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在线阅读 - 179.第105章 被你掏空了

179.第105章 被你掏空了

    果然,鲁市长说:“长宜已经替我喝了不少了,这样,你三杯,他一杯。.vodtw.co

    那个人委屈的说:“您这明显就是偏向,太不平等了。”

    许多人看到鲁建强把彭长宜带在身边,本来就心理不平衡,听到三源副县长这样说,也都跟着起哄。

    鲁建强说:“好了好了,以后有时间你们私下再切磋酒艺,今天不行,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三源那个人显然不甘心,说:“您怎么知道他不行,说不定他刚冲开喉咙,不许这么偏向。”

    鲁建强就跟彭长宜说:“你怎么样”

    彭长宜嘴角往上一勾,说道:“我听您的。”

    他的话一出,那个人又说:“您听见了吧,您赶紧回桌,把他留下。”

    鲁建强说:“那你悠着点。”说着,就有人向他敬酒,他就和秘书转过身去了。

    三源副县长说:“来,亢州的小同志,我敬你。”

    彭长宜说:“别,我既然走到了这桌,就先敬大家一杯,我岁数最小,在座的都是前辈,都比我工作经验丰富,我还要多多向各位学习。”

    那个人说:“你一杯想敬我们大家,没门。”

    彭长宜看了他一眼,扬扬眉毛说:“我这杯是敬大家的,你要是有意见,就跟我一块敬,完了咱俩单练。”

    那个人仗着自己有点酒量,就没把彭长宜放在眼里,说道:“你先打圈,打完圈后咱俩再喝。”

    彭长宜说:“我听听大家的意见,如果多数人同意我打圈,我就打,如果大家心疼我,我就少喝几杯,反正来日方长,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呢,我们有的是机会在一块切磋。”

    在座的都看见彭长宜没少替鲁市长喝酒,就有人说:“共同喝一杯吧,你们愿意单练在单练,小彭喝的不少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立刻就有人附和。

    三源副县长说:“嗨嗨,你们怎么临时倒戈了,刚才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有人对他这样说很反感,好像大家商量好对付彭长宜似的,就说:“刚才还不是你提议的。”

    彭长宜一看,就端起酒杯,说道:“我先敬了大家这杯酒,我干,大家随意。”说着,喝干了杯中酒。

    其他人也都干了,只有三源那个副县长没干。有人就说:“你怎么不干”

    那个人说“我等着跟他连喝三杯。”

    彭长宜说:“这样,你干了,要怎么喝都行。”

    这时,鲁市长的秘书就过来把彭长宜叫走了,三源这个副县长没了跟彭长宜连干三杯的机会了,他赌气自己喝干了杯里的酒。

    回到座位后,鲁建强跟大家说:“我们今天的酒也喝了,我的话也说了,就看明年的行动了,来,杯中酒。”说完,带头喝干杯中酒。

    第二天上午下课,彭长宜刚回到宿舍,意外看见孟客坐在宿舍里,正在和老于说着什么。

    彭长宜赶紧握着孟客的手,说道:“孟市长,想死您了。”

    孟客也说:“真的假的”

    彭长宜说:“长宜想你的心绝对是真的,天地可鉴。”

    “哈哈,听得我脸上的皱纹都开了。”孟客笑着说。

    “是您本来就没有皱纹,何谈皱纹开了您怎么来了”

    “我到锦安办点事,听说你和我们于市长住一个宿舍,就过来看看你们。”

    临近年底,下边的人往上跑,谁都知道是办什么事来了,彭长宜笑着说:“您走了也不回来了,姚斌、京海我们几个经常念叨您。”

    孟客笑了,“我经常想起你们几个人,亢州的顶梁柱,你们这几个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中午有安排吗,我请客。”

    彭长宜笑了,说道:“孟市长请客,有安排也就没安排了。”

