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复仇之旅

    我和徐静婷谋划了复仇方案的基本框架，再根据万辉的生活规律完善细节。方案大体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进入万辉的视野，建立联系。

    第二阶段，揭露他的真面目，阻止他继续玩弄女生。

    第三阶段，实施惩罚，让他生不如死。

    “当然，如果事情进展得不那么顺利，或者你不想继续玩下去，可以随时跳入第三阶段。”

    白天，我陪徐静婷逛街、美发、健身、看电影，放松身心，调节神经，晚上则是紧张而漫长的特训。

    头一夜的徒手格斗训练初见成效。

    第二夜是冷兵器的使用和应对。大多数情况下，敌人都不会空手，那么面对持有刀具、棍棒等常见武器的人，徐静婷应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和反制手段，化不利为有利。

    第三夜，远程武器训练及地形、日常道具的利用。可进可退，可明可暗，随机应变，左右逢源，准确的判断和灵活的策略是复仇成功的保障。

    第四夜，神具选择和测试。鉴于徐静婷刚刚成为“容器”，我不主张她携带太多神具或一味追求高伤害，应根据自身优势和实际需要，选对不选贵，求精不求杂。毕竟她没有殷作恒那样的天才头脑和强大的实力来统筹摆布上百件神具。最终，除了腕上的凝火手链和神罚赦免令，她选配了蝎变、蝶蛾变和沉迁。

    第五夜，神具应用训练。为避免引人注目和殃及无辜，她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近身战方面，这在神具的选择上也有所体现。她很有眼光，且不说两枚虫具的强悍，单是那枚御土之珠的遁具就足以使她的战斗力提升一大截。想想即使是狂暴状态下的徐海龙，在面对能够地底穿行的顾豪时也要落于下风。

    第六夜，情绪控制训练。如果一见到万辉就先红了眼，或者气的浑身直突突，那么徐静婷也就不用这么麻烦的策划了。既然要玩死他，就要把控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人看出心中所想，在任何情况下不动声色，不管心里多么恨他，面对他时依然保持微笑，——这需要强大的自信心和克制力。

    第七夜，综合情境演练。就邂逅、挑拨、口辩、打斗、撤身等多个环节进行串联或局部演练，每个环节都设有多种变数，随机呈现，反复磨练徐静婷的演技和局势控制力。

    在我精心设计的这些梦境课堂里，徐静婷将“训练狂”的精神贯彻始终，换回来的是近乎恐怖的实力增幅。

    七天后，徐静婷身上发生了华丽的蜕变，本就女神范儿十足的她，一颦一笑之间更是透显出神秘、优雅、超然、灵动的气质，心悦时杨柳沐春风，意冷处凛然不可犯。

    “成峰，谢谢你！没有你，我的报复只能是一个危险的赌局，是你让我相信，它真的能够实现！”最后一次训练结束后，徐静婷在梦境里给了我一个持久的拥抱，“辛苦了！”

    “只要你能解开心结，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经过这七天的训练，我的心结早就解开了。”

    这倒有可能，因为在梦里，她已经无数次将万辉踏在脚下……

    “你该不会……”

    “计划照旧！”徐静婷微微一笑，“坏人必须受到惩罚！”

    “是啊，这么棒的剧本，不演可惜了……”我松了口气。

    我和徐静婷踏上复仇之旅的时候，神协其他成员正忙着组织第二期神具测评师的笔试。刘立涛说第二期面试考核机制将全面升级，进入面试阶段的人选必须在随机抽取的规则限定下自选击败一名现有的神具测评师。然后由四位考官根据人选表现打分，总分最高的两人将被录取。这场热闹我和徐静婷不得不错过了。

    复仇的事我只详细告诉了二琳，田小梦知道个大概，其他人都以为我和徐静婷回母校参加校友会去了。而徐静婷的家人则以为我们俩出去旅游了。

    第一次陪女神远行，两个人肩并肩拉着旅行箱走在站台上，我心里油然升起一种蜜月旅行的幸福感觉。可惜，此行另有主题。

    从辽源到哈尔滨，中途需要在四平转车。

    四平是一个遍布怀旧文化烙印的城市。每次来到四平站，脑海中都会响起我姥爷生前常哼唱的那首《攻打四平》。

    在站前广场，我们遇到一个怪人。

    他大约30岁左右，细腰长腿，长相蛮帅的，自来卷的偏分头显得很前卫，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都很丰富，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艺术气质，别说女孩了，连我都觉得他有魅力。大冷的天儿，他身上只穿着毛衣毛裤，风一打就透，冻得手脸通红。他将我们拦下，向我们展示一张草纸。

