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万佛敬梵天
“卓高拉布的事情不需要你cao心，总之现在你还有回头的路，该怎么做，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吧？如果还不明白，继续执迷不悟的话——” 说到最后一句，白发少女突然将剑向后撤，让鲁德罗布正面近距离看着自己突然完全睁开的，那黑中透亮的眼睛。 “就让我帮你赶快到来生重修吧。” 近在咫尺的白发少女的表情十分平静，但是这平静也意味着她是认真的。 如果到了这一步还看不明白，还执着着想要向着已经不存在，而且正在忏悔改过的仇人继续「复仇」，眼前这个白发少女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扔下去。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一道激光就从净一念的身后打了过来。 那是和之前的炮击完全不同质量的一击，就算是净一念那完全充满净之力的超灵体身体，都被轰然的一炮冲得向前落出。 从哥雷姆应该是被砍掉了的头的断口处，原本应该是像领口一样的部分竟然向上伸出，变成了另一个看上去更像是「人」的头部。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推到空中的白发少女，和因为她掉落而从剑尖上被甩下去的鲁德罗布，都像是流星一样向着地面急追而去。 鲁德罗布的惊叫声中，从佛牒变回原样的摩诃杖。借着由于失去了巫力对杖身压缩的力量而变长的长度，再次将鲁德罗布挑住。 随后，随着少女「嘿咻」一声，原本急速下坠的两个身形同时在空中一个骤停，同时向下发出了「砰」的一声，听上去像是很大的炮仗爆开一样的声音。 一声过后又一声，白发少女就像是挑着包袱一样，将摩诃扛在肩膀上，挑着鲁德罗布，像是跳台阶一般一步步跳到了地上。 等到踩到平地，少女才抬头看向了空中停留着的机器人。 和之前的「鸟」相比的话，现在大概只能用「鸟人」来形容了。 身体比起之前那个人形的臃肿大小来说，由于鸟型的流线型而保持着比较修长适中的型号；但是脑袋看上去就比较大了，看上去比起「人」不如说有些像是大猩猩；双翅还保持着鸟的形态，双脚却已经从鸟型的鸟爪变回了人形的双足。 “怎么说呢，有一种四不像的感觉。” 白发少女看着那东拼西凑的哥雷姆造型，表情略有些嫌弃。 比起之前的模样，现在这个「哥雷姆」，让净一念从本能上感到一阵不悦。 明明就外形来说，那个机器人比起之前的哥雷姆看上去更加帅气一些，但是净一念对于现在的这个机器人却是发自肺腑的厌恶。 “那是什么……就连我都不知道，哥雷姆……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看着哥雷姆那异常的姿态，鲁德罗布不敢置信地说道、 他会感到不敢置信，是因为他从那从来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就像是茜拉姆一样——的哥雷姆的姿态中感受到了，nongnong的恶意。 “不知道，就意味着，那个并不是你的力量，而是——哥雷姆的力量。庆幸吧，如果那是你的力量事情就好办了，如果是那样，我只要斩了你就可以了。” 甩手将鲁德罗布放下，净一念冷冷地说道。 那巨大的机器人，现在正散发着令人厌恶的巫力。 那是名为「怨灵」的巫力。 “怎么办，茜拉姆还在那里面！” “总之你先别急，着急的话就输了。” 白发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甩了甩手，摩诃禅杖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变回挂坠挂在少女的脖子上。 黑得发亮的双眼，穿过哥雷姆心口那小小的舱门窗户，直视着那里面的小女孩。 和之前像是假人一样一动不动的状态不一样，现在的茜拉姆正在cao纵着哥雷姆。 应该是毫无感情的女孩，正冷淡地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哥雷姆内部的雷达画面。 “巫力，790000，好大的巫力，这一定是叶王没有错，是吾等子民的——敌人。” 从茜拉姆的口中说出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说的话。 哥雷姆就像是跳水一样收拢四肢，向着净一念的方向砸了下来。 “喔喔，掉下来了。” 被那巨大的「炮弹」瞄准了的少女毫不紧张地说着。 只不过那平静得悠然的声音下，藏着的是极度不悦的情绪。 巨大的机器人在飞到一半的时候，蓦然被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重新击飞了出去。 一声声的警钟，响彻整个夜空。 