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 失落

    二月初六三十多条船载了近九千移民从天津卫移民基地出发，刚逆风返回不久船员才休息十几天再次向大员岛而去。

    之所以如此匆促，乃是这些船中不少还会乘这北风季尾巴逆风返回这里，可为什么宁肯逆风返回主要是北风稳定，不乘机返回下面东南风西北风交替反而麻烦。至于逆风侧行颠簸对老船员没什么大不了，反而这时顺风去大员岛速度快又安稳送移民最合适。

    还有这次与上次不一样，第一次什么都需要探索什么都不确定，所以北方过来的船队过了长江口仍然不能直接驶向大员岛，而是整个移民队伍在平潭会合，如此必须在岛群中穿行路还远外需要多次小折角调整航向，夜间还只能收缩队形降低航速。

    几方面因素再加平谭会合重新整队，又成了侧风行驶，让整个航行时间拉长一倍以上，船员也多辛苦许多。这一次则不必如此折腾，过长江口就可以直航大员岛了。

    其实船队返回时就分成几队进行过指南针不同方位角直航试验，如此做乃是计算之前航程及航向折角不精确，计算好的角度只能作大方向确定，船队分成几批用不同航线返回虽然保守，下一次过来基本上可以将指南针精确到一度之内。

    还有在大员岛马上建成若干永久灯塔不可能，但这时树木多，派出几个小队士兵在一些地点伐木建起二三十米空心木塔，白天升一面编号旗容易。

    还有这次船队带了几只鸽子，在长江口折角直航时放飞，如此船队到大员岛时间如不发生风力风向大的变化，不可能相差一天太大了。大员岛可以提前一天在这些木塔上升旗，晚上点燃火堆，在这一系列措施下此次直航风险不大了。

    与上一次相同的是这次路过灵山岛仍然有船加入船队，不过这一次等候加入船队的船上不仅如上次一样载有移民与普通货物，还有一些鸽站的鸽子，它们会将船队的位置传给沿途的不同鸽站。

    不过这是一次试验，鸽子在船上放飞效果如何还不知道，还有鸽子不定适应海上气候，持续飞行时间也不长。

    关笼子太久也不可能，上述种种用它为海上通信局限很大，水面大一点就不能用了，好在船队在长江口折向时距陆地鸽站不远才可使用，让之直飞大员岛不可能。

    除了鸽子灵山岛加入船队的船上这一次还带上了灵山岛已经研制出的枪炮与弹药，还有研制它们的工匠。为什么如此乃是灵山岛虽然可以试验这时大建设人多事杂，不仅不利于保守秘密连一块封闭试验场也划不出来，因为试验场占地太多了。

    而在大员岛这一切通通不成问题，试验场建设也远比在灵山岛简单十倍。为什么如此乃是在灵山岛试验要尽量隔绝声音杜绝误伤，如此各种措施与建设不少。在大员岛就是划一块独立封闭区域在周围拉起一道警戒线就可以了。

    而且此时自由活动的移民也没有，防的乃是土著与早期移民误入，保密上没有问题。而这方面试验场肯定设在远离土著及不利耕种的区域，误入可能不大误入了误伤也是他们自己倒霉了。

    正是如此这时若要武器试验只能去大员岛了，再说了这时研制的枪炮弹药性能上虽然远不让常洵满足，也是与此时的武器拉开了距离，而且不可能一步到位的。

    而且一步到位以什么为标杆？因此他见研制的枪炮弹药有了初步成绩，就决定试验改进一下就小批量生产起来。

    实际上武器也要经过实际运用才能发现问题，但之前不生产、不武装一切就是空谈。还有常洵这里马上会逐渐扩大武装，又决定在这时就开始全火器化。要全火器化他向万历要火铳等没问题，问题是这样的火器质量太差了。

    所以常洵花自己的钱还是不愿白占这个便宜，因此才将刚研制出来的火器乘第二次移民的机会送到大员岛试验，试验完成接下来就是定型，然后还要设计机械化流水线加质控生产体系试生产。

    而且是因为研制的工匠们随着研制品去试验几乎无事可干，试验也需要人的，整个试验相关人员差不多全乘船去了大员岛。这也是常洵让他们随移民船队一起走的原因，失去那些研制品获得者也不见得发现它们的价值，发现它们的价值也无力生产。

    若加上那些经常洵指点的工匠就不一样了，如果这些全落到大海盗手上就可能不妙了。就算是大海盗没眼光将他们当普通工匠用，常洵也会失去几个月培养的工匠远比失去那些研制品更痛苦，损失更大。

    为了万无一失与移民船队一起走才是最安全的，这时候那些大海盗也只不过有二三十条船，在火炮决胜之前水战优劣势在船大小与船上人多少。移民船都是大号海盗却不是，还有海盗除非有确实目标集中巡游猎取不合算，长江口没有岛屿为基地海盗活动从嵊泗群岛开始，闽地最为势大猖獗。

    上述因素本来就让长江口折向直航大员岛比较安全，可也无法保证嵊泗海盗船会偶尔游荡遇上。随移民船队海盗舡见了也会避开，甚至是还可能被误会成水师而远远逃之夭夭。

    果然移民船队从灵山岛离开仅用了八天带头船只桅杆望斗水手，在下午三时左右用望远镜看到了海岸。再接近一点还是富贵角的信号塔，于是只要稍微折向沿海岸向南就可以了。

    还有船上按约定放了号炮，信号塔等候的士兵放出了鸽子，于是淡水河口知道船队已到，用小船点燃桅灯出淡水河口引导，岸上也点燃了火堆，移民船在黑糊糊时顺利进入淡水河在河口抛锚，到这时只待明日依次靠上码头卸人卸货就完成了这次移民任务了。

    移民到达大员岛这里已经作好了一切安排，因为事前有通信来多少人载什么物清楚，怎么安排也向常洵请示汇报过。当然这请示汇报常洵只是决定一下主要要求，具体安排还是大员岛的领导班子负责。

    但武器试验乃是常洵亲自决定与安排的任务之一，他们的船独自在一处赶建的码头靠泊卸货。此举也不是试验的武器那么见不得人面，而是试验场设在基地对岸，只能直接在那里卸货。

    参与卸货有一个中队神机营士兵，他们也是这次试验的参与者及试验场的守卫者，甚至是那试验场也是他们建设的。用神机营士兵参与试验顺理成章，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时代大明唯一的纯火器军队，其它明军火器占编制少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也没什么强大火炮。

    当然他们这时也没有中型火炮，兵力在常洵这里也只有三分之一，只不过兵士没有拆开混编，武器也没有混杂，仍然保持纯火器武装。

    知道参加新火器还是将武装他们的火器神机大队三个中队都积极参与争取，最后还是以李世贤识字最多抢到了。卸货时他与自己的士兵一样十分好奇此时试验的武器有那些？要值得大排其场进行他也从未听说过的定型试验。

    结果从船上搬下了大大小小上百口沉重的大箱子，准备好的牛车每辆才装了二三个。其它与他们有装备的佛郎机差不多的小火炮，只是架在一辆小三轮上比佛郎机机动方便。

    同样架在三轮车上有六百斤左右的野战火炮，这东西比攻城炮轻便，但以往的作用攻城无力，野战笨重又威力小，只有守城者才欢迎一些，火炮中有些鸡肋。

    看到这些搬运的士兵与李世贤都有些情绪低落，原以为隆重试验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东西，那知这些火炮与他们的武器也差不多，既然如此还试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