    孟客哈哈大笑。他们来到了第二招待所。

    席间,趁着老于去卫生间的间隙,孟客对彭长宜说:“长宜,干的不错,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嘿嘿,想法就是好好干事。对了,我还得感谢您哪,江市长跟我说了,说您头走的时候,向他推荐了我,我终于有机会当面敬您酒了。”说着,站起来,双手端杯,恭恭敬敬的跟孟客碰了一下酒杯,干了。

    孟客也干了,他继续说道:“长宜,上我这来吧”

    彭长宜笑了,说:“我目前只是个市长助理,怎么有资格去您那儿”

    孟客笑了,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哪,只要你同意,我就去给你跑。”

    “这个”彭长宜不好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顾虑江帆,这样,咱俩先定个口头协议,如果半年后江帆不给你转正,你就到我这儿来,怎么样”

    彭长宜说:“谢谢您,太感谢您了,我还得敬您一杯。”

    孟客又跟他喝了一杯,说道:“长宜,我现在就缺你这样干事的副市长,老于你也看见了,人不错,就是干工作不行,拖拖拉拉,而且能力不行,这次我们弄了个倒数第一,我都觉得脸上无光,跟你说实话,要不是顾忌着江帆,我早就把你挖过来了。”

    彭长宜感激的说道:“谢谢您瞧得起我。”

    孟客说:“咱们俩说好了,就那么定了,我给江帆打个电话,提前通知他一声,别到时说我挖墙角。”说着,就去掏电话。

    彭长宜赶忙拦住,说道:“您别打,这样不好。”

    孟客说:“怎么不好了”

    彭长宜腼腆的嗬嗬笑着,说:“反正不好。”

    孟客说:“好,听你的,不打就不打。”

    吃完饭后,孟客就去办他的事去了。下午学习结束的时候,彭长宜突然接到了王家栋的电话,声称自己已经到了锦安,问他这会出得来不。

    彭长宜赶紧说:“出得来,我去请假,您在哪儿”

    王家栋说:“半小时到党校门口接你。“

    收了电话后,彭长宜便去跟班长请假,党校有严格的请销假制度,班长是从学员当中产生出来的,哪知这个班长也出去了,彭长宜只好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家里有事,晚上要回家,明天早上回来,不耽误上课。那个班长应允了。

    彭长宜之所以请假说明天早上回来,是有根据的,部长来锦安,肯定是送礼来了。他每次来送礼,都要彭长宜跟着,一个是可以搬搬东西,二是遇到请客喝酒,彭长宜可以当个“酒桶“,再有,部长肯定今晚回不去,那样他就要陪部长住宾馆,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说自己请假回家。

    半小时后,王家栋坐着车来了,司机还是他原来的司机小王,他坐的车仍然是借的部队的车。部长每次来锦安送礼,从来不用本单位的车,都是外借,不是中直单位的就是部队的车,这一点总是让彭长宜感到他做事滴水不漏。

    上了部长的车,他笑眯眯地说道:“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王家栋说:“先吃饭,然后跟我串门。”

    “好嘞。”不知为什么,见到王家栋,彭长宜感到很亲切,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了。

    他们三人吃得很简单,吃完后,也就到了夜间送礼的最佳时间了。

    给领导送礼,不仅要讲究方式方法,而且在时间上也是有很多讲究的。领导干部都很注意自身形象,如果你大白天闯到他的办公室送礼,搞不好就会把事情办砸,这也就是能送到家里不送到单位去的原因所在。

    到家里送礼,最好是晚上去,晚上不能去的太早,也不能去的太晚,太早了领导家正在吃饭,这个时候你去了会很麻烦,让不让你吃都不合适,就会平添许多客套话,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领导都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如果在这个时间你去领导家送礼,打搅领导看新闻联播非常不好,而且对自己也不好,不但会惹领导不高兴,可能还和领导说不了两句话,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新闻联播上,没在你的身上。

