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这是个圈
走秀T台上，镁光灯的光芒迷幻着人的双眼，模特身着本季即将引领都市时尚潮流的流行服饰耀眼出现时，赢得场内阵阵掌声。今天到场的大多是贵宾级的人物，因为到来的人员都是赞助这场时装发布会的公司代表。 可见这场年度发布会在这些企业中的重视程度，因为来的都是国际知名男模，将成为各企业下一任的代言人。 本来是企划部的事，一向不好管闲事的韩奕启竟会出席这样的场合，可见是年晴虞的缘故。但以年晴虞的身份，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她和张兆鸣坐在最前座，竟巧合地和年晴虞紧邻着。她也不忸怩，寻着座位便坐了下来，自然地微笑着和年晴虞打了个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哼！”年晴虞冷哼道。 她也不反击，就算她理亏，坏了他们的好事，可是谁知道公共场合，有那个嗜好的话也关一下门，这样敞着，她不撞见，或许别人会撞见。 与其被别人撞见，还不如她撞见。这是自我牺牲的高尚品德！她腹诽着。 模特一圈圈地走过，炫目的灯光，亮点十足的时尚服饰赢得更多的掌声。她回眸看着后座的一直鼓掌不断的那些人，才发现很多是雇来充数的暖场。 “那些是你们请来的人。”她推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张兆鸣。 “那些是每一家自己雇来，这里面都是有练过的保镖，散落在各个角落，做好保卫工作。平常时看不出来关键时他们才会亮出身份。”张兆鸣浅笑着摇摇头。 “时尚圈，你接触得少吧？”张兆鸣低声问道。 “怎么说，有待提点。”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张兆鸣卖了一个关子：“新人啊，我可不能知无不言。” “新人？”她讶异。 “哈哈，看把你吓着。在于你，知无不言。”张兆鸣抬眼看着T台上走来一位风尚男模。 “满场的人中你能看见几个女生。”张兆鸣兴致不错。 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十个，还包括她和年晴虞算在内的！ “十个。”她如实申报着。 张兆鸣的脸上有着一抹坏笑：“这就对了，那些都只是陪衬，男人的魅力对这些名模来说更具杀伤力。” “你是说那什么...”她突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这是个圈！”张兆鸣不屑地说道。 那韩奕启是不是冲着这个怪圈来的，这么说年晴虞就是跟随韩奕启来的喽。一想到这里，她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她不由得偷眼看向韩奕启，他倒是和年晴虞谈笑风生，很正常啊！难道是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故。 她越想越胆颤，却看见张兆鸣看着韩奕启那看似深情的目光。 “张兆鸣，你在干嘛？”她惊悸着，努力压低声音。 “韩少董和你什么关系？”张兆鸣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 “哦，夫妻关系。”她心不在焉地处于自己的状态。 “你们...是夫妻。”张兆鸣瞪大了眼睛。 发布会散场才下午五点多，她本想直接打车回缘湾，站在望城大厦的专用等车道上时，却迎面开来两辆熟悉的车，一辆是韩奕启的黑色奔驰，一辆是张兆鸣的银灰色的路虎。 奔驰抢先一步停在她的面前，韩奕启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命令道：“上车。” “你的年大小姐呢？”她好奇地问。 “走了，怎么了，希望再撞见我们的好事。”韩奕启的脸皮真是厚了。 她转头看着排在奔驰之后的路虎，张兆鸣正探头朝这边张望。她露齿一笑：“抱歉，你们的好事，目前没有兴趣，后面的那位和我约好了，因此很抱歉，我先走了。” “后面的哪位？那个...交的都是什么人？”韩奕启突然招到拒绝，看着后视镜上走远的身影，忍不住懊恼。 那一身浅灰色休闲运动装搭上白色帆布鞋的她扎着一条马尾辫显得活力无限，惹得他侧目看了一眼。 原来平常不曾发现这个女人还有这样青春活力的一面。若是当年这样一个女生，那得多少追求者。韩奕启为自己这个为她忧伤的想法感到自我鄙夷。 明明说好的私生活各不相干，她却要介入他的世界，来接受他的纷扰。她总有那么一两个能惹了他的视线的蓝色知己，真是忧伤。这算是哪门子的互不相干？ “我不想上那辆，因此劳驾送我一程。”她也不客气地坐到后座上，说明原委。 