    “大哥，您受累看看，这是我写的曲子！绝对原创！您看看，要获大奖的！怎么样？要不我给您哼一下这个旋律——嗯……嗯……嗯……”他闭上双眼，轻微地摆着头，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

    我向纸上看去，满满的都是狂草书法般的音符，由于没有五线的格式框定，显得格外杂乱无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乐谱，倒像是中医开的药方。

    这个人好像精神不正常。

    我和徐静婷绕开他，他察觉到了，立刻又追上来将我们拦住，急切地说：“要不这样，我不要钱，您给我个机会，我白送给您，您把它演奏出来！您去参加比赛，得了奖算您的！我什么都不要还不行吗！求求您，把它原汁原味地演奏出来！”

    我哑然失笑，为难地看看徐静婷。

    那青年眼珠一转，赶紧把乐谱递到徐静婷面前：“嫂子，您帮我美言几句！我这个真的是……呕心沥血之作！您好好考虑考虑，您一定会喜欢上这个曲子的！我再给您哼一下！嗯……嗯……嗯……”他又沉醉其中。

    就在这时，从远处呼哧带喘地跑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胖一瘦，岁数都比这个青年要大些。他们先向我们道歉，说他弟弟得了失心疯，一眼照顾不到就满世界瞎跑，然后连拉带拽地将青年拖走了。

    “要获大奖的！放开我，我不骗你们！……”青年奋力挣扎着、嘶喊着，手里抓着那张鬼画符似的纸向我们挥个不停。

    “真可怜……是个有故事的人呢……”徐静婷同情地叹道，忽然又笑着问我，“我也有过那样的时候，对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目送那个青年和他的家人远去。

    “想什么呢？我们走吧！”徐静婷抓住我的胳膊摇了摇。

    “好。”

    其实我没想什么，只是在香尺的暗示下，把第三颗幻种植入那个青年体内。以他的胡思乱念，孕育我的新技能。

    在火车上，我和徐静婷聊了一路，交换了一些学生时代的回忆。大部分都是大学以前的事情，我俩之间还没有交集，各说各的经历，后来终于说到了大学。怕影响气氛，我一直刻意避开这一段，但徐静婷似乎真的解开了心结，主动谈了起来。

    “说实话，你给我的印象挺深的。你送我的三个礼物，仙人球、手电筒、棉手闷子，都是我们寝室轰动一时的话题。还有你当众对我的告白，我虽然没有接受，但仍然很感动。你不知道，你在我们寝室人缘超好的，泠泠也没少为你说话。对了，泠泠特别相中你，有一次她还跟我开玩笑说——姐，成峰挺不错的，够哥们儿，讲义气，会弹吉他，还是学生会干部，你要是不让他当我姐夫，我可就让他当你妹夫啦！我说随便你，你觉得不错那就归你了！”

    “真的假的？”我感到诧异，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徐清泠曾经对我有意思。

    “真的，她亲口跟我说的。”

    “可是……在我印象中，我俩一直都是‘哥们儿’……”

    “你是当局者迷，那时候我meimei真的挺喜欢你的，她给你送过几回饭，还试着约了你几回，可惜你都没去。可能是被我拒绝而受了打击，你很长时间都闷闷不乐的。后来，泠泠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对我说——我不玩了，伤自尊了，成峰连正眼都不瞅我，他心里只有你。”

    “竟然有……这种事……”我苦笑着挠挠头。

    青春就是这样被挥霍的，有多少真心被错过、被忽略、被埋没、被践踏，当你偶尔回头，从满地黄叶中瞥见一点枫红，已经物是人非。

    “怎么样，肠子都悔青了吧，一段美好的情缘就这样擦肩而过！”徐静婷笑道，“可惜你现在已经有张雨琳了，要不然我还真想把泠泠重新介绍给你！”

    我自嘲地一笑，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出上学时徐清泠大咧咧地搂着我的脖子爽朗言笑的样子。

    “现在看来，我meimei真的比我有眼光。”徐静婷叹道，眼睛却望向窗外。

    抵达哈市之后，我们在索菲特大酒店安顿下来。

    “不用这么奢侈吧，明明有一般的客房！”见我订了总统套房，徐静婷提出异议。

    “听我的吧。”

