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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观清县主

    朝阳透过薄雾照射在朱雀大街的中轴线上,万丈金光层叠贯穿,透过钟楼、鼓楼之上的雕花镂窗,随着钟鼓敲击,那悠悠扬扬的长鸣声相继呼应,不多时满街满城交织合奏出太平盛世的华丽乐章。

    悬日高升,普照着嬉闹的东、西集市。南北十四街,东西十一街,那一百零八里坊,如棋盘排布,依次开门。小贩捧着新出锅的酥梨糕与波斯奶茶高声吆喝,rou馍的飘香,传入贵公子的鼻中,饶是一夜笙歌,还尚未清醒的权贵公子,大手一挥,包下整个摊位,邀请过路平民吃些早响。

    皇家卫队自大明宫稳步急行,更有官吏敲锣打鼓,高唱着提醒百姓回避!只因那,西面中部的金光门有皇家封禅的队伍,浩浩荡荡骑行归来。从春明门大街一路向南,直到与长安城内最是繁华的朱雀门大街相交。纵使路宽100米以上,但唐国昌盛,有卫兵拦路,加之贵族车马,依旧十分拥挤繁忙。

    待帝后归宫,权臣望族依次离去。透过长安城的层层楼瓦尖顶,远望于宝螺山,宛如一簇簇盛开的锦绣,山顶端那上清宫、真元观的千重门依次打开。若俯瞰全景,则绿树环抱,松柏森森。半山之上,栩栩如生的摩崖雕像,正慈目观望着叶法善一行道士归来。

    青石台阶,直至道观,几棵苍劲的银杏树掩映着朱墙若隐若现,张显成的二弟子陆先世携道家小众,于一派幽静中恭迎众师到来。

    入得真元观,从山门处始,依次列着灵霄殿、三清殿、四御殿、纯阳殿与老律堂。

    后院正中,立一座藏书古楼,名曰“三清阁”。整座山中,绿碧琉璃瓦,青面内院墙,巍峨的门楼庄上“真元观”三大字赫然醒目。

    北极楼内,有许多壁画、碑石,保留着历代名人诗词。南边乃是道士们的衣食住卧的清净禅室,走过高大繁华之处,沿着翠碧小竹一路越发隐幽。

    “丸丸还有多久呀?”陈简告别众人,提着行李,由两位小徒弟,一路引着往住处走去,可行至林深,也未见屋影。

    “师父稍安,这便到了。”

    “我如何住得这样远?”

    陆海涛于身前蹦跳,吵吵嚷嚷道,“师父你忘了!是你说的呀!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而无所求!咱们就是那无所求。”

    “小包子,师父还说了,能至于无乐者,则无不乐;无不乐则至极乐矣。师父您看,到了。”

    陈简随着崔尚的声音抬头看去,一青砖小院古朴雅致;一入院门乃道堂、修行、待客之处,二进院落乃与徒弟的日常坐卧处,三进院落竟然有林,有小田地被草席盖住,待掀开细看,一地的蔬果肆意疯长,随食随取,清甜可口。回身再望,有一竹屋,上方正写:“无忧房”。

    才过了两日难得安宁,便有崔尚一早前来:“师父,酉时已到,是该入宫与皇后等贵女,做斋醮了。”

    “知道了,就来。”陈简理好法袍,带好器物,随着陆海涛、崔尚与师侄夏知尧一同下山,上了宫内马车。

    一路劳顿,直至重玄门下,又一路行至太液池,远远便见那水上凉殿内,一众贵女陆续前往。

    陈简被内侍官一路引入,忽然一袭鹅黄色身影翩然而至,待陈简看清面容后,浑身一震,不自觉停在了原地。

    “师父,那位是观清县主,乃贤王的遗女。”

    “观清县主,李观清?”

    记忆瞬间如电影般袭来;莫白教授、艾天格、艾天旗、沐青、沐楚、林笑笑、林胖子、罗阿生、胡意涵,恭家村、龙脉!那回忆的声场宛若浪潮,淹没了崔尚说话的声音,陈简两眼翻白,猝然晕死过去。

    “师父!”

    “师父!”

    “师叔!”

    不多时,陈简缓缓睁眼,他见一位医官正将针灸物品放入箱内,朝内侍官道:“好了,法师已无大碍,一个时辰后,再叫内厨调些淡盐水与法师服下。”

    “嘚嘞,多谢姚大人,您可救了奴婢的小命呦,奴婢这就送您去。”

    “好友之间无需多言,善公公留步了。”

    “多谢大人。”陆海涛与崔尚见师父无碍,快步上前,齐齐向医官拜谢,那厢回礼后转身离去。

    善公公面露忧色,“法师可还行?皇后正等呢!”

