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选择

    她看着他，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番话，许是他的肺腑之言。只是，他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肺腑之言吗？还会将肺腑之言说给外人听吗？

    也许？他只是想找个人诉诉这些年压在心里的话，而刚刚好，那个人是她。

    “唯有死人才能保密？”她心里突然闪现这样一个念头。怪不得他肯说的这样多，原来在她嫁过来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她便已经是死人了。

    “舒儿？可是这些事情吓到舒儿了？”见她不语，他问到。只她发呆的片刻，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语气里再也听不出刚刚的颓然。

    “没有的。”她也连忙调整语气，想让自己听起来“吃惊”又“慌张”。

    “舒儿没有想到，看起来风头无两的祁王…”

    “背地里，竟是污秽不堪？”他打断了她的话，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她心中一惊。果然，不管在哪一次里，多疑、凶狠、刚愎自用又极度自卑，才是夙毓一直以来的样子。

    “怎么会，毓哥哥的曾经，都是舒儿不曾经历过的，所以舒儿不敢对夫君说感同身受。”她凑近他，伸手去扶开他紧皱的眉头。

    “可是刚刚舒儿说过的，我也可以保护毓哥哥，就像当年一样。舒儿自然不会将夫君说的话告诉他人，也像当年一样。”

    不知是她的举动还是她的话打动了他，他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我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些的。”

    她轻轻点点头，“毓哥哥今天说这些，是因为把舒儿当自己人嘛？”

    “我没有自己人，只有自己。”他轻声笑道，“但是舒儿，是恩人。”

    “一直以来，我都是只有自己的，能靠的也只有自己。直到舒儿出现。”

    “其实，我是元庆十九年生的，只是母亲身子垮了以后失了智，元庆十六年生的是夙煜，她忘了而已。若要算起来，舒儿可是jiejie？”

    “我知道母亲对我好，她强撑着也是为了做我的后盾。可是有时候我就是在想，母亲爱的是我？还是死去的那人？”

    她看着他在讲这些的时候，明明语气是轻快的，明明嘴角是上扬的，可是眼睛里却冷的很。她猜不透他到底想的是什么。他现在又好像只是在故作轻松，给自己一个安慰。

    她想起来，之前的轮回里，世人对他的平价，“喜怒无常、无法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