    太晚了也不好,高层领导的年纪相比基层领导的年纪都要大些,有的领导有早睡的习惯,太晚了去送礼,不但会打搅领导休息,还显得你不懂事,同样会惹领导不高兴。最好的送礼时间就是在新闻联播之后,到晚上九点之前,天也黑了,晚饭也吃了,新闻联播也看完了,既不被外人发现,领导的心情也是最放松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带着礼物出现在领导的家里,往往会达到很好的效果。

    逢年过节到领导家里送礼,属于正常维系关系的范畴,这种情况下送的礼物,量力而行就可以了,不需要下太大的本钱,可轻可重,你人到了,礼到了,让领导明白你心里有他就行了。如果你平时找领导办事,特别是升迁大事,那送的礼就要另当别论了,不但要下大的本钱,有时候还要下血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因为你只有投入的多,才能产出的多。官场,是最讲投入产出比的,比生意场上还要讲究,官场,也是你最值得投入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一个男人所有的梦想,不光包括物质的东西,还有理想、抱负和作为,它的产出,绝对会超出你的预期。有人曾经戏说过,官场,就像必须收费的三陪小姐一样,你不花钱,它就不可能对你微笑,你不投入,就没有产出。不过,如果你只知道用钱砸,也是砸不开官场大门的,还得有一定的本事。

    彭长宜发现,每次跟王家栋来锦安送礼,他都会带上一个平时不常带的比较大的公文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王家栋送礼范围很广,几乎照顾了方方面面。有的需要送上门,有的是这些人来亢州办事,顺便就打发了,顺便打发的这些人一般都是小伙计,都是不怎么管事的人,是最不需要费心思的,送钱送物皆随意。真正费心思送礼的人还是主要的几个领导,其他几位常委只要照顾到就行了。

    由于总是跟王家栋来送礼,他都摸出了王家栋送礼的规矩来了。每次去翟炳德和董兴的家里,王家栋既会让彭长宜搬着东西,也会拎着自己的公文包。其他几个常委就不会是这种情况了,有的时候只带公文包进去,有的时候只带礼物进去。

    今天,王家栋正好踩着新闻联播完毕的点,按响了翟炳德家的门铃。

    逢年过节时,王家栋给翟炳德送礼,不会呆很长时间,前后连十分钟都超不过去,因为这个时候领导家里会有很多人来送礼,你知道这是送礼的黄金时间,别人也知道,所以,任何一个来领导家送礼的人都不会占用时间过长。

    早就熟悉了给领导送礼一切规矩的王家栋,每次都会把车停在领导家门口显要的位置,意在告诉后面来的人,此时领导家里有人,这也是王家栋从不用亢州牌照车的缘故。不是用中直单位“京”牌的车,就是用部队的军车,后面的人即便看到车,也不会想到是亢州,更不会想到是王家栋。

    彭长宜和小王坐在车里,车始终都没有灭火,这也是领导司机的职业素养,为的是方便领导出来后就直接上车走人,如果领导出来在打火,甚至冬天再打不着火,那就尴尬多了。

    彭长宜看了看表,王家栋进去有半个小时都多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即便有事跟领导说,也不能选在这个时间跟领导说事呀王家栋是什么人,他懂得这个道理。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直到门厅的感应灯亮了起来,王家栋才从里面出来,翟炳德意外地送他到了院子里,跟他招手后,由保姆把王家栋送出了大门。彭长宜注意到,这个细节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果然,王家栋上车后显得很高兴,他笑着说道:“开往下一站”,他看了看表,说道:“我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

    彭长宜说:“四十五分钟,我给您掐着点呢。”

    “呵呵,翟书记今天反常,他见着我出乎意外地高兴,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我好几次起身要走,他都让我坐下了。”王家栋的口气里透着喜悦。

    彭长宜没吱声,他也在琢磨。

    小王已经熟悉了王书记的送礼路线,来到后面市长董兴的家门口,彭长宜就看见了一辆奥迪车停在门口,他就跟小王说:“别停,往前开。”

    王家栋扭头看了看那车,说道:“谁的”

