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仙侠小说 - 黑衣人在线阅读 - 第5章 六位遇害者

第5章 六位遇害者

    太学方士走后又折返回来,他的马打着响鼻,老头眯缝着眼睛。

    “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先送到我那里,毕竟在没弄清那种怪东西是什么之前,不能保证有没有后续反应。”他没有下马,在马上低头对着夏铎士说。

    夏铎士也正愁如何处置那个女人,要是让她返回御膳坊纯属胡闹。

    他安排两个火铳手把那位侍女送到太学去,老方士会给她安排房间慢慢研究。

    葛雷武和柳寅白进宫面圣还未归来。

    这时昨晚参与春斋橘牌院抓捕行动的两个火铳手押着大盗飞客儿和他的仆从蜡黄脸从刑房走了出来。

    飞客儿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斯斯文文。谁料想是个衣冠禽兽,人jian嘴滑。

    那个仆从面色蜡黄,一脸jian相。谁料想是个嘴笨脑子反应慢的傻瓜。

    从今天凌晨零点左右把二人带回火铳队驻地。

    又是抽板子,又是挠脚心,又是往鼻子里灌水。

    这个飞客儿,就是不招先前偷来的赃物藏在哪里。

    从今天零点,一直审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

    仍旧一无所获,二人只得把他俩从刑房拖出来,准备关进小黑屋里。

    这时,葛雷武和柳寅白骑马进了驻地大院。

    二人赶紧报告,赃物还未逼供出,这俩贼怎么处置。

    葛雷武神情严峻:“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俩蟊贼直接送外城菜市口砍头。”

    说完翻身下马,让两个火铳手把马二人的马牵回马厩。

    葛雷武喊上夏铎士三人,和柳寅白一起进屋。

    飞客儿一听自己要被砍头,就地打起滚来:“我招,我全都招!”

    葛雷武略显怒意:“别浪费时间,他偷的那些富户也不差千把两整银,砍了。”

    飞客儿闻言,反倒平静下来,不过不像是面对死亡的平静,倒像是面对背叛的平静。

    他的腿被打断了,所以只能蠕虫状爬行:“大人,我还有一个秘密,绝对能免了我的死罪。”

    葛雷武直接怒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嘴里没实话的贼人拖去菜市口砍了!”

    站在原地看戏的两个火铳手也意识到葛雷武这次真的发怒了,直接干脆利落地一人拖起一个,找辆拉草料的马车准备将两个蟊贼拉去菜市口。

    飞客儿喊破了音:“我要说的是,关于月氏国吞火教的事情,大人,您不能杀我!”

    一听“月氏国吞火教”几个字眼,夏铎士赶忙拦住葛雷武:“蟹膏案与这个吞火教联系密切。”

    葛雷武招手让把人送回来。

    只送飞客儿回来,他那蜡黄脸仆从直接砍了。

    飞客儿被扔到葛雷武面前,这次,他全盘托出。

    一个月前,一个戴狻猊兜鍪的人在他走出赌坊时打晕了他,等他醒来,已是在一个木屋里。

    木屋有一扇小窗户,但窗外漆黑一片,只能听得见水流声。

    戴狻猊兜鍪的人称自己是月氏国吞火教的右护法,这次来是要在京畿城里安插几个吞火教的探子。

    他已经给飞客儿吞了奇毒,如果飞客儿不乖乖听话,立马毒发而死。

    葛雷武回头看向夏铎士,柳寅白等人。

    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飞客儿直接扯开上衣,但见他胸前,有一个沙包大的疙瘩,白色,里面正有无数鱼卵状的颗粒浮动。

    “妖化的侍女身上也是这种鱼卵一样的东西。”夏铎士说道。

    柳寅白目力极佳,在看到其中白色颗粒后,说:“这正是一种鱼卵。”

    葛雷武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月氏国,吞火教,狻猊兜鍪。”

    柳寅白也感觉巨大的冰山在缓慢浮出水面,尽管目前只露出来冰山一角。

    葛雷武立马问飞客儿与谁联系,怎么个联系方法?

    飞客儿一脸无奈,从来都是那个狻猊兜鍪主动联系他。

    “我想我们应该调查一下,前面那六名死者是否也死于这种鱼卵。”夏铎士提议。

    第一位死者是个洗衣女,二十三岁,住在外城崖子村。那是富春江的支流泗河边的小村落,地势陡峭,悬崖峭壁林立。

    柳寅白夏铎士四人骑着马,缓慢行走在崖子村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

    气氛过于沉闷,喇密斯这时便找些话题。

    “柳寅白,你入队好像没报你现在定品几品?”

