少奶奶昨儿个劳累一天,还是歇会吧找个认识的人带奴婢们去行了。”有她带着自然好,不过罗mama想跟村里的人认识一下,由别的人领着,她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哪些人家和自家关系好,哪些人家看似关系好,却不必优待。他们来了清园伺候,以后必然要跟村里的人打交道的,还是多了解下村里都是什么品行的。

    聂里正过来了,后面跟着聂深,他是过来跟聂大郎商量开办学堂的事儿。因为之前云朵说了,盖学堂的银子由他们出,给村里捐两间学堂。

    云朵看聂深也在后面跟着过来,笑着招了他,让他帮忙领着罗mama几个到村里转一圈。

    聂深当即应声,看看罗mama几个,领她们出去了,“村里的人我都认识不管大人还是小娃儿,谁家住在哪,我最清楚了”

    罗mama笑着夸了他几句,顺便跟他打听了些人家。

    等在村里转一圈回来,三个人心里也多少有数了。

    后面山坡要种上药草和花木,也要砌墙围起来,聂大郎准备拉砖头,直接跟聂里正商量,把盖学堂的砖瓦也一块拉过来。选址选在村南头,盖上两间敞房,周围种几棵果树。

    聂里正点头,笑道,“既然你们捐了学堂,那桌椅板凳由我来出吧总不能我这个里正,一点也不出。”

    “那等我们回门,在县城里打听一下,买些旧桌椅也是了。”聂大郎应好。

    商量好,聂里正背着手出来,心情很是不错,“我再去问问谁家娃儿要送学堂的”

    云朵忍不住笑起来,“不是都问过一遍了吗”

    “学堂开课前,估计还要再问两遍。”聂大郎笑,拉她去歇息,“回头下午犯困没精神。”

    见他也跟着一块进了屋,云朵心里顿起涟漪。

    看她两眼眨啊眨的,磨蹭着脱衣裳,聂大郎眼里笑意深深,伸手过来,“我帮你”

    云朵忙摇头,“不用不用”飞快的脱了衣裳,坐到床上,拉了被子盖着。

    一副深怕他又怎么她的模样。聂大郎失笑,在她旁边躺下,“不准备给我被子盖了”

    云朵脸色赧然的伸出手,掀开被角。见聂大郎没有动,红着脸,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聂大郎抓着她的手,让她依靠在怀里,“我不闹你,快睡。”

    云朵抬头看他满是笑意的脸,温柔宠,抿着嘴靠在他身上,闭上眼,伸手搂着他的腰。聂大郎的腰真细,又细又滑,除了不软。

    见她没一会,又把腿也搭上来,聂大郎扬了扬嘴角,由她搂着,陪着她睡了会,看天不早,她还睡的熟,又把她叫醒。

    云朵不想醒来,不满的皱着小脸,搂着他的腰拱了拱。

    “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着了。”聂大郎胳膊环着她的肩膀,把她扶坐起来。

    云朵还是闭着眼,靠在他身上,大有继续呼呼睡的架势。

    聂大郎迟疑了下,还是把她叫醒,拿了凉帕子给她擦了脸,“起来吃点东西不困了。睡多了,晚上睡不好。”

    云朵迷迷瞪瞪的穿上衣裳,出来坐在小杌子上发呆。

    见万mama端了两样点心和茶上来,忙下去了。

    聂大郎凑在一旁,贴着她低声道,“你这样迷迷糊糊的,让家里的看了,以为昨夜我们一夜呢。”

    云朵一个激灵,揉了揉耳朵瞪他。

    聂大郎看着她笑,“厨房做了点心,要吃点不”

    推了他一把,云朵打着哈欠,喝了杯浓茶,才觉得好了点。

    聂大郎喝了杯茶,陪她吃了两块点心,拉着她出去到后面山坡上跑跑。

    万mama过来,“少奶奶还有些rou,一时也吃不完,是不是要晒起来”

