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殿试
一大早，李建业就让人备好马车，他要到京城看看榜单。 科考的成绩被同时在城门口、国子监门前等多个地方展示，学子可以选择就近的地点查看。所有的赶考学子都蜂拥而至，李泽洋也是很关心成绩的。 李泽洋没有让大家失望，位列第三名，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让无数的同期学子羡慕至极。 杨文锦的成绩果然是第二名，就和魏正生之前在御书房看到的一样。不过他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第一名是冯竹。 两个人前几日刚刚在清茗楼比了个平手，还约定之后再比，现在成绩出来了，自己却是输给了冯竹，杨文锦很是不高兴。 至于冯竹，算是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一今年第一名的身份参加殿试，是件荣耀的事情。 李泽洋没有因为自己得了第三名而觉得不好，而且文章这种东西也是各有所爱，能有如此的成绩说明大家还是肯定他的才学。只是李泽洋不知老师张风扬会怎样想，堂堂的一代大儒的徒弟居然输给了别人。不过李泽洋也想过了，还有殿试，不能太过于放松，要好好准备。 李建业看到儿子的成绩那叫一个高兴，这是李家的第一个举人，在老家李家屯举人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父子两个有说有笑的一起坐车回八里庄，孙慧娘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之前就觉得儿子肯定能考上，但是孙慧娘没想到成绩会这样好，喜出望外啊。 李雪儿倒是觉得这样的成绩才算是正常，否则张风扬那赫赫有名的清风书院院长的学生考的太差，他老人家也是面上无光啊。 礼部尚书府唐卜哲府上的气氛也很是喜庆，杨文锦既是外甥，同时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女婿。杨文锦的成绩在第二名，是大喜事一件。唐紫晴为杨文锦这个表哥高兴，心里却出现了李泽洋的身影。不知道他考的怎么样，也不知道名字。不然就能看看了，心里很是担心。 因为三天之后，有对李泽洋更重要的殿试，所以李家也没有请客张扬。而是让李泽洋能安静的休息养精蓄锐。 张风扬到底是关心学生，亲自来了李家叮嘱李泽洋殿试应该注意的问题，也推敲皇帝可能出的考题。就连一向只关心吃喝玩乐的定王也认真了，他是最了解当今皇帝的人之一。 “陛下自认为文韬武略，这些年科举殿试题目多是和朝廷政务有关联。他是想找能治理国家的能臣，而不是才华横溢的书生。”张风扬是回顾了这些年的殿试考题才得此结论。 “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是不能治理一方百姓或者在朝堂上献计献策，那么文章写得再是繁花似锦也是无用的。所以文章不能没有自己的看法见解，不能只是空话大话，要更实用些。”定王看来皇帝的身上也是有很多的毛病，比方说自负、太过宠信一些臣子，疑心太重等，但是在科举选拔人才这方面，确实是做的很好。 李泽洋经过了这两个大人物的细心指点。也一下子思路开阔很多。他也不再看书简了，那些他都记在了脑子里。他倒是多转转，多接触实实在在的生活，回归原本的自己。 李泽洋这会看着家里雇佣的百姓在荒山上挖坑种树，也都觉得亲切。李雪儿说三五年之后李家将拥有一片果林，现在就能想象那将凝聚多少人的辛苦的汗水。 之前在一起商讨皇帝可能会出的考题，李雪儿说了旱灾二字。这几年风调雨顺，可是今年西边几个郡县降雨很少，眼看要变成旱灾，那将导致巨大的损失。 李泽洋想到了还在李家屯住的那年。他们家靠早晚浇地，才好不容易保住了粮食。现在想来，那段日子真的很苦很累。 京城里有一些落榜的学子已经开始返乡，至于取得了功名的大多还留在京城。就是想亲眼见证今年的状元是何许人也，到底会花落谁家。 甚至在一些较大的客栈、赌场等地还设了赌局，就赌这些学子谁能有幸做了这个状元郎。 前两名冯竹和杨文锦是大家最看好的人选，有不少的人赌他们其中的一个。至于赌其他学子的很少，就是李泽洋这个第三名选的人也不多。 至于原因嘛，考秀才时杨文锦第一。李泽洋第二，这一次又是杨文锦第二，李泽洋第三。所以这就不知道谁传的，说是李泽洋就注定被杨文锦压着，不容易翻身。 为了不影响考前的情绪，李雪儿就没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泽洋。 相比起李泽洋这边的轻松氛围，杨文锦却是书简不离手，很是用功。家里人对他的期待甚高，他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皇宫中，五公主赵惠敏正在皇后宫中聊天，今日皇后的心情很好，笑容都显在脸上。赵慧敏想着自己不如抓住这个机会和母后提一下杨文锦，只要母后答应了，那么父皇那里就不用担心了。 “母后，今年新科有个叫杨文锦的，是太子妃嫂子的表弟，真是才貌双全，难得的人才。”五公主对杨文锦是样样都满意，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声。 知女莫若母，皇后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女儿赵慧敏的那点小心思。 “那个杨文锦却是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他是太子妃的表弟，自然也是我们自己人是亲戚。若是他殿试能考中状元才好。”在皇后看来，杨家早就是太子的势力了，没有必要让李雪儿再去和杨家的小子成亲。 她堂堂皇后的女儿，可以嫁的更好，也可以为太子增添助力，所以皇后看出来女儿赵惠敏喜欢上了杨文锦也不提起。 “母后，杨公子是优秀的青年才俊，女儿喜欢他，您看能不能让父皇赐婚。” 火爆脾气的五公主现在也是一脸的小女人神情，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里，没有听出来皇后话里不同意和杨家联姻的潜台词。 