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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大笔之年

    第五百七十二章大笔之年

    自三年前南方一战,朝廷几乎没有什么新成员进来,朝中出挑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终于又到了选拔人才的季节了。【】春闱,在卿部的紧锣密鼓中,总算是要开始了。

    自去年秋闱人才频出之后,朝堂上甚至是百姓们都很看好这一届的学子。必须要说说的便是北方的学子,自打十多年前南方局势大好之后,或者应该应当如是说,自从南方出了个六首状元之后,南方才子便在天下占据一席之地。北方才子便就稍逊了一筹,可没有什么事儿是一定的,这不近几年北方大势崛起,尤其以北方世子苏佑仁为最,不仅成为北方第一才子,更有问鼎天下第一才子之势,奈何年岁稍长,不好抢了年轻人的风头,这才退了一步。不过北方的才子们均以其为榜样,他已然成为继王公后北方最后名望的大文豪,北方士子皆以他马首是瞻。这一次通过秋闱的人选中,有不少都是他北王世子的忘年之交呢。

    再说说曾经辉煌一时的南方学子们,相较于北王学子的群星闪耀,南方学子可就低调得很了。通过秋闱的举子们,有不少都是素日无名之人,来自南方各处,身世也各不相同,只是这写出来的时文却让人大吃一惊,让那些以南方才子号称的人物,羞了个面红耳赤。然而这些凭空而出的人物,却是同窗好友,均是来自一个书院,青山书院。当年青山出院将一众稍有名气的学子关在门外,招收的是些并无资质的学子,为此有苏多数人都在看青山书院的笑话,未曾想三年之后,却让青山书院发出如此光芒,众人也只能感叹那个人真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啊。

    如此南北人才汇聚京城,一时间让京城热闹了许多,在春闱开始前几个月更是诗会云集。众多佳文脱颖而出,多少年不曾见这样文气的京城了。那些个春闱的考官们,更是为这一届学子的好风气高兴呢,想着这些人物通过春闱进入官场。拜在自己的门下,一定会为自己增光不少。

    就在众人十成十的期待之下,春闱开始了,百姓们再度目送一群意气风发的儿郎进入考场,等到这些才子们经过春闱这场试炼已是好几日过去了。众才子出了贡院便急急忙忙回去休息。养回精神面对接下来的殿试。

    春闱过后第二天,学子们缓过精神之后,便拿着自己的春闱时文,去找一些名家大儒点评,用来判断自己的名次,谁知谁知,事情便这样的发生了。

    这一日,才子们从各个人士口中预估了自己的会试名次,心情大好之人便呼朋引伴到京城久有盛名的秋叶楼庆功,前有好几拨学子不期而遇。起初还是其乐融融,客客气气地夸奖,而后这感觉便有所变化了。

    话说今次春闱的题目乃是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这意思也不难,大抵就是鲁哀公问:“怎样才能使百姓服从呢?”孔子回答说:“把正直无私的人提拔起来,把邪恶不正的人置于一旁,老百姓就会服从了;把邪恶不正的人提拔起来,把正直无私的人置于一旁,老百姓就不会服从统治了。”

    这原本是个极为普通的题目,多数学子对孔老夫子的话歌功颂德,可是偏偏有这样一群人。让意外发生的很突然。

    意外的苗头源自于,一个武将的奖惩,这位武将倒也不是什么成名已久之辈,不过是接着南方平乱的风头趁势而起。于南方学子而言,此人乃是救人于水火的良将。可是当此人被派遣到北方,却令北方百姓恨得咬牙切齿,收敛钱财欺善怕恶此类事情是屡见不鲜。好在老天开眼,这家伙被人告发,连罪名都没审清楚便自杀而死。

    这人一死。原本不算很大的事儿,便被大而化之,平息了几年的南北之争,再次拉开了序幕。南方之人,讥讽北方之人不识好歹,北方之人嘲笑南方之人识人不清,总归这事儿在春闱之前都未有定数。

    这回在秋叶楼的学子们也不知为何,竟谈论起此时,南北士子的矛盾便一步一步揭开,从刚开始的面和心不合,到直接的翻脸,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两方人争论到最后,南方人说是北方人容不下南方人,故而才会对那将军下了狠手,而北方人呢,他们说,南方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合该自尽谢罪。一来二去地竟动起手来,双方都是文弱书生,本是小打小闹,可谁能料到不知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拿了酒壶砸人,这头一起,秋叶楼内更是陷入混乱,等到官府来人调节的时候,北方士子已死三人受伤十人,南方士子死者五人,伤者七人,至此局面便不可开交了。

