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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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后悔把陆晗的事这么早透露给陈氏兄妹,我还是太轻信人了。 至于陈瑜看到的我在世界毁灭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我并不认同。 她所预见的趋势具有非常明显的极端性、主观性、片面性和不确定性,她所预测的“时间点”离现在越远,准确率就越低。 就算她对神意的揣摩基本正确,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假如我死去,那个继承我力量的‘容器’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终结者,那么我的死仍旧解决不了问题。再者,每一种力量都可能带来毁灭,每个‘容器’都可能成为终结者,即使是现在的陈近三也可以在眨眼之间摧毁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摩天大厦,而陈瑜的能力也足以产生影响全局的误导作用——既然神的目的是毁灭,谁知道她对我的判断是不是神故意让她产生的错觉呢! 还有我在老达子家初次看到手掌形的铜片时听到的那句话,现在想来还如梦幻般不真实,但我确实听见了。 ——如果你能摧毁它,我就嫁给你。 似乎只要我毁灭一样东西,就能收获一场艳遇……毁灭什么呢?这个世界吗? 我被自己这个荒诞的想法吓了一跳。 回到家里还不到12点钟,我焖好米饭,等着mama回来炒菜。 坐在小卧室里的床上,我反复琢磨着陈氏兄妹对御幻之眼的描述。 他们并没有提及我的透视、远视、远听、速记等能力,是不知道还是认为没必要指出? 制造幻象,我已经很有心得;而实物虚化,仔细想来也不乏例证。 我的透视,岂非就是将遮挡视线的物体暂时虚化的结果! 我的幻移之术,无非是仿造出幻象并将参照物暂时虚化的过程。 如此说来,我不需要制造幻象,也可以直接通过自我虚化来实现隐身。 那么远视呢?远听呢?梦侵呢?速记呢?难道我连逻辑或概念也可以虚化? 而且我的虚化之术是分层面的,可以按我的意愿赋予相对性和针对性。比如我可以对特定的对象或群体施加影响,而将其他群体排除在外。 如果我可以通过虚化达到不受任何制约的境界,则御幻之眼潜力之大简直不可想象。目前这种虚化具有暂时性,而随着力量的觉醒,无限虚化一旦实现,就意味着我能随心所欲地将存在化为虚无,不留任何痕迹地抹去历史,那便是最彻底的毁灭…… 这种认识让我汗流浃背。 我像幽灵一样穿过墙壁,直接从自己的小卧室迈入二琳的房间,以前我从来不敢做这样的尝试,因为担心脑袋上会出现醒目的记号。 穿墙没有带给我任何异样的感觉,除了心跳加速(那是心理素质使然),我仍然分辨不清在穿越的瞬间,暂时虚化的是我的身体还是墙壁。 我更不敢在墙壁里停留,因为我还没有承担未知后果的勇气。 这时候,mama回来了,看到我从二琳的房间走出,她还以为二琳提前放学了。我只好借口说到二琳的房间找本书,——那本来是我的房间,现在依然有我许多东西在里面。mama炒菜时,爸爸和二琳也相继到家。 “哎呀热死了,热死了,”二琳抱怨着脱掉校服上衣,然后投向我的怀抱。 我把一杯冷饮交到她手上,她一口气灌下大半杯,才苦着脸说:“哥,今天上午我课都没上好!” “怎么了,宝宝?”我在她渗着细小汗珠的额头亲了一下。 “还不是因为陆晗!” 我心中一动,表面不显:“她怎么惹着你了?” “她上午没来上课!我一开始还担心她迟到了会挨老师批评,没想到她压根儿就没来!”二琳撅着小嘴。 “好了,”我搂着二琳安慰道,“也许她家里有事。” “有事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她一直有说有笑的,也没说今天不来啊!我还想呢,是不是感冒了,在家养着呢?刚才回来的途中我还特意上她家瞄了一眼,居然没人!她也不像那种随意旷课的学生啊!” “别想了,没准儿下午就见着她了。吃饭吧!” 担心归担心,一见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二琳立即把陆晗抛到九霄云外,集中精力解决内需了。我的心里却蒙上了一层忧虑,颇有些食不甘味。 自从发现陆晗是特殊的“容器”后,我曾一度认为她很强大,至少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又无端地觉得她的异能会给她带来危险。她现在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午后父母上班,二琳经过了四十分钟午睡,也上学去了。直到下午两点,陆晗依然没有回家。我再也无法满足于远程窥视中的等待,我必须出去找她! 果然是关心则乱! 经过陆晗的家门口时,我忽然想起,她不是跟爷爷住在一起么? 她没有去上课,她爷爷怎么竟也不在家?莫非是她爷爷出了什么事? 对,很可能是她爷爷病了,我早该想到的,可是我的思虑一直集中在陆晗身上,竟忽略了这么明显的线索! 不出我所料,我在县医院二楼的一间病房找到了陆晗。 当我拎着水果和营养品出现在她面前,她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 靠门的病床上,她的爷爷戴着呼吸机,应该是睡着了。 另外两个床铺有住人的痕迹,可能病人出去散步了。我把慰问礼品放在地上,拉过一只木凳坐下来,望着她那充满深意的眼睛,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笑笑。 “成哥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数秒的沉默之后,陆晗终于开口。 “二琳说你没上学,她很担心你。我到你家里去过,见你和爷爷都不在,就想是不是你爷爷病了,抱着侥幸心理过来看看,果然在这里。