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Joan of Arc
莉莉拉拉提供的线索是正确的。根据她提供的地图知识，帕契村在落基山脉山脚下的杜林格镇，五百年前赛美诺亚族战士们到达的也就是那里。 然而，那里并没有帕契村。毕竟那也是能够在地图上标记出来的地点，帕契族不可能将自己的位置暴露得这么显眼。而且赛美诺亚族的战士们也表示自己的记忆从那里开始出现了一段断层，之后是怎么到达帕契村的就已经没有记忆了。 但是至少会有线索。包括X－Laws使用「特殊手段」，也就是偷偷在十祭司们身上装上的发信器，也显示他们是前往了落基山脉山脚下的杜林格镇。严格来说，是杜林格镇附近的印第安遗迹梅沙维达（Mesa_Verde）。 也即是说，如果要前往帕契村，恐怕杜林格镇的梅沙维达遗迹会是一个线索，甚至就是大门。 现在，小念一行人正在中途一个小镇里躲避着中午过热的太阳，享受着快餐店里的空调和垃圾食品…… 相比起麻仓叶他们只有木刀之龙的「搭便车超灵体Big拇指」可以帮忙搭便车，X－Laws的行进明显的要方便、迅速、舒适得多。 他们的前进交通工具是天使。 “还真是令人意外啊……居然会把这玩意的真相给曝光出来，难道不怕引起暴动么？” 一手拿着汉堡，看着窗外停着的一辆兰博基尼，未九半是感叹半是嘲讽地说道。 这恐怕是她有记忆以来坐的最高级的车了，虽然她根本没坐过几次车。 这就是天使的真相，也是X－Laws的秘密。 虽然梅登贞德的持有灵夏马修的确是真正的神灵，但是X－Laws并不拥有真正的天使。 所谓的天使，或许的确存在，但是并不存在于X－Laws的手中。X－Laws所掌握着的「天使」，其实并不是什么高级灵，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普通乃至低下的灵。 和常听说的「物灵」、「付丧神」一样，是死物因为被赋予强烈的感情，从而产生的特殊灵。 X－Laws的七大天使，马尔科的米迦勒是一辆兰博基尼Countach_LP400，克利斯·奔斯达持有的米达伦是一辆悍马H1，凯文·曼德尔拥有的雷米尔是一辆奔驰300SL，米涅·蒙哥马利的加百列是一辆朱丽叶SZ，约翰·丹巴德的拉斐尔是一辆阿斯顿·马丁DB4，波夫·格里弗斯拥有的沙利尔是一辆保时捷911涡轮，而拉齐·狄拉克持有的乌列则是一辆福特GT40。 全都是汽车产生的精灵，虽然比起人类的「幽灵」来说似乎还算是有些看透，但是也仅止于此，远比不上一般的精灵，更不用说神灵了。 然而，X－Laws却使用了特殊的手法，将这些物灵的灵格，强行提高到了近神的程度，用X－Laws所持有的通灵科技，在物灵上加持特殊火力，产生出远超于一般持有灵能够发挥程度的威力。 正是因为这些汽车产生的物灵都不像是一般的灵那样拥有太强的自我思考能力，所以在进行科技魔改造时也意外的方便，如果换成是别的持有灵，反而有可能因为自我意识太过强烈而抵触改造，导致威力不升反降。 天使是没有自己的思考的，一切都是以上帝的想法为行动原则，某种程度来说，用原本作为死物的汽车产生的灵体改造成天使，倒是巧合地符合了这一特点。 X－Laws的超灵体大天使们之所以能够用金属子弹作为媒介，之所以同时拥有那可怕的高速和力量，都是因为它们作为本体是「汽车」的缘故。被X－Laws的天使正面攻击，就相当于是被一辆汽车正面碾中一样，那巨大而直观的力量，比起一切幻想产生的特殊能力都要来得准确而强大。 只不过，这也是X－Laws的弱点所在。 X－Laws之所以会集结，是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是正义，并且都为了对抗邪恶的叶王而聚集在一起，更相信这份仇恨是正确的，因为就连崇高的天使都成为了他们的伙伴，而他们的领袖贞德更拥有神明。 让一群人聚集起来最方便的办法就是信仰，而在他们面前拆穿西洋镜，则是让这份信仰崩溃的最直接方式。在得知自己所相信真的是天使的「天使」其实只是这种改造物以后，信仰恐怕会立刻崩溃吧？ 自己坚定的信仰竟然是被欺骗构建起来的虚假之物，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吧？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未九并没与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那种信仰崩溃的绝望感，相反……他们的信仰似乎更加的坚固凝实了起来。 “一想就知道是贞德酱做了什么吧？” 把喵玉兽像是抱枕一样抱在怀里的小念笑道。 虽然说就「设定」来说，「智」的方面是未九担当的，但是在「看待」方面，有的时候小念比未九还要看得透。 X－Laws的组建，一开始其实并不是以贞德而是以马尔科为中心，然后以贞德为精神领袖。