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晴天霹雳
夏柒柒他们“三剑客”在班里渐渐有了名气，不久便成了无恶不作名副其实的“小霸王”，李航见了他们三个都得躲得远远的，但是郁佳敏也再没去过夏柒柒的位置反而跟李航相处更加频繁，夏柒柒看了也是一头雾水，总觉得会不会是自己那个地方得罪到她了，每次想开口却又缺乏勇气，慢慢的两人也越走越远，昔日的佳话如今形同陌路。 旷课爬墙，睡觉，就这样夏柒柒度过了这个“难忘”的初中时代，即将到了告别的日子，每个人都绷紧了心中的箭弦，都在备战中考，希望能一飞冲天，程子祁跟梵小鑫也是破天荒的开始认真看起了书。 “小鑫走网吧，今晚包夜我请客。” “柒柒我就不去了，马上中考了，要是考不上高中我妈非手撕了我不可。你问问子祁吧，他应该去。” 夏柒柒看向了身后的程子祁：“子祁网吧去不去，今晚英雄有活动，战斗之夜，有皮肤。” “我也不去了，现在才发现功课落下了好多，我也想努力冲刺一下，我爸还是希望我能上个好点的高中。你呢，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夏柒柒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毕业了该干嘛，去工厂打工，读职校，还是....去找他的父母？夏柒柒是该好好考虑了。 夏柒柒走过那条黑黑的小巷，夏日的晚风是热的，以往到这个点小巷子里都会看到很多匆忙的身影，嘴里念叨着德玛西亚，手上握着“M4A1雷神”。走进网吧，平时火爆到需要预定机子，今天却只有寥寥几人，夏柒柒开了一台电脑，登录了英雄，这一晚他没有开游戏，而是盯着游戏界面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梵小鑫跟程子祁吃完早餐手里拎着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准备往教室走去，他俩知道夏柒柒这个家伙昨晚去通宵待会回来肯定饿了，给他带两个包子。 “待会柒柒看到咱两给他带早餐肯定感到死。” “那肯定，小鑫，你说咱两现在才开始努力考重点高中有戏没戏？” “这个....难说，我就数学行，其他真的是差。” “唉，只能去烧香拜佛了。” 他们边走边聊来到了教室：“咦，教室昨晚没锁门？” 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一幕让他们好久才缓过神来，夏柒柒居然直挺挺的坐在那里看书，他们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没出现幻觉了才走到夏柒柒身边：“柒柒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昨晚你不是去通宵了吗？” “我....我也想，考个高中。” 梵小鑫跟程子祁面面相觑了一会，梵小鑫突然想起手上的早餐：“来柒柒，先把早餐吃了吧。咱们一起努力，努力考上重点高中。” “嗯，一起努力。” 此后的时光里以前闹腾得厉害的“三剑客”居然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好学生”，早读来最早，晚自习走最晚，老师看在眼里，心里便是觉得几人指定是三分钟热度，便也没去理会，还是重点培养成绩好的同学。 时间是最好的见证，很快便到了中考的日子，大家都绷紧神经一改以往的调皮态度，全力备考，有点上战场的味道了。 夏柒柒笔直的坐在位置上，整个考场，甚至整栋楼都变得鸦雀无声，或许这这群爱闹的孩子成长了，也有可能是被考场的庄严压住了痞气。夏柒柒接过传下来的试卷，他过了一眼题目，他从来没有感到那么自信过，这两个月的努力是值得的，以往试卷就像经文一样一个都看不懂，现在一看每一个字每一个题目都是那么的清晰，且有迹可循，他拿起了笔在试卷上写上了第一个字-夏柒柒。 另一边夏柒柒的家里，外婆的床边围满了亲朋好友，外婆艰难的环顾了一遍四周，拉着女儿问道：“柒柒呢，我的小柒柒呢，我想我的小柒柒。” “妈，柒柒在考试呢。”随即指了指边上的小男孩：“诺，让您的小外孙夏天，陪着您。” “柒柒，我的柒柒在考试，在考.....”这句话还没说完外婆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走出考场的哪一刻连风都是甜的，步伐也变得轻盈了，他刚走下楼梯便看到了在楼梯口等他的梵小鑫跟程子祁：“柒柒怎么那么久，我跟子祁都等你半天了都。考的怎么样？” “还行，不出意外的话高中是有了。” “走，庆祝庆祝。” 梵小鑫拉着夏柒柒没走几步程子祁叫住了他俩：“庆祝啥啊庆祝，待会儿是毕业典礼，最后一天了不能还缺席吧。” “那倒是，走柒柒，咱们去吃雪糕。” 教室里，同学们都端正的坐着，时光貌似倒述了一样仿佛像是开学的那一天，那天班主任也是这样站在讲台上默默地去认识每一个人，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实习班主任站在他的旁边，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眼角已经微微湿润。这时候班主任开口了：“同学们，过了今天你们即将结束你们三年的初中生涯，踏上更高的学府去学习更深奥的知识，我还是有些不舍的，当时还是希望你们飞出去，走上更高的舞台，记得有时间多回来看看老师。还有这次要表杨夏柒柒，程子祁，梵小鑫这三位同学，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表杨你们吧。”“哈哈哈哈.....”讲台下笑成一片，班主任继续说道：“你们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本以为你们是三分钟热度，是我错了，你们坚持下来了，况且夏柒柒同学在模拟考试的时候拿了个第一名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班主任说道第一名的时候同学们齐刷刷的都看向了夏柒柒，这个向来垫底的坏学生却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一飞冲天。 代理班主任擦掉了眼角留下的泪水，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说道：“同学们你们不是还有个礼物送给班主任吗？” 班长走上讲台拉开了黑板，打开电脑，投影，放出了那首熟悉的旋律 这首歌是代理班主任教他们唱的，临近毕业哪几天代理班主任每天偷偷带着大家练，就是想在这一刻由同学们亲自唱班主任听。 “班主任，这首歌是大家送给您的，三年来您辛苦了，您就像母亲一样教育我们包容我们，谢谢您，还有您，李老师，虽然您只带了我们一个学期，但是您也是我们的母亲，这首时间都去哪了送给你们。”班长说完，旋律正好到了副歌部分 ....... 听到这李老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本来打算实习结束后就不当老师了，但是看到这么一群孩子她的心动摇了，她要当老师，而且要当一个称职的老师。 “来我们一起来拍一张合照吧。”李老师拿出她的相机，这次还多了一个架子，架好相机后下面也排好了整齐的队伍，咔嚓一声这一刻成了永恒。 夏柒柒盯着李老师的相机喃喃自语道：“这个黑匣子可真好玩。” 这时梵小鑫走了过来：“自言自语说什么呢，大家都走完了，我们也走吧。”说着把一个信封递给了他：“这个是郁佳敏叫我给你的，说是叫你回家再拆。走吧网吧开黑去，以后这样的机会就很少了，子祁在外面等我们了。” 夏柒柒把信放进了口袋：“走。” 夏柒柒从大巴车走下来看着周围熟悉的街道，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他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的往家赶去，现在的他就只想回家在院子里的水缸里泡个凉水澡，再去小卖部里买一根冰冰凉凉的冰棍。 当他远远看见家门口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眼泪克制不住的夺框而出：“不会的，肯定不是，对，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擦了一把眼泪迈开步子往家里跑去。 看着门口父母撕下来的白色挽联，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一把推开门嘴里大喊着：“外婆，外婆我饿了，外婆...”院子，厨房里，都没有看到外婆的身影，夏柒柒推开了外婆房间的门，里面空空如也，桌子，床什么都没有了。他冲出去正好撞见了院子里的爸爸mama，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夏柒柒冲着他们吼道：“我外婆呢？” 夏柒柒的爸妈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闪躲。 见他们不说话，夏柒柒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喊道：“我问你们，我外婆呢？” 这时候爸妈身边的那个小男孩先开口了：“哥哥，外婆她....外婆她走了。” “走....走了？” “就....就是，去世了。” 夏柒柒带着哭腔颤抖的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自己怀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mama也是怕耽误你的考试啊，我打电话给你们老师，你们老师说你第二天就要中考的，我就.....” “我不考了，我不考了，我外婆她在哪里。我想看看她，我饿了我想吃外婆做的饭。” “你外婆，我们把她葬在你外公旁边了，她说她害怕孤独，她想要你外公陪着她。” 听到这夏柒柒就像突然掉进了深深的海底，随即窒息感传遍了全身，眼睛开始变得模糊，脑袋就好像被什么挤压这一般。 不一会儿夏柒柒像疯了一样夺门而出，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中午的太阳又毒又辣，40度的高温把周边的小池塘都给烤干了，夏柒柒奔跑在陡峭的山坡上，他也顾不得小心翼翼了，他只想快点来到外婆身边，快点见到外婆。突然脚下一滑他整个人从半山腰翻滚到了山脚，落地的时候手重重的撞向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碰撞时手臂传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顿时尖锐的疼痛感从手臂传遍了全身，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夏柒柒咬着牙挣扎了片刻，艰难的爬了起来，强忍着手臂的疼痛继续往山上走去，陡峭的山坡上布满了尖锐的石子，光着脚的夏柒柒每走一步身后都留下一个瘆人的血红色脚印。 夏柒柒艰难的来到来到外公外婆坟前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夏柒柒嘴里不断念叨着：“外婆，外婆我来了....”脑海里不断闪过与外婆的记忆片段。 外婆抱着小小的他，眼里满是宠溺。 外婆在生火做饭，他在旁边玩着灶台里的火，外婆嘴里总念叨着，我们以前啊没饭吃，吃不饱，老挨饿，还好到了你们这一代再也不用挨饿了，共产党带领我们走前小康生活了。 “柒柒啊，你还不快睡觉，不睡觉的话大灰狼就会来找你哦。” “柒柒你是不是饿了，外婆给你做饭。” 柒柒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透过枝桠，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外婆，你看，我一定是最亮的那颗星星。” “外婆，人死后会去哪里呢？” 夏柒柒的爸妈怕他伤心过度做什么傻事随即跟了上来，走在山坡上时看着那一个个血红的血脚印，夏柒柒的mama已经泣不成声了，自从夏柒柒的弟弟出生后自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小儿子，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大儿子，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是吃了多少苦。这么多个血脚印脚上不得磨得血rou模糊了啊，恐怕一个大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更别说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想到这夏mama加快了步伐。 他们来到外公外婆坟前的时候，夏柒柒已经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哪里，当夏父上前想要抱起夏柒柒的时候，不经意摸到了夏柒柒的手臂，终于他也忍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