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满意和担忧

    太后、王宝刚走进宁清殿，便看见两米之外站着的秦初阳。

    秦初阳看上去十分狼狈，发髻凌乱，泪眼婆娑，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令人疼惜。

    太后口呼初阳，满脸心疼地快步向秦初阳走去。

    “娘~”

    秦初阳娇呼一声，乳燕投林地扑进太后怀里，紧搂着太后。给人感觉，像是一个在外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有了依靠的小孩，伤心的泪珠扑簌簌地落着。

    太后感受着秦初阳微微颤抖的身体，愈发的心疼，忙柔声抚慰。

    相对于太后的心疼，王宝心里松了口气。

    他一直认为今晚之事，是小皇帝要除掉他的拙劣计谋。太后让他进殿自证，又让他怀疑太后也参与了此事，太后和小皇帝在殿内埋伏了大量刀斧手。

    只待他进入，就将他乱刀砍死。

    而太后拒绝他和司马忠一起进入，更加确定他的猜测。

    王宝心里无比担忧，他不想进来，可话已说到那个份上，他拒绝就等于是做贼心虚，等首辅来了，事情会对他不利。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太后进殿。

    宁清殿的空旷，楚楚可怜的秦初阳，让王宝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小皇帝或许真的遭遇了刺杀。

    只是一想到那两个已经死了的太监，小皇帝又言之凿凿的说那两个太监是刺客，还是受了他的命令，王宝还是觉得今晚之事，就是小皇帝要除掉他的计谋。

    王宝嘴角挂起讥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如此拙劣的计谋就想除掉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小皇帝要是在殿里埋伏刀斧手，他还能高看小皇帝一眼。

    至于那个叫平生的小太监，有没有可能是小皇帝的刀斧手？

    王宝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在王宝看来，叫平生的小太监徒有一张俊美的脸，是一个没有脑子，想上位想疯了的白痴，不值一虑。

    王宝在心里打定主意，此事过后，就让这个叫平生小太监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不过想到小太监那张甚是俊美的脸……王宝觉得直接杀了有些可惜，还是先看看他识不识趣，要是识趣，倒是可以留他一条命。

    就在王宝开始想着收下小太监后的事情，太后怀里的秦初阳忽然发出惊恐的叫声，王宝下意识地看去，一只手随之从后伸来，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王宝刚要挣扎，后心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东西捅进他的心脏，正在搅动。

    王宝痛地痉挛，下意识地抓住捂住他嘴的手，瞪大的眼睛里填满了不可置信。

    他看到太后脸上的惊惧，看到太后怀中楚楚可怜、泪眼婆娑的秦初阳，眼神冰冷又快意看着他。

    紧接着，秦初阳、太后变得模糊。

    挣扎、痉挛的王宝安静下来。

    任平生抽出匕首，轻轻地放下王宝，向前一步，拱手说：“王宝刚才趁着陛下和太后说话，从袖子里拔出匕首。奴才恐王宝对陛下、太后不利，便夺了王宝的匕首，杀死了他，致使陛下、太后受惊，请陛下降罪。”

    “无、无事，你除贼有功，朕、朕要好好嘉奖你。”

    秦初阳躲在太后怀里，强撑镇定的说道，但秦初阳那结巴又颤抖的声音，任谁都会觉得秦初阳此刻非常害怕。

    太后又感觉到秦初阳身体在微微颤抖。不过这次，太后没有心疼秦初阳，反倒有些不悦，人都死了，竟然还在这演。

    这不明摆了不信任她。

    “可以了，把你们的谋划都告诉我。”

    话罢，太后看见“除贼有功”的小太监脸上流露出恰好到处的疑惑。紧接着，太后听见怀里的女儿发出不解的询问。

    “娘、你、你在说什么呀？”

    太后轻轻地捏了下秦初阳的脸，说：“太师快要来了，快将你们的谋划告诉我，我看看有无遗漏的地方，否则到时候出了差错，可不能怪我。”

    “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脸上残留着泪痕的秦初阳，似是想到什么，露出恍然大明白之色，语气惊讶的说道：“娘，你不会以为今晚的事，是我设计的吧？”

    太后瞥了眼任平生。

    任平生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不掺和秦初阳和太后的谈话。

    不过在此之前，任平生给秦初阳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今晚之事，就算是面对太后，也要一口咬定，就是王宝忤逆，秦初阳是被迫自卫。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要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面对谁都要牢牢占据正义的制高点。

    这时，任平生眼前出现一则系统通知：

    【你成功为女帝除掉欺压她的恶奴，为了让计划完成的更漂亮，你获得口技。】

    之前的录音可以作废了……任平生这样想着，默默感受着脑袋里凭空又自然多出来的口技技法。

    秦初阳按照任平生的计划，一边死咬今晚之事，就是王宝忤逆，她被迫自卫，一边给太后播放任平生编辑好的录音，给太后看刚写下的王宝二十四条罪状。

    “这二十四条罪状，是宫里的一些宫女、太监，私下告诉朕的。王宝应该是知道了此事，所以才会派人来刺杀朕。朕回来前，他在电话里骂朕不检点，现在看来是为了激怒朕。”

    太后听着录音，拿着罪证，看着秦初阳，又看了看任平生，说：“你这墨迹还没干……”

    秦初阳说：“他们的举报都是口述，朕自知处境艰难，有了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便只将他们的举报记在心里，没有提前记录在册。”

    “他们能出来作证吗？”

    “可以，但朕答应过他们，会保护他们，所以不会让他们出来作证。”

    “这条罪证是否太过牵强？衣服太多……还不如说他私制龙袍。”

    秦初阳也觉得牵强，但任平生意思的是，要的就是牵强，一切太过完美无瑕，反倒不好。

    “这些都是举报之人所说，朕只是如实记录上去，是不是还待查验。”

    太后摘下耳机，没再说话。

    秦初阳今晚的所作所为，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见识到女儿的另一面。

    她对此很欣慰、满意。她相信明帝和大周的历代先帝知道了都会满意，秦初阳不愧是秦氏儿女。

    就是让太后没想到的是，事情到这竟然还没完。

    只听得那个叫平生的小太监轻咳一声，秦初阳立即会意，大声道：“不行，朕不同意，谁不知道你和那司马忠是一伙的。”

    任平生使用口技，模仿者王宝的音色，高声道：“太后……司马都尉，还请进来一下。”

    秦初阳一愣，惊讶任平生竟然能模仿王宝的音色。

    太后也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忧。

    她知道秦初阳、任平生这是要对司马忠下手了。她不反对除掉司马忠，司马忠刚才的态度，就致使他们必须要除掉司马忠。

    她忧心的是，司马忠作为羽林卫都尉，武艺十分高强，气力极大，据说能以一当五。即便是偷袭，这个跟粉郎一样的小太监，得手的几率依旧不大。

    一旦小太监失手，司马忠狗急跳墙，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所以，太后想要出声制止司马忠进来，待日后再觅良机。

    结果，太后红唇刚张，还未来得及出声，秦初阳一把捂住太后的嘴。

    太后顿时更加焦急，连忙拉秦初阳捂她嘴的手，含糊不清地喊着初阳。

    任平生刚才诛杀王宝的行为，让秦初阳觉得任平生以此偷袭司马忠的几率很大，所以秦初阳想要一试。

    “娘，司马忠的态度，你刚才也看见了。不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他，以后再想除掉他就难了。”

    话音刚落，殿门处传来任平生的声音。

    “司马都尉，面见圣上的规矩，想必都尉比小奴更清楚，还请都尉解下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