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价值重建

    这种被隔离出来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香尺的时停技能启动时与此类似，我的感觉、思考能力都在，就是无法干预现实。

    但这次令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因为这是“主人”第一次降临！

    我清晰地感受到“主人”的存在，他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并强横地控制了我的身体，虽然那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

    “那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事实上说完这句话我就恢复了自由，我还是原来的我，就像刚刚走了个神儿。

    又如我曾经cao控老七和乔荞的身体来战斗一样，“主人”用我的身体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根本不在乎这句话带来的效果，我深深忧虑甚至恐惧的是“主人”由此所要传递的信号，是策略性的试探，还是反客为主的宣言？

    力量觉醒几个月后，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个为香尺所期待、崇拜和敬畏的人，那个注定要夺取我灵魂和rou体的人，终于苏醒了！

    这次苏醒到底是偶然，还是如我cao控别人一样，“主人”时刻关注着我的一言一行，随时都可以夺取我的身体控制权？

    这种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他完全取代我的时候，我就不复存在了吧？”我问香尺。

    “主人何出此言？”

    “你少跟我装糊涂，刚才说话的根本不是我！”

    “莫非主人刚才神忆复苏？”

    “屁！我他妈刚才被绑架了！不，是beicao控了！我变成了牵线木偶，完全身不由己，却偏偏保持着清醒的神智，他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丧失意识？”

    “主人可能对自身情况有所误解，没有人会取代您，刚才您可能是瞬间的记忆恢复。虽然神忆的封印尚未解开，但若受到某种特殊的情景刺激，无意识地再现从前的常用语，也是正常的事。”

    “我从前说过什么让敌人有来无回的话吗？”

    “是的，主人每次说出这样的话，都意味着要大开杀戒，且从来不会落空。”

    “你真的希望再见到那个暴君？”我的内境分身直视着香尺的眼睛。

    香尺大惊失色，后退一步屈膝拜倒：“主人英明神武，四方宾服，香尺毕生以随侍主人左右为荣！”

    “唉……”

    我就知道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她对“主人”忠心得让人嫉妒。如果有一天我彻底消失，她心里也不会有半分惋惜和留恋吧，她对我的恭敬、忠诚、畏惧都缘自“主人”苏醒时间的不确定性。

    直升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田庆禾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的思绪被小梦的呼唤拉回现实。

    “成哥，你怎么了？”她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她抓着我的手继续贴在她的脸上，温柔而郑重地说：“别有压力，即使是我爸也没有权力左右你的人生。朝你认为对的方向走下去，我会一直陪着你。我相信你的选择，如同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谢谢你！”

    她以为我心事重重是因为他父亲，其实我是担心我自己。我该如何逃避“主人”的夺魂占体？无论是压制还是分离，我都必须去尝试，尽管它毫无把握，希望渺茫。

    “小梦，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就请远离我！因为，那可能真的不是我！”

    这是我对田小梦说过的最认真的一句话，也是我真正想要为她的命运负责的开始。

    我在她的错愕中离去，没有解释，也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我的问题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内心的不安和焦虑使我失去了继续接受小梦的“奖励”的心情。

    我开走了我的车，以小梦现在的身份，一定有完备的出行保障，这一点不用我cao心。

    回家的路上，我想通了两件事，一是香尺极力掩饰“主人”夺体的真相，避实就虚地对我加以抚慰，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我的抵制可能并非毫无作用，这给了我乐观的理由；二是如果“主人”的降临变得规律化和常态化，我便可以尝试与之建立对话渠道，说服他放弃毁灭世界的疯狂念头，那将比我的任何努力都有价值，即使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值了。如此，神忆的恢复也未见得全是坏事，没准儿是拯救世界的契机也说不定。这使我在到家之前就放下了思想包袱，从而为那么急匆匆地离开田小梦而深感懊悔。

    香尺倒是心情舒畅，无论是我跟小梦的“好事”被搅，还是“主人”的首次降临，都遂了她的愿。

    死丫头，让你美，有你哭的一天！

    不管我与“主人”的博弈走向何种趋势，面向未来，一个强大的神协都是必要的。于是我产生了一个想法，希望通过一个可以撼动整个“容器”领域神经中枢的活动，初步奠定神协在容联这个庞大系统中的地位。

