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比武
众将看着场中比张锋矮了一截气势的夏候惇,心中感叹,还好不是自己上。欣慰的同时,又有几分兔死狐悲。 谁叫自己年纪最大呢?夏候惇怪自己爹娘早生了自己几年。 张锋伸出右手,平平指着夏候惇:“请元让将军赐招!” 咳,还真怕张锋失手杀了自己不成?夏候惇硬着头皮一招直直的刺过去,末了还不忘记朝兄弟们使眼色。 等会见我危险了,一定记得出手来救啊! 众士兵见平时一向耀武扬威的夏候惇将军,出手好象才断奶不久的慢吞吞,轻飘飘,都嘘了起来。 哪里知道他是怕打出张锋的真火,那就危险了。 通常一个急脾气的人遇到这种大事不仅没火,反而平静的异常,那才是不正常。夏候惇的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个人现在很可怕。 他客气,张锋却不客气,反手一戟轮圆了,带着反常的戟风,呼的一声划过去,当的一声,把夏候惇骇得几乎把枪丢了。 那一戟划过去,强劲的戟风吹过离得最近的几个士兵,眼睫毛都吹翻了,倒翻着朝眼睛里伸去,让几个人眼睛都睁不开,用脏兮兮的黑手揉了半天。 “好!”震天的喝彩声轰然而起,视货的士兵毫不吝啬的为张锋这一招力压千钧的气势叫起好来。 用着得这么拼命吗?夏候惇要不是有太多士兵眼睁睁的盯着,恨不得吃点亏当场认输好了。 平时张锋也和其他几将练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曹仁等人的对手,唯一稳赢不输的只有李典和程昱了。 可是今天一出手众将就觉得不同,那种气势,以及金石交击的声音,他们看得出张锋力气明显见长了。 曹洪仗着和张锋私交最好,看见夏候惇不对路,大叫一声:“我来也”,提着刀跳入战圈。 连黄忠和典韦看着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曹cao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这伤了哪一个都心疼啊。 夏候惇一见曹洪傻呼呼的跳进来,心下大喜,忙撤出战圈,嘴里大叫:“以二敌一,吾不为也。” 张锋一见有人跳进来,也不管是谁,舍了元让,反手接连三戟,当当当,曹洪便接退了九步,几乎要一屁股墩坐到地上去。 曹洪是个急性子,见张锋毫不顾及自己颜面,火气也上来了,嘴里嗷嗷叫着举刀一跃,试图用下落的重力加上臂力来力压张锋。 哪知张锋貌似颠狂,却不傻,根本不与曹洪硬拼,身体陀螺一般转了一圈,正好错开空中曹洪的刀砍下的路线。 那条神出鬼没的戟,沿着自己身体转了一圈,戟锋直指半空中的曹洪。 曹洪现在在空中,力已用老,如何再去挡这势不可当的一戟? 上火的头脑也清醒了,望着寒光凛凛的戟尖在自己眼中越来越大,哀叹一声,死得这么冤枉,我才十八岁啊。 场外两声大喝“休伤吾弟!”,“手下留情!”。夏候渊、曹仁这两个现在曹军中最勇猛的武将,双双齐出,替曹洪接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二人的联手一击,才让张锋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他右腿不得不后退了一步,左手也撒开了画戟,应该是吃了个小亏。 饶是如此,仍然赢得漫天喝彩,不少附近诸候的军中士兵听得这边喧闹不已,都跑过来看热闹。 以一敌二,也没露出败象,何况一招就逼走一将,四招几乎击杀一人,这功夫可真不多见! 处在最底层的小兵看得是热血沸腾,血脉贲张,恨不得那场上英姿勃勃的身影是自己,在枪刀剑影中谈笑风生,挥洒自如。 场中的形势又起了变化,先前凭着一股泄的势头占据了上风的张锋仿佛有些清醒过来。 手下滞慢了许多,加上那几乎将曹洪击杀的一招让他汗流浃背,一时间在夏候和曹二将的交攻下连连后退。 那死里逃生的曹洪,本来脾气就急,劫后余生的感觉一冒出来,更是激得两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那疯子居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曹洪委屈的眼泪都要哗哗直淌。 场中心无旁骛的二将一主攻一辅攻,配合得天衣无缝。 