    所谓定品几级,实际上就是在问柳寅白的修为几级。

    天朝的修炼体系依照的是“九品中正制”,也叫“九品官人法”。

    每个人起先都是“下下品”。

    所谓九品,即:

    下下、下中、下上,谓之“下三品”。

    中下、中中、中上,谓之“中三品”。

    上下、上中、上上,谓之“上三品”。

    共此九品。

    柳寅白听完才想起。自己卡在下中品已经快半年了。

    “下中品。”柳寅白如实作答。

    喇密斯一脸困惑:“奇怪,咱们火铳队招人,对定品的最低要求不都是中下品吗?”

    夏铎士慢悠悠地说:“定品几品都无所谓,老喇你不都卡在中下品半年没上去了吗?”

    喇密斯一脸不屑:“行,就你中中品厉害。”

    因为拆了房子沉闷一路的霍逵这时才朗声一笑:“我前两天刚突破到中中品,哈哈哈。”

    一路言笑,四人来到第一位死者家中。

    少了半条腿的丈夫正啃着菜头,他说,婆姨那天从泗河里捡了一筐河螺,吃完到了晚上就出事了。

    河螺?

    柳寅白第一次听说吃河螺吃出妖化来。

    那个男人继续啃起菜头。

    莫非河螺里暗藏那种鱼卵?

    带着疑惑,四人走访第二家,第三家……一直问完第六家。

    答案竟出奇的一致。

    六名死者在出事那天,均或生吃,或卤煮,或油炸,或烹炒了从泗河里捡来的河螺。

    她们的家属有的提供了这么一种说法:“那天泗河的河螺格外地多,格外地肥。”

    四人打算去调查一番泗河。

    路上,便就此问题讨论起来。

    这六人当初也是莫名其妙站在街上,矗立不动。遭人举报后,夏铎士三人前去调查。

    六人都是相同的体温显著升高,但未出现妖化症状。在被用马车拉回临时设立的隔离地点后,第二天破晓时分纷纷化为泡沫。

    听完后,柳寅白脑海里突然浮现这样一个想法:有没有可能这六人都是哪种鱼卵寄生后失败的产物,而昨晚那个侍女则是鱼卵在体内寄生成功了?

    或许那种看起来像是鱼卵的颗粒,实则是寄生虫?

    柳寅白说出想法,富于想象力的喇密斯立马作答:

    “你看飞客儿胸前那一团,应该就是休眠中的这种鱼卵。等那些鱼卵一苏醒,飞客儿就会变成下一个侍女。”

    夏铎士道:“那个蟊贼是探子,狻猊兜鍪若是联系他联系不上,便会知道他已败露,到时候如果像巫蛊一般,控制那些鱼卵在蟊贼体内复苏,那么我们驻地岂不是很危险?”

    柳寅白这时候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先前方士掉在地上的那颗驱毒丹:“到时候掰开他的嘴塞一颗这丹药就行。”

    四人继续行进。

    且道那泗河,正是京畿城畔富春江的支流,发源于京畿城北龙门山,穿过整个京畿城,最终到南端汇入富春江。

    这六位死者捡河螺的地方,便是泗河在外城汇蓄的大湖五龙湖南面的泗桥那里。

    现在正是下午一点多,大伙儿吃罢午饭,正好出来走街串巷。货郎贩卖,艺人杂耍,泗桥上人挤人全是人。

    柳寅白四人下马,把马拴在桥头石柱上。

    夏铎士说道:“咱们四个人得留一个在这里看马。”

    霍逵毛遂自荐:“我来吧,那河边又湿又滑,我可走不下去也爬不上来。”

    这般敲定,霍逵看马,三人下到河边察看是否还有那种河螺。

    泗河河边很陡,稍不留神便会打滑掉进河里。

    绿油油的苔藓简直像抹了油一般,反着光,踩到就会打滑。

    恰巧河边也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胡须杂乱如同扫帚的老叟,拿着个布袋,目光打量着河畔杂乱突兀的石块。

    “老伯,你在这里干什么?”柳寅白好奇地问。

    “捡些河螺吃。”老人家弯腰驼背,走两步还得咳嗽一阵子。

    夏铎士闻讯一个激灵:“这河螺有毒,吃不得!”

    老叟咧嘴一笑,露出来已经没剩几颗的牙齿:“小伙子倒是心善,我呀,也看得出来,你看这螺,不知道染了什么病,个个长得吓人。”

    老叟一边说,一边敞开袋子。

    里面有四五个绿油油的河螺。

    他捏出来一个,给柳寅白三人看。

    但见本缩在壳中的河螺已经探出身来,螺壳也已被撑破碎裂。

    破损处,自河螺体内长出来一颗白色的鱼卵。

    这种螺,在泗河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快扔掉,老伯!”柳寅白急声道。

    泗桥桥头,霍逵一手攥着系在桥头石柱上的马绳,正悠哉地吹着秋风。

    迎面从桥上走下来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

    霍逵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并未太在意。

    突然,霍逵目光余光一瞥:那个男人戴着狻猊兜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