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媳妇
刘莫为这根新铁棍，取名为混铁棍。 按照刘莫的说法，自他从那个地方出来后，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身体受伤了，导致感官也出现问题。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竟能从一些材料中感受到一股古怪的力量。 这些力量，有的很锐利，有的似乎很有活力，有的很稳重，很有亲和力…… 吴缺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正是他当时感悟元力体时的感受吗？ 难道刘莫也开始修行了？ 不过吴缺很快就打消了这个荒诞的念头。 说起来，雍和寺外门待过的刘封，在老爹眼中都算不上修行。 看来很可能如老爹所说，刘莫经过那番际遇后，在之前的积累上有所感悟。 加上地下的罡风炼体，刘莫从身体上来说，可能具备了一些体修的底子。 刘莫说，他根据自己的感悟，将各种材料都组合尝试了下，找出了一个最能发挥材料内含力量的组合。 给吴缺打造的混铁棍，便是以地下带出来的银铁矿材为主体，搭配一些其他的材料，按照他的新想法炼制而成。 三哥刘莫真是个天才啊，吴缺心生感慨。 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学符的天才，但自己能够摸到修行的门槛，完全离不开老爹的帮助。 而刘莫，若自己所猜不错，竟然靠自己就摸索出一条炼制法宝的野路子！ 吴缺不由得佩服起刘莫的天赋来，甚至寻思着什么时候求老爹指导刘莫一番。 …… 现在的吴缺比过去一年更为忙碌，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时间有些不够用了。 白日里，吴缺基本上都待在了鸟鸣涧，一半用来练棍，一半用来冥思画符。 至于柳叶剑，吴缺只能是得空时候修习下。 好在柳叶剑相较于自己修习的夜叉棍法和符术，难度上低了不少。以吴缺如今的见识，修习起来并不怎么费劲。 虽然对于夜叉棍法的威力颇为期待，不过这番重新练棍，吴缺却并未急于求成。 他按照吴金刚的修行金句，每个招式都练足了一万遍，方才开始下一个招式。 这也导致吴缺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方才将十二路棍法中的九路全部练完。 不过吴缺的收获也是巨大的。 只要他手持混铁棍，举手投足间，满满都是力量感。 如今吴缺无需刻意运转金元力，手中的混铁棍便能完整地没入地下青石中。 感受着全身上下流转不息的澎湃金元力，尤其是混铁棍中与自己浑然一体的元力波动，吴缺有些好奇：等全部练完了十二路棍法，自己的金元力将达到怎样一个可观程度？ 或许是受练棍的影响，吴缺神识海内的金元力体甚至有些银光闪闪起来，其凝练程度都快赶上他五行本元的火元力体。 而火元力体的成长，让吴缺自己都很意外，毕竟他从未专门修行过火元法术。 五行属火的他仿佛天生就对火元有天赋，神识海中的火元力体已经彻底变成了火红鸟蛋状。 难道是修行芭蕉扇符术的缘故？按老爹的话说，这也算是一门控火术。 一次冥思后，吴缺状态正佳，竟凌空用神识画出离火符，一朵小火苗一闪而逝。 随后不论吴缺再怎么尝试，都没能再成功过，但他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自此，吴缺修行芭蕉扇符术更为勤奋，神识增长也十分可观。 其他三个神识体的进展不如金火二元力体如此迅速，但也明显凝练了不少。 吴缺在掌握了芭蕉扇符术第一行符文后，再次进入神识海，果如老爹所说，五个神识体在他的神识驱动下，重新凝聚成芭蕉扇状，然后化作漫天符文。 随着吴缺掌握的符文越来越多，火红鸟蛋上面的芭蕉扇如同一面浮雕，纹路也越发地清晰可见。 吴缺甚至有个荒唐的想法，神识海中的这个鸟蛋难不成要孵出一面小芭蕉扇？ 且不说他的这些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最令吴缺开心的，是他的神识越来越强大。 如今，当吴缺进入冥思后，如果控制得好，神识甚至能够感应到一丈外的东西。 毕竟少年心性，有时吴缺玩心大起，会控制着神识感应潭水中的鱼，甚至是水底的石头。 而石头上父子二人刻画的符文，则成为吴缺最喜欢挑战的对象。 他努力将神识凝聚成符笔状，竟在水中描摹起石头上的符文来。 有一次，当吴缺的神识无意中扫过一片乱石时，他突发奇想，这片乱石上的符文组合起来，不正是芭蕉扇符术中的一个小片段吗？ 吴缺随即控制着神识，按照符术中的组合描摹起符文来。 