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你是好样的
户部，倪元璐刚刚将雷鸣交待的事儿安排完毕，蒋德璟便来了。 现在，最忙的是户部和兵部，兵部还好点，他们是管兵的部门，忙不过来可以调兵来帮忙，现在，军队要打仗，原来军队管后勤的那些人很多跟着京畿三营一起完蛋了，所有的后勤保障的事儿都具体的落到了户部的头上，户部不忙谁忙？不过户部可是一个大部，人有的是。 户部下设十三清吏司，分别是浙江清吏司、江西清吏司、湖广清吏司、陕西清吏司、广东清吏司、山东清吏司、福建清吏司、河南清吏司、山西清吏司、四川清吏司清吏司、广西清吏司、贵州清吏司、云南清吏司，各司设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员，还有未入流的官员和杂役，人多不愁活儿多。另外，户部还有一些直辖机构，如宝钞提举司、印钞局、广盈库、军储仓等，人手众多。 “汝玉，发财了呀！快！快安排去拉银子。”，蒋德璟到了户部大堂便兴奋的大叫。 倪元璐一楞，随即便明白蒋德璟喊的是什么，原来是抄家有消息了，便问道：“抄了多少？” “抄了多少？你扶着桌子站好了，免得吓着你，告诉你，还没有抄完呢！已经清点出来的都有一千二百万两了，还有金子呢。” 听到这个数字，倪元璐惊呆了，满脸困惑，“我的娘！真的有这么多？” 他知道能抄点银子回来，但绝对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这能是假的吗？赶紧的组织人去拉吧！多准备点车辆。” “好！好！我这就安排！”，倪元璐兴奋了，我日！回回们也太有钱了！ 站在倪元璐一旁的凌义渠也惊呆了，娘呀，王爷说这些回回都是做国际贸易的，有的是钱，但他不信，国际贸易？路上一走几千里，又是骑马，又是乘船的，得多大的缠脚呀，咋能挣许多的钱？ 奶奶，这些龟孙子还真的有钱，一千二百万两？快特么的赶上国家一年的财政收入了。 一千二百万两是什么概念？崇祯王朝一年的财政收入才一千六百万两。 关键是还没有查抄完，要是抄完了，还不弄一个一年的税收呀！ 不等倪元璐发话，凌义渠便跳了起来，“下官这就安排车辆、人手。” 说完，凌义渠跑到了院子里大喊：“所以的人都给我出来，去到银库将所有的车辆全都给我弄过来，所有的全都跟着我去烟阁。” 瞬间，呼啦出来一大群人，站满了院子。 “凌大人，弄到银子了？” “废话！没有弄到银子，本官喊你们全出来干什么？” “有多少呀？” “去了都知道了！” 外城，烟阁，周刚指挥者人马仍旧在抄家，大概是看过历史剧中的抄家的乱像，所以，他带兵到了烟阁，首先是将街道戒严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去，进来的可以，既然你想进来，说明你就是回回，欢迎！然后将士兵分成了两块，一千二百人负责戒严，其余的分成组抄家。 周刚下令，不管是谁，敢出门的，一律放到，反抗者就地斩杀，负责抄家的兵，每组二十多个士兵，配两个户部官员负责点数登记，四个何超连的兵站在一旁监督。 办法也特别的有效，负责抄家的锦衣卫进去先将每家的人捆起来押到街上，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感觉不对，立刻将这家的人提溜回来，连打带骂，询问银子藏到哪里了，不说挨个杀，几乎没有多少人敢不说实话的。 这些回回几乎全部来自波斯，他们原来是到明朝来做生意的，来的时候带着波斯那里产的稀奇珍贵物品来明朝卖，主要是珍宝和金银器具，然后再将明朝产的珍贵瓷器运回到波斯，可以说来回都是挣的暴利，渐渐的有的人喜欢上了物产丰富的华夏了，这地方比他们家那里繁荣多了，开始全家搬迁到明朝来居住，时间长了，就北京一地竟然就聚集了三千多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回回。 当然，在大明其它的地方定居的回回也有，比如西安，广州。 不过，选择在北京城居住的人最多，因为北京是大明的首都，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有钱人一般多数都居住在北京城，而他们做生意的主要对象就是这些人。 这个时候，世界上各个国家都还没有建立国际户籍管理制度，其它的国家没有，华夏也没有。这些外国人来到华夏做生意、定居，只要缴税，没有人说他们是外国人就进行特别管理，也不用办理护照什么的，即使这些人购买土地当地主也没有人管，只要按照规定向政府交纳税赋就行，大明朝就是这么自由。 