    “先放冰窖里吧我拿钥匙给你。”云朵把这事儿给忘了,回屋拿了钥匙给万mama。

    万mama有些惊讶,本以为在村里,是不比府城的,没想到还有冰窖。

    罗mama和罗平家的也跟着下来,把一时吃不完的猪rou,羊rou等都暂时放在冰窖里。看着大大的冰窖,三人对视一眼,放了东西上来。

    看万森和万淼都在门口,罗mama叫了万mama一声,“让他们两个小子出去玩儿吧以后咱们在这里伺候,对这里都要了解。”

    万mama看了看,“等会少爷少奶奶回来,要是使唤人”

    “不是还有咱们几个,用到人的时候再喊他们也是了。”罗mama道。

    万mama想了下,知道她的意思不是真让俩儿子出去玩儿。罗平年岁大些,好些事儿都会了,还识字。她家俩小子年岁都还小,现在只能帮着跑跑腿儿,正得多学东西。叫来俩儿子叮嘱了一番,让俩人出去了。

    村里的人多数都没在家,聂大郎和云朵大婚,但他们还是要忙活计的。种药草花木也不能耽误,得早早的种上了。

    万森和万淼兄弟到后山坡来玩。

    虽然是陌生人,但兄弟俩人是在清园当差的,很容易跟村里的小子们玩到了一块。

    不过俩人也没敢真的放肆的玩,万森大些,很多规矩都学起来了,他们在山坡上,花石沟那边来了驴车,走到清园再没有出来进村,他招呼万淼一声,跑回家。

    来人是张秀才和聂氏,杨氏又跟着一块过来了。

    罗mama出来,见万森回来,喊他去叫聂大郎和云朵。

    云朵坐在石头上不动,张秀才把花石沟一片的山坡都买了,这时候过来,不过是为了种药草花木的事儿。

    聂大郎笑着摸摸她的头,自己下坡回了家。

    见回来的是聂大郎,张秀才眼神微闪,笑着和聂大郎招呼。

    聂大郎吩咐万mama上了茶水点心,问张秀才来意。

    张秀才端着架子,接了茶,抿了一口,竟然比他会友喝的好,脸色微变,笑道,“听云嫂子说你们手头有些紧,想借些银钱。光孝也要成亲,家里还准备盖房子,她又拿不出银子帮衬你们,心里作难。大家都是亲戚,有难处互相帮助,我家里虽然不富裕,手底下还是有几个闲钱的,多的没有,百八十两,你们先拿去应急。”

    又来送钱。聂大郎笑着摇头,“之前是准备借些银子,既然把地买了,总不能荒废着。只是,也不能总借银子铺设。所以我们准备把没种的地方都种上菜。如今家里人多了,吃的菜也多了,多种些也省的买了。”

    “都种上菜那药草都不种了吗那么大片山坡,算家里的人多了,也吃不完你们又不准备卖,种了都给别人吃啊”杨氏不悦张口。

    聂大郎笑容不变,“光是家里的十来个人,自然吃不完。说是种菜,也不会全部种青菜,我们没有田地,有些吃的东西都种上一些。多的正好送些去庞家,自家种的总比卖的要好一些。”

    又是庞家,当真是攀上了庞家,要把庞家当成娘家了杨氏心里憋火,见云朵又没回来,“家里来客人了,她咋不回来”

    “这时候家里正是忙的时候,你们还有旁的事儿”聂大郎微微挑眉。

    聂氏笑着道,“云朵是在后面山坡上忙吧前些天见村里的人都在山坡上忙活,那么一大片地方,是不是都准备上东西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聂大郎坐着不动,“有云朵在那看着行了。”

    张秀才眉头微皱,呵呵笑着说出来意,“村子周围的田地,荒地和山坡,你也知道,都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家业。这田地种粮食,荒地和山坡我一直致力于学问,忙举业的事儿,倒也没想过能种。但荒地也终究是地,看到你们种药草,我这才恍然,山地还可以整理了种药草。今儿个过来,是来向你们请教了。”

