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应对
MIT，某化工实验楼。 一间独立实验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菲碧从里面走了了出来。菲碧径直走楼梯走到楼下的门房，门卫是个白人男子，见到菲碧后笑道：“嘿，你是走的最晚的一个。” 菲碧露出笑容点点头道：“抱歉，巴塞尔教授忽然改变了这学期的实验要求，我进修的学科有些多，所以……” 门卫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应该是今年才入学的吧？很多新生第一年都会这样，觉得自己能学好他们感兴趣的学科。小姐，给你个建议，把步子放缓一些，有的学科可以放弃的，过几年在修也是不错的选择。” 菲碧点点头：“哦，谢谢，不过这学期已经这样了，我只能尽量做到最好。” 门卫又笑了，说道：“这样想也没错，放心，这学期是你们测试自己极限的一个学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好了，在这里签字，哦对了，你没有从实验室带走什么吧？” 菲碧一边签字一边摇了摇头道：“谢谢，当然没有。” 门卫看了一眼菲碧带着的一个纸袋子，菲碧便撑开袋口展示了一下，说道：“两个保温瓶，我不喜欢喝外边的水。” 门卫顿时点了点头，笑道：“当然，许多修习化学的学生都不喜欢外边的水。” 菲碧露出笑容点头道：“嗯，确实如此。我可以走了？” 门卫点点头道：“当然，哦，记得下次不要太晚，最近正直春假，有不少外人进到校园里了，注意安全。” 菲碧点点头道：“多谢，晚安，塞巴斯蒂安先生。” “哦，谢谢，晚安，嗯，菲碧？嗯，晚安。” 菲碧告别了热心肠的门卫后，出了大楼，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没见到芭芭拉来找自己，顿时有些纳闷，只得掏出手机给芭芭拉打了个电话。 芭芭拉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嘿，菲碧，你做完了？嗯，我刚才有点饿了，正要买个热狗，你要不要？” 菲碧故意学者徐贤的习惯，先是用鼻息叹了口气，然后才道：“我已经出来了，没看到你，也没看到车。” 电话里顿时传来芭芭拉有些开心的声音：“呵呵，你可别怪我，谁让你不让我打扰你做实验的？” “我可是为了治好你的后遗症才这样的，试剂需要十分精确，温度也要控制得当，你想让我出错？” “哦，我错了，我马上回去，对了，我还给你呆了个热狗，没有芥末和辣椒的，你得保护嗓子，这我知道。” “芭芭拉，我记不住人脸，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个。”菲碧的语气故意弄得有些委屈的感觉。 “好吧，这次是我不对，我只是觉得在MIT校园里不会遇到什么坏人。”芭芭拉先是辩解了一句，然后又马上道：“抱歉，我错了，你先回实验室，我马上到。” “嗯。” 菲碧合上电话后，并没有回到实验室，而是走到了实验室大门的门廊处。她其实并没有对芭芭拉这样做生气，刚才那样的语气只不过是借此对芭芭拉施加心理影响，她得让芭芭拉从内心深处意识到除非她允许，否则必须时刻呆在她身边帮她解除可能的麻烦。 在菲碧眼中，芭芭拉其实和土卫九的员工一样，只是比普通的陌生人多了一些可信性而已，这些人其实算起来，都是她的工具。 但是，对待这些人的方式也要有一定的策略，命令的方式往往会让别人产生逆反心理，菲碧采取的就是所谓的攻心为上的方式。 很快，芭芭拉开着车到了实验室大门口，看到菲碧后没等车子停下，芭芭拉便伸手对菲碧招了招手，菲碧看到了芭芭拉佩戴的标识物后，才装着不满的表情走了过去。 “嘿，菲碧，生气了？”芭芭拉笑道。 菲碧摇摇头道：“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芭芭拉听到菲碧的语气有些没落，顿时乐不起来了，她忽然想到了菲碧的孤儿身份，走上前几步拉起菲碧的手，看着菲碧的眼睛道：“抱歉，是我不对。” 菲碧则流落出勉强的笑脸，摇摇头道：“没什么。你不是尽快赶回来了吗？” 这话说得芭芭拉更加有些难受了，说道：“好吧，菲碧，不多说了，我知道其实我这次确实做的有问题，虽然MIT校园里很安全，但是我确实忘记你的病了，这是我的错。你别伤心了，我发誓以后一定照顾好你。” 菲碧点了点头，又露出笑容道：“热狗呢？我还真有点饿了。” 芭芭拉这才笑了，说道：“在车上，对了，你给我做的东西弄好了？” 菲碧点点头，拿出了两个保温杯道：“在这，一个外用，一个睡觉前喝一点，最多两周你胳膊就会完好如初。” 