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四章.不知深浅
“晓萱，你这个朋友有点意思，她跟你的关系很不错。”方淳辂的心思还在许娉蕊身上。 “你小子一向朝三暮四，不要伤害到我的朋友。不然我和你没完。”她再次提醒他。 方淳辂撇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伤害她，她叫什么名字？” “许娉蕊。对她感兴趣，不行。”她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紧接地说道：“我们要打车回去？” “这里能打到车吗？我的司机马上就到了。”方淳辂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为我阻止你，你不打算让我搭顺风车。”她撇嘴道。 “我是有这个想法。要是我这么做，就太没有绅士风度。在你面前，我要保持好的印象，还有机会接触许娉蕊。”方淳辂说得跟真的似的。 她心知这个公子哥在没有得手一样东西之前，决不罢休。在他眼里，人不也不例外。 “好，我就看看你怎么收买我这个中间人。不对，我就好像是人贩子。”今晚她喝下一些酒，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人贩子，快些准备上车吧。”在方淳辂的声音中，一辆闪着刺眼的转向灯的黑色轿车停在他们面前。 “真把我当人贩子。”她打开车门，自顾自地坐到后座位上。 “先把她送到家属院，再送我回家。今天我爸不在的话。”他与她并排坐到后座，吩咐着司机。 “董事长在家，夫人说您还是先别回去。”司机恳切地说道。 “那先去军区家属院。”方淳辂的脸上有惧色。 “师傅，麻烦你在前面的大门口放我下来。”车子拐过家属院墙外的那条道路时，她招呼着司机道。 没有等司机答话，方淳辂抢先说道：“到现在你还是乖乖女。” “怎么，你很有意见。”她不满地说道：“我先走了。” 车子在家属院门口停下来，她便省去解释这个似是而非的问题。 一杯柠檬冰水让她本来混沌的意识变得清醒了许多。她从来没有一口气喝过那么多酒，今天怎么就破例了呢。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很难受，难受到想哭。 安静的家，温馨的灯光，每一个已经熟睡的家人，她突然有些想沉溺于这样的时光。 一堆堆的资料叠满了她的办公桌，这是她刚从档案室里面调取的全部有关荣宁项目的档案。 她要在三天之内把这些都看完，并且做一份总结报告，为了接下来明海项目的投资分析报告做准备。 YUYI向来注重效率，她是新人也不例外。 “晓萱，你这么拼命做什么？”白琪钰捧着一杯咖啡在她面前晃悠。 “你没有看到吗？看资料，这一堆，三天内完成。”她拍拍面前一垒和她身高几乎持平的资料。 白琪钰呷了一口咖啡，才悠悠地说道：“晓萱，你不过是一个刚进YUYI的新人，这么拼命得不到好不说，还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不是我的工作吗？”她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些。 “你想，你一个新人，做的越多，让人以为你越急着想出头。”白琪钰道出利害关系。 “这么说，我要天天在这里瞎混才是正道。”她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 白琪钰点着头说道：“这是职场生存法则，凡事做做样子，不必太要强。” 她抬眼看着白琪钰，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我还差点资历，我还需要磨砺一些时日。” “晓萱，你很聪明，不过有些糊涂。难得糊涂。”白琪钰隐晦一笑。 她看着今天有些怪异的白琪钰，心想：她不过请假一天，怎么感觉这个小白菜让她刮目相看。 “小白菜，今天你怎么啦？”她不解地问道。 白琪钰想了想，才说道：“晓萱，风言风语固然不好听，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是非，有是非就难免口舌。凡事放宽心。” “武侠看多了吧。”她忍不住笑了。 “要是武侠，还真是好。这里不只是武侠，还有利益。你好自为之。”白琪钰打着哈哈便走开了。 这人今天怪怪的。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一个上午过去了，从桌上移到地上的资料，不过一小叠。午饭时间，小白菜见她正在忙着，也没有打扰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顺手给她带了一份。 下午二点整，左浩南组织一个会议，这是她进YUYI以前第一次参加的一个正式的会议。 “今天的这个会议的重点在我们即将开始的一个项目。”现场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左浩南的身上。 左浩南看见了众人的期待目光，也不卖关子：“荣宁集团，这次被我们拿下了。” 左浩南话音刚落，会议室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这次的功劳，周晓萱最大。