    “是孟客的,他今天上午来锦安的,我认得他这车。”彭长宜有个天赋,就是对数字非常敏感,也许跟他早年当过数学教师有关,电话号码和车牌号码,他几乎过目不忘。

    王家栋说:“那就先去谢书记家。”

    小王又绕到西侧,同样的程序,王家栋夹着公文包,彭长宜和小王给他搬东西,然后撤回车里等候。

    看完董兴和刘季青,已经快到十点了,其他的常委今晚恐怕看不成了。果然,王家栋说:“收工,找宾馆睡觉。”

    太晚了是不宜再敲领导家门的了,所以他们照例来到了锦安政府第一招待所入住。小王刚要往招待所里拐,王家栋说道:“不住这儿了,咱们去前边的那个商务宾馆住,那里的条件好些。”

    彭长宜看得出来,部长今天高兴,所以才舍得住条件好一点的商务宾馆,肯定刚才在翟书记家里受到了意外的款待。

    人,无论多大年纪,无论做官的水平有多高,只要上级领导给点阳光,哪怕是个笑脸,也会灿烂到心。

    开了两间房,彭长宜调好水温,让王家栋先进去洗,等他出来时,就把提前给他准备好的浴袍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彭长宜才进去洗。洗完澡后,王家栋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望着天花板,说道:“大头子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见着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彭长宜问:“怎么不一样了”

    “比以前热情了很多,话也比以前多了,而且还问了我许多工作上的事,还问我去没去关岛看樊书记,还跟我聊了许多闲话,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听了这话,彭长宜心里就有些忐忑,翟书记对部长一反常态,别是为了探听老胡的消息

    半天,王家栋突然说道:“对了小子,你那天晚上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他这么一问,彭长宜才战战兢兢的说道:“王书记,我可能闯祸了。”

    “哦闯什么祸”王家栋从床上一跃而起。

    彭长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讲,就说:“您知道我们单位那个门卫老胡吗”

    “知道。”

    “您知道他多少”

    “你什么意思”王家栋反问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家栋想了想,措着词说:“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彭长宜说:“嗯,有一次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和翟书记屋里的一模一样。”

    “哦是北墙上的那张吗”

    “是,因为我很早就知道了樊书记、翟书记和胡力是一个部队的,您也知道是吧”

    王家栋点点头,说道:“知道一些,但不详细,因为领导的事他要是不说,我是不能问的。”

    “我还以为您知道呢有一次您还嘱咐过我,说让我多照顾老胡。”

    “我是隐约知道樊书记和老胡的关系,我让你多多照顾他,是有目的的,他对你有了好感,就会在樊书记面前褒奖你,我也好在樊书记面前给你说话。”王家栋丝毫不掩饰自己当时的用意。

    彭长宜说:“您这个意思我当时领悟到了,不过我和老胡后来的确成了忘年交,他总是在我值班的时候,愿意跟我喝两口,有一次他喝多了,也是我故意把他灌多了,回到传达室后,他就给我拿出了他们当年的照片,还有他立功的证书,给我讲了他和樊书记的关系,还给我讲了他替樊书记顶罪的事。”

    “哦”王家栋看着他,说道:“小子,别急,慢慢说。”说着,他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确认房门被反锁后,坐在床上,听彭长宜讲着老胡的事。

    彭长宜就把自己知道的这些,统统给王家栋讲了一遍,听到最后,王家栋惊的张开了嘴,说道:“你小子怎么才告诉我”

    彭长宜说:“一是我以为您早就知道,二是老胡也不让我说,他说尽管事情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他不愿有人知道樊书记的过去,怕对他的仕途和形象有影响,另外,他们在北京,还共同养着老战友们的几个孩子,每年春节,他们都会到北京和孩子们过年,平时,他们也经常去北京看望这些孩子。”

    王家栋表情凝重肃穆,说道:“樊书记收养的几个孩子我知道,我和他们夫妇俩还去看望过那些上学的孩子们呢,但不知道是那些遇难官兵的后代。我懂了,难怪樊书记一家人的生活这么简朴,低调,他是容不得自己栽跟头啊”