从林中逐渐出现的，是一个个巨大的佛。 就像是那巨大的佛像动起来了一样，是真真正正的「佛」。 而在那一个个巨佛下方，则站着一群穿着奇特僧衣的人。男，女，老，少，中，青，壮，贫，富，贵，贱，贤，凡，愚，比比皆是，宛若众生相。 通天的佛耀将夜空照得明如白昼，震耳的佛钟将夜色敲得破碎支离。 “这还真是，令人悲伤的物品。” 走在最前面出现的，是一名额心点着白毫的妙龄少女。 沙缇。 从林中走出的，是一直保持中立的第三势力，每一个参赛者都是神级通灵人的最强组织，甘达拉。 如果不是因为完全中立的立场，就算是叶王也要忌惮三分的佛门。 “在那之中，可以感觉到强大的巫力……明明那孩子只有两千多巫力，但是那巨大的铁块，内部却藏着五十五万的巫力呢…” 作为地藏菩萨持有者的僧侣大荣看着鲁德罗布，皱了皱眉说道。 「藏着巫力」。 不需要多么详细的解说就能够明白。 这钢铁制造的哥雷姆，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巫力蓄电池，在里面储藏着大量的巫力，这个巫力的量，甚至比叶王的灵魂之火形成一次完整超灵体所使用的巫力量还要大。 然而，所谓的「巫力」是不会凭空冒出来的，不论是哥雷姆的拥有者，鲁德罗布和茜拉姆，还是他们作为制造者的父亲，都不可能拥有这么庞大的巫力。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巫力是从哪里来的呢？ 答案很简单。 叶王的灵魂之火之所以能成长到这么巨大，是因为在被小念「吓唬」之前，都毫不犹豫地让灵魂之火吃掉遇到的强大但不服从他的灵魂。 那么，哥雷姆的巫力是怎么来的呢？ 还需要明说吗？ “令人厌恶。” 净一念脸上就连最后一丁点的「悠闲」都消失了，剩下的是严肃的表情。只有在这时，才能够让人注意到，少女的长相虽然并非性别倒错的那种美丽，但是在这因为怒火而完全严肃起来的时候，又多出一种不同于普通少女那种柔和的美。 凛然如剑兰。 躲在暗处的贞德也同样明白了哥雷姆那强大的原因，愤怒而悲伤的圣·少·女想要站起来走出去和净一念共斗，然而没等她付诸行动，就被未九的手按了下去。 “少白头那家伙不会让任何人出手的，甘达拉那群家伙出来也只是为了帮她把扩散出去的攻击影响降到最低而已，所以你可以安分一点了。” 未九的语气十分的冷静，似乎对于哥雷姆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哪怕甘达拉的诸佛都说了那个机器人很强大。 “和少白头，以及我和平相处的最基础法则——不要争夺猎物，我就是这样一直和那个家伙一路走过来的，虽然说，只是她不抢我的，而我也抢不到她的就是了。” 黑发女孩的语气中充满了怨念。 「魔王」和「勇者」的形式当然不是一开始就形成的，而是黑白双子在从阿瓦隆掉进数码世界以后，一路上慢慢形成的「约定俗成」。 未九不知道如果擅自抢走了净一念的目标会怎么样，因为她没有成功过，但是，如果是贞德呢？ 因为知道未九死不了，所以净一念在对未九出手的时候经常不知轻重，但是，贞德是会死的，哪怕是有那惊人的自我治愈能力，也是会死的。 所以净一念不可能真的尽全力对贞德出手来阻止贞德抢走目标，贞德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如果抢走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未九知道那绝对不是应该抱着「好像会很有趣」的想法去尝试的可能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需要做的只有安静，如果你还是她的朋友的话。那个哥雷姆，不是用你的「法律」能够制裁的存在。” 一手按着贞德的脑袋，未九冷冷地说道。 在「秩序」的世界里，犯了错，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而在「混沌」的世界里，不论做什么都得不到法律保护。 动手了，就会被反击回来，这就是最基本的法则。 佛门思想，至少净一念的佛门思想，一定程度来说，其实并不是一种适合「秩序」，而更应该存在于「混乱」世界中的思想。 只有在那种没有「法律」的世界中，在脱去了「规则」的束缚之后，才能够更加直视本性，更加透彻地磨砺心境，明心见悟。 “不过，近距离看，这还真是令人惊讶的形态。” 拥有着不动明王的寂尊看着净一念的姿态，感叹道。 掌握着净之力的他们是最为清楚，净一念这个姿态的意义的。 “全身都是用净之力的巫力构成，而且还是极高密度的巫力，简直就像是千手一样呢……” 沙缇微笑着说道。 没错，这是只有「佛」才具备的姿态。 全身被净之力所包裹形成新的模样，这就算是作为弥勒转世的沙缇都做不到——她也只是能够做到随意使用「净之力」，却做不到将净之力具体化。 