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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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过屋檐在主殿内见到一从未见过的老头,他在庞帝面前疯言疯语,胡乱耍着酒疯,我平日里最看不惯这种人,更何况他还敢在庞帝面前这般作为,我直接拔剑挑破屋檐,落地欲要斩下他的人头,却不料想,这老头碰都没碰我一下,我就两眼一抹黑,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倒在地,这时我才发觉,周围的大臣都瞪大了眼睛羞红了面颊,纷纷别过头去不见。”萧风很平和地阐述着自己丢丑的过去。 “那个老头就是龙螭吧?”宇皇问。 萧风点点头,“是,那时我还不认识什么龙螭,只是徒有一腔家国热血,龙螭见了我一眼后,仰天长笑,开始不留情面地讥讽起来,随后又丢给了我一本秘籍,并告诫我如果想要杀了他的话,就得牢牢修习这上面的内容。”萧风说,“不然将来的某一天,我甚至都可能见不到他就会因技艺不精而先死在别人手里,那时我还以为,这不过是龙螭刁难人的手段罢了。” “所以将军是想说,十几年前龙螭曾在庞国出现过,同时还好似推测到了您的未来也就是今天对么?”宇皇听出了萧风故事里的含义。 “是,相信阁下也已经猜出来了,那本秘籍就是神影步,但可惜那只是残卷,尽管如此,我仍旧没能将其修炼至精奇。”萧风又说,“而故事,到此还没有结束。” 宇皇保持了缄默。 萧风沉缓一口气说到:“龙螭同时还在我身上设下一道禁忌,如果在未来的某一个日子里,没有将这份神影步的残卷交递给下一位有缘人,禁忌就会直接发动,令我爆体而亡。”说完,萧风将身上的神影步残卷交由宇皇。 宇皇缓缓接过羊皮卷宗,正声言:“既范围如此宽泛,将军又为何会以为我们有缘呢?” “我们接到消息,宇皇和王将在一天前利用一块石头逃离了宇国。”萧风锐眉睁起,藏有神韵,“跟前段时间,他们逃出皇宫所用的石头一致。” “将军…是什么意思?”宇皇轻轻吞咽了口口水,极力克制己身的反应。 萧风转头看向宇皇的反应,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他们来到了庞国,而还能有什么比在庞国碰见宇皇更有缘分呢?” 宇皇怔怔后退半步,但此刻的他依旧还在强装镇定,惺惺笑道:“将军可真是会说笑…” 宇皇用视线余角瞥顾四周,空无一人的屋檐、静悄寂寐的医房后院,此时看起来却有种莫名的怪像,好似自己踏入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被团团包围。 他不知道萧风是什么时候发现两人的身份的,仅仅是那几句看似袒露心声的试探么?他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萧风突然单膝跪地,吓得宇皇连连后撤。 “臣拜见陛下!”萧风叩首参拜。 宇皇本惊恐的面孔此刻却变得极为不解,全身上下就连话音都在颤抖,“将军这是……” “陛下可能很好奇臣是怎么发现,毕竟能斩掉那手握灭魂锤的变态一条命,三国内除了王将…臣以为还无人可为。”萧风半跪在地,语气铿锵。 “但我们可不是三国人,我们是琉滁来的,琉滁你知道的呀将军。”宇皇强装镇定。 “陛下这个理由未免就有些牵强了,倘若真为琉滁之人,是不必需求地方官府的庇护的。”萧风又说,“琉滁的家伙只是一人,就抵得上千军万马。” 宇皇顿时语塞,“额…不管怎样,将军还是先起来吧。” 萧风起身接着说道:“臣听闻陛下和王将此番前往庞国,正是来见庞帝,如今马匹粮草已然待毕,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 宇皇还在犹豫之际,一阵话音传来。 “真是麻烦你了,萧风……”若隐若无的话音传来,萧风和宇皇转身看去,涣之身缠密衣麻布,颤颤巍巍地靠在墙角,脸色惨白。 “王将。”萧风作揖道。 “咳咳…”涣之低声说,“既时不可待,我们最好今晚就出发。” “但是你的伤…”宇皇关切问道。 涣之轻轻摇摇头,“无妨。” “喏。”萧风应道,“来人,今晚即刻启程赶往帝都!” ———— 黑色的夜空下,稀稀疏疏的几颗星辰时隐时现,仿佛在悄悄窥探人间。 夜深,萧风悄悄骑乘上了涣之的马车内。 直到朦胧时分,萧风才堪堪下车。 “吁——” 萧风捏住双指置于嘴角,寂静黑茫的天空突然钻出一道昼点,虚点渐渐清晰,降落在萧风的手臂。 那是一只毛羽丰满的白鸽! 萧风警惕地四处望去,四周一片漆黑荒凉。 他缓缓掏出一卷信纸系于白鸽腿间,轻轻地拍了下它的后背。 霎时,白鸽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茫茫黑夜。 “萧风?” 萧风眼神阴冷,流露出可怖的杀意,回头望去,宇皇披着毯子下了马车。 “陛下。”萧风俯身作揖,藏起杀意。 “这么晚了,将军都还在巡视啊?”宇皇感慨。 