之前第一次见面时，马尔科在被贞德驳斥了以后露出那个不服气的阴暗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现在，无疑X－Laws的众人都是以贞德马首是瞻。 实际领导人和精神领袖从两个不同的人变成同一个人，那么只有可能是因为变成兼任两职的那个人做了什么能够将所有人的心都真正收拢起来的事。 “我只是想不到，明明只是找来的一个「普通的少女」，居然……成为了真正的「圣少女」啊……”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马尔科感叹道。 在未九和小念离开以后，X－Laws的内部就出了一些问题。 这是必然的情况，毕竟作为实际领导人，平时一直都表现得与圣女大人同步的马尔科，居然在未九的质问下露出了那么明显的动摇和「有内幕」的模样，而且与圣女的步调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矛盾，会出现对他的质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马尔科虽然是X－Laws的创建者之一，是将X－Laws一手培育到如今这个强力组织的元老级人物，但是就实力而言，并没有办法力压众议，将所有人的疑惑消除掉。虽然说是用仇恨将这些人聚集起来的，但是在仇恨以外，人类还是有很多其他情绪和思维的。 很快的，X－Laws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贞德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并不是所谓的「圣女」这个秘密自然也就被其他成员得知；而X－Laws的持有灵天使也只是汽车产生的物灵而不是真正的天使这一件事自然也就没有瞒住。（注） 很快的，X－Laws便从铁板一块变得四分五裂，众人纷纷陷入了对自己无法报仇的绝望之中。 就像是克苏鲁神话一样，在得知了真相以后，得到的并不是「知道了」的喜悦，而是被真相冲击产生的绝望。 而在那绝望之中，向他们伸出手的，是那个被欺骗得最凄惨，连人生的意义都是构建在仇恨产生的虚幻上的少女。 梅登贞德。 她应该已经失去了一切。人生的意义，自我的定位，三观的基础，未来的目标，梦想的方向，全都随着这个骗局的拆穿而化为乌有。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比任何人都要大，在得知真相以后贞德甚至当场痛哭了起来。 然而在那银发的少女脸上，并没有办法看见和其他人一样绝望的神色。相反，少女的脸上不仅带着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的温柔笑容，配合还挂在脸上的眼泪，显得更加柔弱。 和以往不同，在那温柔的笑容之中，似乎混入了什么别的元素。那是X－Laws的所有人都并不清楚，但是都明白并不坏的元素。 “不可以迷茫啊，这是偏离正义的开端。” 圣少女向着迷茫的人们伸出手，宛如神子向着受苦难之人伸出手。 “在直接被告知真相以后那样动摇是我的不对，让你们不安了真是对不起……然而，我应该是早已经接受了这事实才是……从我，被你们引导开始。” 用和以往一样，然而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语气，向痛苦的人们述说着，如同神子向着绝望的人们述说。 “从被马尔科你们引导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将命运当做自己的东西。这由我们筑建起来的圣米歇尔山，就是天使降临之山。在我心里，马尔科你等同于真正的米迦勒，是没有错的。” 小小的圣少女用自己的微笑与眼泪将仇恨的人们救赎，就像神子用自己的血和rou将蒙昧的人们救赎。 “我们行差踏错的，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没有看见你们真正的痛苦，是我的不对。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吗？” 在那一瞬间，X－Laws的众人看到了光。 就仿佛上天传达旨意一般，一道白色的光芒透过众人所在大教堂的彩色玻璃窗照了进来。 那美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将对着绝望的他们，明明带着悲伤的泪水，却露出温柔笑容的少女包裹了起来，然后又将其他人也纷纷包裹住，仿佛母亲的手一般，柔和，温暖。 不只是这份不安和绝望，甚至连同那被引带出的仇恨之火，也在这一刻平息了下去，只剩下安详。 在平息了这些以后，心中剩下的是什么呢？ 那是无法被仇恨、绝望沾染的东西。即便是如此仇恨着，如此慌乱着，如此绝望着，却始终没有被否定，没有被颠覆，深藏在心中一隅的东西。 