雷鸣说他们是外国人，不是中国人，他们犯的罪是敌国侵略罪，对待他们只有一个办法，杀光抄光，那是偷梁换柱的用了后世的概念。在这个时代，哪有这种概念。 反过来说了，即使是华夏的人给农民军打开的城门也是死罪，至少株连三族，不同的是华夏人只有参与的才是犯罪，而这些回回参与的没有参与的都要全部的承担责任，这就是区别。 你觉得不公正？找谁说理去？皇帝都被逼死了，没有人认为不公平。 锦衣卫这帮人也许打仗已经不行，但进行抄家显然是老手，看看你家里的环境便知道你将财宝藏在什么地方了。京城很安全，从来没有闹过入室抢劫这样的事情，所以回回们基本上是将金银珠宝放在家里的柜子里，只有几个特别富有的将一部分银子埋在了地下，但你家的房子大，装修的好，家具什么的都特别的上档次，没有搜出多少的银子，锦衣卫是不相信你没有钱的。 接下来，就是将你带回来，然后鞭子伺候，无效，还有磨的锃亮的绣春刀。 街上，远处站着许多的老百姓在围观，大概他们知道是这些回回打开的彰义门，所以，没有感到锦衣卫的手段恶劣，反而有人在叫好，麻辣隔壁的！不能饶了他们。 如果不是有锦衣卫看守，有些人就想上去揍这些回回。 那一夜几乎所有的居住在外城的人都在担惊受怕，流寇进来了，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也许将家产抢了，也许还要杀人，jian**人。 差点让老子倒大霉，你锦衣卫不行，爷们就上了呀！ 因为感叹抄出了如此多的银子，倪元璐、蒋德璟先骑马到了烟阁，他们想先睹为快。 周刚手里提着的是九五步枪，李钰是狙击枪，周刚交代了发现锦衣卫敢私藏金银器物，李钰可以不请示直接开枪打死，这么多的人参与，难免有人利欲熏心，如果不杀一儆百，事情就乱套了。 啥时候有这样的权力？李钰真的好想出几个贪心的锦衣卫。 狗东西！平常你们不是很横吗？看看爷现在横不横？ 在查抄一家回回的时候还真的发生了锦衣卫私藏银子的事儿，得到报告的周刚过去直接一枪将这个锦衣卫开枪打死了。 有了这个人做榜样，其它的锦衣卫倒也规规矩矩了，他们不能不害怕，现在，他们的都指挥使可是王朝的第一公爷，成国公怎么样？襄城伯怎么样？那是多么牛逼的人物，还不是被打断腿下了大狱？他们的未来怎么样？谁都能猜到，至少是掉脑袋，有可能家里人还要被株连。 情况确实是这样的。朱纯臣家、李国祯家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这是周刚安排的。 当然是雷鸣交待的周刚这么做的。北京，大大小小的勋贵几十家，如果这些人串联起来闹事将搅乱王朝，倒不是怕他们闹事儿，主要是这个时候，稳定是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京城必须保持高度稳定。 看到堆积在街道上的黄的金子、白的银子，大大小小的金银器物，倪元璐和蒋德璟都乐的合不拢嘴。 昨天下午，李邦华召集他们几个阁臣开了一个小会，主要说的事儿就是内阁要全力的支持雷鸣这个王爷，必须坚定的、毫无理由的站在王爷这一边，因为他们从雷鸣的身上看到了王朝的希望。 但是，最后的他们都感叹任重道远，很多的事儿并不是想干好就能干好的，因为太穷了，缺钱将直接影响所有事儿的进行，剿匪要银子，加塞加固要银子，抵抗建虏打仗要银子，沦陷区一旦收复安抚百姓更需要银子，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呀！ 感受最深的是倪元璐，因为他是户部尚书，他知道王朝的底子，如果不是因为流寇马上要打来了，崇祯皇帝号召勋贵、官员助饷，户部银库的大门都不用上锁，老鼠进了户部银库都要哭着出来。 “吆！两位阁老来了？”，周刚看到下马的倪元璐和蒋德璟便走了过来。 “公爷辛苦了！”，蒋德璟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关键是要赶紧的运回去，都堆在街上不行呀，看管不过来呀！” “公爷放心，已经安排了，已经安排了，户部的人马上就来!”倪元璐笑呵呵的说道。 说起来，倪元璐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以前见了王公勋贵，自然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从来没有称呼过谁爷。 “刑部的人呢？” “估计也快来了，凌大人正在外朝看守吴三桂，估计王爷已经交代他了。”蒋德璟回答道。 周刚听到都安排了，便放心了一些，这满街跪着的到处是人，这一堆一堆的银子，都需要看管，太缺人手了，“那就好！” “抄了多少家了？”