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寿宴:秦嫔倒戈
柔淑宫起火本来是宫里的一件大事,但不知道是皇上不愿提起,还是陈太后的有意掩盖,抑或是卫皇后和李世训的联合作证,这件事居然被轻轻地放下,整个宫里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安静得叫人觉得可怕。 没过几天,还在收押的北衙禁军副统领张宝权莫名其妙染上重病就死了。之后皇上下令处理了整件事情,本来与此事毫无牵连的怡嫔被剥夺封号,罚俸半年,除罚俸期间每日中午在柔淑宫前罚跪以外,禁足长春宫,没有赦令不得出宫,其子李世诤暂由萧贵妃代为抚养。反倒是那晚真正在场的卫皇后、太子李世谦、敬王李世训稀里糊涂地躲过了一劫。 风吟对此事还一直很奇怪,“听当时在柔淑宫的几个小内侍说,陛下当初可是放出狠话说,一经查实,立即杖毙的。既然是秦嫔干的,为何皇帝还留她一命?” 若昭无语地看了风吟一眼,“你当皇兄傻吗?他会不知道此事和正阳宫的关联?只是卫皇后伴驾这么多年了,长得有几分母妃的样子,又加上琥珀死得惨烈,卫皇后纵火又没有明摆着的证据,处理得重了寿康宫那边还会不依不饶起来,这样也算是少了些麻烦吧。 “只是……皇兄和卫皇后的芥蒂,也就算是在那儿了。” 四月底的天气逐渐转暖,正午阳光尤为强烈。当秦嫔,也就是之前的怡嫔秦忱跪在柔淑宫前因为体力不支再度晕倒过去的时候,一只友好的手向她伸来。 “秦meimei,你明明什么错事也没有做,却要承受这般非人的苦楚。” “秦meimei,你为皇后太后赴汤蹈火所做的一切,可都还值得?” “秦meimei,你可愿意帮我?事成之后,本宫保你复位,光耀你陕州秦氏的门楣。” …… 秦嫔秦忱奄奄一息躺在榻上,想到了她被皇后太后的利用,想到她被她们狠狠地抛弃,想到她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儿子。宁妃的话仿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作用,让她绝望,也让她兴奋到颤抖,她紧紧攥住被角—— 皇后,太后,你们都等着,你们给我的,我秦忱要一一还给你们,我要你们遭受到百倍、千倍的痛苦! 而储秀宫这边李世训和丽德妃商量的时候,丽德妃松了口气道:“还好这事儿皇上没有深究,这火该不会真是你放的吧?” 李世训点点头,“火是我放的不错,取画,放火,本身就是我和长公主设计的一场嫁祸正阳宫的阴谋,但是事情进展得太奇怪了。” “怎么说?” “其一,火起早了,原计划是我和卫皇后离开之后再放火的;其二,张怀德出现得也太快了,害得我当时不得不抛出张宝权来自保;其三就是父皇出现得也太快了。整件事情本应该是我和皇后对峙、和解,我们走之后放火,这样就是一场嫁祸正阳宫的好计策,也决计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但是火起早了,张怀德来了,父皇也来了,这样就等于是把我们抓了个正着。虽然皇后抛出秦嫔方才脱罪,但终归是让父皇起疑心了。” “你事后查过帮你放火的人了吗?” “没有,原计划本是他放了火我就派人送出宫,不见面防的就是日后牵连到我们。可如今人已经出宫找不到了,要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李世训拧着眉头,“不过万幸我们取到了这幅画,接下来就是找一个和画上相似的女子安插在父皇的身边了。” 毓安宫这边也没有闲着,若昭必须尽快向宫外部署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无奈太后五月的寿宴还未开始,她便不能出宫,只能想办法把各项命令都送出去。她一边差人给萧岚送信让他密切关注户部尚书沈江年的独子沈知贺,如果一旦发现他开始四处搜寻姑娘的时候就带他到明月楼去,一边让黎叔负责在明月楼接应。另外,太后寿宴将至,陈瑜民听了皇后的话正在市集和黑市上搜罗珊瑚树,黎叔需要准备好珊瑚树,并把这个消息暗中透露给陈大人。
若昭本来的打算是以珊瑚树为诱惑,以敬王李世训的户部彻查黑市施压,并且联合西突北燕两国前来买粮的暗使合力逼迫陈家抛售手中的存粮。如今珊瑚树已经准备好,是几年前卓圭和岭南的一个商人打交道时买来给若昭玩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户部彻查黑市那边,已经通过鸿运柜坊暗示李世训。李世训是个聪明人,他早已经联合户部尚书沈江年搜集陈家在黑市上的罪证,准备狠狠地暗捅一刀陈家的钱袋子。卓圭虽然还没有回来,但他基本上已经打听到了西突前来买粮的暗使,并差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了回来。 唯独剩下走北燕的萧岄,萧岄已经失联有些时候了,风波庄在北燕和西突的人手还是没有萧岄的任何消息。她一走四个多月,若昭虽然相信云隐公子的能力,但萧岄终归还是个刚刚二十岁的小姑娘啊,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她该如何向萧岚交代…… 若昭摩挲着手里的棋子问风吟道:“云隐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吗?” 风吟安慰道:“西突胡大哥那边说有些消息了,萧小姐聪明过人,武艺超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