    这下更有蜜月旅行的感觉了！

    我点了西餐，和徐静婷在客厅里边吃边看电视。

    忽然，一组新闻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年轻端庄的女导播说：“下面是国际新闻，最近，世界各地怪异事件频发，引起全球性的大猜想，请看画面——”

    屏幕上出现两个人以rou眼难辨的速度激烈搏斗的情景，拍摄距离较远，画面很模糊，但很直观地表现出交战双方惊人的弹跳力和爆发力，还有若干不明物体往返、碰撞、飞绕于二人之间。同时，画中画分屏里出现一个大胡子男人，手舞足蹈，滴里嘟噜地说着含糊的英语，女导播做着实时翻译：“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发誓这绝不是功夫片，但是那两个飞檐走壁的家伙就在我眼前激烈对决，离我不足二百米，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录下了这一幕！我就说吧，超能力真的存在，别笑，也许超人、蜘蛛侠、蝙蝠侠、X战警就在我们身边！”

    接着，画面切换到一个繁华的街区，一只越野车那么大的螃蟹正在公路上横行，十几名警察正在四五米外端着手枪，对它进行连续的射击，很快那只巨大的螃蟹身上就出现了一些弹孔，但是并不致命。“您现在看到的是发生在纽约街头的一幕，这个巨大的螃蟹不知是深海生物还是人工智能机器，它凭空出现在公路上，引起了不小的sao乱和周围群众的恐慌，由于它已经损坏了两栋建筑，摧毁了8辆车，并导致了6人死亡、3人受伤，当地警方与之进行枪战，并得到了有关方面的增援，但遗憾的是，正像它突然出现一样，它又突然消失了！”画面显示，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扛着火箭筒射出了一枚火箭弹，将大螃蟹轰进后面的楼里。冒着滚滚浓烟，警察们带着防毒面具冲进建筑，但并没找到大螃蟹的踪影，只是抢救出一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少年。拄着火箭筒的人面对镜头说：“难以置信，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螃蟹，它的螯比挖掘机还有劲儿！它的灵活超过了我所知道的任何军用机器人，我认为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生物！但它竟然消失了，连指甲盖大的碎片都没留下，我甚至都没闻到烤螃蟹的rou香！或许它根本就不是螃蟹，只是长得像螃蟹。UFO学者们这下应该得意了，看哪，这就是外星人存在的证据！地球上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螃蟹，这一定是外星人侵略地球的前奏！”这时，被抢救出来的那个少年正被抬上救护车。拄着火箭筒的人向后望了一眼，用右手大拇指向后指了一下，继续说：“这孩子真够倒霉的，要是知道他在里面，我绝对不会贸然射击。但他又是如此的幸运，能在火箭弹的爆炸中活下来，我们只能赞美上帝了！”

    画面一转，又出现了一个金发女孩，她好像在自己家里，面对着电脑。她用两根手指捏着一枚戒指，神秘地说：“是魔法！魔法！我想这个世界从某一刻起已经发生了变化，剑与魔法的时代再次降临了！还记得《魔戒》吗？看过《龙枪编年史》和《黑暗精灵》吗？别不信，我现在手里的这个就是魔法物品，这是个名副其实的魔戒，它能让水在空中漂浮，还能把水变成冰块儿！现在，屏住呼吸，睁大双眼！”说罢，她刚要把戒指戴在手上，突然从旁边的窗户外面伸进一条带子，不，那更像一条舌头，从女孩手中粘走戒指，缩了回去，就像青蛙或变色龙捕食小飞虫一样。“啊——”金发女孩发出尖叫，画面中断。

    接着画面切换到一个新闻发布会现场，一位谢顶的大叔正吭哧瘪肚地发言，看他焦躁的样子好像是憋了尿，下面的字幕显示为某国的国防部长，女导播翻译道：“全世界，各个国家，应该达成共识，分享研究成果……特殊能力者的行为不应该逾越人类基本的道德规范，更不能肆意践踏宪法和法律，不能威胁其他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建议联合国成立世界性的超能力者管理委员会……”

    徐静婷把目光转向我：“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变成‘全民公敌’。”

    “即便有那么一天，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因为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容器’，每个人带着神具，都能变成超能力者。如果当权者足够聪明，就应该考虑如何与超能力者和谐共存，互利共赢。”我关掉电视，站起身来说，“吃好了吗，我带你去观察一下你的对手。”

    “你知道万辉在什么地方？”徐静婷惊讶地问。

    “我做的功课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有田小梦和陈烈提供的资料，加上御幻之眼变态的侦查能力，万辉根本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