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黄巾之殇 第二十八章 黄巾遍地
南鹰笨拙的跃下马背,却险些扭了脚,不由心中大骂。明明府中便藏得大量打制的马蹬,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还要象猴子似的跃上跃下,真是讽刺啊 他高叫道:“门口的人呢下次机灵点,给找个垫脚的家伙来。若害得你们主公摔倒丢脸,瞧我怎么收拾你们” 强仝匆匆从门内迎了出来,接过南鹰手中的缰绳,欣然道:“主公回来了” 他突然奇怪道:“为何主公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心情竟似乎好了很多” 南鹰一滞,伸手在他头上一拍,笑骂道:“就你小子眼睛毒” 强仝追在他的身后叫道:“主公,高帅今ri有客到访,他请你回府之后便去东厅一见呢” 南鹰猛然想起,前几ri赴张府之宴时,高顺便是因为途逢故人而未能赴约,难道今ri之客便是那人 爽朗的笑声从东厅内传出,南鹰走入厅中,微笑道:“是哪位贵客到访大哥还不为我引见一下” 厅中几人正谈笑甚欢,闻言一齐立起。 高顺欣然道:“兄弟回来得正好来这位便是愚兄的故友,亦是同乡,河内司马直,字谨严” 一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拱手施礼道:“南兄你好适才我和高兄正在说起你。今ri来的冒昧,还请勿怪” 南鹰见他相貌清俊,一脸正气,心中先存了三分好感,急忙回礼道:“哪里司马兄亲临寒舍,却是令蓬荜生辉了” 司马直大笑道:“南兄太谦,这前中常侍徐奉的府邸若还是蓬荜,天下焉有华宅否” 南鹰连忙摆手道:“这里只是在下暂时落脚之所,是天子命我和张机先生共同居住的” 司马直眼中闪过钦佩之sè:“在下也曾听说过两位神医的事迹,天子礼贤下士,亦是天下百姓之愿啊” 南鹰微微一笑,这神医的名声看来已经不径而走了,如此正好,可省却很多无谓的烦恼。 他入座后微笑道:“谨严兄是河内人吗这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司马直与高顺对视一眼,苦笑道:“南兄定是在说我那族兄司马防吧” 南鹰微微一惊道:“怎么谨严兄当真是河内司马氏一门”他一直记得司马懿便是出自河内司马,此时应该不过才四五岁,其父司马防也是大大有名,官居京兆尹,连曹cāo当洛阳北部尉都是他推荐的,而且其八子皆有才名,号称司马八达。没有想到,这司马直竟会是司马防的族弟 贾诩听得亦是一呆道:“主公回汉土不过两年,如何竟会知道司马防之名”要知道司马一门虽然也是名门,毕竟崛起不久,根基尚浅,远不如袁家和杨家的底蕴。 南鹰面上闪过高深莫测的笑容:“文和切勿小瞧于我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是一位少年奇才呢” 高顺听得司马朗之名,面上突然闪过一丝无奈。 司马直哈哈大笑道:“南兄果然渊博,竟然连司马朗这小子的名字也知道不错,那小子虽然不过年方十三,却确是有些鬼才” 他瞧了瞧高顺,忍笑道:“看来,高兄尚不曾将昔ri的往事告诉诸位啊其实,两年前害得高兄狼狈逃离故乡的人,正是我那劣侄司马朗” 南鹰、贾诩二人一齐惊道:“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罢了” 南鹰有些惊疑不定道:“难道,难道大哥是与司马家结下了什么仇怨” 高顺苦笑道:“仇怨倒也谈不上贤弟应该还记得吧当年你我初识,你问我为何会在山中落脚,我是如何作答的” 南鹰点头道:“当然记得,你说瞧不惯军中上峰贪污军饷,便辞去军职归家,却又在老家得罪了当地豪强,这才迁移山中难道便是得罪了司马家” 高顺长叹道:“说来惭愧这一切也原都是误会我在河内倒也薄有些名气,突然解甲归乡,自然引起一些人的误解尤其是那司马朗,才十一岁,却是从小生就一副刚直脾气,跑到我家门前大骂,说我是畏敌怯战的懦夫这一下,就引出了大麻烦” 南鹰突然有些明白了,高顺何等样人自然不会跟一个ru臭未干的小儿计较,可是换了别的人,怕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他试探道:“难道是是大小姐按捺不住了” 司马直一拍大腿道:“南兄真是高人一猜便猜个正着那清儿小姐虽然比司马朗不过大个几岁,但亦是从小刁蛮任xing惯了一听有人骂上家门,骂得还是自家兄长,当然是忍耐不住了” 南鹰吃惊道:“还真是她不会动刀动剑了吧” 司马直大笑道:“那倒没有高小姐当场打了我那劣侄两记大耳光打得那小子哭哭啼啼的跑回了家” 贾诩接口道:“只怕事情还没完否则单凭这件小事,怎能令高家被迫全族迁走” 高顺尴尬道:“那丫头竟然追去司马家,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大门” 南鹰和贾诩一齐目瞪口呆,突然间捧腹狂笑。 