    “无妨。”陈简起身与一众人向太液池、清凉殿行去。

    步入其中,筑坛设供一应俱全,皇后正与女眷低声相谈,陈简见状,忙上前跪拜,“真元观、护法大师、陈简,参见皇后万福金安。”

    “法师不必客气,快请至阳事法旨前吧。”有武皇后相邀,陈简穿过层层女眷,来到道场神像前,与众徒弟开始法会。

    半日过去,待斋醮结束,众贵女纷纷前去上香磕头,那抹鹅黄色少女却一直站在最后。陈简从桶中抽出三支降真香,递到女子面前。

    “娘子何故不愿上前敬香?”

    “这宫中的贵人娘娘们皆以金丝宝衣供养天师尊像,而我……只有这个。”女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薄纱圆扇,“委实寒酸,法师见笑了。”

    “无妨,如经上所说;莫道天宫远,诚心福自来。娘子这纱扇画工细腻,别具一格,此等亲力亲为的辛劳,当是对道祖的诚意。”

    “谢谢法师。”女子接过高香前去祝祷,半响后,朝陈简盈盈一拜,“吾名李观清,多谢法师。”

    “吾名陈简,娘子福泽深厚,自是与道祖有缘。”

    “法师可是与观清投缘?”武皇后拜别郝国夫人朝陈简而来:“此乃我家的小娘子,观清才女是也。”

    “娘娘见笑,我见娘子多有道缘,故此指点一二。”

    “既如此,便让我们家小娘子随法师一行在宫中用些素斋,也可多多论道,可好?”

    观清县主盈盈一拜,言:“儿就听阿姨的,定好生陪同法师。”

    陈简听闻,忙朝贵人行礼,“县主客气,陈某受此殊荣,实不敢当。”

    正与此时,一青绿华服女子施然而至,她先朝陈简言笑,“上官婉儿给陈法师问好。”

    又附在武后耳旁低语,“娘娘,一行老臣正在含元殿,等您与圣人移驾。”

    武后听闻,转身笑颜,“前朝国事,吾就此离去,小娘子好生与法师学习。”

    “阿姨放心,儿知晓了。”

    武皇后点点头,上了仪仗,众人忙躬身去送,一时间异口同声,“恭送皇后。”

    见皇后远去,李观清回过身来,“陈法师享惯了高殿堂食,不知可愿吃些不同的?”

    “愿听县主吩咐。”

    李观清笑意嫣然,轻道,“法师唤我观清或者七娘子吧,在这宫中的娘子里,我排行七。”

    “好,那便听七娘子吩咐。”

    “往此深去数百米,有一处高鸾台,那里景色怡人,乃是静观太液池的好去处。”

    “甚好,没想到后庭还有如此好地方。”

    “师父您忘了?高鸾台!咱去过的!之前我们常随后您与师公、师叔来此做法事,也玩过一两回呀!”陆海涛面色惊讶。

    崔尚眉头一皱,悄悄拽住陆海涛的衣袖,道,“这宫廷十分大了,师父日日修行,哪里记得这麽多地方。”

    “崔师傅说的是,这宫廷太大,大到我都记不得有多少景色、多少路了,更何况是法师呢?”

    陈简听闻李观清与崔尚直呼姓氏,有些惊奇,“哎?丸丸与七娘子相识?”

    李观清一笑,轻言:“崔师傅可是博陵崔氏的小公子,祖父在朝中官至三品,谁人不识?我们皇家的,哪个不想与崔师傅攀亲?我伯伯欲将四姐,就是那位金臻公主说与崔师傅,缔结百年良缘呢。”

    “呦,好事啊!公主下嫁乘龙快婿,我们丸丸出息了。”

    “嗨!”陆海涛小手一挥,笑言,“师父错了,丸丸可是门阀士族,世人心目中以“五姓七望”最为高贵,从隋朝起,历代皇帝们甚至不惜采用生拉硬拽的办法,直接把自己的家族强制融入士族,比如隋朝皇帝杨坚,就坚称自己是“弘农杨氏”的后人,以自高身价。就连唐高祖当年也声称,李唐皇室就是“五姓七望”之一的“陇西李氏”正宗传人,但这事曾引起争议。《唐护法沙门法琳别传下》记载,高僧法琳当着唐太宗的面,毫不客气地说:“窃以拓拔元魏,北代神君。达阇达系,阴山贵种。经云:以金易鍮石,以绢易缕褐,如舍宝女与婢交通,陛下即其人也。弃北代而认陇西,陛下即其事也”,这意思就是说……咳咳,师父您懂的啊。”

    崔尚也接着陆海涛的话,朝陈简低声道,“且不说那曹婕妤的女儿身份不高,就连心地也十分不善。我祖父断然不会同意,纵然圣人有心与名门缔结,可我祖父更在意荥阳郑氏的九品县丞之女,毕竟是名门望族,还是要门当户对的好。”

    “这……”陈简略有尴尬的看了眼李观清,谁知李观清略略一笑,朝崔尚说道:“崔师傅说的是了,那四娘子心地不善,信佛信道倒是一样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