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舍托孤
“大哥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一坐呢？”鬼谷子给小寒的伯伯斟茶。 “我那里没什么大事，想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伯伯饮了一口茶。 “我能有什么事情，看看书，练练武，打打坐，和那两个孩子切磋下，每天过得都差不多。想必大哥不是为了看我而来吧。” “那倒是被你说对了，”伯伯顺着鬼谷子的话说起来，“我是来看我侄女的，不过，我怎么看她不如以前活泼，面带一丝忧虑，是怎么回事？” “她也长大了，会有些心事。”鬼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你没问问她吗？”伯伯抬眼盯着鬼谷子看。 “一个少女的心思，你问她不说，你不问倒也差不多清楚。”鬼谷子端起茶杯看着其中飘荡的茶叶悠闲地说。 伯伯的表情却完全不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紧皱，面带忧虑地说：“小寒可不同于一般的少女啊，”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她身上隐藏着的秘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那个秘密我说会让她很难接受，我不打算亲口告诉她。”鬼谷子将茶杯中的茶叶吹向一边，“时候到了，她自会知道。” 伯伯看着比武场上练剑的盖聂和卫庄：“希望到时候，他们能助小寒一臂之力。” “他们两个以后会摆布天下人的性命，小寒又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是生是死，他们又怎么来得及去顾及，真正能帮助小寒的只能是她自己。” “这就是你放弃曾经的诺言，去让小寒学武的原因？” “不管怎样，小寒都必须成为乱世中不受摆布的一人。” 两人都没说话，饮着茶，看着比武场中站在一旁看盖聂、卫庄比武的小寒。 “这孩子很聪明，我倒是很放心，我这个爹爹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保护她，”鬼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小寒，“直到最后。” 一转眼就来到了初夏之时，这一日鬼谷子给他们放了一个假，三人决定一起去外面的集市看些热闹的，买些好看的，找些好玩的。他们从早上一直逛到夕阳西下之时，收获不少，准备原路返回了。 “神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我女儿已经三天吃不下饭，浑身发热，还呕吐得厉害。她现在面色发青，有些抽搐，快不行了。神医我求求你，我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了，请你快去看看啊！” “那是什么病？”盖聂问小寒。 “大概是肠胃上的伤寒。”小寒回答。 “那病会死人吗？”卫庄问。 “如果及时医治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么严重的症状，恐怕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病根。” 三人跳下马，也向着那围满人的气派药铺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大娘趴在药铺的台阶上，死拽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郎中的腿。 “你那点钱也能让我出诊看病？你知道我是给什么人看病的吗？”郎中趾高气扬地对她说，“我是给王侯将相看病的！人家的命值多少钱？你女儿的呢？” “她女儿都快死了，你就发个善心去给人家看一下吧！”周围的人群中有人喊着。 “我去发善心给她女儿看病，要是有哪个将军来我这里看病，耽误了人家，人家一生气，谁能发善心来救我一家人啊？” 周围的人群没人说话了。 “神医啊！求求您了！”大娘还在哀求，“只要您能治了我女儿的病，我以后给您做牛做马，求求您！”她晃动着郎中的腿。 “滚！”郎中将大娘一脚踹了下去，大娘的脑袋磕在了台阶上，顿时流了血。 卫庄伸手拦住身旁想要出手的盖聂：“师哥，因小失大，不可。”盖聂忍了忍退回几步。 大娘从地上爬起来爬上台阶还想去抱住郎中的腿，却被旁边的两个彪形大汉从地上抓着胳膊拎了起来。 “给我扔的远远的！” 两个大汉甩开胳膊就要扔人了，盖聂已经忍不住了，一下窜了出去，就连一向冷漠的卫庄也忍不住上前出手，他们一人伸出一只手抓住大汉甩开的胳膊，大汉使劲地想甩，却动弹不得，费了半天的劲也动弹不得，汗都顺着脸流了下来。卫庄和盖聂两人都很轻松，卫庄嘴角上扬，而盖聂很冷峻地看着郎中。 “是谁敢动我的人？”郎中扭过头来问道。 “这位郎中，既然不愿救人，何必伤人呢？这位大娘的女儿病入膏肓，连她自己也受了伤，您何必为难她，给她一条生路吧。”。 “我愿不愿意给她生路是我的事，关你们什么屁事？” 小寒微笑着走到郎中身旁，：“是不关我们事情，不过，您想想，这里人多眼杂，您再伤了人，他们传出去，有人改上一点，以讹传讹，将不好的话传到王侯将相的耳朵里，以后不来您这里看病，那就不好了吧？” 郎中斜眼看了小寒一下，然后背过身去：“放开她！” 大汉听到之后放开了大娘，盖聂他们也松开了大汉们，大汉们用手揉着胳膊离开了。 “散了吧！散了吧！”药铺的伙计喊着，人群也渐渐散去。 大娘一人蹲坐在地上，用瘦弱的胳膊抱着腿，在那里哭泣。 “大娘，我会看病，快带我去你家！”小寒扶大娘上马，三人朝着大娘家奔去。 他们来到了郊外，大娘的茅草屋破破烂烂的，几处歪斜着都快要倾塌，从院中跑出两个小男孩，喊着：“娘，娘，jiejie吐血了！” 小寒赶快跑进屋里，床上躺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她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她脸色发紫，抽搐得很厉害，小寒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中拿出一点草药，给女孩服下，她立刻就不抽搐了，但脸色还是不好。 “怎么样？”盖聂进屋走到。 “她病得很厉害，以前应该也得过几场重病，我没有带够足够的药材，没法现在就治好她的病，不过，我们可以从家里面取来给她熬药，这女孩的病根很难除，这个病好了之后，还需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你们把她带走吧！”站在屋门口的大娘开了口。 “这孩子是我收养的，八年前有一个女人把她遗弃在我家门口，我当时看她可怜，就把她当成女儿，她很乖巧，可是从小就体弱多病，我为了给她治病已经倾家荡产了。我还有那两个亲儿子，他们还等着我给他们吃的。” 卫庄在外面递给两个小男孩一些干粮，他们吃得很香。 小寒一脸忧伤地看着大娘。 大娘抱起那女孩流着泪说：“霜啊！你那么好的孩子，可惜娘没法把你养大了，你好好地跟着哥哥jiejie们，以后好好报答他们，娘没做好这个娘，没脸图你的回报了。” 她把女孩递给小寒和盖聂：“一定要治好他的病，了结我这桩心事，我拜托你们了。”说完跪在了地上。 “大娘，你别这样，”小寒把大娘扶起来，“我会治好她的。您放心，也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她。” 小寒三人将剩余的银两都给了大娘，大娘流着泪接了下来。 “这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您带着两个儿子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住下来，让他们好好读书，等两个儿子长大了，您就等着享清福吧！”小寒安慰着大娘。 大娘将他们三人送出院门，一直跪着看他们离开。 他们慢慢地走远了，小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大声问着大娘：“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远处传来大娘的回应：“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