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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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红气呼呼地推门而入,双手叉腰,脸颊鼓起,“涣之,你怎么又不来吃晚饭?你难道是小孩子么?非得要大人来喂你?” 涣之静默矗立在窗前,皎洁的月光泼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一条光点窜动的流束,“是银红啊。”涣之头也不回地说道,“有什么事么?” 银红在房间内怒恼地来回踱步,“我倒要看看你这些个日子整天不吃饭究竟是在鼓捣什么。”银红站在涣之的床前,不明的废纸胡乱摆放一堆,她捏住鼻子,用双指捻起一团纸垛,再靠长指甲缓缓拨开。 “你这…写的是啥啊?”银红单手拎起废纸张,双眼眯起凝视,但上面只是密密麻麻地画了些奇形怪状的符号,叫人捉摸不透。 涣之回头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哦那个啊,一些无用的草稿罢了,没必要在意这些。” “这上面那个长得跟十字架差不多的是啥?”银红还是不依不饶地问。 “杨氏。”涣之顿顿又说,“你也可以当做杨庆丰。” “那这个呢?”银红指了指又说,“这个好像花生米一样的又是个啥?” “铁氏,同样你也可以把他当做铁段易,不过那不是颗花生米,那是一朵乌云。” “所以…你在推演现在的局势?”银红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是件很难的事情,我现在只能充其量算是拼凑出一个最合事宜的答案。”涣之回应。 “这就是你不吃饭的理由?” “希望它算得上理由。” 银红突然噗嗤一笑,“不过我真的很钦佩你能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我说的啥啦,看来你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嘛,挺有自知之明的。”银红忍不住又一笑,“那你再告诉我,羽鹏氏在这上面是什么?” 略做迟疑后,涣之才缓缓开口:“这里没有羽鹏氏。” “为什么?” “这是一次关于羽鹏氏覆灭的推演。” “你现在已经疯了知道么?”银红冷冷说。 “我由衷希望我没有,但我也的确感到自己有点怪怪的。”涣之只是轻声说,“我以为这是值得的。” 银红走开涣之的床边,径直朝涣之靠近,“你真觉得你能一个人对付杨庆丰跟铁段易?” “我想过,更做过,很难,但可能。” “靠你那该死的自负么?” “我在竭尽全力。” 银红忽然冷冷一笑,涣之从未听过银红发出如此冰徹透骨的声音,好似灵魂都要被冻结,好似天地降下霜芒,好似自己已被一眼看穿。 “可结果呢?你想过你这样独断的结果么?第一次是皇宫,你什么都不愿说,什么都不愿讲,你自以为皇宫乃至皇都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但实际上呢?杨铁在皇都集结了大量兵力,又在你的眼皮底子下,全面渗入了皇宫内部,而你在发觉后依然自以为能够扳平这一切,但其实,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银红怒火满腔又像是义愤填膺,她恶狠狠地辱骂着涣之,只是为了骂醒这个只是一直都在愧疚的“孩子”。 他真的承担了太多,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他只是一个二十好几的少年。 涣之一瞬间愣住了,如果没有那个神秘人告知自己皇宫沦陷一事,自己或许就已经不明不白死在了宫里。 如果皇宫那回不是银红背着自己主动找来羽鹏氏预备军,自己或许已经死在了杨久陵那个大义凛然的家伙手里。 如果不是银红在事前交由给自己楔,自己或许甚至都没有可能逃出皇宫。 如果,如果,太多如果。 其实银红说得一点错也没有,他就是这样一个自负到了极致的混蛋,为了一己私欲,就纵然抛弃他人,以实现自己的价值,满足自己的欲望,达到自己的目的。 自己,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小屁孩。 涣之松下双手,全身只觉无力,瘫软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涣之骤然倒地,银红迅速上前,扶起涣之,她看着昏迷不醒的涣之,泪水浸湿了眼眶,“你这种傻瓜,究竟能走到哪里呢?” …… 荒芜。 大漠。 “都抓紧点,慢了分毫小心拿你们试问。” 萧风骑乘在骏马之上,身后密密麻麻的军士踏足于茫茫无边的大漠,风沙滚滚,气势恢宏。 “萧风,还有多远?”庞帝微眯双眸,看不出来神情。 “尚行至中段,不出半月,该是能抵达宇国边境。”萧风悉心回应。 “那先就此歇息吧,天色已晚,将士们也该缓缓。” “是。”萧风毕恭毕敬。 苍莽大漠,月朗星稀。 几千驻营帐顷刻搭建完毕,月色浓墨下,仿佛是给天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袈裟。 醒目的篝火窸窣燃烧,晚风悄悄拂过。 重重营帐内,一道鬼祟的身影缓缓探出头,警惕地四处观望。 静旎的大漠了无音讯,黑影即刻闪瞬而过。 “休——” 尖锐的口哨声回荡在茫茫大漠,霎时消散无声,天空牟地划过一道流光,下一秒,黑影肩上便落下了一只白鸽。
男人将信卷搁在白鸽腿部,轻击鸽身,瞬间,白鸽便消失在了茫茫大漠。 望见白鸽无踪迹,男人静步向营帐走去。 “不知这时出帐,是所为何事啊?”就在男人掀起帐步时,萧风突现在黑影身后,看起来像是早已隐埋在了阴影多时。 “不过是有些内急。”男人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上眼,眸子里藏着军士独有的凶锐,“敢问萧统领,是有何要紧吗?” 萧风却是轻笑一声,“你瞧瞧我,总是一副质问嫌犯的模样,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男人缄默不言。 萧风从衣兜内掏出几片馕,大口嚼起一块,转又递给男人一片,“今日伙房余下的,绝对新鲜。” 男人略略后撤一步,卑头而言,“臣不过一届闲兵,这般作为,实在是有违规矩。” 萧风低语:“你难道是说遵守我的命令就是有悖军令?” “臣不敢。”男人卑头屈膝,半跪于沙地。 萧风大笑不止,“哈哈哈,谅你也不敢,还不快收下尝尝?” “萧统领若是有任务,直接吩咐臣即可,无需这样拐弯抹角。”男人说。 萧风直接逼近男人近前,距离近得连鼻息都能清楚感触,萧风就这样紧紧盯住男人,面无表情。 男人一动不动,不敢出半点动静。 “你是个很聪明的家伙。”萧风半身后倾,稍退两步,同时掏出一卷信纸,“你明天会起身去弘国,将这封书信交由于弘王,切忌,这一切都得保密。” 男人接过信卷,“臣定当不辱使命!” 萧风再次掏出馕饼,自己又嚼起一块,“吃块馕再上路吧,明天天一亮就得走,不先填填肚子可是会先死在半路。” 男人看了看萧风。 接过馕片咀嚼起来。 萧风走过男人身旁,拍拍肩膀,“这是庞帝的一点心意。” 男人回头看去,萧风早已无影无踪。 男人警惕地环顾四周,后鬼祟地翻起信卷。 信纸上空空如也,干净得连一丝笔墨都没有。 男人立刻察觉过来。 但下一刻,男人七窍流血,跌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