不管是仇人还是谎言，都绝对无法夺走和染污的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一群大人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看得开，结果被攻略了的故事。” 瞪着死鱼眼，未九十分干脆地总结道。 “啊啊，小九你干什么啊，明明还可以再拖个一千多字结束这一章的。” 小念抱着自己那份大杯的可乐说道。 “说到底一章四千字本来就不正常吧？这个字数本来就可以结束了的，是某作者自虐非要每章四千字以上的……” 被抱在怀里的喵玉兽十分真相地说道。 “也即是说，现在的X－Laws并不再是一个以讨伐叶王为首要目的的正义皮包组织，而是一个真正的宗教组织么……啧，多管闲事的家伙。” “哎哎哎？这个反应不对吧？！这不是非常好的事吗？” 喵玉兽看着一脸不悦的未九叫道。 “要是他们继续保持那个复仇者的状态，我就有更加充足而且还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挑衅他们发起战争了啊。” 黑发女孩一手撑着脸颊，嘴里塞着汉堡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未九才不会在乎别人的心路历程多么感人的问题，在她看来与其有多余的心情为这种无聊故事流眼泪的话，还不如想一想怎么去干掉小念…… “总之，就是这样了……看样子，我们需要你们这两位……啊，不，是三位「外围的友人」的地方，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坐在一旁端着草莓蛋糕的贞德苦笑着说道。 「外围的友人」这句话，是当初小念说「我就负责在你们走歪的时候把你们打回来」时所说过的。 当时马尔科虽然拒绝了，但是贞德却接受了这个缔结盟约的建议。然而，这个盟约原本只是在X－Laws执行「正义」的时候才会生效，对于其他时间，双方应该是处于一个互不干涉的状态才对。 只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在X－Laws失去了原本坚定的方向的情况下，这个「盟友」需要干涉的地方，似乎增加了不少。 “事先声明我可不会帮你们什么哦，如果你向我提出申请的话，结果必然是先把你们全员摧毁哦。” 擦了一把嘴角还留着的番茄酱，未九冷冷地说道。 对于自诩正义的家伙，未九一向没什么好感。虽然贞德还不错，但是对于其他人，未九可以说是一点点的好感都欠奉。 未九所秉持的是「绝对之恶」，对所过之处施以平等的毁灭，这才是未九的理念。强者以力来攻则以十倍之力摧之，谋者以智来伏则以百倍之计破之，如同天灾一般毫无分别的破坏。不论在哪里都是足以被当做世界之敌的存在。 现在之所以没有这样暴走，是因为有一个她无可奈何的存在在旁边压制着她，让她无法施展。事实上，未九和小念两人都是属于互相牵制又互相保护的存在。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两人一旦离开，任何一方都会陷入奇特的状态，进入暴走。但是在那同时，双方的实力也会因为失去了彼此的钳制而大幅上升。 只是这份压制，事实上也并不是那么强的效果。只要有人对未九提出「来帮忙」的邀请，那么结局就只会是以毁灭的结局告终。胆敢向「绝对之恶」提出请求的人，就只会被恶消灭，成为「恶」的饵食而已。 “那就我和喵玉兽帮忙好了，我一个人要照顾小九和贞德酱两个人还真是辛苦呐~？” 抱着大杯可乐的小念笑着说道，同时旁边的喵玉兽也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 「我一个要照顾三只问题儿童的确很辛苦呐……（哭）」 === 注：事到如今劣者突然意识到X－Laws其他人并没有说不知道天使是车子的问题……就当是劣者改设定吧，毕竟也没说他们知道，因为原作这个秘密曝光时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昏了，也没说他们知道嘛…… === 作者语：其实严格来说算是水了一章，但是也算是把贞德从原本那个其实就算是半个花瓶半个奶的尴尬角色拖出来的一个改写……原作里贞德的戏份其实并不讨喜，一个是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杀了埃及队，然后就是真相被拆穿以后表现出圣少女的一面，之后基本上就只剩下帮人复活而已了……然而劣者对于贞德这种内心善良的好孩子一向没有抵抗力，所以劣者提前让她成熟，从「圣少女」成长成为「圣母」了……嗯……放心，绝对不是贬义的圣母，贞德酱下手还是很凶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