    “还有,”彭长宜继续说道:“翟书记当年是老胡提拔上来的,当时我看见了他家的照片后,就脱口说您也有这句话,就三个字,往下我就没敢说,但是翟书记太机敏了,他立刻就意识到我见过这张照片,一再追问我,是不是见过这张照片,在哪儿见过。”

    “你说了吗”王家栋紧问道。

    “我吓的没敢说,只说见过相同的照片,见过那个年代的军装和领章,敷衍过去了。后来翟书记就给我讲了照片上他的老首长,就是胡力,还说老首长出狱的时候,他来晚了一步,不知道他被什么人接走了,以后再也没见过他,他还到老首长的家乡去寻找过他,由于他是孤儿,当兵走后,再也没回来过。他也给我讲了老首长是替人顶过,他对这个人有怨气,认为他不敢担当,是个胆小鬼。”

    “他说出樊书记的名字了吗”王家栋问道。

    “没有,他只说他有些怨那个人。”

    王家栋趿拉着宾馆一次性的拖鞋,两只手插在睡衣的口袋里,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步,闷头沉思着。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彭长宜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他有一种闯祸般地感觉,大气不敢出,也不敢看他那冷峻的表情,感觉自己差不多死到临头了。

    半天,王家栋才坐在床边,说道:“小子,目前来看,这件事对樊书记应该构不成威胁了,你想,翟书记和樊书记在锦安都共事好多年了,翟书记知道樊书记的底,他要是想拿这件事做文章,他早就做了,再有,即便樊书记有什么过错,那也是在部队的时候,而且年头那么久了,再说他也离开了部队,翟书记不会无聊到再去翻一本陈年老账,翻也白翻,所以这一点你不必为樊书记担心。翟书记也只能在心里对樊书记怨恨,甚至也可以看不起樊书记,但是他奈何不了樊书记。再有,樊书记知恩图报,为了弥补当年的过失,其实,如果到了地方上,这也不叫过失,在那个非常情形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属不可控因素,部队是个纪律森严的地方,所以才有人要受到惩罚。老胡舍生取义保住了樊书记的位置,但是樊书记也没忘了他的大恩大德,而且对于那些遇难者的子女担负起教养的义务和责任,这实属难得。从这一点来看,谁也怎么不了樊书记,所以,樊书记不会受到这个陈年旧账的影响,唯一有影响的可能就是人们对这件事的认识上,所以,你也别紧张。”

    彭长宜知道王书记的话没有说完,也不敢长出气,继续听着。

    果然,王家栋继续说道:“听你这样叙述,似乎翟书记对老胡的感情一直很深,当过兵的人,最看重战友情谊的了,我乐观的想,如果有一天翟书记知道了樊书记所做的一切后,兴许会和他尽释前嫌,毕竟他们不在一起工作了,而且樊书记做这一切都是默默的,没有为了求得他的谅解而告诉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点感觉樊书记要比翟书记深沉得多。老胡这么长时间里,明明知道翟书记是锦安一号人物,他却一直隐身不露面,估计也是为了樊书记着想,是不想给樊书记招来任何是非。”

    彭长宜点点头,他觉得王书记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从昨天到现在,什么时候想起这事心都要跳几下的他,这才稍稍放下一点,但也没完全放下,他问道:“他们把话说开了不就得了吗为什么要暗中较劲呢还有那个老胡,他肯定知道翟书记对樊书记的误解,他一出面不就能够说明问题了吗为什么不出来见翟书记呢”

    王家栋深深出了口气,说道:“官当久了,就会进入一种自我的精神境界,这个精神境界有着极强的个人色彩,懒得向任何人解释什么的,你有你的理解,我有我的行事准则,何况,翟炳德由樊书记原来的下级,变为他的上级,从这一点来说,对于樊书记,他是不会去跟他主动解释这些的,再有,翟书记为胡力抱不平的事,樊书记肯定清楚,那时他们还都在部队,一个下级敢造上级的反,对于等级森严的部队来说,樊书记能容忍他已经实属不易,所以他们相遇在锦安,局面可想而知了。而对于老胡,他当年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樊书记,那么无论多少年下去,这个宗旨也不会变的,他会处处为他考虑的,所以不出来见翟书记也属正常。”