晓萱，和大家认识一下。”他淡然说道。 她见被点名，只得直直地站起身来，做了个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周晓萱，刚从M市大学毕业。有幸来到YUYI，望大家不吝赐教。” 她以站着的姿态看着众人的反应，有人低头怯语，有人侧目凝笑，有人面无神情...各种姿态，各种心思。 “怎么没有掌声。”左浩南提醒道。 少时，一阵节奏絮乱的拍手掌的声音响起。 “荣宁有一个项目，明海渔村。这个项目在投资界人人志在必得。我们能不能拿到这个项目，就看方案做得如何？唐副总，闻副总领头，你们各自组一个组，自行选择组员。”左浩南将工作具体安排下。 “好，左总监。”唐文征和闻吟画异口同声地应答。 会议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左浩南只是简单安排一下各项目负责人。 散会之后，大家呈鸟兽散，她也正要走开，唐文征喊住了她：“晓萱，你等等，有些事情，我们单独谈谈。” “唐副总，您尽管直说。”她没能预料唐文征的来意。 唐文征点点头，便说道：“听说这次拿下荣宁的合约的人是你。你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 “争取到荣宁项目是段总监和左总监，荣宁这么大的集团，我接触不到许多要员。说句实在话，我也希望能有这样的业绩来变现自己，但真的不是我的功劳。左总监谬赞了。”她直言不讳。 当初她签下那份协议，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YUYI最初的目的是韩奕启提出YUYI和她至少合作两年，荣宁才会把一年之内的项目给YUYI。这是明明白白的交易。 她并无在意她有多少能力让YUYI录用她，应该说她没有太大的野心让这样一家跨国的投资公司录用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和名气的她，然而因为荣宁，她得到很多人想也不敢想的机会。 应该说名利双收的局面。韩奕启给她这样的机会，让她在YUYI站稳脚跟，也给她带来更大的为难。 她不能光明磊落地告诉自己，这是我自己的努力争取的来的。 但是人生又能有多少次身能由己？她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晓萱，我想请你加入我的组，和我们一起完成荣宁的项目，不管谁拿下这个项目，你是最早接触这项的人。就这一点，我邀请你进我的组。”唐文征温和一笑。 “谢谢您的器重。我加入您的组。”她开怀一笑道。 “那说说你对荣宁项目的看法。”唐文征满意地点点头。 她淡然一笑道：“荣宁的新项目一定要在以往项目的基础上出点亮点。但是这个亮点我还没有找到具体是什么？这两天我在翻阅荣宁的资料寻找这个亮点。”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勤奋地多，这点你胜过很多人。”唐文征依旧点点头。 这个唐副总有意思，总喜欢点头。她看出唐文征的一个小癖好。 当她从整堆资料里抬起头来时，投资部里的人已经走空了。她一看时间，已是晚间七点钟。 她关掉电脑，拿起挎包，正要离开时，却看见有一个黑影在一处玻璃门内晃动，她本能地紧张起来：大家都走了，这不会是贼吧！ 她猫着步子走向那个黑影，在门口的玻璃墙处，取了一根做支架用的钢管，做防身用。 等到她即将摸索着走到黑影的旁侧时，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她手忙脚乱地按下静音后，才看见是殷常晨打开的电话。 那个黑影越过几个办公桌，朝着她走来，她捏着手中的钢管，想道：这人是谁？她打得过他（她）。 等到那人走过来时，她顿时傻眼了，竟是YUYI的总裁大人Peter。 “Hello,Peter.”她讪讪地给他问好。 “Whatdoyoudowithapole？”他指着她手中拿着的钢管。 “I...”她尴尬地不知所措。 Peter突然哈哈一笑，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道：“你把我当贼了吗？” “您会说中文。”她讶然。 “会的，会的。"Peter点头称是：“走吧，为我们有这样的境遇聚个餐。” “聚餐？”她没有听错：和YUYI的总裁大人聚餐！ “是的，还犹豫什么。”Peter快人快语。 她想了想，便同意了：“好，走吧。” “你们有句话叫做三思而后行。是个传统吧？”坐在车上，Peter突然问道。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耐心给他解释：“三思而后行，是说做事情经过反复考虑，才去做。这样谨慎些。” “但是机会往往要第一时间抓住。”Peter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还有一句话叫做白驹过隙，在提醒人们，时间就像一匹奔跑的白马，在它越过眼前的缝隙时，时间就飞速地离开。警示人们珍惜时日。”她淡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