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陷入了沉思
刘小平到李翔家是七点多,他见李翔还在睡觉,桌子上到处都是书,也没叫醒他,自己拿了一本书,坐在外面看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甘新建来了,他问刘小平,“李翔呢?怎么还没起来我去叫他。” “让他多睡一下吧,估计昨晚睡的太晚了。”刘小平清楚李翔是不会睡懒觉的。等一下没关系。 不想等的甘新建急忙说,“再不去,麻芝没有吃了。李翔,李翔!” 正在梦中缠绵的李翔醒了,被甘新建硬生生的将劳燕分飞了。 李翔连夜翻书找那首小词,一方面他是真的想搞清楚,另外也是想让自己累,累到头挨着枕头就会睡着了。 刚刚经历了情海的惊涛骇浪,换成谁,谁也没法轻轻松松的入睡。 古人早就说过,“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翔即便是将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不去想,不去思,不去忆,梦乡里依旧风起云涌,春潮泛滥。 “你先出去,出去,我马上起来。”李翔看见甘新建不识好歹的站在门口,就差一点没有叫他滚出去了。呵呵,年轻人要收拾梦中的残局,寐里的旧山河。 看见李翔真的不高兴了,甘新建赶紧退出来了。你只要不跟他争辩,他还是清醒的一个人。他不笨,真正笨的人,会说的出来那么多的道理吗? 李翔收拾好了,出来看见刘小平也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他早就来了,比我还早,跟木头一样坐在那里,笨得很。”甘新建向来喜欢有话就说,实话实说。 刘小平不会搭理他,问李翔,“你去不去吃麻芝?去我就等你,不去我就回家了,下午直接去吃晚饭。” “我洗漱一下马上去,万一需要我们帮忙呢。老贱,华仂的香烟,你带来了吗?不会忘记了吧?”李翔说。 “这个我肯定不会忘记,我办事,你放心。”甘新建自我感觉良好。 李翔也觉得他今天表现的相当不错,还不是一个甘心将贱进行到底的人。 去叶建华家的路上,李翔问刘小平,“你看过这一首词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没印象,我们的课本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诗词呢。怎么了?”刘小平问。 “我等一下写下来给你,你留心一下,看见了这首词的话,记得告诉我作者是谁,以及它的下半部分。假如我不在家,你就寄给我。” “李翔,你有时候就是没事找事,你管他作者是谁,你知道了是谁,有人发你工资吗?你不知道是谁,也没人扣你工资,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李翔发现,甘新建真是奇才,什么事情到了他那里,他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想想,他是没有说错,他说话还真的句句在理上。 有理就能走遍天下吗?李翔觉得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走到昨天晚上碰见毕湘怡的巷口,又碰到她去上班。李翔同行的是三个人,他想装作不认识,毕湘怡不想。 “强崽,没事了吧?”毕湘怡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让你感受到她的憔悴。 “没事,你上班去?”李翔只好也停下来,心想,这不是多余问的吗?他静静地看着毕湘怡的眼睛,想得到一些其它的信息。 “你脸色不好看。”毕湘怡看他也是特别的平静,特别的专注。 “晚上没睡好。”话一说出口,李翔觉得不对了,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想她的缘故,“看书看到了快三点。我们去前面吃麻芝,老同学今天结婚。”李翔退让了,他看一眼甘新建色笑的样子,边说边走了。哼,你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强崽,你的书昨天忘记拿回去了,晚上我等你过来拿。”毕湘怡看见李翔点了一下头才走了。 不点头不行,李翔知道刘小平和甘新建,都在一旁审视着自己的。点头会自然一些。摇头不行,摇头的话,搞得不好毕湘怡还会跑过来。 “昨晚是不是这个女的?”甘新建将手搭在李翔的肩膀上,笑得很贱。 “强崽不会又有情况了吧?”刘小平也来劲了。 “这是我师妹,你不要跟他一样瞎起哄,你看看他那副德行,从头贱到了脚。”李翔正经的同刘小平说。 “刘小平,你评评理,我顶多是嘴巴上说说,他跟叶建华都是真刀真枪动真格的,还说我贱。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跟这个女的走了的,刚才你也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呦呦呦,我都要作呕了。叶建华更不用说,没结婚,老婆就有了肚,这总是事实吧。”甘新建言之凿凿。 李翔琢磨着这个家伙,你不吓唬他一下,指不定到外面怎么说呢,“老贱,你说说我没关系,千万不要说人家女的。你知道她是干嘛的,她是练武的,你破坏她的名声,小心她废了你的武功。这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李翔说的不邪门,笑的邪门:小子,我都差一点被她废了。 “嘿嘿嘿,我不会去挨那个女的。我今天要跟新郎官好好喝几瓢。”甘新建扬一扬手中的三条香烟,笑的贱贱的。当时的上海大前门香烟,可是要领导批条子才能买到的。 “嘿嘿嘿,有哪个女的会让你挨吗?”刘小平嘲笑甘新建。 三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叶建华的家门口。 叶建华站在家门口,望着他们走过来,脸色很难看。他们三个人都笑不出来了。怎么回事呀? 看见叶建华站在那里一脸的烦躁,李翔真的说不出来什么味道。 你说你昨天不开心嘛,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还是这副模样,来的那些客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甘新建,你搞什么鬼,你不愿意帮我买烟,明的说就是了,我也不是买不到,你这样是不是存心逗我玩?”冲着甘新建,叶建华怒气冲冲的。 甘新建大感意外,“香烟我带来了呀,这不是吗?” “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叫你早点过来?你不但没有早过来,我跑到你宿舍去找你,你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我去李翔家里了,是帮你邀人,怕他昨晚辛苦了,起不来。再说了,喝喜酒是晚上,这不是早得很吗?”甘新建委屈呀,他将香烟递过去,本来以为可以邀功讨赏的。 “你真好玩呢,早上客人来了,不接待的?客人吃了麻芝,不发香烟的?”叶建华烦死了。
甘新建觉得冤呀,“你又没有说早上要用?” “这用得着说吗?你不想事的?”叶建华说的有道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嘿嘿,我不说,你知道我想什么吗?”甘新建也没说错。 “算了,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思了。”李翔想,这样说的话两个人都没有错,两个人又都有错。到底谁错了呢? 当然是错在他们年轻,没有办事的经验。叶建华应该明确时间的,甘新建应该动动脑筋的。 吃麻芝的时候,吃了麻芝之后,甘新建还是在说自己没有错。 刘小平是懒得搭理他,吃了麻芝先回去了,他要回家看书,其实也是不想听甘新建说个没完没了。 李翔却从中看到了一个问题,对与错的问题怎样才能说的清楚。 他突然发现,很多事情都是似是而非的,对与错真的说不清楚。 有人说,猪的日子过得幸福,衣食无忧:有人说,猪的生活可悲,任人宰割。 谁对谁错?似乎都不错,都有道理。 有人说,狼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想吃一顿饱食,要冒着生命危险,比猪悲催多了;有人说,狼的生活潇洒豪迈,或独往独来,或蜂拥而至,笑傲江湖。 谁对谁错?似乎也都不错,都有道理。 汪家的书记汪有田舅舅,李翔开始的时候,觉得他爽快,后来又觉得他很有手段,现在看起来他独断专行不够厚道,但是二十多年,他能够稳定一方,任劳任怨,你能够说他没有功绩吗?不管是上级领导还是村里的老百姓,选择他有没有错?没有他,说不定村里会乱成什么样。 程家的外公笑面虎程青山,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从他幕后cao纵大队干部来说,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他没有欺男霸女,没有横行霸道,也能够为村里的和谐安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们都是李翔佩服的人,敬重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翔不应该去想他们不对的地方,但是,人归人,事归事,他应该怎样去看待这个问题呢? 甘新建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是,他为什么总是能够搅得出来一点道理,缠得让你没话说呢?自己为什么就不会这样去考虑问题呢?李翔发现胡搅蛮缠是甘新建不可救药的毛病,也不是一无是处,呵呵,也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年轻的李翔看到了社会的复杂性,看到了自己有太多的薄弱环节。怎么办?整天埋头书本,整天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面打转转,根本无法适应社会。 但是,你不埋头书本,你就没办法看得下去书,你就不可能不经常面对,“书到用时方恨少”;你不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面,天天在外面“人情练达”的话,你又不可能有创作的灵感,也没时间去捕捉稍纵即逝的灵感。 前面的路,人生的路应该怎么走?是继续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还是投身到社会生活的大熔炉里面去?李翔看着叶建华房间里面随处可见的红双喜,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