此前吴缺用神识描摹石头上的符文，每次只是描摹单一元力符文，很少试过连续描摹两种甚至更多不同元力的符文。 但这一次吴缺状态正佳，竟一口气将这组符文全部描摹完，方才有些疲倦地收回神识。 然而当吴缺睁开眼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那一汪潭水如同沸腾了一般，咕嘟嘟地冒着热气，周围来不及逃离的鱼虾便遭了殃，要么直接翻肚，要么通体变红，竟是被煮熟了。 吴缺凑近了后方才看清，那些被自己临摹过的石头此刻变得如同炉中炭火一般，而石头的中间，隐约竟有一团白色的火苗在水中静静燃烧着。 过了好一会儿，水中的一切才重新回归如常。 当吴缺捞起一块儿仍有些发烫的石头时，他赫然发现，原本灰白色的石头，有些地方竟变得如同药王庙中的琉璃瓦一般光滑如玉。 吴缺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使出的小符术，竟然像刘莫的炼炉一般，差点炼出琉璃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吴缺将琉璃化的石头挑了出来，全都扔进了潭水中央的最深处方才离去。 …… 最近这段时间，吴缺可谓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经过一年的苦修，他已记住了芭蕉扇符术的全部符文。 然而，由于最后两行符文变化过于跳跃，不知是神识之力尚待加强，还是他对神识的使用有问题，他迟迟没有新进展，卡在这里已有半个月时间了。 虽然他相信自己只要坚持练习，最多再过一个月时间，定能掌握整个芭蕉扇符术，但老是卡在同一个地方，使得吴缺的心绪逐渐有些暴躁。 最近怎么这么热！ 临睡前，吴缺努力使自己平复心神，再次进入冥思，在神识海中描摹起芭蕉扇纹路。 待完成了今日最后一次冥思，听着窗外传来的蛐蛐叫声，吴缺有心烦躁，直接凝聚神识朝着窗外的蛐蛐探去，看看能不能干扰到那个吵闹的邻居。 说起来这还是吴缺第一次用神识探索自家小院，然而他的神识刚探出窗外，便愣住了…… 院子的地面上、墙上甚至院子中间石桌、石凳上，一片片符文在吴缺的神识感知中亮了起来。 白日里，吴缺从来没发现过自家院子里有任何符文的痕迹！ 这是……吴缺有些傻眼，自家院子竟然是一个大符阵？ 这是老爹还是哪个老祖宗布下的？ 怪不得从未见过老爹担心有盗匪进入自家院子。 随着修行日久，吴缺对于符术的威力也有了更深的认知。 他绝不相信有人可以轻易破开自家的阵法。 吴缺赶紧收回了神识，万一一不小心触动了什么阵法，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后院祠堂中刚刚站起身的吴金刚回头看了下自家前院，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 “你爹说，下次他去酒匠村时，准备带你一起去。”吴缺正在埋头吃饭，却听一旁的刘阿柔说道。 “酒匠村？”吴缺有些困惑地看着母亲：“去修补壁画吗？” “放心，你爹说过，以后你不用再像他一样做这些事情了。”刘阿柔笑道，她知道吴缺此前对于继承吴金刚画师这摊活儿并不感兴趣。 不过现如今的吴缺再看老爹定期去各个村子修补壁画神像这些行为，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这也是一种修行方式？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些瓶颈？”刘阿柔一脸慈意地看着吴缺，轻声道：“你爹说总是埋头苦修也不一定好，跟着他出去走走看看，可能会对你突破有帮助。” 吴缺颇为惊讶。 虽然这一年因为学符的缘故，他和老爹的交流相较过去多了一点点，但最近自己遇到卡点这事儿，他却从未跟老爹提起过。 老爹真是厉害，他是怎么看出自己遇到瓶颈的？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吴缺直接问道。 说起来他还从未见过老爹修复壁画，即使是河对岸的铁匠村祠堂，每次老爹修补壁画时，外公都会将他们这些孩子赶出去，说是在那里看热闹是对祖宗不敬。 “大概五天后，等你爹从木匠村回来准备下，你们就一起出发。” 看着吴缺一脸期待的样子，刘阿柔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莞尔一笑。 她紧接着而来的一句话，让吴缺刚喝下去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说起来，你未来的媳妇，也是那酒匠村的，这次去刚好可以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