皇后听五公主这样说就知道自己必须把话挑明了说才行，刚准备张口，就听到一个声音，“谁要赐婚啊。告诉朕一声。”是皇帝来了，皇后只能把原本准备教育赵惠敏的话咽了回去。 “父皇，是您来了，女儿好想你啊。”五公主已经及笄了。但是还经常在皇帝面前撒娇，可见受宠程度。 果然女儿的问候让皇帝很是受用。“朕的乖女儿，昨天才刚见过面，这才一天就这么想了。” “女儿最是喜欢父皇了，希望每天都能看到您。”五公主是不遗余力的继续讨好。想着说不定父皇高兴了，今天就能给自己赐婚。 皇帝听了哈哈笑，“这话偷着告诉父皇就好，小心你母后吃醋，不是最喜欢她。” “皇上，您就知道拿臣妾开玩笑。”皇后的娇羞让皇帝眼前一亮啊。 “父皇，母后也是最爱你的，不会吃醋的。”五公主说完还冲着皇后呵呵的笑，她的确是个开心果。 “刚才我好像听到说赐婚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我们的小公主有意中人了？”皇帝突然又想去了这件事情随口问问。这话原本就是想逗一下赵惠敏。可是没想到五公主没有半点脸红害羞，反而是兴奋的很。 “父皇，您真是神了，女儿就是有喜欢的人了，父皇为儿臣赐婚好不好。”赵惠敏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帝，她的父皇。 听到五公主这话皇后着急了，“小孩子家随便说说的，陛下不必放在心上。”皇后就怕皇上真的答应把五公主许配给了杨文锦。 “到底说的是哪家的公子，说来朕也听听。”皇帝反正这会闲着，想着多关心女儿。 “父皇。女儿不是随便说说的，女儿喜欢杨家的少爷杨文锦，我就想嫁给他。”五公主很是生气皇后总是阻挠她，这会说话也没有一开始的软甜了。有点怨气了。 皇后想着制止，可是皇帝倒是先开口说话了，“那杨文锦不错，文章写的很好。我记得他还想喝太子妃还是表姐弟，慧敏要是许配给他，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 “父皇。您真是太好了，儿臣谢父皇赐婚。”五公主欢喜异常。 皇后在一旁坐着，脸上是笑容，可是心里却是不高兴的。她原本是想让赵慧敏这个嫡出的公主嫁给永宁侯府的长孙孙冠华，如此一来永宁侯府的势力可以成为太子的助力，永宁侯世子孙德厚可是手握重兵呢。 可是如今这些都成了念想，不能实现了。皇后心里觉得可惜，可是她了解皇帝，他今天能这样说，那就是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自己再多少也是无用的，反而可能会引起皇帝的反感。 皇后心想，罢了，就让女儿高高兴兴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吧。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是只爱儿子不爱女儿的，也不是铁石心肠。 虽然皇帝说要赐婚，但也不是马上，总要殿试结束之后。不过皇后娘娘倒是在太子妃来请安的时候提起了此事，有太子妃在中间传话，想来杨家也就知道了。 果然杨家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叫一个高兴啊。虽然杨家到了这一代是世袭了忠义伯府的名号，可是杨老爷在朝中并没有什么权利。倒是杨文锦这个儿子自小争气，没想到现在居然被公主看中了。那自己的儿子不就马上变成公主驸马了，真是让人振奋。 不过杨夫人突然间想起来和婆家三姐也就是礼部尚书唐夫人，以前口头说过两家要做儿女亲家的，现在这杨家突然要娶公主了，唐家可能会不高兴的。 杨夫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这公主这么最贵的儿媳不娶那是傻子。唐家那边也没什么，原本就是口头说说，算不得数的。两家又没有交换信物，也没有正式下聘，当不得真。 杨老爷晚上回到了家里，夫妻两个嘀咕着商量半天，最后都统一决定要娶公主。那对杨家是多大的荣耀啊，决不能错过。 想到有点对不起唐家，不过夫妻两个倒是都一样，觉得解释一下就完事。“我三姐最是疼我，这是她也不会怪罪的，是杨家的荣耀，她也是杨家的女儿呢。”杨老爷这样和妻子说的。 因为第二天就是参加殿试的日子，夫妻二人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杨文锦，以免让他分心。 杨夫人想着等到儿子金榜题名然后再娶公主，到时候杨家该有多热闹啊，想一想就开心。到时候那些夫人们都对自己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说着恭喜的话，那种感觉一定很棒的。 八里庄李家，殿试的前一天，李泽洋在家里吃了丰盛的饭菜，全家人送他到村口。李泽洋要提前去京城客栈住下，晚上好好的休息，养足了精神一定第二天的考试。 终于到了殿试的这一天，天气清凉，万里无云，微风阵阵，是个好天气。参加考试的各地的学子中的佼佼者聚集在一起，在宫里管事的带领下，来到大殿之上，依着上一次考试的名次，各自找好座位坐下。 这时皇帝陛下出来了，他亲自公布考题。考题只有皇帝一人知晓，所以不必担心有人泄密。 “今年我大楚西部再次遭遇旱灾，今年粮食必定要减产，百姓生活艰难。再做的各位都是饱读诗书的，今日就此事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皇帝说完考题，就端坐大殿之上，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众多的考生。 李泽洋听到考题的那一刻真的是愣了一下，老师只是猜到考题会涉及到政务，可是meimei李雪儿可是提到过西部旱灾，没想到还真的是说准了，这真的是没想到的事情。 不过李泽洋很快就稳定了情绪，开始构思文章，要真正的让文章言之有物才好。 皇帝在龙椅上坐着，看着下面的考生或是自信，或是迷惘又或者皱眉的神情，心里对考生的第一印象也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