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末之诗
匍匐在阴影的野兽在雾气中射出两道黑光，向着清道夫伸出了尖锐的利爪， 来自北欧的远古恶灵向世界伸出了傲慢的爪牙，傲慢的宣誓着对世界的复仇。 原本就庞大的身形再次膨胀，那双骇人的眼中渗出的紫色的弧光在空气中哀嚎、四散、纷飞、落下…… 仅仅眨眼之间，耀眼的紫色烈光便笼罩这片天地， 幽幽的紫色眼瞳点上了飞舞的光焰，飘雪的天地便染上了毁灭的色彩， 口中的无边烈焰掀起了骇人的惊天咆哮，周遭的天地如波澜扩散般生出裂纹。 那位入侵的男人用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托着下巴，嘴里念叨着：“献上祭品三份，一位全能者之血……好像还有什么呢？” 巨狼芬里厄一步一步地向黑色的巨人靠近，目光却越过那道高大的身影，紧紧锁定着吴高。 在那只巨兽的接近下，恐怖的气流涌动，清道夫的黑色防护服受到无形的利刃切开，不断被锐物肆意的割裂，金属部分寸寸碎裂，直到露出里面的量子矩阵，以及那模糊的血rou。 干枯的犹如土壤，令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类的血rou。 吴高不经意抬头，却悚然地发现清道夫001号的血rou竟然在蠕动，似乎要挤出一团血rou，重塑出一具rou体。 清道夫身后的铁箱却在这时承受不住巨狼芬里厄恐怖的威势崩解为一块块碎片， 血rou与残肢在天空中散落，一具头颅滴溜溜地滚到吴高脚边，上面的眼球突出一只，拉扯着一根细细的血线，另一只眼窝空洞洞的，倒出猩红的血水中，滚落一颗眼瞳。 “他的铁箱里面居然堆着尸体？？？”吴高心中的恐惧不断放大，但大脑却没有停止思考，反而以一种无比清醒的状态运转。 “教授还在等我。要快，马上。” 呼呼风声在吴高耳边轻声嘲笑，疯狂的脚步向着爆炸的黑色汽车迈动，黑色风衣的男人看到跑动的猎物，微微一笑，将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握紧，伸出两根手指，作出手枪状。 黑色的风暴凝聚在指尖， 刹那间，全身冰凉的感觉直冲大脑天灵盖，是死亡锁定了我？ 吴高后知后觉地抬头，却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入侵者，微笑着看着自己，指尖上黑光犹如蓄满的利箭死死瞄准着自己， 心中不断焦急地呼喊，没时间考虑了，无视黑光的死亡威胁，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破碎后备箱那静静躺着的黑色手提箱，紧接着打开，裸露出一把闪着黑光的长条枪械。 枪头的前端用细腻的工艺镌刻着两把利刃刺穿骷髅头的图案， 温彻斯特——【毁灭者】 下面有一张白纸，吴高慌乱之间只看到两个字“代价……”，然后举起那把温彻斯特，对着那个微笑的入侵者扣动扳机， 弹丸肆虐着在寒风中呼啸，子弹周围萦绕血红的气息盘旋在周身， 两股风暴在这场对决中掀起，白色的尘土在天穹之下席卷的漩涡旋转中激荡，飞溅到高耸的城墙边，淋了碧树一身的雪， 吴高心中松了一口气，一边瞄准风衣男，一边挪动着脚步向曼彻斯特教授走去。 咔嚓，子弹重新上膛，【毁灭者】欢畅的歌着灵魂的尖啸，述说着对斗争的赞歌。 呲呲声在枪身流转，从下方的出气口喷洒着蒸汽， “哦，有点意思，序列5--76的【毁灭者】？属于……【天灾怒厄】之质？”风衣男目光如炬，一眼就认出了吴高手中的武器序列归属， 虽然在这次对抗中还是落了下风，但是以自己的能力，足以应付这个孱弱的蝼蚁，不过现在就把底牌掀开，显然是不太明智。 抬起眼眸，清晰可见远方笔直延伸到【世界之翼】的火焰在地平线升起，以及那道遮住天际的漆黑身影。 无视了瞄准着他的吴高，从兜里拿出一台老式通讯设备，果然看到了一条讯息， “【终末之诗】到手，霍利准备接应。” 安达尔·霍利轻轻摇了摇头，感叹着这次行动的不易，将目光看向吴高的方向，却发现原本染血的大地空空如也，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声凄厉的尖啸忽兀穿过他的耳边，奔涌的光流顺着红色的风暴席卷着烟尘疾驰而至， 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撞飞到那辆爆炸的城墙上，九根细长的银钉将他钉在墙上，无法动弹。 “教授，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上这把武器了。”吴高抬起长枪，对着枪口潇洒地吹了一口气，漆黑的眼中酝酿着兴奋。 明暗的金光交杂在黑色的眼眸中，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在心中升起，就像缓慢揭开序幕舞台的马戏团， 迎接即将来到的客人。 霍利惊恐的发现以自己强大的生命力竟然无法在那九根银钉刺出的伤口下愈合，随后心中怒焰升腾， 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居然让自己如此狼狈，同时震惊于那把序列5-76【毁灭者】的破坏力。竟然连永生路径半神的身躯都可以限制。 