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众人反响
小诸葛久久不能释怀。 原版的青蛇已经赚到了她的眼泪，没想到陆导的这个版本更让人泪目。 在这个版本里，陆导让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这些遗憾在相对简单的故事线里交织，互相影响，互相救助。 于是在故事的结尾，那个一直在逃避命运的少年终于变得勇敢，完成了自己救赎；司马终于了结了自己的心愿，将亏欠女儿的爱无私地送给小青；罗刹姐妹的姐妹情令人不由得想起小青和小白，而这一次，是meimei救了jiejie。 小青在司马死后的醒悟，远比原版由男人背叛换来的醒悟更让人感到震撼：“我一直以为我恨的是男人——懦弱的男人。但其实，我是在恨无能的自己。” 最后的集结也达到了戏剧性的高潮，曾经的战士以另一个身份再次与主角并肩作战。 小诸葛敢肯定，如果把这一幕拍出来，其效果绝不输于《复仇者4》的最后集结。 哦，等等，如果最后集结里出现了孙悟空、哪吒、杨戬等神话人物呢？ 哇！天呐天呐！这不就是IP宇宙了吗？再加上《今满都》的林姐、鸟老三、司马、北方狐族！真就是梦幻联动了！而一切的关键就是这部青蛇！ 她想着想着，忽然反应过来，随即尖叫一声，揉去眼泪：“陆导，这是你提前写好的还是临时想到的？” “一时……”陆川杨的声音沙哑无比，自从说完自己的思路后，就觉得好困，嗓子更是有种格外空灵的虚无感。他捂着脖子，十分艰难的吐出剩下两个字：“的灵感……咳咳！咳咳！” 小诸葛连忙扶了一把帽子，然后跑去倒茶。 魔术师也发现了陆川杨的异常，问了一声：“怎么了？”。 和她依偎一起的魔光见状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倒吸一口冷气：“嘶，陆导，你发烧了。” “咳咳，没事。”陆川杨对大家笑了笑，迫不及待地问：“你们看……这个改编还行吗？” 小诸葛捧着热茶回来称赞道：“何止是行，简直绝了！” 平衡叔接过这茶，递给陆川杨：“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不太懂，但我对你描述的司马很有代入感。”他摇起头如品酒般回味：“一个军人，老父亲，有自己对儿女的歉意，对伴侣的nongnong爱意。这个角色，你是按‘于方山’写的吧？” “咳咳。”陆川杨说不出话，只能点头。他饮下一口热茶，终于找回了喉咙的感觉。 只是这感觉很糟糕，剧痛如刀绞针扎。 “还有小青和蒙面男！”小诸葛说，“最后的安排真是绝了，心魔小青带走了蒙面男的最后一口气，也打走了小青的恨意。小青没有自己离开，而是把蒙面男送了出去，就像是放下了自己……不不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这一段的剧情很值得揣摩！” 平衡叔认同地看她一眼：“如果我没猜错，蒙面男其实代表了小青懦弱的一面，就像《西游记》的唐僧师徒，唐僧代表坚韧，悟空代表勇敢，悟能代表乐观，悟净代表老实。陆导让小青和蒙面男相互帮扶一起渡过难关，其实象征着小青这个人物的‘自救’。 “而”蒙面男从胆小怕事到勇敢的转变，小青从怨天尤人到认清自己改变过去，这写看似是两个人的改变，其实都是小青一人的心路成长。” “我说，就没人关心陆导的身体吗？”魔术师打断他们，“陆导应该去医院！” “咳咳，我没事，吃点药就行。现在疫情还没过去，到了医院也会被隔离。不如挺一挺……”他喝下满满一口热水，恢复些许精力继续说：“过两天就好了。眼下，尽快把改编的剧本交给刘总才最重要。” 平衡叔点头赞同：“是的，刘总很看重这个项目，如果成功，其意义不下于打造一个IP宇宙。” “陆导陆导，我还有问题！”小诸葛举起手蹦跶，“蒙面男就没有什么特殊身份了吗？是一个原创人物？” “算是吧，我没想那么多。” “如果给他加一个特殊什么呢？比如谁谁谁的转世？” “我希望的是小青这一次的成长与《白蛇传》的任何人物无关，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冒险，自己的选择，如果蒙面男是小白或者许仙，那小青的成长还是笼罩在原版的阴影下，还是没能走出配角的道路。” 