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礼仪
冬木市新都这座未远川以东的住宅区，是原本在高度成长期时，对原野进行开发而建成的新城镇。虽说当时并未规划为那种历史感深厚的深山城镇，但由于政府与民众计划利用国有铁路遗址建设近代商业街，冬木市正面临着一场大规模的再开发行动。即将成为商业街的楼群中虽说仍有四成还未完工，但站前的公园与商场却已是开业在即。即将建成的新都将以一种干净而苍白、华丽却又毫无个性的面貌登场。市政府也逐渐向新都转移，钢筋、玻璃和涂料也组合成了各类现代建筑。这座深山都市的城市机能，正逐渐地被迫改变着。因为是休息日的午后，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北风无情的温度就像人们之间漠然的态度。 体会着烟雾带来的复杂而真实的心境，切嗣开始重新思考起今后的各种策略。临时的计划变动对于今后的实力对比产生了巨大的变动，可是他并不后悔，已经牺牲了一枚令咒，如果没有取得相应的成绩，那他就不是卫宫切嗣了。 从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的远坂府邸飞速逃离到了市内的一家旅馆。这家旅馆只有大厅和前台都还算像样.充其量也就是个相当于商务旅馆的便宜旅社。从拖家带口的旅人到搞**的男女，这里的客人可谓是各色各样。而正因如此，这里才成了隐藏身份的最佳场所。 Saber，卫宫切嗣，还有久宇舞弥同处在一间房间里，不，严格来说，只有久宇舞弥和Saber，卫宫切嗣将自己关在阳台的狭小空间里，被不安分的风冷静他依旧有些过热的大脑。完全没有要跟Saber说哪怕一个字的意思，所有的指令都是透过久宇舞弥来传达。 对于自己Master对自己的冷淡态度早就有所领教的Saber只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刚刚一段有惊无险的打斗让她成为英灵一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抒发，而同样的首战告捷，更是给了Saber更多的信心与鼓舞。 “现在几乎可以断定，那个Servant·Archer的真实身份，正是之前所猜测的，拥有无穷无尽宝具的巴比伦尼亚的王·吉尔伽美什。” 仔细地将自己在战斗中的见闻描述下来，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落过。久宇舞弥重复着卫宫切嗣的结论。 Saber点了点头，双手捧着鲁鲁修所托付的枪刃，眼中由衷地闪过一丝感激。 “不过，那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想到鲁鲁修的奇策会有这样出色的效果，就连这个宝具也是…………” 对于英灵而言，专属宝具是等同于自己孩子一样珍惜的东西，这种东西别说是借，就连很多时候碰都不会让别人触碰。即便是同属一个阵营的盟友，但是鲁鲁修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最为强力的宝具借给了Saber。完全没有怀疑，完全没有介意，这对于向来以骑士道为准则的Saber来说，其获得的，更多的是从自己Master这里无法感受到的信赖和感动。所以在战斗中，她才迟迟没有换上自己的武器，一是为了隐藏身份的战略，二来，也是回应鲁鲁修的信任。 “夫人的飞机预定会在20分钟以后降落，交通工具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切嗣他让你现在立刻赶过去与夫人她们汇合。虽然针对于远坂时臣的策略改变了，但是大体上的战略还是没有变。你仍然要和夫人保持协同行动，混淆敌人的判断。” 久宇舞弥面无表情地向Saber转述着来自Master的命令。这下子就连Saber都以为，是不是跟卫宫切嗣一同工作的时间太久了，就连这个女人也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奇袭远坂时臣的胜利似乎并没有带给她多少的喜悦，简直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我知道了。” 对着自己仍然没有回过头的Master遥遥一礼，Saber便直接转身离去了。她的身体不能灵体化，但是老实说只要尽量克制自己魔力气息，混迹在人群中，并不是太容易被发现。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看着Saber驾驶着雅马哈VMAX1200大魔鬼摩托车离开，贴在耳边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拿下来，他还在思考着刚刚的事情。 “Saber的话，我已经让她先去你们那边了。关于今后的策略，就按照你所说得方案吧…………” “我明白了…………” 听筒的对面，是鲁鲁修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得声音，卫宫切嗣死死地贴着听筒也没有能从他的呼吸上听出任何的一丝不满。这让卫宫切嗣更加的疑惑了………… “让Saber去保护夫人没有问题吗？” 送走了Saber，久宇舞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卫宫切嗣恰巧抽完了最后的一根烟，成堆的烟蒂被留在烟灰缸里，都留着很长的滤嘴。 “Saber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却足够忠诚。而且，我们的目的毕竟是圣杯，不管鲁鲁修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妨碍我们，暂时随他去吧。而且，现在，我们成了其他Master的眼中钉，更加离不开他了………呃………” 卫宫切嗣想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搞不好，这才是鲁鲁修的目的呢？ 对于卫宫切嗣的回答，久宇舞弥显得有些迟疑地轻轻摇了摇头。她像是不确定什么似的。 “怎么了…………”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久宇舞弥费力地思考着与Saber为数不多的交流，她的动作，眼神………… “也许是我多心了…………” 略微摇了摇头，久宇舞弥并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想到了关键，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明白，那样的眼神，所蕴含的意义。………………………………………………………………………………… 就在卫宫切嗣与久宇舞弥在新都的旅馆见面的同时，离冬木市最近的机场，一架由德国始发的私人客机正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虽然同样经受着冬天寒冷的考验，但日本的冬季与艾因兹贝伦严酷的冬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抬头望着午后柔和的阳光，心里顿觉一阵轻松。 “这里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啊，真是个好地方。” 虽然之前也通过照片等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亲身感受之后，爱丽丝菲尔不禁再次赞叹道。感觉轻松的不仅是心情，这次她扮作了游客.所以准备的不是平时所穿的洋装，而是尽可能接近普通人的寻常衣装。 虽说只是穿上平底靴和及膝的裙子，但也给她带来了仿佛新生一般的感觉，活动自如而轻松。不过，对于相对与世隔绝的艾因兹贝伦人来说，他们所谓的庶民服饰却远远脱离了庶民的范围。 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怎么看都是那种只有在高级商场橱窗中才能看到的服装，并且绝对价格不菲。而对于从小就被当作珍宝来呵护的爱丽丝菲尔来说，这身豪华昂贵的装束却显得那么相衬。甚至可以说只有这样的装束，才配得上她飘逸的银发和美丽的容貌。虽说她为了装成普通人挖空心思才准备了这样的庶民服饰，不过很可惜这也只是艾因兹贝伦人眼中的庶民。而且她这样的美女，不管怎么穿都不会显得像个普通人的。 “日本因为其所处的地理位置，就天气而言，的确是比艾因兹贝伦城堡要舒适许多。” 跟在爱丽丝菲尔身后的，也是同样换了一身打扮的鲁鲁修。一身修长漆黑色礼服，修以金色的镶边跟鲁鲁修原本就极为浓重的贵族气质显得格外的相符。配上刻意用来伪装用的眼镜，和白手套，现在的鲁鲁修跟在爱丽丝菲尔的身后俨然如同出游的贵族大小姐和管家。 “鲁鲁修以前来过这个国家吗？” 爱丽丝菲尔问道，同时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鲁鲁修。因为不管怎么看，鲁鲁修都是纯正的白色人种，虽然有着一头黑发，但是怎么也不像是个日本人。 “虽然不是一个时空的日本，但是应该也可以算作是同样的地方。” 鲁鲁修点了点头，而爱丽丝菲尔虽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还是不免好奇。想到Saber还在外面等她们，只是装作明白地点了点头。 办入境手续很快，接下来离走到大厅就只有几步之遥了，剩下的事应该很快能解决。但很快，她们与一位看似有些狂躁、态度恶劣、翻着白眼的官员相遇了。这使爱丽丝菲尔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果然.我的衣服出问题了吧。”穿梭于大厅的人们纷纷看向爱丽丝菲尔，所以她不安地喃喃自语。 “我看是因为太漂亮了。” 鲁鲁修微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也有相当多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无误）。而事实是，因为两人都非常的美形。奇异的服装也好、从未见过的搭配也好，都显得那样的和谐而相衬。周围人注目的原因并非是因勾感到奇特，而是因为陶醉而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啊，在那里。Saber！” 走出机场不远处，就看见了在停车场附近不安等待着的Saber，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带，再加上法式欧风黑色外套，搭配在一起却是一套完美的男装。如果一个身高仅一米五左右的少女穿上这样一身衣服，或许谁都会觉得不搭。