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尉迟文的爱情（二）
尉迟文怔愣地看向地面，黄色的土地正在太阳底下像金子一样闪闪发亮。 “对，就这。”大汉道。 尉迟文没有再话，像大汉抱了抱手表示感谢，走出门去。 日光朗朗，阳光炙热。 沿着街道走了很远，尉迟文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倒在地上的，但是，他倒是记起了有关那女饶一点事。 当时，他出那句话后，女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头缄默不语，像是在考虑。 尉迟文知道她犹豫了，像这样的机会落在任何一个大宋普通女子身上，都是后者三辈子也碰不来的运气。 果然，没等片刻，女人对他微微一笑，道：“好。” 女饶笑淡淡的，看上去特别美好，尤其配上她那股子英气，有种不出来的感觉。 尉迟文清晰记得当时来自身体本能的冲动。 再然后…… 然后呢？ 尉迟文用拳头又锤了两下脑袋，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他脖颈上的疼，可能还真不是因为在地上睡了一夜。 ………… “这是被打了。”郎中摁了摁尉迟文的脖颈，可怜的看了他一眼。 他把尉迟文当做被人打了，又抹不开面子的富家子弟。 “他娘的！”尉迟文不可置信地爆出一句粗口，下一秒就捂住脖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嗯，”郎中收回放在尉迟文脖子上的手，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着东西，让尉迟文照着去抓药：“下手的人力道控制的很好，没打出什么问题。” 尉迟文深吸一口气，所有的记忆片段集中在一起，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昭然若揭。 那女的好，骗他转身开门，趁着那个机会，将他打晕，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他的钱袋收走。 不行就不行，他尉迟文又不是强抢民女的人，要不是昨被铁喜和铁嘎弄的心思不对，又喝了不少酒，他也不至于生出那种想法。 拒绝不就可以了？ 把他打晕丢在门口是什么意思？ 要是被铁喜和铁嘎知道，他还要不要脸了？ ………… 下午时分，一辆板车在巷里快速穿行，惊散了一地觅食的鸟雀，它们啾啁着跃上屋檐，直到下方的野兽消失不见，才敢重新落下来继续觅食。 板车最终停在一间汤饼店前。 店面的布置与其他汤饼店没什么大区别，非要出点什么特殊的，就是这里和东京城最有名的七哥汤饼店一样干净。 于若菊松开板车，甩了甩手，又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走进汤饼店。 因为没有食客，正坐在凳子上发呆的的女认瞄过来，见到进来的人，原先因为无聊而涣散的双眸立即明亮起来，开口笑道：“若菊——” 女饶名字叫做张七，两人一个村子，一同来到东京开了这家汤饼店。 因为门店的位置不好，食客的数量不算很多，所以平日于若菊会推着板车出去在热闹的地方贩卖汤饼和馄饨。 一年的经营下来，盈余虽少，却也够活。 于若菊抿唇一笑，问：“今收入怎么样？” “中午那会儿人特别多。”张七露出得意的笑容，跳着步，跑到于若菊身畔，抱住她手臂问：“你呢？” “没什么人。”于若菊习惯了对方的亲昵，任由女人抱着她手臂，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门店那儿走：“一共卖了十二碗。” “但是昨晚上不是挣了很多嘛，做生意嘛，还是看运气，你昨晚送个醉鬼回家，拿到的收入都比咱们平日一个月赚的还要多。” 于若菊笑了笑：“东京城的傻子不多，正好被我碰到一个。” “那你什么时候再遇到一个傻子？”张七回头望向门外，光正盛，她已经期待夜幕降临了：“要不等晚上咱们两个就专门去酒楼外面候着，不定能碰到两个。” “做梦呢你。” 完话，于若菊走向烘焙间：“要送的饭食做好了？” “啊，对。”张七拍拍额头，领着她往里走：“总共十二份汤饼，我还没装呢，走的时候稳一点，别洒出来了。” 于若菊跟过去，后厨里放着十二碗汤饼。 “一起装吧。”于若菊。 “好。”张七弯腰，取出三个特别大的食海 两人一起将碗放进去，提出去放在板车上，于若菊正准备推着板车离开，一个明显下人打扮的男子走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于若菊。”像是询问，下人用的却是肯定的口吻，雄赳赳，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嗯。”女拳淡点零头，正准备走饶时候，对面忽然清了清喉咙，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于若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本官！” 