陆川杨深深饮一口热茶，缓了好久才嘶哑地说下去：“人若想成长，必须离开曾经的舒适圈，深入陌生的环境，忘记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完成艰难的蜕变。咳咳……我不想小青是那种总想依偎在jiejie身边的小孩。白素贞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孩子，是时候让她们分开一段时间了。” 小诸葛眼睛转来转去，“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忍受不了分别的痛苦，就算不上是坚强。”平衡叔对着她，别有深意地说了一番话。“这还只是暂时的分开，如果是生与死呢？连草原的猎豹会在小豹子长大时，把它们赶走，为求自然的残酷教会它们独立。独立，父母最想见到的是自食其力的子女，而不是整天腻歪在自己身边的巨婴。” 小诸葛挠了挠帽子，显然不在乎平衡叔的话外音，她只在乎陆川杨的想法：“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导觉得小青就是白素贞的孩子喽？” “应该算吧……咳咳，咳咳！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身体！健康！”魔术师适时地打断他们，伸手摁住了小诸葛的脑袋。 “我们已经连续工作了一年，应该好好休息！我真想不明白，陆导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接下这个项目？” 她看向平衡叔的眼神有一丝挑衅，仿佛警告他不要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了。 当我知道这个项目时，我们已经接下了。陆川杨低下了头，他昨晚不该睡在浴缸里的，更不应该错过平衡叔的电话。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睡了那么久，真的是太累了吗？ 魔光快速扫了一眼平衡叔的脸色，拽了拽老婆的衣角，圆场道：“好了好了，我看今天就结束吧，让陆导休息，我们回去准备准备。小诸葛，你还记得陆导说的内容吗？” 小诸葛神游在外，突然被唤了回来，浑身一激灵：“记得！”她掏出录音笔，“陆导说到蒙面男救下小青时，我就开始录音了！” 这是她的习惯。一个压力大的编剧通常会用录音设备捕捉自己一闪而过的灵感。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如果我没记错，平衡叔还要代表《今满都》剧组参加今晚余侠的《风光雪月侠荣道》吧？”平衡叔一拍脑门，像是刚想起这件事。 魔光转头又说：“我们还要剪花絮，宣发部门已经催着要了。小诸葛既然录好了音，这两天就辛苦一下，把剧本的雏形写出来，这是你擅长的事。而且我知道你的性格，不一口气把感兴趣的故事写出来，就浑身不舒服。” 小诸葛吐舌头笑了笑。 魔光继续向陆川杨点头，一如既往地完成了往常团队出现小摩擦时的圆场任务，“陆导就好好休息吧。去医院做核酸，打车什么的确实挺挺贵的，留着钱卖点游戏放松一下不香吗？” 他非常清楚陆川杨的身体素质，明白陆导只是累了没休息好，其实根本没事。 陆川杨认同地拉下这场戏的尾幕：“那就……这样吧。我那里还有备着的感冒药，如果真有事，我会联系你们的。行了……大家散了吧。” 平衡叔推心置腹地关心几句，然后就火急火燎地离开。 小诸葛像个邻家小meimei教训哥哥一样，嘱咐陆川杨一定不要赤着膀子在屋里乱跑了。 魔光夫妇是最后一个走的，魔光把创作室的电闸关掉，然后把陆川杨搀进家里，魔术师给他下了一碗鸡蛋面，叮嘱他一定要吃药，有状况给魔光打电话。 魔光也交待了一句：多喝热水。然后成功地被老婆拍了一耳光。 所有人都走了，深秋的夜来的又早又悄无声息。 陆川杨费力地吃完那面，浑身没力气，也懒的刷碗，缩在被窝里看着窗外夜景愣地出神。 困意像手指划过大脑般温柔且粗糙。 今天的他，用脑过度了。 手机响了一下，陆川杨扫了一眼。 是林程发来的消息：“你还好吗？” 嗯？她知道我发烧了？ 陆川杨刚要点开微信，却看到林程迅速撤回了消息。又过了好久，冰冷的蓝光屏幕里只有他自己苍白虚幻的倒影。 药效来了，好困。 希望今晚一觉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