    “请教不敢说,不过是些寻常的药草。”聂大郎大方的把种什么药草花木告诉了他。

    张秀才看他如此爽快,心下有些疑惑。

    聂氏觉得聂大郎考中了秀才的功名,但是他根基浅薄,也没有田地,只有些破山坡,种些药草,还是跟他们张家比不了。算有庞家做靠山,山高皇帝远的,还是得多拉拢示好他们。

    张秀才看他低着头喝茶,起了身告辞,“你刚刚过了春试,想必要准备秋闱了。我痴长你些,我们不是同窗却是亲戚,你以后举业上有疑惑的,都可以来找我解惑。我定然倾力帮你”

    “那多谢张秀才了。”聂大郎笑着放下茶盅,起了身。

    张秀才看着不是欣喜高兴的样子,又道,“等你忙过这几天,空闲下来,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些同窗好友。他们都是学识不错的人,有些已经出去做官了。”

    聂大郎再次道谢,“得了空闲,一定去拜访。”

    张秀才笑笑,告辞。

    聂氏看出他心里却并不高兴,又笑着说了云朵几句,“刚刚成亲,那么忙。家里有了下人使唤,让她多在家里歇息歇息吧”

    杨氏抿抿嘴,“有好日子也不会享用”

    云朵听说只耸了耸肩,不过聂大郎让张秀才去买花木药草种子,实在太坏了。这边本来种药草花木的不多,从府城到南平县,都被他买光了,还不够。所以有一个山坡才准备都种上土豆,种些菜。

    看着驴车驶向花石沟,聂大郎不以为意的笑道,“让他们把地整好,都种上土豆。”

    今年云朵准备做出土豆淀粉了,这里土豆少,还不被大多百姓接受,只当是个不咋好吃的菜,卖的也少。从去年收粮食开始,云朵开始准备了,十里八村都告知了,有地多多种土豆,今年会大量收土豆。土豆结的多,荒地也能种,价格和粮食差不多。收了土豆,会少收些粮食。