但到了Saber身上，却只能用让人赞叹来形容了。她的美并非那种性别倒错的美，但她凛然的气质又使她的美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艳丽。或许，只能用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来形容她了。她那细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以及少年般的纯净气质，任谁见了都会由衷的赞叹她的美。 见到爱丽丝菲尔冲她招手，她才松了口气一样快步走了过来。看来，她也同样和爱丽丝菲尔一样遭到了人群视线的袭击。 “让你久等了，爱丽丝菲尔，鲁鲁修。” “没有那回事，我们也是才刚到而已。” 轻轻摆了摆手，爱丽丝菲尔有些愉快地打量着四周。在不远处，已经被提前安排好的汽车正在缓缓驶来。 “Saber，很抱歉，因为掌握的判断失误，让你陷入险境。” 一见面，鲁鲁修则是十分郑重地对着Saber行了一礼，脸上充满了愧疚的神情。这让Saber十分的诧异，听到鲁鲁修这样说，她才明白过来这位优秀的盟友兼骑士所说的事情，着也更让她感动不已。（殿下你果然是影帝…………） “没有这回事…………”豪爽地摇了摇头，Saber郑重地从摩托车一旁的袋子中，取出了鲁鲁修的枪刃，双手奉上。 “鲁鲁修卿，你的智谋堪称智者的典范。你的行为也是，骑士精神在你的身上得到了体现。我们是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不是吗，同伴之间，是绝对相互信赖的。最后，你不也是轻松击溃了Archer吗。请接受我阿尔托利亚·彭德拉贡的赞扬，鲁鲁修哟。” “哦…………你说Archer那件事吗？那件事情，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所说的是这个，好不容易帮你伪造好了护照，没想到却忘了给你啊，真是失策啊…………” 面对着Saber毫不吝惜地赞叹之词，鲁鲁修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是莫名其妙地拿出了一本伪造的护照扬了扬，的确啊，Saber是在空中自己跳下去的，严格来说属于非法入境，照她这样显眼的异国人的长相，这个时间还没有被人强制遣送这是奇迹，原来鲁鲁修所说的险境是这个啊………… “…………” Saber递上枪刃的双手猛地一握，白皙的脸上挂满了名为黑线的不明物体。顿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混蛋，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 “呵呵………………” 被鲁鲁修这一手捉弄给逗乐的爱丽丝菲尔顿时捧腹笑了起来。Saber老是一副战士一样的严肃表情，就连爱丽丝菲尔这个人造人有时候看了都觉得心疼和别扭。没想到只是被鲁鲁修简单一捉弄就露出了这样可爱的表情，真是有趣。 “感觉好多了吗？” 轻轻拍了拍气得不轻的Saber的肩膀，鲁鲁修轻柔的语气顿时在Saber的心中荡开一阵涟漪。 “什么…………难道说……是为了让我放松…………” “因为爱丽丝菲尔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有些紧张，所以我想你是不是也会这样。而且…………因为实在想看看Saber生气的样子，所以开了一个小玩笑…………抱歉啊…………不过，没有想到，Saber你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呢…………” “诶！？” 猛地抬起头来，鲁鲁修不带一丝虚假的善意仿佛阳光一样自Saber的眼中刻下。微笑在他的唇角绽开，他看上去永远那么温柔，就像清晨落在窗口的光。Saber下意识地挪开了眼睛，刚刚因为鲁鲁修的玩笑而放松的神经感觉又一次紧绷了，不知道为何，脸颊有些微微发烫，是因为刚刚的战斗吗，奇怪………… 那个时候的Saber，还不明白这一刚刚萌发的情愫。而唯一明白的，爱丽丝菲尔**地轻笑着。 『对于一个从来未有体会过青春的少女而言，什么是最致命的呢，不是金钱，不是权力，不是诗集，不是理想；而是…………爱情…………』 “好了好了，有话上车再说，难得来了日本，在战争开始前，我们还是去大吃一顿吧。” “爱丽丝菲尔，不是吃不吃东西的问题。” “不，老实说，我也觉得，现在正是要放松的时候。” “鲁鲁修！” 不满地看向了这个时而可靠，时而又有些随性的男人，Saber即使挥舞着双手剑都不曾疲倦的手却没有挣开爱丽丝菲尔半拽她的手，一蹦一跳地向候车厅走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仿佛闺蜜之间的调笑声中，鲁鲁修似乎从Saber的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明媚。 “这里交给我吧…………你们先把行李送回艾因兹贝伦的别墅吧。” 鲁鲁修轻轻对着身后的女仆吩咐道，俨然一副管家的做派。 “鲁鲁修？” 看着径直坐进了驾驶席的鲁鲁修，Saber有些意外。 “那么，公主殿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额…………那就先随便逛逛吧！” “Yes，my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