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借命(2)
绿桐愣了愣借命之说她听都没听过然则从苏浅口中说出,她相信不是虚言她是个既聪且慧的女子,立即心领神会苏浅叫她来的意思江山社稷面前,别说是五年的寿命,就算让她现在就献出生命,她也当义不容辞楚渊是肩负着整个楚国的兴衰大任的,这个人选只能是她其实她倒是误解了苏浅了在苏浅眼中,谁来都一样,没什么差别她让她来,只是让她来见见她老爹的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我来吧”她微微一笑,神色淡如水 “来什么来我不同意”楚渊双手负在身后,态度很坚决 苏浅单手支着腮,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兄妹俩身上,语气依然是懒懒的:“我其实从来没施过这个术,只是在古书上见到过,学了点皮毛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搞成功了表哥你既然不同意,我也怕整出点差错来,那就算了吧表哥你就准备皇上舅舅的后事吧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绿桐,你和他道个别吧生你一场,虽没养你,好歹是给了你生命的人” 绿桐再愣了愣这是个什么意思?她兄长拒绝的道理她能想明白,毕竟这是逆天之术,不知道施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但以她对苏浅的了解,她可不是个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她喜欢的一向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苏浅站起身,走到绿桐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声:“节哀顺变吧” 说完,她迈步便往外走,经过楚渊身边,轻轻又一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珠子,“你也节哀顺变吧” 她擦他身边而过,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冰凉沁骨 “你这是干什么?都没我什么事了,你还拉我是什么意思?”苏浅挑了挑眉 楚渊拉她的手拉得有点紧,且还有点颤苏浅觉得,他冷不冷颤不颤的,真的和她关系不大……她虽然这样告诉着自己,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堵得慌想了想,她归结于是他将她气着了 “浅浅,我不是怕少活个五年十年的,”苏浅挑着眉,歪着脑袋,听他解释:“我,我只是怕这样的术法施起来对施术之人会有反噬,会伤到你”他明显底气不足 “怕我会把我自己弄死吧?”苏浅笑了一声 楚渊一僵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苏浅脸上的笑忽然一收,脸色沉如水,另一只手向楚渊抓她的那只手挠去,动作太过突然,楚渊防不胜防,手上被抓出四道血痕,一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这挠人是个什么路数?楚渊哭笑不得地望着苏浅 苏浅下手真狠,楚渊手上的血流成了注月隐和绿桐看得颤了颤 这一抓却没完,苏浅出手的同时也出了脚飞身起来一脚踹在楚渊胸口,一脚把楚渊踹得噔噔噔后退了好几个踉跄楚渊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楚大太子生平就没这么狼狈过 月隐和绿桐同时又颤了颤敢踹楚渊且又能踹中了的,她苏浅是第一人 这一踹似乎还没解气,她又飞起一脚踹了过来这一脚又中了楚渊前一次是没躲开,这一次是没有躲,生生受了胸前印着两个黑脚印子但这次没有踉跄,定住身形直直戳在原地,嘴角渗出血丝来 是下了狠劲儿的,真踹啊 苏浅冷笑了一声,道:“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是那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置于险地的人么?你楚国的事和我有个屁关系?你爱怎样就怎样,和我说什么理由,你以为你说个理由出来我就会高看你一眼么?你个不孝子就是说一千个理由也还是不孝子” 楚渊无奈地笑了一声,嘴角的鲜血令这笑容多了几分诡异冷艳“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的” 苏浅怒目瞪着他,淡淡道:“绿桐,去看看你皇爹还有气儿没有说不定现在已经没气儿了要死了也不挣扎着睁开眼留个遗言,估计是死过去睁不开眼了” 绿桐抖了抖这话要让她父皇听见了死了大约也能气得跳起来 楚渊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绿桐很听话地走到床前,看向床上苍白无血色的人 用眼睛已经看不出他还有没有喘气她颤着手摸向他的颈动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跳动绿桐手上的颤意明显加深了 苏浅瞧她神色已然明了“没死透?