    所以今年多地有空的地方都在种土豆,土豆育上苗,发芽能发几个,切开能种几棵。两筐土豆能种半亩地了,土豆买着又比粮食便宜很多。

    云朵看着他咯咯笑。

    张秀才回到家,召集了村里的人整地。因为两个村子离的近,也有人过来白石村这边干活儿,张秀才再开工钱,不得不和聂大郎给的一样,也变成一天一结算。

    村里的人都夸张秀才家厚道仁义,聂氏往外发着工钱,心都在滴血一样。

    出去买药草种子和苗木苗的张秀才却是辗转多个地方,只买到些不中用的,那一片山坡几十亩地,根本不够种的。又给自己同窗写信,让帮忙。

    同样买了山地的方二郎家,也没有买到药草种子和花木苗,只能又过来白石村找办法。

    聂大郎让他先种土豆,等明年再早早打算,买了药草种子和花木苗再种上。还省了不少买种子和花苗儿的钱。

    方二郎是要种花木药草供给云朵用的,而且有些花木是多年生的,种一次,以后每年不用再种,只打理,等着赚钱是了。聂大郎竟然让种土豆

    青阳镇附近,到处都在忙活种土豆,有个几分地,种上土豆,到时候能收不少,作坊要用到土豆,到时候土豆肯定会涨价。

    所以算种土豆,也买不到多的土豆种子了。

    张秀才气的把砚台摔了。聂大郎竟敢耍弄他

    聂氏看他发火,吓的绷着脸,不敢吭声,只在心里心疼那被摔成两半的砚台。二两银子买的,摔坏又要再买一块

    庞仁的名声在县城里太好用了,他一说收土豆,那些摆摊的不少怕他找事儿砸摊子,纷纷联络亲友,从各地收了不少土豆。

    聂大郎只买了一部分,又托那些商农种土豆,种出来的土豆,不管多少,到时候千味坊作坊都会收了。

    那些人本来是怕庞仁找麻烦,不少没指望能给钱,没想到是买的。对于种土豆这事儿,有愿意的,有不少都不愿意。

    庞仁那大块头,往街上一转悠,他们都答应了,回去发动亲友种土豆。

    聂大郎租了驴车,把土豆都拉了回来,转买给张秀才家和方二郎家。

    方二郎之前借钱,聂大郎没借给他,说看在聂梅的面子上把土豆送给他种,还让他把旁边的山坡都买下,都种土豆。

    云朵看着种下的土豆出苗,小脸洋溢着欢笑,“今年能收很多土豆了”

    聂大郎看她欢快的模样,脸上笑意nongnong。

    万mama过来,笑着请示,“少奶奶秧的豆苗能吃了,晌午要不要炒个豆苗吃”

    “要不要放rou了,用蒜泥炒”云朵忙点头。

    万mama笑着应声,拾掇了菜,回家做饭。刚来不习惯,待了些天,主子温厚和善,村里日子安逸又充实,也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的,倒是慢慢喜欢上村里的生活了。

    万淼拿着一把韭菜回来,“村头杨大娘给的。”他说的是杨石头的娘。

    万mama想了下,“韭菜先放着,晚上蒸韭菜盒子吧”

    万淼放韭菜放下,小声道,“聂家老宅那边在说媒,没有说成,二房的和媒婆吵了起来。”

    二房的,那肯定是聂四郎。万mama点点头,那聂四郎差点害死过少奶奶,自作聪明说鬼上身了,娶不到媳妇儿是咎由自取

    二房早闹出名了,聂四郎顶着个八字不好,容易惹鬼上身的名头,早废了。他又不像聂三郎在作坊了干活儿管着事儿,聂二郎帮着卖鱼卖豆芽,甘氏也给着钱。聂四郎即使采些花儿,卖俩铜板也买东西吃到肚里了。能有媒婆说媒,自然是带着条件上门的。

    “遭瘟的老婆子绝种的老贱人说媒还是骗钱嫌我儿子不好,说有钱的去啊一个瘸子,长的又丑,还敢要十两银子,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啊”刘氏简直气坏了,她儿子好好的,一点也不差,没有媒婆愿意说媒,她可以自己去找。可竟敢又不要脸的说个瘸子过来,还狮子大开口,可是气炸她了。

    张氏劝她两句,“好女娃儿多的是,再找也是了。”

    “再找再找上哪找去我们四郎被你们给害了你养的好儿子,到处宣扬我四郎容易招鬼,还有哪个女娃儿愿意嫁过来的”刘氏突突骂张氏一通,心里恨不得把云朵和聂大郎掐死。

    张氏好心劝解,反倒被她骂一通,缩了缩身子,也不敢再吭声了。

    刘氏气恨不过,在大门口吆喝着骂,她儿子被人害了,骂那个媒婆,骂那个要十两银子的坡脚女娃儿。

    村人都有活计忙,看看热闹也散了。

    柳氏没有往前凑。聂四郎从砸了云朵,说自己被鬼上身的时候废了。偏生一点不改,样子都不会做。聂大郎成亲又提了一次,不让他进门。二房手里有些私房也不多,即便用钱砸也砸不回来一个好的。那坡脚的女娃儿能嫁过来已经不错了。

    看杨土根媳妇儿又去了老宅,柳氏皱了皱眉。看作坊快下工了,抱了聂娇回家做饭。

    聂家老宅里,杨土根媳妇儿正拉着张氏嘀咕,“你整天不出门,也不知道外面咋说你们的。看看那二房人的德行,跟他们那样的人住一块,聂兰以后还咋说一门好亲一个老鼠屎害一锅汤,二房这可不止一个老鼠屎,是一窝老鼠屎,把你们都祸害了。大郎和云朵现在越来越不看重你们,有啥事儿不跟你们商量,有好吃的也不给你们送了。”

