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势已定

    时间回拨五分钟，任平生刚动手杀王宝，司马忠已向王宝的下属，了解完任平生的信息，走到殿前，留意里面的动静。

    王宝进去前，曾给了司马忠一个眼神，意思是让司马忠留意他进殿后的动向，一有不对就立即冲进去救他。

    司马忠明白王宝是担心太后、皇帝在殿里安排了刀斧手，但司马忠认为王宝想多了，据他了解的情况，事发时太后已经睡下，所以可以排除太后参与进来的可能。而皇帝和小太监跑进殿里时，殿里有等待皇帝回来的宫女、太监。

    那些太监、宫女都说殿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除非他们被皇帝收买，或宁清殿里有不为人知的密道，不然皇帝上哪去变刀斧手？

    太监、宫女会全部被皇帝收买吗？

    显然不会。

    王宝背靠首辅，在宫里权势滔天，有哪个不长眼的会为了随时都可以被换掉、没有实权的皇帝，去得罪王宝？

    就是正在殿里的冷宫小太监，会为皇帝效命，也是因为一直被其他太监欺负，没有出头之日，想要搏一搏。

    可惜皇帝幼稚、不靠谱，所想的计谋太过拙劣。

    仅靠莫须有的诬陷，如何能扳倒王宝。

    殊不知，没有首辅的默许，王宝如何敢在宫里如此猖狂，对太后、皇帝不敬，霸占先帝的寝宫？

    司马忠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巴结、讨好和他平级的王宝，想借着王宝，攀上首辅这颗大树。

    至于密道……司马忠作为羽林卫都尉，不夸张的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宫的构造，他可以确定宁清殿里没有密道。

    如此一来，殿里唯一潜在的危险，就是那个牙尖嘴利的冷宫小太监。

    然，不管是王宝的下属太监，还是趁着小太监开门，司马忠对小太监的观察，都可以确定小太监不会功夫。

    鉴于这些情况，在司马忠看来，皇帝若真要杀王宝，就只能和小太监一起动手，或再加上太后。

    而太后显然不会跟着皇帝胡闹，因为明眼人都知道，仅凭他们三个人，就算杀死了王宝，也改变不了现状，反而会起到反作用，招来首辅的反击。

    至于刚才太后的帮腔，料来是以为皇帝在里安排了刀斧手……司马忠想到这笑了笑，太后现在一定很失望，认为皇帝不靠谱、幼稚，后悔上了小皇帝的贼船。

    这时，司马忠听到皇帝无能的怒吼，听到了王宝嚣张的无视皇帝，走过场的征求太后的同意，叫他进去。

    司马忠立即走到殿门前，紧闭的殿门恰好打开一点，露出小太监那张俊美的脸庞。司马忠对上小太监警惕的目光，故意用力推门，想给小太监一个小教训。

    结果让司马忠意外的是，殿门竟然纹丝不动。

    不等司马忠细想，任平生拉开殿门，面带微笑的说道：“司马都尉，面见圣上的规矩，想必都尉比小奴清楚，还请都尉解下佩刀。”

    司马忠冷哼一声，刚要解下佩刀，瞥见任平生的身上似是有血迹。司马忠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握住刀柄，拔刀。

    与此同时，一只手按住司马忠拔刀的右手。紧接着，司马忠感到一股大力袭来，猛地将他拉进宁清殿。殿门随即重重关上，发出砰的声音。

    “司马都尉，行了，一个小太监何时不能收拾。”

    秦初阳、太后听到任平生学王宝声音，立即走了过来。然后，她们就看见任平生右手掐着司马忠的脖子，左手拿着匕首，一刀捅进司马忠的心脏。

    司马忠全程跟个假人一样，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太后震惊，下意识地看向秦初阳，心想初阳这是从哪找来的小太监，明明看上去那般瘦弱，实际上竟如此生猛，杀司马忠就跟杀一条狗一样。

    秦初阳也很意外，没想到任平生竟然如此轻松的就杀死了武艺高强的司马忠。紧接着，秦初阳甚是兴奋、激动，大势已定，宫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随手放下已经死透的司马忠，任平生拔出司马忠腰间的佩刀，放进司马忠的手里，摆出一副司马忠要弑君的模样。同时，任平生用王宝的声音，喊道：

    “司马都尉，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

    任平生用司马忠的声音，语气迟疑的自答道：“回公公，自是记得，只是……”

    “动手！”

    “诺。”

    秦初阳会意，立即用一种无比愤怒的语气，呵斥道：“司马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真的要和王阉狗一起造反？”

    秦初阳说的时候，拉了拉太后的衣袖。

    太后自然明白秦初阳的意思，配合的用一种压抑着愤怒、柔弱可怜的语气说道：“司马都尉，我不知道王宝许诺过你什么，但料来也就是答应你，替你在首辅面前美言几句，让首辅给你升官。”

    “但你好好想想，一个弑君的人，首辅敢用吗？用了岂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是首辅指使你弑君。为了堵住悠悠之口，首辅不仅不会用你，反而会杀你，诛了你司马一家。”

    啧，太后的演技比女帝更好啊，瞧这眼神、小表情，情绪充沛的……

    不过相对于太后出彩的演技，任平生看着这对长相八分相似，气质一模一样都是媚骨天成，犹如妖精的母女，心里的念头即有点不受控制驷马奔腾，又感慨谁说美女都是花瓶。

    这对犹如妖精般魅惑的母女，就精得跟猴一样，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任平生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用王宝的声音说道：“司马都尉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有你我之外的人知道，外人只会知道太后、陛下是突发恶疾，于睡眠中病故。”

    太后冷笑：“王宝你倒是好算计，但你以为朝臣们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朝臣们是何等聪明，自然不会相信老奴的一面之词，但正是因为他们聪明，他们才会有诸多顾虑，才会想这件事是不是……毕竟，谁会为了一个死了的傀儡，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至于首辅那边，老奴自有合理的解释，就不劳太后、陛下费心了。”

    “司马忠，你还在等什么？那件事，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任平生立即用司马忠的声音，诺了一声，说：“陛下、太后，得罪了。”

    太后用焦急的语气继续劝阻，秦初阳则是打断道：“娘，多说无益，他们已是打定主意要造反，你快和平生出去，我拦住他们。平生，快带太后走。”

    “奴才拦住他们，陛下、太后快走。”

    任平生一边情真意切的喊道，一边走到窗户前，偷瞄外面的情况。

    殿外的众人自然是听到这番情绪饱满的对话，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王宝竟然真的要弑君！

    本该保卫皇帝的羽林卫，一个个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皆没有立即冲进殿里，履行他们的职责。

    他们有的是在等别人先动，有的则是在想王宝如此的肆无忌惮，背后或许有首辅的意思。他们是疯了，才会为了一个傀儡，跟首辅作对。

    况且，现在进去也来不及了，殿内的声音没了，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急促的奔跑声忽然从入口传来。

    有人回头一看，脸色瞬变。

    来人是两个皇室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