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宗宣武帝实录44

    陈牧：昔遣使至关西，将军田征有佳鹰，使者讽其献之，然其不与，上书以规劝，寡人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久绝畋游，而使者求鹰，若大王之意，则深乖昔旨；如其自擅，乃是使非其人，观田将军之谏，可谓忠直也，大王当赏之，为慰将来。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闻，君子有三恕，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有君弗能事，有臣而求其使，非恕也；有亲弗能孝，有子而求其报，非恕也；有兄弗能敬，有弟而求其顺，非恕也，反之则为恕之道，士能明于三恕之本，则可谓端身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欲知，何为诚君子？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高上尊贵，不以骄人；聪明圣智，不以穷人；齐给速通，不争先人；刚毅勇敢，不以伤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必让。耻不修，不耻见污；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是以不诱于誉，不恐于诽，率道而行，端然正己，不为物倾侧，此之谓诚君子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大学之道，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闻，易日：履霜坚冰至，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帝王内蕴神明，外当玄默，故《易》日，以蒙养正，以明夷莅众。若位居尊极，炫耀聪明，以才陵人，饰非拒谏，则下情不通，取亡之道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唐宣宗勤于为治，每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食；虽性非仁厚，亦励精之主也，何以懿宗、僖宗而顿亡？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大王得其一，未知其二，宣宗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物。事皆自决，不任群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群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以此为鉴，择天下贤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