举个例子来说：谁都能够呼吸，谁都知道空气，但是谁能让自身的呼吸变成固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被突然出现的诸佛所震慑，鲁德罗布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而最让他转不过来的，就是现在的哥雷姆。 “为什么，哥雷姆会有这种我不知道的能力啊……为什么，哥雷姆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这种事情，只有制造者才知道吧？” 沙缇的笑容有些悲伤。 “想知道的话，就让他告诉你不就好了——” 净一念的表情有些可怕。 听到她的话，鲁德罗布呆呆地看向天空中的哥雷姆。 孩童的视线仿佛穿过了那铁壳，看着那其中的「驾驶员」。 那原本应该是自己meimei的小女孩的身上，浮现出来的是另外一个影子。 “——卡梅尔·缪兹博士。” 净一念的话，仿佛印证一样，在那个影子上烙下了鲁德罗布熟悉的脸。 “附在自己女儿身上了呢，就像是地缚灵一样，再在自己女儿接触哥雷姆并遇到危机的关头苏醒过来，真是伟大的父亲。” 沙缇有些难过地笑着说道。 “然而也是一个过分的父亲呢。”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这一点，那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抱歉了鲁德罗布，我大概要毁了你们爸爸留给你们的「礼物」了。” 向前走了两步，净一念抬手示意让其他人将鲁德罗布带走。 看到她的动作，甘达拉诸佛开始纷纷隐入森林之中，同时，构建起了一道淡金色的障壁。 那是众人的净之力构成的障壁，只要通过这一段障壁，放出体外的巫力就会被抹去。 这是为了防止哥雷姆逃走，也是为了防止净一念和哥雷姆战斗会波及到其它地方，毕竟之前的炮击威力有目共睹，而且那还是鲁德罗布的粗糙使用，如果让熟知哥雷姆的卡梅尔博士肆意使用的话，可能整个岛屿都有危险。 而在听到她说的话以后——卡梅尔博士一定听见了，因为哥雷姆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哥雷姆开始转动身体，面朝向净一念。 “说要……毁掉？” 从扬声器中可以听见声音，那并不是茜拉姆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显然，那是卡梅尔博士的声音。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啊，你这混蛋！！！” 巨大的哥雷姆就像是炮弹一样，用脑袋对准了白发少女飞速地冲了下来。 “不要随便对着别人冲过来啊，很危险的。” 然后像是棒球一样被重重击飞。 白发少女掏出的摩诃禅杖就像是球棒一样重重砸在了哥雷姆的头顶，将缩成一团的机器人砸得滚了出去，撞倒了大片的树木。 拍了拍摩诃上的灰尘和铁屑，白发少女将禅杖横着架了起来，微微抬头。 “小九和贞德酱，你们在附近吧，快点离开哦。” 听到她的声音，还藏在暗处的两只萝莉不由得一抖。 怎么说呢……虽然说明明知道那少女的姿态只不过是超灵体而已，真实的模样是和她们一样的体型，但是依然有一种「偷看的时候被家里大人抓包了」的感觉。 “如果不快一点的话，我可没有办法保证什么哦？毕竟……我也快忍够了。这一次，可能会有点粗暴哦。” 伴随着少女的声音，在她手中的禅杖开始再一次像是之前那样变化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和之前变成佛牒不一样，这一次禅杖从中间开始变软，同时还蓬了起来。 光芒散去以后，出现在少女手中的是一把拂子，也就是所谓的拂尘。在拂子的握柄上有着经文的字样，而连接着拂子须的部分，则和一般的拂子不一样，有着棱角分明的「佛」字装饰。 在看到那拂子以后，未九二话不说，转身拎起贞德就跑。 “等、等一下？！小九，为什么——” “不想咬到舌头就给我闭嘴！那个状态的话老娘可不想奉陪！还有，我可不记得有和你熟稔到能叫昵称的地步！” 拔腿狂奔的未九一边跑一边叫道。 而就在未九拖着贞德像是放风筝一样拖得飞在空中，狂奔出了森林范围，可以看到外围甘达拉僧众布下的结界时，从背后的森林之中，冲天而起的是一道金色的光芒。 佛元圣耀，十面开光！在那直冲霄汉的光柱之中，传来了即便是这个距离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高声喝号：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 作者语：这一章删删改改写了好久，终于在最后一点点算是找回一点感觉了……总觉得在朝着玛丽苏的方向一去不回，这可不行，看来要赶快转变一下风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