夏候渊刀沉,招式全是大开大阖,张锋是根本起不了硬拼的念头。 加上那曹仁在一边虎视眈眈,只要见张锋被夏候渊逼退,他的刀便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张锋退却的地方,于是张锋又不得不勉强用戟尾招架或者再退开。 张锋身后的士兵嗬嗬怪叫着往后退,人本来就围得多,张锋又一直退,前面的士兵往后退,后面的士兵恨不得还往前挤,于是推推搡搡乱了起来。 张锋一见无路可退,再退就要伤到身后的士兵了,眼前的夏候渊却不依不饶,横手一刀,带着呼啸的刀划破空气的怪叫,朝张锋的腰横斩过来。 眼见张锋已经退无可退,曹仁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死盯着张锋的脚下,只要他一动,自己蓄势待的刀就要出手。 这张锋也是滑溜得紧,二个人联手居然战他不下,一退一退又一退,看他这下没地方可退了再怎么办! 曹cao两手都抬到了半空,呼吸和心脏似乎都停跳了,准备好了随时叫随军大夫的姿势。 张锋在夏候渊的刀险险挨到腰带时纵身往右跃开,站在那个方向的士兵顿时哇的一声大叫,生怕伤了自己。 然后趁着夏候渊力已用老,新力未生之际,戟尖在曹仁从天而降的刀身上一点,借着对方的力和自己跳跃的力气,反身朝夏候渊撞过去。 那刀枪均是长兵器,被敌人近了身,多少让人有些手忙脚乱,夏候渊见张锋不退反而借力撞向自己,刀再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只有将刀杆提起来,对准着张锋的背,准备让他自己撞上来。 却哪知道张锋半空中一个转身,就面对了夏候渊,突然在空中的身体一个直坠,并没向他架好的刀杆上撞过去。 一个矮身,右腿一伸,身体如陀螺般一转,夏候渊便连人带刀,当啷一声重重被绊倒。 张锋连忙将戟丢下,上前扶起夏候渊,这厮可是心高气傲的紧,要不也不会在定军山之战中被黄忠所斩。 “得罪,得罪,锋大变之下鲁莽了,还望妙才兄莫怪。”张锋陪着笑脸给夏候渊拍打身上的灰土。 大庭广众之下都看着呢,夏候渊又哪有脸在这个时候脾气? 再说张锋以二敌一虽然不敢力敌,却急中生智用这个怪异的法子击倒自己,又不是胜之不武,哪能有什么话说? “知机绝艺,渊不及也,休要再提。”夏候渊不敢多说,红着脸提起刀逃之夭夭。 他不怪,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怪张锋。曹cao这时黑脸上更黑了,泛着怒气的紫。 “知机与我过来,众将都退下吧。”曹cao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张锋说话。 张锋这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提着戟,跟在曹cao身后。 众士兵见老板火,轰的一声逃了个干净。 “知机,吾知汝初逢大变,心境难平,但也不该如此胡来,如有闪失……”曹cao刚摆了老板的架子,背着身在大帐里教训张锋。 没想到后者一进帐便扑嗵一声跪下:“知机知罪,求主公责罚。” 曹cao后面一大堆埋怨和责怪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这小子真是机灵,懂得这一招。 这下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自己要求责罚,这口怎么开得了呢? 帐外突然冲进来一人,也扑嗵一声跪下:“主公开恩,念及知机无心,兼之年幼,从轻落。”说完,咚咚磕头不已。 正是红着眼眶的曹洪。 有人带头,帐外哗啦啦进来一排人,全都为张锋求情,夏候兄弟都在内。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须知军法无情!知机营中私斗,虽情有可原,但罪无可恕,罚生责军棍四十,念及前日之功,功过相抵,只是若有下次……” 张锋马上心领神会道:“主公宽心,知机记下了,断无下次。” 曹cao这才缓和了神色:“嗯,都下去吧。” 众将一退下,曹cao突然生出一念,张锋不会是这个目的吧? 那他实在是城府太深了,不过也太上路了,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