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渝州汽车城
出了饭店，吴凡拿出两位老板的名片，其中一位就是惠普专卖店的高良，另外一位他选择了联想专卖店的老板，叫李军；分别咨询了一下渝州哪里能买车。两人都说了好几个不同的地名，但是有一个地名是相同的，八公里（地名）渝州汽车城（后来改名叫做西部国际汽车城），就是这里了，吴凡心里想。看看时间，三点，要想今天下午完成任务，坐公交怕是来不及了。又转回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吴凡向马路边上走去。 正好有趴在路边等活的出租车，问排在第一的那辆出租车司机走不走，司机问去哪里，吴凡说去八公里，司机顿时来了兴趣，挥手让吴凡上车，吴凡却没有动，继续问打不打表，司机想了想，点头说打表，吴凡再问，有票没有，司机说有。吴凡这才上了出租车。 这里有两个小坑，不问清楚容易受伤：一是那时出租车司机管理还不够规范，经常不打表乱收费，渝州人江湖气比较重，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打架，他们有句口头禅经常挂嘴边：“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和成都人形成鲜明对比（成都人是可以骂娘说脏话，但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所以外地人经常被乱收费后还敢怒不敢言，大多数人都自认倒霉。二是收了钱不给发票，很多外地客人回去报销不了，吃这种闷亏的人就更多了。吴凡在渝州上了三年大学，这些基本cao作还是知道的。 三点半左右，吴凡来到渝州汽车城，占地面积很大，各种品牌都有展厅，一眼望不到头。和渝州电脑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边偶尔会有车进出，但人看不到几个。这时候买车都是一次性付清购车款，买车主要是各政府行政事业单位，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企业，或者专门以汽车为赚钱工具的比如搞货运、搞客运的个体户等等，普通人家很少有人买车回去作为代步工具，所以汽车城的人流量不大也是很正常的。 吴凡让出租车司机停在上汽大众品牌销售展厅的门口，付了钱，司机给了一叠5元的定额发票，数了数，够数，他下车走了进去。那时国内还没有汽车4S店，大多数汽车品牌都是在城市的近郊汽车市场设立销售展厅，上汽大众也是这样。 展厅里主要有两款车型，桑塔纳87型（又称普桑）和桑塔纳2000型，但是车是真的不少，有点一半展厅一半仓库的意思。颜色主要有黑色、白色、红色、蓝色四款。有一个销售员陪着两个客人正在看普桑，围着一辆红色普桑在打转，另外几个销售员没啥事干，正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见有人来了，有一男一女俩销售员一起往吴凡这边快步走来。 吴凡也没停下脚步，径直往停放桑塔纳2000的位置走去，俩销售员快速跟上，能看见女销售员胸前波浪起伏，不过吴凡视而不见，继续走。男的朝女的眨了眨眼睛，眼神示意让女销售员主动点，女销售员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勇气问了一句：“请问老板是看普桑还是桑塔纳2000？”吴凡觉得这个女销售可能是新手，自己走向桑塔纳2000的区域不够明显吗？居然死搬硬套的使用话术。不过吴凡向来对于新人是宽容的，何况这个新人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小美女。于是向桑塔纳2000的区域指了一指，说看看2000。 三人聚在了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轿车旁边，吴凡赶时间，就直接问道：“这款车有现车没有？多少钱？”“有现车，19.8万元”小美女恢复了正常状态，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晰。吴凡忽然发现自己声音要比小美女大声很多，他意识到自己过于大声，就小声一些继续问：“你们接受哪些付款方式？”“现金、现金支票、银行转账、银行转账支票、银行卡刷卡等等都可以”，小美女回答得很快，看样子做了功课。“我们是异地客户，哪些付款方式能用呢？”这下小美女有些迟疑：“现金和刷卡吧？”然后望向她身边的男销售员，还是实战经验不足啊。 “请问老板是哪里的？