要不然二琳今晚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陆晗在感动之余,觉得过意不去。 “爷爷怎么了?” “爷爷一直心脏不好,是老毛病了,昨天半夜突然犯了病,幸好离医院近,救护车到的及时,不然爷爷就……”陆晗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尖流下,“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的眼睛湿润了,她难过的样子多么无助,我真想走过去,把我的肩膀给她靠,哪怕一刻也好……然而我没有动。 “对不起……”她也发现了她的情绪对我的影响。 “需要手术么?”我想如果治疗费用方面有困难的话,我是能够帮上忙的。 “考虑到爷爷的年龄和身体,医生不建议手术。” 我只好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很小的时候,许多人就说我命硬,会克家人……我的父母没了,现在,爷爷他……”陆晗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别胡思乱想,那不是你的错!”我痛心地看着她,“别相信那些毫无根据的话,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强地面对!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保证,在这条路上,你不会孤单!” 我的话似乎起了作用,陆晗任凭泪水流淌,抬起头说:“成哥……你放心,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除非你想要,我不会把这条命交给任何人……” 这让我惊讶万分,但我很快恢复镇定,沉缓地说:“不,我没有救你,我知道,那天即使你从楼顶跳下来,也不会有事。你与常人不同。” 这回轮到陆晗惊讶了,但从我认真的语气,她读出了一些不言自明的信息,好半天她才低声说:“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一些,但很有限。” “因为成哥也是与众不同的人。” “对,”我直言不讳,“我对你的了解和关注从某些侧面超过了你自己,所以我知道,我没有救你,因为五层楼的高度对你构不成任何危险。” 陆晗摇摇头:“但你错了,成哥。没有你,那天我必死无疑。如果我不想死,五层楼的高度确实对我构不成威胁,但如果我想死,那五层楼的高度也可以让我完成任何人都无法拦阻的死亡助跑。” 是啊,我只想到她的能力可以让她逃离地心引力的束缚,但我忽略了她在痛失双亲死志已决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将加速度和落点遗憾地指向防护措施以外的地面。 “容器”是脆弱的…… 只要她迈出那一步,恐怕真的无力回天。 原来我真的救了她。 这让我难以置信地感到一丝宽慰。我竟然打心底里希望与这个不幸的女孩有所牵绊。 “自从你救了我,我就发誓这辈子都要追随你,用我的一生来报答你!我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指引我的,我要为你而生,为你而死!”陆晗诚挚地说。 这算是表白吗?我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 “我知道成哥和张雨琳已经订婚了,你们是天生的一对……我不会打扰你们,更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听你差遣就行。求你了!”陆晗的恳求不止于话语,她竟然笔直地跪下来,仰视的眼神充满坚定。 我完全乱了方寸,赶紧将她扶起,身体的接触抚慰了内心的渴望。我握紧她的右手停在彼此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成峰的亲meimei!我们一起奋斗,互相扶持,不离不弃,共同进退!” “是,主人!”陆晗喜极而泣。 我纠正道:“不是主人,是兄长,是朋友,是同伴!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报答我而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我想看到真实的你、勇敢的你、不向挫折低头的你,如果你信任我,我希望尽我所能地帮你实现梦想,而不是主宰你的命运。” 陆晗再也控制不住,扑到我怀里放声痛哭。这一刻,我感觉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小心翼翼地融合,直到血脉相通,仿佛瞬间的分离亦会产生撕裂伤口般的疼痛,我惊讶于我对陆晗破碎心灵的治愈效果,迷惑于我竟然能够深切感受到对方“伤口”的愈合,这让我几乎忘记了对二琳的愧疚。难道我命中注定的女人不是二琳,而是陆晗? 这时病床上的陆晗的爷爷突然咳嗽了两声,把我和陆晗拉回现实。她离开我的怀抱,去床边照顾爷爷,轻声呼唤着,然而老人似乎还没有醒。她满脸通红,回头望着我,忽然又落下泪珠:“要是爷爷再也醒不来,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我走过去,把手搭在她瘦瘦的肩膀上,本想安慰几句,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我知道有个人可以救你爷爷!” 在陆晗诧异的注目下,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陈近三的号码。 “老兄,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令妹。” 我话音刚落,从手机里和门外同时传来同一个男人的声音:“愿意效劳。” 接着陈近三和陈瑜就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