萧风笑笑,“这是臣应尽的职责罢了,倒是陛下,这么晚了,还下马车来……” 宇皇接着回应:“寡人在马车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王将身负重伤,寡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既然如此,那臣就不打扰了陛下了。”萧风俯身退下。 “嗯,将军就先歇息去吧。” 宇皇走上涣之的马车,掀开车帘,涣之正躺在马车上,脸色苍白。 涣之见到宇皇立刻欲要站起身来,宇皇赶忙来到他身旁轻轻伸手压在肩上,摇了摇头。 “我已无大碍,陛下可放心。”涣之还是很虚弱的说道。 “何须逞能?现在就即便是杨岚浩那种废物来你都未必是对手。” “寡人原来小时候就和你这样一般,下不了床,却好逞着能。” 涣之静默在床上,疑惑地望向宇皇。 “寡人天生体弱,据太医所说,也许还未行冠礼就会死掉。” 宇皇淡淡地笑了笑。 “但寡人不是那种甘于认命的家伙,于是寡人就每日参读古经,希冀着以此来填补寡人天生的不足。” “父皇每日参政议政,劳累至极,但他却还是有时间就来看寡人,寡人了解他的不易,所以每次他来看寡人寡人都没哭,更没吐露寡人的心声。” 涣之脸色缓缓浮现出了一丝怜悯,宇皇却是挂着一抹浅笑。 “可寡人后来还是在父皇面前大哭了一场,寡人在窗棂边看见皇兄还有皇兄的母后在殿外嬉戏,皇兄缓缓看向寡人,那种鄙夷不屑的目光寡人至今都还深刻,于是寡人就想,为什么寡人没有母后陪伴?为什么寡人就得整日卧在床上?为什么寡人就得承受这该死的命运?”
“寡人开始大喊大闹,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寡人把平日里待我如亲子的奶妈砸得浑身鲜血,奶妈却没有告知父皇,尽管父皇仍是当晚就赶来了。” 涣之脸色凝重,双眸微微眯起。 “父皇没有骂也没有打寡人,只是坐在床边待寡人竭力平静。” “他问寡人知道蚁xue的构成么?寡人读了那么多书,自然是脱口而出了答案,但父皇却又问寡人:‘你觉得你是哪种蚂蚁?’” “寡人说我什么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个活不长的工蚁,可工蚁也会搬食物、建巢xue,而寡人…甚至连行走都是奢望,但父皇听后却出奇地显得极其平静。” “他严声告诉寡人,每只蚂蚁都有自己独一的职责,有的修缮巢xue,有的抵御外敌,有的坐镇中央却是整个蚁群所拼死维护的君主。” 宇皇脸上徐徐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寡人自然听得出他什么意思,可寡人知道寡人是什么货色,尽管寡人再怎样努力去修正这一切,可还是避不开既定好的命运,寡人不是蚁后,更不会是大宇的君主。” 涣之突然开口,“可您还是走到了今天,成为了大宇受人尊敬爱戴的明君。” 宇皇慢慢看向涣之,脸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 “父皇看着颓废的寡人神色凝重,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托付着什么:‘既然避不开命运,那就坦然接受他。命运这种东西抓不住,看不透,也许本就是神明降下的罪罚,你的命运和罪伐也既定好了,但你却逃避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是啊!也许每个人都避不开命运,但同时也没人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命运,所以命运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我们渴望这世间的一切如自己所愿,这又何尝不是给自己圈定下的罪罚呢?” “寡人逐渐开始学会接纳,心性也是愈发淡然,渐渐,曾经的奢望如今寡人已是习以为常。” “寡人总是时不时想起那时,也许寡人该算是避开了太医给我设下的命运吧?在既定好的命运面前,寡人希望……你能自私一些。” 宇皇不想看见涣之死于自己的命运。 涣之长吁一口气,“没有陛下的大宇,前人洒下的血将没有任何意义,您的存在,就是他们意志的证明,也是我的。” 宇皇突然愣了一下,徐徐侧过身靠在车边。 许久的沉默,“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县主就是那个铁氏的奇人吧?” “是,臣也没想到,就连庞国都已经被杨铁渗透了。”涣之喃喃,“而且还是这般大将驻守,臣不得不作出最坏的料想。” “那帝都…”宇皇喃喃。 涣之疲惫地摇摇头,“帝都是非去不可的,纵有刀山火海,我等也只得迎难而上。” “哎…哦,对了。”宇皇忽然掏出一本羊皮卷宗递给涣之,“这是萧风给我的,可惜是残卷。” 涣之接过,显眼的神影步三字赫然在目。 “神影步?” “对,寡人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该算是龙螭送给你的礼物。”宇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