高顺长叹道:“虽然司马防大人有大量,没有刻意追究,但是司马家树大根深,众多的族人却是不依本来我高家就有些理亏,为了平息事态,只得当众表示举族迁出河内,以顾全司马家的脸面” 南鹰哭笑不得道:“竟然只为了这么点事就害得大哥背井离乡,这清儿真是太能惹事了不过大哥也确是好脾气,换了我只怕要针锋相对的干上了” 高顺瞪眼道:“休得胡说且不说司马直等几位朋友一味维护,便是那位司马防大人也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劝我不必迁走,却是我执意不肯,临行时还送了我很多粮食” 南鹰点头道:“原本如此司马家果然不凡,将来定会大有所为啊” 说着,向高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高顺轻轻一震,显然是记起了南鹰过去向他说过的话,将来的天下,会是司马氏的江山 司马直却欣然道:“多谢南兄听说我那族兄即将从洛阳令擢为京兆尹,倒是先应了南兄的吉言” 贾诩赞道:“果然是名门气象京兆尹掌管治理京畿,位高权重,秩比二千石。恭喜司马兄,家中又出风云人物” 高顺微笑道:“谨严,你久居议郎,这可是贤良方正之士才能担任的,依我瞧比起令兄也不遑多让啊” 司马直谦虚道:“一个区区六百石的闲官罢了如何比得上家兄”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热切:“不过,此次我已经向光禄勋大人递交了辞呈” 几人一齐讶然道:“这是为何” 司马直愕然道:“难道几位不知道吗当今天子已经颁下诏书,即将对太平道用兵,我当然是投笔从戎了” 高顺沉声道:“谨严,你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如此草率” 司马直呼的一声的立了起来,不悦道:“高兄此言就不对了我等世受天恩,无论是习文修武,为的便是有朝一ri可以报效国家,若能立下军功,更是光耀门楣之事怎么能说是草率” 高顺无奈道:“贤弟之言是不错可你不通武艺如何能上战场还要为此辞去官职未免得不偿失” 司马直慨然道:“我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我jing通理政之术,可以调度粮草,供应军需,定会为将士们确保温饱这难道不比我当一个尸位素餐的议郎要强吗” 南鹰听得心中也不禁有几分佩服,这司马直倒是人如其名,确是一个公正刚直的人。士家子弟看来也不都是“高弟良将怯如鸡”的无能之辈。 他鼓掌道:“大哥切勿再泼冷水,我是站在谨严兄一方的为国尽忠诚,为民尽义务,大丈夫当如是也” 高顺苦笑一声,再不开口。 司马直听得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向南鹰深施一礼道:“谢谢南兄的勉励虽然与南兄初见,却是相见恨晚还有,南兄刚刚的话真是振聋发聩,不知是哪位贤者” 高顺突然咳嗽一声道:“谨严,你虽然主意已定,但我却怕你心愿难成呢我来问你,你若投身军旅可有接纳之人即使是天子,也不可能将你一个文人强行安插在军中,如此必将令领军之将心生猜测” 司马直突然露出一个诡笑:“高兄放心我若没有把握,怎敢贸然辞职当然会有大将聘请我做幕僚的” 南鹰点头道:“原来谨严兄早有打算,却不知是哪位将军” 司马直有些得意道:“众位可知,如今的洛阳城可说是将星云集呢其中一位正是在下的老师,他便是赫赫有名的..” “先生”一声急切呼唤打断了司马直。 几人一齐愕然转头瞧去。 何真大踏步的行入厅中,向几人微一点头,便将手中的书简恭敬的呈给南鹰。 南鹰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念吧” 何真犹豫道:“这可是宫中刚刚送来的,是不是” 他瞧了一眼司马直。 司马直骇然道:“什么宫中直达的公文” 南鹰瞪眼道:“没有外人念” 何真吓了一跳,连忙展开书简大声读道:“刚刚接报,太平道蛾贼已悍然谋逆,贼众皆头裹黄巾,于五月初一在七州二十八郡同时树起反帜,致令州郡失守、吏士逃亡” “砰”南鹰拍案而起,大喝道:“好个张角你终于反了” 高顺、贾诩相视一眼,目光闪亮的缓缓起身。 南鹰突然转过头去,向仍被这个消息震得呆若木鸡的司马直轻笑道:“谨严兄说不定,你我会有并肩而战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