那我走了”苏浅打完人,甩了甩手腕,步履轻缓地往外走去呃,其实她是用脚踹的人,此时应该甩一甩脚脖子 但她一时忘记了 经过楚渊身边时,楚渊再次拉住了她的手手背还在呼哧呼哧冒血珠子寝殿很大,大到她要走出去怎么也得半盏茶工夫,但那么宽敞的寝殿每次都能路过楚渊身边,不知是为个什么巧合吧…… “你又要干什么?”苏浅再挑一挑眉,“还想再挨两脚才放开我?” “如果遇到危险,记得先保自己的命”楚渊声音沉哑又无奈 这个意思,是答应她施术了? 苏浅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还没到无药可救你放心,我多惜命啊,谁想死我也不会想死”她脚步轻快地走回床边,拍拍绿桐的肩,道:“看一看道个别差不多就行了你没内力,受不住,不能呆在这里,出去守着,别放任何人进来”又对月隐道:“月隐,你给我们护法” 绿桐有些茫然,“我不在这里如何借命给他?” 苏浅摆了摆手,漫不经意道:“用不到你的了有他在”她指了指楚渊 绿桐怔愣了一瞬,立即会意但会意不表示同意,她立即道:“不行,皇兄一国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怎么能少活五年呢,还是我来吧” 苏浅未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你去找他商量去” 绿桐望向楚渊……直接选择了弃权说过很多遍了,她是个既聪且慧的女子,深谙争不过的事情何苦去争的道理,况且时间也不允许她去争,倘或在两人争论过程中床上那位一口气过去了,那就罪过大了 “把袁大人叫进来”楚渊补充了一句 “哦”绿桐机械地答应着,开门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袁靖便进到寝殿,一身齐整官服,颇有些做官的意思,身上的书生气被掩盖不少苏浅瞥了他一眼,这丫的做书生的时候就是个痞子书生,如今做官了,也还是个痞里痞气的痞子官 袁靖很恭敬地见了礼楚渊从袖中取出一方印玺,递在他手上袁靖瞧着印玺,愣了愣楚渊道:“今天外面就交给你了,你可代太子行事天塌下来也得给我顶住了,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到这寝殿之中” 袁靖怔愣了一瞬,收起来印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对于一个下属来说,服从上司的决定是最起码要具备的素质 唔,虽然袁靖他不大具备这个素质,但偶尔还是会装一装有这个素质的出去时顺便将大门给带上了 苏浅嗤笑了一声,“你让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干这事是不是太险了?怎么着也得吩咐个武将吧?你太拿我的命不当一回事了” 楚渊走到床前,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的话她忒喜欢演戏穿帮了还继续演 楚渊拉起她的袖子往她袖子里摸索 月隐看得眼抽 摸索一阵,摸索出绿漪剑来跟着绿漪剑出来的还有一串各色玉牌什么的,足有十来个,他把玉牌团一团又给塞了回去“对不起,今天手脚不大利索但你每天胳膊压力这么大能受得了么?” 苏浅把玉牌又提溜出来理顺了顺放回去,翻白眼道:“要你管你为什么不使自己的凤羽剑偏使我的剑?” 楚渊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使凤羽剑有点大材小用了” 苏浅横眉怒目望着他,劈手将他手上的绿漪剑夺了过去,一手薅着他手腕子一手握着绿漪剑往他腕子上划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注楚渊一脸平静眼都没眨一下苏浅扁了扁嘴,袖子里摸索出一条丝帕,叠吧叠吧捂住口鼻在脑后打了个结这血腥味道,实在不好闻,还是捂着点吧 “你的袖子就是个百宝箱”楚渊中肯地评价 “那得感谢时下流行的这衣裳式样好”苏浅慢悠悠说道,又从另一个袖子里取出个比她拳头还大的瓷瓶,去了瓶塞,接住窜流的鲜血 “你这是早有准备”楚渊挑了挑眉 月隐在一旁犯抽这样的时候两人居然还能聊天,不知该怎么说他们 苏浅翻了个白眼“这是我装墨汁的瓷瓶,昨日刚好墨汁用完了” 楚渊瞪大了眼,“那还能用?这血沾不得脏东西的” 苏浅慢悠悠道:“我刷干净了” “……” 瓶子装满了,袖子里又取出个瓷瓶“这也是装墨汁的?”望着地上一滩血渍,楚渊挑了挑眉,“你别浪费,这可是能活命的血,虽则我是男人,流多了也是会受不住的” 如果您中途有事离开,请保存当前页面至收藏夹,以便以后接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