    彭长宜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您这样说我就踏实多了,不瞒您说,我这几天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总是想起这事,只要一想起来,后背就冒冷汗。”

    王家栋说:“我还乐观的想,兴许你能帮他们解除误会,重修于好呢。”

    “得嘞我的书记大人,我可不敢搀和大领导们的恩怨的,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去死。”彭长宜哭笑不得的说道。

    王家栋点点头,说:“你这么想也对,这毕竟是我乐观想的事,有的时候,也不是所有的事都不能往好处去想。”

    “即便我把这事捅给翟书记,即便翟书记不会怪我,樊书记也能掐死我,老胡会因为我没有守住秘密而对我不齿,我不想死,所以才找您帮忙的。”彭长宜哭丧着脸说。

    王家栋说:“您能事事跟我商量这很好,毕竟我比你见的多些。不过目前看来,这事还不会是你想的那么糟糕。”

    “但愿吧。”彭长宜舒了一口气。

    王家栋笑了,说:“你小子也可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听你说过,你知道我是怎么觉出樊书记和老胡关系不一般了吗是从朱国庆的言行中觉出来的,看来,这个朱国庆都没有你深沉,咱俩这种关系你居然能瞒我这么久,要不是因为这次受了惊吓,你小子还会瞒下去呢,道法不浅呀你”

    彭长宜哭丧着脸说道:“得嘞,您就别骂我了,我是觉得您知道,再有,您就不知道详情,也会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真相的。”

    “哈哈,我有那么神吗”

    “有,如果没有,您就不是您了。”

    “哈哈。”王家栋笑着说:“这次翟书记对咱们这项工作评价不错,说你敢于碰硬,工作有冲劲,是个开拓型的基层干部。我以后要沾学生的光了。不过,咱们千万别高兴的太早,这个翟书记可没有樊书记那样的胸怀,你想,樊书记和老胡能这么长时间不跟他说实话,就说明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从这一点上说,你当时没有说出实情也是对的,以后也不要跟他讲出实情,你就一口咬定看到的是类似的照片,反正亢州没几个人认识老胡的,即便是北城,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除去朱国庆,所以,继续保持沉默。有的时候,一只公鸡走向另一只公鸡的时候,大多情况下不是握手拥抱,而是喙。大领导都有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时候,他打个喷嚏兴许就把你办了,所以,这个秘密你要继续保守。”

    他这么一说,彭长宜的心又提起来了,他说:“我太不深沉了,这是个教训啊。”

    王家栋说:“这的确是个教训,哪能看到一张照片就暴露了。有的时候,别人的危机可能是你的契机,但是,这个契机一定是要建立在一个正字上才能凭借,否则,再好的契机也可能变成你将来人生中的陷阱。你也别太过自责,摔跤的时候,兴许你还能就此捡到一枚硬币,你还年轻,就像高温的铁,只有经受住锻打,遭遇冷水后,才有可能淬出钢质。我最近不光研究厨艺,还看了许多大思想家的书。我记得林语堂说过一句话,他说,文章没有高朝,就跟女人没有曲线一样,其实你细细想想,咱们做官也是一样。有得意的时候,就有失意的时候,这些心理素养,你都要提前储备,以防万一遇到挫折,自己好从容面对,不至于一蹶不振。”

    彭长宜说:“您说的太对了,您总是能想到我以后,我太感谢您了,我现在已经离不开您了。”

    “哈哈。”王家栋开心的笑了,说:“那可不行,你必须要学会单飞,因为我只能起这么大的作用了,帮不上你什么了,除去跟你卖弄一些所谓的经验外,被你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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