    这话张氏听她说了多少遍了。

    杨土根媳妇儿看她还是没啥反应,只是为难,心里燥烦,“清园那边天天买rou,一买好几斤。大郎和云朵能吃多少还不都是给他们家下人吃了他们下人吃的比你们都好”

    张氏僵着脸,说不出话来。

    杨土根媳妇儿哼了一声,又斜着眼看她,“荷花到现在都没动静,也找聂郎中看了,啥问题也没有。是不是三郎有问题”

    说到这个,张氏顿时惊了,“三三郎不可能有问题啊”

    “我看三郎吃胖了,也长高了,不可能有啥问题。只是荷花到现在都没动静,你想过因为啥没”杨土根媳妇儿眼含深意的看着她。

    “因为啥”张氏想到了聂大郎,脸色顿时有些变了。

    看她变脸,杨土根媳妇儿这才露出满意之色,凑近了小声道,“你们这院子里不是住了个八字不好,容易招鬼上身的人”

    张氏惊愣的看她,“不可能,会因为这个吧”

    “咋不可能”杨土根媳妇儿白她一眼,“那孙莹儿怀孕分家出去了,虽然早产,人家也生了儿子的。三房也紧着分家出去了,生儿子也是早晚的事儿。只有荷花没动静荷花找郎中看了,好好地,这能怨荷花”

    张氏有些害怕了,她之前一直没往这上面想。她越想越着急,“那这可咋办啊这可咋办啊”

    杨土根媳妇儿不说话,看着她着急。外面看看还在骂刘氏,不屑的撇撇嘴。

    张氏抓着衣摆,担心着急的不行,“难道要把二房分出去吗”让她说这个话,她说不出口。

    杨土根媳妇儿正要给她出个主意,刘氏骂累回屋来了,她也不好说了。

    “今儿个该大嫂做饭吧都晌午了还不做饭等着把这人都饿死啊”刘氏叫嚷张氏。

    张氏看她眼神有些变了,又看看杨土根媳妇儿,皱着脸,一脸担心为难的进了厨屋。

    分家的话,她是肯定说不出来的。要是她说把二房分出去,公婆肯定要生气的。二房也不会愿意的。

    连商量聂大贵她都没敢,吃了饭,左想右想,到清园来找聂大郎。

    聂大郎听她说完,点头道,“子嗣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三郎成亲也一年了。”

    张氏为难又期艾的看着他,“大郎荷花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真的是因为四郎他容易招鬼上身吗”

    聂大郎沉吟,“这个我也不知道,招鬼上身不是他们自己说的吗至于三郎的子嗣,如果大夫看了说没事儿,实在担心找个先生看看好了。”

    “要是要是”张氏难以启齿的看着聂大郎。

    聂大郎眸光微闪,“要是分家,这事儿还需要跟奶奶商量。毕竟大房二房分家是大事儿,去年三叔家刚分出来,盖屋子又花了不少钱。奶奶还不知道如何打算的”

    张氏叹口气,“家里没挣多少钱,要是分家,你二婶他们肯定不愿意。你奶奶也会寒心的。三郎这”

    “这有啥寒心不寒心的。为了子孙大事儿,别的都好说。三郎也的确成亲那么久没有娃儿,奶奶想必心里也想着呢”聂大郎没有说去跟甘氏提分家的事儿。

    张氏欲言又止,一脸作难的走了。

    杨土根媳妇儿正在家里等她,看她从清园回来,拉了她到自家说话。

    “分家这话,不能提。”张氏叹口气。

    她出的主意也不是分家。杨土根媳妇儿看她为难的不行,抿嘴一笑,“分家的话是不能提,可是不分家,总得想个办法吧总不能一直跟那招鬼上身的住在一块,你啥时候能抱上孙子他们二房的大儿子分出去,可已经有儿子了,保不齐明年还能再生一个呢”

    “那咋办啊三郎又不能分出去”张氏愁死了。

    杨土根媳妇儿指了指清园的方向,“不分出去,可以暂时搬出去啊”

