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控制
见过我的名字？ 常星沉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阳光照在她的的微卷短发上，泛黄的光泽为她凭空增添了一缕圣洁的气息。 “你从前是登高的人吧，”她头也没回地说道，“我在名册上见过你的名字。” 登高......常星沉有些怀念这两个字。 他回忆起几年前意气风发的自己，在jiejie的引荐下，成功加入了从小就梦寐以求的“登高”。那时候，他还能够昂首挺胸地朝伙伴们炫耀自己作为“登高”成员的优秀，往往还能够收获来自他们的艳羡目光。 “你是因为这个来帮我的？”他抓了抓头发，“实际上，现在的我应该算不上是正式成员。”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到现在为止也没能够凝聚出“异灵”的他，实在是不愿意大肆宣扬他也是“登高”的一员——那不仅不能带给他尊重，还会拉低了“登高”的水准。 “大概有那么一点，”宁晚竹转过身来，脑袋微微倾斜，打量着身前的少年，“不过比起那个原因，我想我大概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一点。” “啊？” 常星沉吃惊地望着她。像这样的话从她这样的女孩口中说出着实有些惊人。虽然如今的青少年们，该懂得大概全都懂了，但大都是藏在心底，他还从未遇见过这样架势的女生。 “不要误会，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哦。我感兴趣的点在于——” 宁晚竹随意转动着手腕，最终将指尖对准少年的头颅。 “你的大脑究竟是由什么构造的。明明异灵的成绩近乎没有，却能够在总分上压我一头。” 她眯着眼睛，用着像小说中的名侦探一般的犀利目光，上下打量着常星沉，就像是要将他的秘密全都看透。 女孩的审视让常星沉感觉到全身的不自在。即使知道她这样的注视并不会暴露出他的秘密，但常星沉还是连忙阻止了她继续的打量。 “也许是我在异灵上的天赋都转移到别的方面了吧。”他自嘲地说道，“若是还能凝聚出异灵的话，我宁愿其他成绩都变差。” “是吗？”女孩的脸上突然出现明媚的笑容，“我倒是觉得你说不定是一个全能的天才呢。” “谢谢啊。”常星沉摸着额头有些无奈，“天才我多半是做不成的，可我相信，异灵我总有一天会凝聚出来的。” “我可以让你提前熟悉，凝聚异灵后的感受。”宁晚竹仰起头，上半身伸到栏杆外面，双眸凝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你......” 宁晚竹的语气十分沉静，她那双望着天空的瞳孔，似乎没有将之前的话放在心上。 “是我的异灵啦......它能够稍稍控制别人的身体。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用你的身体尝试去凝聚异灵。” 她的视线依旧没有转移到常星沉的身上，只是自顾自望着天空。 一行飞鸟从他们的上空翱翔而过，渐渐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控制......具体是指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呀，cao控你的身体、你的大脑、你能够控制的一切。” 常星沉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原本听见能够事先尝试异灵的滋味，他还有些许心动，但听到她这样的描述之后，却感到一股冷汗从额头留下。像她这样的控制，是不是太过于恐怖了些，若是她生有坏心，岂不是连丝毫反抗都做不成。 “不愿意就算了。”少女脸庞上的神情并未因他的沉默而掀起波澜，“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不必在意啦。” “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比我多学习了哪些，足以让你去掉异灵的成绩后总分依旧比我高上不少。”她又补充道。 “我确实很想尝试凝聚异灵的感受，只是，你说的方法，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来。”他抬起头，诚恳地说道，“不过，若是你想要和我交流学习经验的话，随时都可以。” “那倒是还不错，不枉我替你收拾了那个家伙。” 女孩收回伸出栏杆外的半个身子，清凉的风吹拂过她的秀发，将她额间的发丝吹得微微凌乱。 她伸出手，递到少年身前。 “认识一下，我叫宁晚竹，宁静的宁、夜晚的晚、竹子的竹。” ...... 放学的钟声按时响起。 汹涌的人流顿时将空旷的校园变得熙攘起来，栽种在绿化里的桂花树正是开放的时节，浓郁的飘香四溢，整个校园都蒙上了一股秋意。 常星沉背上书包，迅速汇入人群，踏上归家的路。 十几辆不同路线的公共汽车在校外的路旁，整整齐齐排成一列，经由城市管理系统的精确计算，它们此时的客流量足以抵消等待时的损耗。 他找到回家的那辆大巴，车上的学生很多，不像是早晨那般，能够随意地拥有座位。一些人会选择稍稍等待，乘坐下一班大巴，来让自己能够舒服些抵达目的地。 常星沉却不想在这种无谓的方面浪费宝贵的时间。 因为早晨的冲突，本打算中午回家照顾赵杉月的他，却一整个中午都停留在教学楼的屋顶。 常星沉一手握住栏杆，一边将终端从包内摸出。 家中还有一台固定的、老旧的终端，仅仅用来订购餐食，不过实际上它依旧会配备最基础的通话功能。出门之前，他特意给赵杉月交代过，若是遇见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通过终端来联系他。 既然她没有主动联系，那便意味着目前的情况还算不错吧。 虽然家中有电视来供她解闷，但常星沉并不能确定，像她这样来自荒野的人，是否能够耐得下性子，乖乖呆在家里面。尤其是现在，距离她闯入这里还没有过多少时间，也不知道今早学校封闭的原因究竟是否涉及到仓库，若是她在屋子里制造出太大的动静，说不定会吸引到来自秩序院的目光。 从早上离家开始，他就隐隐有些担忧，过了一整个白天，这种担忧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变得更加明显。 随着一道并不明显的轰鸣过后，大巴缓缓启动。常星沉望着校门口的景色渐渐向后倒退，心中只想着能赶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