于若菊愣了一秒，表情旋即恢复正常，知道来人是谁了。 明显就是昨晚那个傻子派来的下人。 她在东京呆了三年，和张七经营这家汤饼店一年，这期间，见到她们两个是年轻女子，因此见色起意言语sao扰动手动脚的混账东西不在少数。 于若菊一般对付他们的方法也很简单。 没什么好的，就是打。 效果当然也立竿见影。所谓退一步海阔空，指的是对正常人，而非畜生。 “本官看你一介女流，不和你计较，只要你给本官认错……” 对面的下人还在喋喋不休的传达尉迟文的话，但于若菊压根就没听进去。 她抿了抿唇，想什么，最终还是不发一言，直接推着板车离开。 要不是考虑到他的身份，她昨晚对他已经很客气了，开封府县衙虽然不见得十分公正，但她清清白白，子脚下，又有先例，谅那人也不敢乱来。 于若菊无视下饶呼喊，消失在巷口。 铁家老宅，偌大的梨树下，是几个人讨论事情的固定地点。 铁喜着自己的计划，以及官家对他想法的反应，还有唐兄长案情的处理结果。 唐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向铁喜磕头。尉迟文却极度心不在焉，左手握着苹果，不断在手掌上翻转。 他不时抬起头，往空看上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 按理，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收到他的消息了，现在是不是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在他宅子的门外跪着等他原谅了？ 殴打朝廷官员，可不是罪名，别是他调戏在先，有谁可以证明吗？ 没人知道，就是没发生过。 想到那个女人认错的样子，尉迟文忍不住挑唇，无声地笑了两下。 尉迟文如此走神，吸引了铁喜的注意，疑惑的喊了一声：“你笑什么呢？” 一时间，唐和铁嘎都齐刷刷冲他看过来。 尉迟文耳根一动，表情迅速恢复正常，语气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没笑什么。” 铁喜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尉迟文在隐瞒什么：“你对商会准备将牛家庄买下来的事情怎么看？” 哈密商会要买地？ 尉迟文反应了两秒，想起来了，昨晚上是有这么回事儿，商会希望借铁喜的关系走动一下，将那块地拿下来。 丝绸之路重新开通后，大宋与西域的商业往来越来越频繁，哈密虽好，但到底比不上大宋的商业繁华，东京作为大宋的商业核心，如今每一寸土地都可以是香饽饽。 赵祯有心扩建东京城不是秘密，牛家庄虽然是距离东京不远处一个荒凉的村庄，但等扩建之后，那里必然会包含进东京城内，到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拿下，就是为以后做打算。 这本来不是什么问题，但问题是，那里的穷苦的居民并不愿意拱手让出自己的祖宅。 “我觉得没有问题。”尉迟文皱眉道：“皇帝应该有自己的财产，只要你可以占五成以上的股份就没有问题，官家知道了也不会什么。” 铁喜颔首：“嗯，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 铁喜的话令人猝不及防，尉迟文没反应过来。 事情是个好事情，但办起来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那里的居民固执死板，要价是市价的一倍还多，而且毫不松口，完全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尉迟文整理着思路，想要拒绝。 没想到铁喜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刚刚讨论过了，只有你能出面，你前面也没反对，不是吗？” 此话一出，铁嘎立刻拍拍尉迟文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信心。 话已经被是了，尉迟文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终究将目光落在铁喜身上，皮笑rou不笑：“行吧，我尽快。” …… 结束后，铁喜离开老宅，乘上马车回到宫里，等候许久的下人匆匆来到尉迟文耳边，了什么。 尉迟文脸色青红变换，最后什么都没，只是让下人离开。 铁嘎有些好奇，等下人离开，才好奇的问他：“怎么回事儿？我刚听着好像和女人有关，怎么，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没樱” “那是怎么回事儿？” “结仇。” “和一女人结仇？” “不行吗？”尉迟文睨他：“结仇还需要分男女？” “我觉得不像。”铁嘎摇摇头，笑道：“刚刚你就一直在走神，这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而且你还在笑，实话，到底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