    我和刘立涛精心设计了一个活动方案，并与神协其他成员充分研商确定，然后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围绕该方案的落实进行周密的准备。

    这个活动就是公开招聘“神具测评师”。

    一般的招聘都以职位和待遇来吸引人才，而我们的招聘却剑走偏锋，把重点放在了独树一帜的用人条件上，即“卓越的创新思维能力”是录取的唯一标准，而对于应聘者是不是“容器”以及性别、年龄、民族、信仰、职业、品行、甚至健康状况不作要求。招聘名额为5个，对于待遇只字不提。应聘者无需组织推荐，但录取结果会在整个容联系统公布。

    “神具测评师”的工作内容为：通过实验对神具的属性、类别、应用、价值等方面进行测试和评估，建立动态的综合数据库，研究探索高水平的战术混搭模组，根据已测神具的实用价值制作排行榜。

    我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对现有神具的价值进行重新认定和系统排名，从而影响直至左右神具的交易价格。

    最不负责任的排名一经公布，也会在系统内产生不可思议的影响，在人们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而这种排名一旦经过某种程度的证实，其影响还会继续扩大和增强，并将排名机构推向权威的宝座。这就是我要利用的排行榜效应。

    一开始必然会因为我们的狂妄遭到质疑和攻击，然而这是炒作必不可少的原料，争议可以带来声势，声势可以转化为知名度，我相信以神协目前的实力能掌控好局面。

    所以整个12月份，除了不断完善活动方案之外，神协里时间充裕的成员都把大部分精力投入于对神具的测评上，地点就在神幻未来宫的地下负二层，那里设有六个不同风格的测试厅，均在二百平米以上，建筑材料都是陈近三参与特制的，许多部位还被刘立涛追加了强韧之印的效果。只要陈氏兄妹在场，神具测试过程中产生的任何破坏都会被实时修复。

    前期准备工作任务量很大，但也锤炼了团队。除了二琳因为上学基本没有参与，其他人都表现出极高的热情。陆晗的作用大都通过我的梦境模拟来实现；徐静婷和田小梦也接触了大量的神具，把握了难得的锻炼机会，加上我的序列幻景术的灌输辅导，进步很大；徐海龙更多地扮演了教练的角色，尤其像徐静婷这样没有任何武术基础的神具者，如果没有个行家指点，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有大的提升的，而一定程度的格斗技对于神具者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

    只要是美女，如果想学点儿东西，是不愁没人教的，这是天生的优势。而且女生在使用虫具一类的神具时非常具有观赏性（简直是妙不可言），——在变身的时候，衣服的局部破裂经常会导致瞬间的“春光乍泄”，这对绝大部分男生来讲都是一种福利。

    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殷作恒。

    女生当中唯有陈瑜一口一个“火鸡哥哥”来跟他调侃，其他女生依然保持着距离。殷作恒倒不介意，他对异性根本就不感兴趣，是个对美女完全免疫的男人，这使我为组织里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男性感到担忧。

    殷作恒对本次招聘活动的贡献最大，绝大部分测试神具都是由他提供的。他对神具的收藏癖好使他的神具保有量十分惊人，并且在种类上远远突破了虫具范围。同时也正因为他有收藏癖好，那数以百计的神具只能以组织名义借用，绝不可能赠予其他成员，但他愿意在神协与虫三组之间的神具交易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要知道，在针对四毒具进行测评的时候，他的双眼毫不掩饰地闪烁着渴望之光，捏得苍白的指节昭示着内心的痛苦，那套东西曾经是他自己都舍不得带在身上的珍宝。而亲身体验过神具幻影部众后，刘立涛几乎是掰着他的手指头将幻具收回的。我看着有些不忍，便提出将火之啸送给他，但他拒绝了，他对火具怀有天然的抵触情绪。

    不管怎么说，殷作恒作为神协的支柱性人物逐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后来成为“神协四天王”中最高深莫测的一个。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月底前我们就初步建立起“神具实用价值评估体系”的大体框架，虽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补充和完善，但仍具有开创性的历史意义，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将要在“容器”领域呼风唤雨的强大组织正在崛起。

    元旦那天，神协招聘“神具测评师”的信息通过神具信息方块在整个容联系统发布，5个测评师名额虚位以待。

    我原以为较大的风波将会在“神具排行榜”公布之后掀起，没想到，——它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