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夜行
一个伴随着小雨淅沥的夜晚，推开窗户，阵阵地冷风吹进来。 “唔？你干嘛？很冷诶！” 身为妖怪的黑猫小白睁开眼，黑暗并不会影响妖怪的视觉，因此，小白看清了打开窗户的李惊蛰的背影。 对方转过头来，带着歉意。 “突然就睡不着了，抱歉，我再吹会风。” 意外地看了眼李惊蛰， “是嘛，那你别吹冷风吹太久，感冒了我可不管你，我继续睡了，晚安。” 缩缩身子，因为没了李惊蛰的热量，小白蜷缩成一团，呼吸逐渐放平，很快就又睡去了。 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是一个星期六的凌晨三点。 还挺准时的…… 毕竟是休息日，李惊蛰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添一件衣服，向着卫生间走去。 解决完生理问题，洗手的时候看了眼镜中的倒影，和自己的动作完全相反，李惊蛰知道，这镜子里的妖怪醒了。 “是我吵醒你了吗？” 镜子里的“李惊蛰”摇摇头，掏出写字板，解释了它没有睡觉的原因。 “那等早上我问问小白，她应该知道怎么让你出来，说的也是，你在这面镜子里活动也很难受吧。” 李惊蛰话一说完，镜子里的倒影笑了笑，示意没有关系，接着，镜子里的动作又和自己同步了。 睡了啊…… 夜晚很安静，擦干手，李惊蛰打算出去走走。 外面因为下着雨，很冷，路边的灯时暗时亮，估计是年久失修。 左边是望不着边的黑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惊蛰突发奇想，想进去看看。 夜色浓稠，抬起头，月儿隐藏在稀薄的雨云里。 适应了一会，李惊蛰勉强可以看清前路，这条小道他认得，靠着一条小河，边上是这个村落的人种植的东西。 沿着河慢慢往前走，下过雨的小路有些泥泞，还好李惊蛰穿的是拖鞋，不怕脏。 有些冷，将外套的拉链拉上，双手轮流着撑伞，每次抽出手都会有一阵的热量散出。 小河流的很慢，李惊蛰走的也很慢，雨下的也很慢，但慢慢地，雨滴的强度好像在逐渐变强。 “喂，人类的孩子。” 听到熟悉的开场白，李惊蛰知道自己又碰上妖怪了。 没有回应，妖怪猜测这个人类又是看不到自己的人。 “天很冷，快些回家吧，你们人类这么脆弱，别生病了。” 但这并不妨碍它去关心这个人类。 雨变大了。 凭着模糊的视野，李惊蛰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妖怪在打哆嗦。 “行吧，雨变大了，可能真的容易感冒，我该回去了。” 说着，李惊蛰半蹲下来，雨伞分了一半给那只妖怪露出来的上半身，在它诧异的呼声中，李惊蛰接着又说： “天确实很冷，那你到我家来休息一下，早上暖了点的时候再走吧。” 并不是李惊蛰烂好人，只是他有依仗。 而且， 他看到了妖怪身旁的一大堆东西，加上它的打扮就像是旅行者一样，所以李惊蛰断定它是个好妖怪。 很快的，妖怪似乎是想好了，拾起自己的行李，李惊蛰也靠过去帮它拿行李。 当它站起来的时候，站在它身边的李惊蛰看到了它的整体。 有着马的身躯和人类的面孔，背部的条纹像是老虎的条纹，还长着鸟类的翅膀，而且是那种放大好几倍的翅膀。 “是么，你真是个好孩子。” 滴答在伞上的雨声里混杂着蟋蟀的鸣叫，李惊蛰将妖怪带到了自家门口。 然而，妖怪只是停在门前。 “不进来吗？” “不用了，我是个喜欢旅行的妖怪，可不能随意进人类的家，这会让我不舍得离开这里的。” “是嘛，喝热水不？” “不必了，多谢。” “那你先坐着吧，我再去走走，我还是头一次大半夜爬起来呢。” “嗯，我会跟着你，我曾在夜晚的山林里遇险过，你邀请了我，所以我必须回报你。” 李惊蛰听完了对方的话，随后打量起它的模样。 “那行吧，对了，你这个样子，再加上喜欢旅行，你是叫‘英招’吧？” 他有找小白和沈立冬补习过妖怪的知识，思虑片刻，得出来眼前的妖怪是英招这种妖怪。 妖怪讶异地瞧了几眼李惊蛰，似乎很是欣赏他。 “嗯，我是英招，眼光不错，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类知道我了。” 借着忽而亮起的路灯，李惊蛰看清了英招的面容，目光犀利，乌黑的长发熠熠生辉。 其实李惊蛰并没有记住多少妖怪的样貌特征，只是在小白和沈立冬的讲述里，他记得有很多妖怪很好看，英招自是其中之一。 “不得不说，真的好看。” “什么？” “没有没有，那什么，我能给你拍张和招募吗？” “人类的留影手段无法记录任何妖怪，难道你是契约使？” 李惊蛰点点头，祭月那时留下的东西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了各式各样的契约，区区留影的契约，小菜一碟。 “那不是只有妖怪才可以成为的么？你明明是个人类……等等，这个怨念的味道，你制造了猫蛊？” 说着，英招冷峻犀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李惊蛰，似乎是在防备他。 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有些紧张。 “不是不是，小白可不是我制造的，我可没那种本事，她只是我收养的，味道可能是刚刚和我睡觉的时候沾上的。” 英招很快就卸下了警惕，缓缓开口，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也是，猫蛊的制造方式早被彻底销毁了，已经不可能再有人类能够制造猫蛊了，你身上的怨念也只是触碰猫蛊而残留的味道而已。” “而且除了猫蛊，你身上还有淡淡的狐妖仙和玉兔的味道，若不是下雨，我也不用现在才闻到你的味道。” “是我唐突了。” 抱拳向李惊蛰道歉，后者示意没关系，接着又撑起雨伞。 “那就跟我去逛逛吧，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巧了，我也才来这里面没有多久，咱们一起逛逛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