芭芭拉看了一眼两个保温杯，微微点头道：“嗯，谢谢。不过，说实在的，为什么要治疗我的胳膊不去医疗实验室，而是来化学实验室？” 菲碧耸了耸肩膀道：“你觉得呢？人体本来就是一个综合了各种化学元素的大型容器。” 芭芭拉点了点头，这她赞同，但是却对菲碧的治疗方法持怀疑态度，不过呢，在她看来，这是个和菲碧建立深度信任的好机会，哪怕菲碧做的再差，她也有机会去医院挽救自己的胳膊。 两人上车后，芭芭拉把热狗递给了菲碧，然后发动了汽车，菲碧闻了闻热狗的味道，然后咬了一口，这时候芭芭拉问道：“对了，奥运圣火到哪了？” 菲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说道，“按照计划今天要在伊斯坦布尔，明天是圣彼得堡，后天是伦敦，然后是巴黎，9日的时候是旧金山。” 芭芭拉点了点头道：“嗯，明天做节目的时候，帮我说几句话行不行？” 菲碧看向芭芭拉没有说话。 芭芭拉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放心，不是局里的要求，是我的个人要求，我在那边招募的一些线人，嗯，没有在局里注册的，我想让她们彻底停止活动。” 菲碧缓缓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想在牵扯进去了，所以想主动一些。”芭芭拉耸了一下肩。 菲碧知道，此刻芭芭拉的心情并不轻松：“为什么相信我？” “我不知道，嗯，我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相信你，不过感觉你值得信任。”芭芭拉笑了一下。 菲碧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从逻辑上讲有个问题，你的线人怎么会听韩国的广播？” 芭芭拉顿时笑道：“问的好，我另外找人给她们发送了收听频道的指示，放心，很安全，没人知道这件事。” 菲碧缓缓地点头，她没有从芭芭拉那里感受到欺骗的意思，因此她觉得这是个对芭芭拉进行攻心战术的不错的机会。 车里沉默了一会，芭芭拉又带着歉疚的意思说道：“菲碧，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了跟着你的任务，我也不会有这样提早离开的机会，这样会让我好受一些。” 菲碧道：“嗯，没事，虽然我不太理解这个，不过感觉你这样做对你的那些线人也有好处，担惊受怕的活着其实很不好受。” 芭芭拉一愣，想到了刚才菲碧说的记不住人脸的事情，呼了一口气道：“菲碧，谢谢你的理解。真的。” “嗯。” 芭芭拉继续开着车，不过却有些不安，见此菲碧道：“芭芭拉，我没其他想法，你别担心。” 芭芭拉迟疑道：“我……” 菲碧又道：“你真的不必担心，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没事？” “嗯？”芭芭拉疑惑地瞥了菲碧一眼。 “我是真的在外交官家庭长大的，当然，并不是时刻都在那里，你觉得以我的智商，会看不出来大使馆的人做过什么吗？” “呃……” 菲碧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他们也在韩国招募人员，有些人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被招募，所以你选择让没有被记录的线人彻底沉寂，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好事。” “呼……确实，我小时候也看到过，没想到等我长大后，也成了强迫别人的人，知道嘛，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对于我招募这些线人时像是有天赋一样沾沾自喜过，你刚刚提醒了我，这其实是从小耳读目染的结果。”芭芭拉微微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没落。 “芭芭拉，提醒你一下，理性地看待这件事，想要得到什么消息，就必须这么做，而且不是你做，也会有别人做，你应该听说过，人只愿意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对于这件事就在于你怎么想。” “那你说，我该怎么想？” “嗯。确实有个比较理性的理解方式。”菲碧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你可能会更加无法接受。” “呵呵，说来听听也无妨。”芭芭拉笑道。 “好吧，你知道我记不住人脸。” “当然。” “所以，对我来说，包括你在内，其实都是陌生人，就算有了我给的辨识物，其实也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可信性罢了。” “嗯哼，虽然听起来有些让人伤感，但是你说的没错。” “你可以把那些人当成是陌生人，不要再去想起她们的样子，然后把她们的遭遇当成听到的别人的故事，然后……” 芭芭拉打断菲碧的话说道：“别让她们进入我的内心，对吗？” “没错。” “好吧，你说的对，我会试试的……不过菲碧，你不觉得这样太冷酷无情了吗，说实话你和局里有些人的想法很接近。” “嗯，没办法，这么多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芭芭拉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线人的事情事情并不是个大问题，她只是有些讨厌曾经强迫别人成为线人的自己而已。和菲碧一番谈话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从情报战线上退下来了，因为她已经不再冷酷无情了——到了某个年龄段，女人会很奇怪地变得感性许多。 两人驱车回到家里，芭芭拉听好了车，菲碧已经先她一步进屋了，等芭芭拉进屋的时候，发现菲碧又向车库走了过来，顿时问道：“怎么了？” “只是想告诉你一下，你让兰利公司也派人参观一下明天土卫九给波士顿警方的演示。”菲碧说道，然后又指了指车库道：“咱们的两部车也要接受改装，明天西蒙会再送来一辆车，我们暂时用那个。” “哦，好，什么样的改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明天你送我去学校以后，就代表我参加捐赠仪式吧，嗯，你可以跟‘家里’说一下，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芭芭拉眼睛一亮，笑道：“呵呵，你和前一任的养父母还有练习？” 菲碧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不过见了面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谁会愿意被拉下呢？” 芭芭拉了然地点点头，也笑道：“这么说来，你也告诉你现在的养父母了？” “当然，怎么会少得了他们呢？”菲碧点点头，和芭芭拉并肩走向屋内，一边走菲碧一边又道：“对了，别在手袋里放枪，在家里选几个点，一楼二楼都有，让比埃尔霍夫把这些地方重新装修一下，做几个隐秘的储藏点，把武器放到那里。” 芭芭拉笑道：“呵呵，没想到你居然对枪是这个态度。” “当然，能够保护自己的手段怎么也不嫌多，不过我们身上最好干净一些，另外你应该也知道，真的遇到问题，其实枪并不能帮上忙，反而容易坏事，只是当作以防万一好了。还有，我的身手你大概也有所了解了，安全方面真的不用顾虑太多。” “好吧，有机会我还真得要试试你，知道吗，见面的第二天你还真吓到我了。” “嗯，好。” 其实芭芭拉并不知道，回到小区的时候，菲碧发现了有人在一辆车上一直在观察她们，菲碧能够发现这个人，主要就是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情绪，那个人看到她后看，情绪中就一直充满了不屑、憎恨、厌恶等等负面情绪，这让菲碧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早先FBI跟踪她的时候，那些人也没有持续流露出过这样的情绪。 不过菲碧知道，在奇葩的美国什么样的奇葩人都有，这个人对她来说是个极佳的研究对象——如果这个人的目标真的是她的话。 菲碧瞬间就制订了一个计划，她要在不给自己惹麻烦的情况下，把这个人控制起来，她想要通过研究这个人的心理状态，制定一个对自己有恶意的人的情绪评价标准。 菲碧，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她还是那个被认为是炸弹的菲碧，现在与当年唯一的不同就是，Sunny作为一个安全阀，让菲碧能够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但是，就算是家猫，也会是不是地的练习并进行捕猎，甚至把猎物送到主人的面前。 事实上在菲碧眼中，除了少女时代相关的人以外，其他人她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并且从来不会因此产生任何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