我们异地客户一般使用银行卡刷卡和银行转账这两种形式支付购车款比较多，现金太麻烦，毕竟不是小数额，现金支票和转账支票只能同城使用。”男销售员盯了小美女一眼，迅速对吴凡解释道。（注：2007年转账支票才能在全国通用，光安市属于西川省，与渝州市属于跨省，1998年的时候光安市的银行转账支票不能在渝州市使用。） 吴凡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点点头：“能优惠吗？” 男销售员有些迟疑：“可以送礼品”。 吴凡强调一句：“能优惠吗？” 男销售员便说：“可以适当优惠，但是优惠幅度不大。” “幅度不大是多少？”吴凡追问。 “5个百分点”。 “还能再优惠吗？” “......”男销售不说话了，盯着吴凡看。 吴凡知道不交底对方是不会在价格上继续谈下去了，就问他知不知道电信局的寻呼业务独立出来成立了个寻呼公司，自己是光安市寻呼公司的。 男销售又是对吴凡一阵打量，就说请稍等，去了前台，问了问几个扎堆聊天的销售，明显没人关注这个消息，纷纷摇头。寻呼公司独立运营也就这几天的事，做汽车销售的不知道也算正常。男销售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很快挂掉，应该是打了个传呼，在等回电。 这边吴凡和小美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吴凡：“美女，来这里多久了？” 小美女：“一个多月吧。” 吴凡：“怎么称呼你？” 小美女：“大哥，你叫我小梅就行。大哥贵姓啊？” 吴凡带点痞笑：“免贵姓吴，你可以叫我吴哥，也可以继续叫我哥哥，我喜欢你叫我哥哥。” 小梅：“好的，大哥。你们单位很有钱吧？”吴凡的调侃小梅似乎不懂，继续叫吴凡“大哥”。 吴凡：“还行吧，寻呼业务现在比较火爆，你有BP机没有？” 小梅低下头：“还没有，刚毕业，没钱买。”真够实在的。 吴凡：“刚大学毕业？” 小梅：“大专。” 吴凡：“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小梅：“渝州商学院，市场营销。” 吴凡：“哟，专业挺对口的啊！” 小梅：“嘿嘿。”头又抬了起来，眼里闪着光。 吴凡还想说点什么，男销售已经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抱歉抱歉！老板贵姓啊？” “姓吴，吴老板。”小梅小声说道。 “吴老板，刚才我去给店长请示优惠价格去了，咱们真买的话，到时候再说最终价，我可以去找店长给咱特批。”男销售看起来也挺精神的，小帅小帅的。销售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一点优惠都不给客户，也不能一下就让客户把底价摸清了，一般是把底价放在客户再次上门明显有购买意向时再说。 吴凡知道男销售去核实寻呼公司独立运营的消息去了，这是核实过了，确定吴凡没有忽悠他，毕竟吴凡也不像老板，看起来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至于请示优惠价格，那都是扯淡，平时培训过不知多少次了，但凡有销售经验的销售员不可能不知道店里的销售底价，只是有没有权限而已。这个男销售明显是小梅的师父，一定是经验较为丰富的销售，否则哪有资格带徒弟。吴凡并不点破，看破不说破嘛！ 吴凡点点头说：“行，给我一张名片，我需要回公司商量一下。” 小梅主动说：“哥，名片在前台，我去拿吧。” 吴凡制止了作势要跑去前台的小梅：“没事，我们顺路走过去吧。对了，购买当天就能开发票吧？” “可以的。”男销售开口回答道。 吴凡又问：“可以送哪些礼品？” “脚垫、坐垫、香水。”小梅抢答。 “防爆膜送不送？”吴凡继续问。 “防爆膜需要去汽车美容店，我们这里没有提供这种服务”男销售诚恳的说：“咱们汽车城附近有汽车美容店，不止一家，你可以去转转；你要是赶时间，我也可以推荐一家我们店长期合作的商家给你，吴老板。” “有名片的话，一起给我。”吴凡点点头。 到了前台，小梅拿了两张名片递给吴凡，吴凡接过问道：“知道三菱汽车和日产汽车分别在哪里吗？”小梅望向男销售，男销售点点头，前面领路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男销售指向右前方，说三菱汽车就在那边，日产汽车离得也不远。吴凡道声谢谢，挥手告别，大步向三菱汽车走去。 跑完三菱汽车和日产汽车，吴凡一看手机，已经下午5:20。他快步向汽车城大门口走去，路边没有等客的出租车，吴凡只好问了问门卫，公共汽车站在哪里，他要去市里。门卫还算和善，给他指了指方向，吴凡谢过后朝公共汽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