倪元璐问道。 “查不到三百五十多家了吧，还有一百多家。” “这么说还能抄出几百两银子？”倪元璐问道。 “这个不好说，现在估计抄出来的有一千四百万两了。这回回吧，有的富，有的穷，有一家超级富户，仅他一家都抄出一百多万两，还不包括金币，金器，如果再碰上这样的一两家大户，岂不是更多。” “也是，也是，最好再有这样几家大户。”，倪元璐说道。 蒋德璟趣笑道：“倪大人不愧是当过户部尚书，到底是喜欢银子。” 倪元璐瞪眼道：“说什么呢？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在下可是穷怕了，你当两天户部试试？” 接着，倪元璐对着周刚一笑，“周公，可不要笑话在下财迷呀！” 周刚笑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口袋里没有银子，你上街去买东西试试？老百姓都知道，开门七件事儿，油盐酱醋柴米茶，那样不要用银子，国家这么大，闹灾的地方那么多，没银子能赈灾吗？没钱，你带兵试试？估计兵都要跑光了。” 蒋德璟附和道：“周公说的极是，我们这些当官的还真的要懂经济，没有钱，啥事儿都干不了。” 周刚笑了，“蒋大人说的对，都说当一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你都不懂生财之道，咋教给百姓去挣钱养家呀。” 蒋德璟点头道：“是的，是的，我们这些读书人，都不耻说钱，其实，不懂的经济之道还真的不行，王爷在这方面有什么考虑？” 周刚笑道：“肯定有所考虑，过一段时间，等打败了建虏，估计就会和内阁商量经济改革的事情。” “经济改革？如何进行？”，倪元璐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王爷自有考虑，倪大人分管户部吧？今年，你是不用担心没有钱花了。” 倪元璐一听就笑了，“是呀！是呀！这都要谢谢王爷和周公。” “和我有啥关系？我可不懂经济方面的问题。”，周公说道。 其实，他听雷鸣说过，明朝并不穷，关键是富的富，穷的穷，财富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了，有的富人不知道自己家里有多少两银子、多少亩地、多少间房子，穷的人一天三顿都揭不开锅，更别说闹灾的地方了，雷鸣知道历史，肯定会想办法改变这种现象，就他知道的办法也能解决这些问题。 …… 趁着等银子的功夫，雷鸣去了五军都督府，巩永固和刘文炳都不在，只有一个小官员呆在都督府的大堂上。 “驸马都尉和刘爵爷呢？”，雷鸣问道。 那个小官员正在桌子上写东西，看到进来的是雷鸣，马上站起来，“禀报王爷，一散朝就上城去了。” 雷鸣问道：“有流寇的消息不？” 问过之后，雷鸣就知道白问，有什么消息报告也是报告给巩永固或者刘文炳，谁会来对这个小官员说呀。 “没有。”，小官员摇摇头。 看到这种情况，雷鸣就想走，那个小官犹豫了一下紧走两步，急切的对着雷鸣就行礼，“王爷，你那里还要人不？” 雷鸣看了一下这个小官员的补子，七品文官，便仔细的看着这个小官员，“怎么？你想跟着本王？本王不缺跟班，倒是部队缺军官，你敢去吗？” 这个七品芝麻官知道雷鸣误会了，急忙说道：“王爷，在下说的就是这事儿，这有什么不敢的？卑职就是想去部队。” 雷鸣有点惊讶，这个时代，读书人都看不起当兵的，因为当兵的多数都是大老粗，这个小官员想去部队，倒是出乎意外了。 “你是那个部的？叫什么名字？”，雷鸣问道 “卑职兵部职方司主事徐文长。” “练过武吗？”，雷鸣看到徐文长的身体并不健壮。 “没！倒是会骑马。” “打仗是要死人的，难道你不怕呀？” 徐文长倒是说实话，“有谁不怕死呢？国家都这样了，怕死又能怎么样？卑职虽然不懂打仗，但可以学。” 雷鸣想到军队改革需要很多的政教官，便说道：“你要是愿意，可以跟王大人或者金炫大人说说你的想法，只要他们同意，本王可以收你，但有言在先，本王不会给你多大的官当，你现在是七品，到了部队还是七品，要升官靠战场杀敌立功。” 徐文长一听就笑了，“王爷请放心，卑职想去部队并不是为了升什么官儿！说实话，在朝中熬几年官位自然就上去了。” 徐文长说的是实话，各部主事上边是员外郎，那是五品官，假如哪一天说对话了，或者有人举荐，皇帝一高兴，就给你升一个员外都有可能，娘的，魏藻德四年时间就从一个七品侍读升到了一品首辅呢。 雷鸣点点头，拍了一下徐文长的肩膀，“你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