张兆鸣惊愕了少时，才哈哈笑道：“夫妻俩吵架，我是罪魁祸首吗？” 她没有想到张兆鸣自我感觉很是良好：“呃，不是啊！他的车没有你的新车坐着舒服。” “这句话我爱听。”张兆鸣讪讪笑着。 前面的奔驰车没有要开走的意思，就这样占着道。张兆鸣也不鸣笛催促，往后倒着两米外的一个桩位，绕行地来到另外一个出口。 这么鬼鬼祟祟，一看关系就不正当。他暗自想道。 本来赌气地想要拦住他们的去路。如今车去人空，他们走他也走。尽管心里有一些梗刺，但是还是可以一笔带过了。他不是那种专心致志的人，无所谓谁最重要，逍遥一时足矣。 出了望城大厦的范围，车子并没有行驶进城市专行车道的路口，而是开往市中心的美食街方向。 “上哪里去？”她疑问道。 “你还记得平生第一次，你这个好好学生一起跟我逃过一次课，被罚站了半天，后面通知家长过来训话的那一次吗？”从车内的后视镜上，她看到张兆鸣狡黠的笑。 “那一次，印象深刻。我那时候觉得很丢脸。对了，就是为了美食街刚开业的促销好热闹。”她思索着。 “哈哈，只有美食的诱惑得了你。那时候我的想法是要是能把你这个好好学生给带坏了就是我的最大成就。”张兆鸣哈哈大笑着。 “这么说，你成功带坏了我。不过那条美食街是我后来最喜欢去的地方。各式各样的美食，应有尽有。”她也跟着呵呵笑道。 优滋味美食街里各国小吃，各地美食琳琅满目。飘香的好味道让每个到这里的人都食欲大开。 吃饭这件事也是看热闹长食欲。越是扎堆，不知不觉就吃了好多自己原先不敢碰的美食。 她看着张兆鸣兴致勃勃地端来一杯黑乎乎的羹状物，露出一脸的畏惧。 ”很好吃，这是用新鲜的猪血块秘制，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试试看？”张兆鸣不遗余力地推荐他的最爱。 “这样的东西美容养颜，我不信。我只听说过枸杞红枣这一类有这种的功效。”说什么，她也不相信这样的东西美容养颜。 张兆鸣好像有意激将她似的：“你来美食街是闻着还是看着就饱了，凡事都要尝试。试试看。” “真是这样吗？我就尝一口，这样满满的一份都浪费啊！”她拿起调羹，搅动着白色瓷碗中的那物质。 “看我这样吃下去就好了。”张兆鸣从他面前的大盘子舀起一大勺子来。 她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和嘴唇中的斑斑黑色痕迹，不禁笑出声来。 ”别光顾着笑，像我这样吃，你会爱上这种味道。”张兆鸣擦着一把嘴。 她如他所说，也舀起一勺，尝试了一下，发现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看着不好看，吃着挺不错。看来凡事都要尝试。 “这么多，你可要都尝尝。往常来这里，你都是往那片西餐厅去的吧。可亏了这个口福了。”张兆鸣指着满满地一张桌子上那些食物。 “嗯，会的，真的没有这样吃过，后面来是应酬，也不能来这里。”她笑道。 张兆鸣取下头上的贝雷帽，光洁的平头，显得精神：”上回来这里时遇见那个我那时的后桌，她腆着个大肚子，人也胖了，我都认不出来。要不是她喊住我，告诉我她是谁，我都认不出来了。” “你说张珍桦吗？我记得那个追了你三条街，就为了给你送封情书的女生。她还好吗？”她讶然着。 “她过得不错，据说定居Q市，那次回来是探望父母。”张兆鸣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失落。 “这样挺好。都说岁月催人，不知不觉间早已过去十年了。你呢？近况如何？”她看他情绪不对，就试着转移话题。 “就这样混着呗，至今孤家寡人一个。最近我在征婚。”他见自己似乎失态，就讪讪道。 “你在征婚，我以为我看错了。我想不应该啊？”她刚咬了一口手中拿着的酥，差点没有噎住。 看来只是表象，征求得当事人的肯定，她还是震惊。当年在校园的风云榜上，他是个人人得以追之的痞小王子。就因为他的个性，惹得无数女生为之欢娱。 “怎么，不相信吗？”他怪异地看着她。 “没有，没有，征婚挺好，跟得上时代的主流，现在不征婚就是非主流的了。”她慌忙为刚才的一惊一乍找个台阶下。 “非主流。可我记得当年有个隔壁学校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每次走出校门，总能看着他在校门等你。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担心是你请来找我清算的保镖，”张兆鸣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呀，出国去了，最近才回来。呵呵！”她用讪笑来维持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