    张氏疑惑。

    “清园。”看她惊愣,杨土根媳妇儿笑道,“他们那边院子那么大,咋住也住不完的。自己弟弟这边子嗣艰难,在他们那边住些日子总行的吧大郎是三郎的大哥,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和招鬼的住在一个院子里,连个娃儿都没有。”

    “这怕是不行的。”张氏摇头。

    “有啥不行的又不是住着不走了等住些天,荷花怀了身孕也是了。他们那么大的院子,连这点忙都不帮十来个下人都养了,更何况自己弟弟了”杨土根媳妇儿撇着嘴轻哼。

    这可是真是个好办法,以后荷花住到清园那边,不仅和聂家二房分开,连聂家老宅这边也甩掉了。从此和聂大郎云朵一块,不说吃香喝辣的,他们吃rou,不会让荷花和聂三郎眼睁睁看着。她这个大姑,还不能串串门,得些孝敬了

    张氏好一会没有说话。清园叫清园,不叫聂家大院。大郎也没有提过一句让他们去住的话。

    “那你回家跟你婆婆说分家吧”杨土根媳妇儿丢她一句,让她自己想。

    分家是不行的,她要是说了,婆婆和二房会以为她要赶人。

    回到家,王荷花正在屋里的抹眼泪,见张氏过来,忙擦了眼睛,扯着嘴角笑着招呼,“娘你回来了。”

    “你这是咋了哭啥呢”张氏进了屋。

    “没有我被沙子迷了眼了”王荷花低着头道。

    看她眼泪又下来了,张氏拉着她坐下,“你咋了,跟娘说。快别一个哭。”

    王荷花拿着帕子开始擦眼泪,那眼泪却擦不完似的,“娘我都嫁过来一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我上次回王家村,我娘还问,担心的带我去瞧郎中,也没瞧出啥问题,说我好好的。可是没有动静。刚才还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甘氏不在家,她也不会这样骂孙媳妇,当年也没这样骂过她们妯娌。这话不是聂老汉骂的,肯定是刘氏骂的。

    张氏看她哭的伤心,揽着她的肩,劝她,劝着劝着,两眼也红了。

    “呦婆媳俩抱头痛哭呢是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的事儿啊”刘氏剔着牙过来。

    “快别哭了,一会你奶奶该回来了。”张氏给王荷花擦擦眼泪,又擦擦自己的眼睛。

    刘氏轻哼,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生儿子都是有命的有些人不费劲儿生了儿子,抱了孙子。有些人费劲儿也生不出来。这都是有命数的没有儿子命,那是生不出来的”

    张氏听了这话,心里难受不已。她想了想,等晚上下工,叫了聂三郎去看郎中。

    聂三郎的身体没有问题,家里境况好了,也时常见rou了,他又是干体力活儿的,身体还算结实健康。

    俩人都没有问题,那真的是因为家里有个八字不好的四郎,所以才不能有孕了。

    张氏把事情跟甘氏和聂大贵说了,希望俩人想个办法。把杨土根媳妇儿出的主意说了。

    甘氏觉得有点难,不管是分家还是让聂三郎王荷花住到清园去,都难

    可也不能因为事情难,不做了。毕竟关系到子孙大事儿。

    王荷花的意思让聂三郎去说,兄弟之间,有话也好说一点。聂大郎让他在作坊里管事儿,对他还算看重点。她又担心,兄弟之间太好说话,聂大郎越来越有威严,一句话把聂三郎打发了。

    可到时候不好说,可以再叫长辈去说一遍,总不能拒绝兄弟,连着也拒绝长辈。

    聂二郎知道了,特意过来劝说聂三郎先去求,“兄弟姊妹这么多人,大哥对你是最好的有啥好处都忘不了你。你年纪轻轻在作坊里管事儿了,大哥他是很看重你的为了子嗣的大事,大哥大嫂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必然不会拒绝的你多说说好话,多求一求”

