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择之择
远在齐国的小寒在这安静的深夜，坐在窗户外面的阁宇处，望着升起明月的海面，吹着相思的笛曲。 五个宫的选拔都已经结束了，在那片星海走廊穿梭的人少了太多太多。小寒正如东皇所愿，成为了火焱宫唯一留下的人。她记得这段时间内火焱宫中每日都抬出一个死人，宫内尖叫声不断，独自站在宫中，都能隐隐地听到惨叫声。小寒只在面对敌手之时才会出现在那里，剩余的时间待在寝宫里，不愿看到那些人，那些事。渐渐的，她也厌倦了她的对手在她迫不得已杀死他们时脸上带着的仇恨的表情。心冷了，对于后面那些强敌，她再也没有仁慈的想法。 或许这样子反倒是能让他们更骄傲地上路。 小寒放下手中的竹笛，哽咽起来，她再也没法吹下去了。她放任着泪水一滴滴地滚落，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阴阳大殿哭泣，她已经忍了太久，太久。 从深衣内侧将那块玉佩取出，透过玲珑的泪滴，她看到玉佩还如从前一样，但戴着这玉佩的人却变了太多。 聂儿，我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下一次再见你，你一定会很恨我。 小寒左手握着玉佩，朝着远处盖聂的那颗星星，伸出右手。 那你还会带我回家吗？ 她闭上双眼，垂下手，靠在墙上，任凭泪水淹没自己。海风很冷，她边哭泣边打着哆嗦，却没人将衣服披在她身上，用温暖的手牵着她，告诉她：别怕。 小寒的泪流尽了，把玉佩放回原处，抬眼又看看她唯一关心的三个人的星星，准备回屋休息，明天她要与水淼宫唯一留下的精英对决。 她猛然发现宁霜的星星很暗淡，而卫庄的星星在不安地闪烁。 “东皇太一！”她跳进宫中，打开宫门朝着玄皇宫奔去。 玄皇宫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还留着水滴样子的结界。 “水族结界。”小寒将两只食指顶在额头上，闭着眼睛，施着解结界之术。 结界发出亮光，将小寒弹在地上，门依旧没开。 “混蛋，开门！”小寒急得直拍门。 “火术自然打不开克它的水族结界。”身边出现一个很平静的少女。 小寒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没有理她，继续锤着大门。 “你就是把手拍肿了，里面也不会有人听到，”那少女将她推到一边，“我来试试。” 少女用纤细的手指触碰结界，嘴里念着什么，门上的结界消失了，大门打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小寒看着明日就是自己对手的少女问。 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愿意说出原因。 “谢谢。”小寒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说过这个词了。 玄皇宫内不是小寒想象得那样只有几人在这里汇报情况。 五大长老，两大护法分列于东皇的宝座下，他们在等着什么。 少女想离开，却被月神叫住。 “小泠，等等，”月神开口了，“你们两个都留下。” 身后的大门紧紧地关闭了，两人朝着前面走了走。 “小寒，你有什么事吗？”东皇知道小寒有急事找她，而他也正等着小寒来找他。 “东皇太一！”小寒直接发怒了，她无视站在宝座台阶上的其他七人，“你对我meimei做了什么？” 其他七人相互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什么也没做。” “你在骗我！”小寒伸手指着玄皇宫的星空，“为什么她的星星黯淡了？” “我没有控制她，是她自己遇到什么**烦了。” **烦？小寒不知该怎么办。她突然想到刚才的天象，卫庄和宁霜的星星并不是很靠近，这么说，卫庄就难以保护她了。 小寒彻底无奈了，又转身朝着门奔去，用力拍着大门：“放我出去！” 星魂的笑声在玄皇宫内回荡，他笑着说：“玄皇宫可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小寒依旧用力地拍着门。 “我会帮你留她一命，但是，”东皇漫不经心地说，“你得杀了她。”他伸出手指了指刚刚帮助过她的小泠。 东皇宝座下的七个人都起了兴趣，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等着的好戏。 大司命端着赤冥剑来到小寒面前。小寒看了看小泠，小泠的脸上挂着一个无奈的微笑。小寒接过剑，抽出剑，赤冥剑在小寒手中好像被点燃了，浑身包着火焰。 小泠动用自己的功力，身边有一条晶莹剔透的水蛇保护着她。 小寒对小泠笑了笑，瞬间提剑从小泠身边擦过，朝着东皇奔去。她侧身躲过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腾身旋转穿过湘君的飞龙石濑圈，下腰让湘夫人的沅芷澧兰波擦着腰带略过，起身，向前翻腾几周躲过云中君的昭云未央斩，挥剑斩碎大司命的骷髅血手印。 “噔”的一声，小寒炙热的赤冥剑打在星魂的气刃上。戴在她额头前的金色太阳发着亮光，赤冥剑上的火焰消失，但多了一层光芒。星魂看到气刃在慢慢削弱，自己体内的真气被赤冥剑的那层光芒吸收着。 “光刃！”身后的五大长老惊呼。 星魂的气刃已经很微弱了，小寒用力一推，气刃便被光刃削断了。 东皇就在小寒面前，他什么也没做，就等在那里。 不服气的星魂再次对她发动攻击，站在另一旁的月神也动了手。她伸手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朝着小寒的肋骨打去，小寒用火焰保护着自己，淡蓝色的光芒被火光吞灭。 月神两手一起发功，产生出一个很大的水球，星魂奋力一挥气刃，小寒向后退了几步，被月神的水球包入其中，水球熄灭了她身上的火焰，变成水汽继续围绕在小寒身边。月神抬高手将包裹着小寒的水汽球升到空中，她攥紧自己的拳头，那球就在缩小，小寒在其中感觉到了水汽对自己身体的压迫。 “月神，”东皇太一说话了，月神稍稍松开手。他从宝座上站起身看着在水汽球之中的，“小寒，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费你meimei最后的那点希望。” 东皇一挥手，玄皇宫内的屋顶只剩下一颗星星。这就是宁霜的星星，它的亮度比小寒刚刚看到的更暗了。 东皇再次挥手消了月神封闭小寒的水汽球，小寒摔在了地上，吃力地抬眼看着那颗星星。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