    正月里死人了,这可是极其晦气的事儿,京城中百姓一打听,这死的还不是一般人,都是这年参加春闱的士子们,这事儿可就大了。千百年来读书人在人们心目中就有着非凡的地位,如今在春闱几日后出了这等丑事,别说百姓们群情激奋,就是朝中的读书人也无颜见人了。

    秋叶楼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这事儿终于是传到了苏见豫的耳中,这位专心修道的皇帝,破天荒得失态了。苏见豫瞧着自己这把龙椅,一动不动,仿佛方才大发雷霆的人,不是他一般。

    才不过三年,太子监国也不过三年,他就有本事让苏见豫两耳不闻窗外事,当初苏见豫所建立的探查机构,而今太子都插了一脚,学子相争至死这么大的事儿,苏佑君却能瞒天过海保密工作做得遗留,要不是统卫中还有几个忠心的人,苏见豫知道得会更迟。苏见豫原以为,将定山王扶持起来,便能平衡官场,将统军交给阿奴,便能防范苏佑君,可谁知,苏见豫以为的平衡,在苏佑君前面不值一提。他们三兄弟是联合起来,欺瞒这自己。

    因此苏见豫动怒了,他可以容忍苏佑君一家独大,也可以容忍苏佑君党同伐异,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苏佑君联合两个兄弟,无声无息地侵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且成功地限制住了苏见豫“手脚”。照此下去,苏见豫这个皇帝岂不是被架空了吗,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容忍卧榻之地有他人酣睡,即便那个人是未来的皇帝太子,也不行。

    “将他叫过来。”苏见豫不愧是苏见豫,即使心中有一把熊熊大火,他还是能十分平静地使唤人。而他所叫之人,不知别人,正是他的三儿子,阿奴。

    阿奴来的很快,仿佛早就在门口候着一样,“参见父皇。”

    “你们都下去。”苏见豫疲惫地挥了挥手,也没让阿奴起身,只是让身边的人都离开了。

    待到大门紧闭只是,“啪”奏折落地的声音,便此起彼伏,更伴随着似有若无的斥责。

    “朕还没死了,你就这么心急投靠太子不成。”苏见豫不见丝毫柔弱,恶狠狠道:“朕是那么信任你,你呢,你呢,给朕回话,说话。”

    阿奴跪得笔挺,面对苏见豫扔来的奏折他也没有半分躲避,他既然来了,便是知道有这个结果。他如今的身世确实高贵了,可是他是从何时变成了这副德行,连他自己都厌恶现在的自己。

    “呵呵”苏见豫嘲讽一笑,冷漠道:“你也知道无言以对了,你也知道愧对朕了。”

    “你这个白眼狼,养不熟的东西……”苏见豫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不过这一次不单是说阿奴,连带着太子定山王都骂了个便,只不过是因为太子与定山王在朝中势力雄厚,苏见豫暂时不能与他们撕破脸,这才找了阿奴泄愤。等到苏见豫骂得过瘾了,这才放阿奴离开,自己也去休息了。

    跪了足足半个时辰的阿奴,晃晃悠悠地起身,朝着宫门走去,这几年苏见豫的情绪越来越不稳,这种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曾经那个苏见豫早就彻底不见了,剩下的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帝王,阿奴不禁仰头望天,他这些年留在皇城,图的究竟是什么啊。那个人如今恨他入骨,而他却思念如狂,只是因为这亲情的牵绊,才迟迟不肯动身离去,而今这份亲情也早就变质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三弟,听闻父皇方才召你前去,不知所谓何事啊?”苏佑君得之阿奴进宫,急忙从府邸赶来,生怕错过了什么第一手消息。

    “太子殿下神通广大,又何必问我呢?”阿奴留下讽刺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苏佑君望着阿奴的背影,目光微微闪烁,自从三年前那件事以后,阿奴便再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回京后更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才让他有机会打入统军的内部,只是苏见豫每每有事发生却还是只召阿奴,这点让苏佑君多少有几分忌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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