吴高看着那具被钉在墙上无法动弹的躯体，选择跑到曼彻斯特教授的身边，扶起在地上呻吟着的教授， “教授，你没事吧？” “那个入侵者以及被我钉在墙上了。” “没事，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恐怕不会安定了。”曼彻斯特说着，心里不断想着“为什么就凭这几个卡巴拉加一个疑似【适格者】的存在就敢入侵【世界之翼】。” 一个惊人的想法出现他的脑中。 “支援！” 曼彻斯特大声说着“吴高，他们肯定不止这么几个人，一定要小心。” 吴高愣了一下，随即理清了其中的可能，面容沉静， “那我们也得先去到安全的地方。” 吴高用毁灭者撑起倒地的教授，一步一晃地拖曳着向雪地外围走去， 天上的月光爬上了一丝漆黑，生出几分难以言状的惆怅。 “想去哪？” 霍利的声音忽然萦绕在两人周围，一团紫气围绕着他们流动 “怎么可能？”吴高回头看向被钉在墙上的rou体，在那里还在汨汨地流着鲜红的液体，可是那具躯体在不断的干瘪，好似被抽干水分的枯树。 紫色的气团开始膨胀，在隐约的变化中可以看出个人形，特别是那个令人难忘的脸——那是霍利。 “这是？果然适格者。”曼彻斯特阴沉着脸，悲戚的说道。 紫色的雾气像蠕动着的巨蟒一样紧紧缠绕在两人脖颈，不断聚散。 “可恶，快要呼吸不上了。”吴高丢掉那把黑色的枪械，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希望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霍利捡起那把【毁灭者】，冷酷地看着这两个即将被自己绞死的蝼蚁，享受着两人死前最后哀嚎。 看着的同时还不忘拿出一把钥匙，插到地上，对着地上积雪的空地扭转， 诡异的引擎轰鸣声在这片空地中陡然响起，在飘雪的夜晚升起了一道辉光，宛如撑起天地之间的巨柱， 一扇石英大门訇然升起，簌簌抖落飞起的尘灰，露出无数光球升起的浮雕，日与月各自在一半的门扉上转动。 2--21【卡俄斯之门】 大门一点点张开，像个择人而噬的野兽带来亵渎的凌迟。 天际中翱翔的火焰连破数个音障，朝着地上升起亮光的大门袭来， 顷刻之间，火光之下，雪水飞快融化，化为涓涓细流浸没大地。 霍利没好气地说道：“你终于来了，东西拿到了？” 火光中走出的一个白色衬衫的高大身影，抱着一个重重包裹着的黑色金属匣子，提着一根金属权杖一瘸一拐地走来， “咳咳……”抬起头看见匍匐在地上抽搐的两个熟人，发出一声苦笑。 “看来遇到老熟人了。” “赛甘？怎么是你？”被紫色雾气搅动着咽喉的曼彻斯特用尽全力怒吼，却只能悲哀的发出沙哑的声响。 赛甘回首制止了霍利的攻击行为，示意他用能力关押住二人即可。 “好的，【玛门】大人。”淡紫的雾气很快消退，只留下稀薄的些许气流萦绕在两人手脚处束缚。 “你竟然已经是半神了吗？看来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曼彻斯特脸上被勒的有些发紫，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一周之间痛失两大挚友，没有质问为何背叛【世界之翼】，也没有问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佝偻着一下子老去的身形， “连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吧。”教授注视着赛甘，眼中充满痛苦，以及一丝的希冀。 这位胆大到入侵【世界之翼】城邦的男人不敢看他，只是点头。 希冀熄灭了。 阴影中不断走出人影，统一穿着紫色长袍，戴着中世纪的巫师尖帽，麻木的面容盯着赛甘手中的铁匣子，很快便从他手中接过。 “处理掉他们。”为首的老者不悦看着地上两个弱小的人。 “是的，【贝利尔】教长，” 我是原罪教团的【贪婪】，从一开始就是原罪教团安插在【世界之翼】的卧底。”不知道是交接了手中的铁盒达成了使命，还是对即将死去者的怜悯，抑或是某种复杂的感情使然，赛甘的话多了起来。 “我的名字叫做玛门。”赛甘一根手指轻敲权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有些微的不淡定。 【卡俄斯之门】的门扉越来越大，周围的光球不断膨胀，好像要挣脱门的束缚，从那浮雕入侵现实。 待到那门扉完全大开时，【原罪教团】就可功成身退了，但【世界之翼】的执法警察们可不会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去，这也是他们出动这么多人的原因。 清道夫甚至连芬里厄5米都未接近就消融为无数rou块，此时正安静坐在霍利身边等待敌人。 “5--12的【芬里尔】加七宗罪的两大罪，应该可以应对吧……”回头看向那张开的门扉，估计还有个一两分钟就可以从大门撤退了。 “原罪教团什么时候也打【终末之诗】的主意了？”世界之内，声音从四面八方内传来，一道跃动的雷光闪现到此处。 穿着宽大法官袍的身影伸出一个拳头，一个又一个身影出现在原罪教团周围，形成了一层包围圈， “审判天平——使徒【审判官】。” “旧日调查局——使徒【大羿】。” “旧日调查局——司夜者【嫦娥】。” 世界之翼的强者逐渐赶来，与原罪教团遥相对峙，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