    即便聂三郎下跪求,聂引也不会让他们住进那大院里去的到时候聂三郎知道,在他聂引的眼里,他们聂家的人都一样都不算回事儿

    王荷花也是这意思,他又说的笃定,聂三郎心动了。大哥对他的确很好,还让他认字,给他了笔墨纸和书。

    次一天,下了工,聂三郎到清园来,找聂大郎说这个事儿。

    清园正摆饭,聂大郎看到他来,招呼他,“坐下一块吃饭吧”

    聂三郎心里一暖,“我来是找大哥大嫂商量事儿的,没想到你们在吃饭了。”

    “再去添一副碗筷来。”云朵跟罗平家的道。

    聂大郎看着他,“要说啥事儿,吃完饭说。”

    聂三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出去洗了手,过来坐下一块吃饭。

    今儿个蒸馍馍,万mama蒸了韭菜盒子,葱花卷,烧了鱼丸子,炒了两个青菜。煮的红豆粥。

    聂三郎跟着一块吃了饭,心里有底了不少,张口说了想搬出来到清园些天的事儿,“四郎他,他八字不好,容易招鬼,我们住在老宅,荷花怀不上。我们住不几天的等荷花怀上了,我们搬走”

    聂大郎脸色沉下来。

    聂三郎心里咯噔一声,大哥生气了那这事儿怕是不成了。

    “谁出的主意让你们搬过到清园来住的”聂大郎看着他沉声问。

    聂三郎呐呐的,他也不知道谁的主意,家里这样说。

    聂大郎冷沉着脸,“出这主意的人,诛心不诛心你只想着要娃儿,没想过别的”

    聂三郎连忙站起来,吓的不敢说话,“大哥我”想说不搬过来了,可是荷花一直怀不上,又咋办

    他想到聂二郎让他多求求你,聂三郎心里为难,大哥生气了,可他也不能没有娃儿,算是闺女,也得有啊

    想到刚才聂大郎看他来叫他吃饭,聂三郎心里下定决心,“大哥我不是听了谁的话,要住过来。娘昨儿个拉我去看郎中,荷花之前也看过大夫,我们俩人身体都没毛病,可是一年了,荷花一点动静都没有杨春草都怀孕了”

    “所以都认为是四郎八字不好,容易招鬼上身影响的”聂大郎问他。

    聂三郎看着她,点头,“我们都没毛病,也只有四郎他所以,荷花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大哥大嫂我们不是要赖着住过来我们只是住一下,等荷花怀了身孕,我们搬出去”

    “怀了身孕不要安胎让一个孕妇和容易招鬼上身的住一块,你们又放心了”聂大郎挑眉问。

    聂三郎愣了,张着嘴,“安安安胎”和四郎住在一院里,连怀孕都怀不上,要是搬出来怀上了,再回去和四郎住一院,怕是不好。

    可是一直住在清园这边,他看了眼聂大郎冷沉的脸,又看看云朵,说住过来些日子的话他敢说,一直住在清园养胎他说不出来。

    “大哥”聂三郎也没有办法了,分家不行,二房的人也不愿意。那现在咋办

    “主意谁出的谁让你过来的”聂大郎再问。

    “是是二哥,他让我来的。”聂三郎看他脸色很不好,没敢说王荷花也有这意思。至于主意是谁出的,他真不知道。

    聂大郎寒着脸,“出这主意的人没按好心你也是愚蠢人家说什么你听了去做了自己没长脑子想想吗”

    聂三郎实在不知道他哪个地方愚蠢了,大哥不想让他们住过来

    “你只想着子嗣,没想过我和大嫂为啥分家出来我八字相冲,你和你媳妇儿搬过来,到时候引起血光之灾,别说子嗣,你连媳妇儿的命都保不住让你带媳妇儿跟我一块住的人,其心可诛”聂大郎冷声训诫他。

    聂三郎顿时一惊,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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