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绚丽夕阳〔7〕
那一会儿,傻乎乎加上傻乎乎的我,却是心花怒放、如获至宝,还特意猫一个小腰,几步左右迂回,几步驻下观察一番,一时间,仿佛看到那面插在窝棚顶上迎风飘扬的红旗。 “我们身边有一些看不见的敌人,他们比明处的敌人更可怕。” 这是毛主席谆谆告诉我们的话。他老人家虽说的朴实,却是字字见真。对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我来说,要想深入观察到窝棚里面两个“敌人”的一举一动,那是绝对没有可能。但反之,对于两个躲藏在窝棚里面的“敌人”来讲,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睛里面搁着。 很快,事实就验证了毛主席的这一论断。 还没等我靠近小窝棚,一个人影忽闪而过。我眼睛多尖儿,立刻认出了柏树青。他和我一样,也猫着一个小腰,低着个大脑袋,只是光着膀子,手里还多了一件衬衫,就像一个得手的小毛贼,既有点惊慌失措,但又行动敏捷,仅露了两眼,便钻进窝棚后面小树林。 擒贼得擒脏,脏没有了一半。 捉jian要捉双,人也跑走了一个。 立刻疯狂的我,马上起动脚步,拼命追上去。但天不助我也。雨后的土地太粘鞋,一脚下去带出一块泥,根本跑不起来。待我一瘸一拐追到窝棚前,柏树青早已经无影无踪。 我恼羞成怒,一大步冲进窝棚里。 一缕西斜的阳光射进来,照亮小小的窝棚。 失之于东隅,收之于桑榆。虽没逮着柏树青的大现行,却抓住了躲在窝棚一隅、衣衫不整的小臊丫头儿。不过此时,已经魂飞魄散的她,早失去先前那股厉害劲儿,不敢看我,整个人完完全全呆住了,直挺挺的身子,僵硬得像一根直溜溜木棍,一动不动杵在地上。 哈哈哈! 哈哈哈! 目睹此景,我真想大声狂笑。 尽管我没有能笑出声,心里面却早就乐开了花,整个身躯都淹没在笑声里。想想,我咋能不放声大笑呢!回顾从前,一向冲我扬个头、始终用鼻孔看着我的“高贵丫头儿”,在今天,在这刻,在无可狡辩的事实面前,她终于被打败了,低下她那个打蔫的臭脑袋。 “玩的挺好呗?” “玩的挺愉快吧?” 我歪个脑袋,颤动着大腿,故作轻松问。 “嗯,……。” “嗯,……。” 这会儿,她哪还敢和我牛逼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臊得通红通红,像刚刚用红药水洗过了一遍,茫然无助的两眼珠也凝固了,似乎只剩下一具躯体,连个臭屁都放不出来。 “咋不说话呢?” “等我给你上刑啊?” 得意的我,边说边挥手,做了一个砍脖子动作。 “别,……。” “别,……。” 她还真闪一下身,翕动了半天嘴唇,没吐出两个字。 “咋熊了? “害怕啦?” 乘胜追击的我,宜将剩勇追穷寇,又往前凑了一步。 “……。” “……。” 她无言以对,只好又后撤了一步,偷偷地瞥着我。 “把刚才的戏再演一遍!” “把刚才的戏再演一遍!” 大获全胜的我,连吼了两遍,然后再向前凑近一步。 “求你了,……。” “求你了,……。” 她战战兢兢着身子,总算说出了一句话。 “嘿嘿……。” “嘿嘿……。” 有点晕晕乎乎的我,不由地连连笑着。 “你干啥?” “你干啥?”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一双手紧紧裹在了胸前。 “嘿嘿……。” “嘿嘿……。” 不停笑着的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比从前更亮了。 因为在她胸前,披着那件还没来得及系上纽扣的衣服,露出窄窄的一道白rou。女人毕竟就是女人,从衣服缝隙中散发出一股特殊气味,直接钻入我的鼻孔,差点给我熏过去。 于是我向前再凑近了两步,几乎就要挨着她的身子。 “你要干啥!?” 她大叫一声,本能地后退两步。 “脱了裤子!” 脑子一片空白的我,当即大吼一声。 “别这样……。” “别这样……。” 她几乎含着哭腔,一声一声的乞求我。 “快脱!” “快脱!” 嚎叫着的我,又狠狠往地上跺了一下脚。 “呜……。” “呜……。” 她再也坚持不住了,不由地抽泣两声。 两滴黄豆般泪珠滚出眼眶,亮晶晶挂在眼睑上。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北京更不相信眼泪。 傻乎乎的我也不相信眼泪。 但是我相信暴力。在我恐吓与威逼之下,流着眼泪的她,妥协了,背过身去,脱掉了衣服。脱衣的过程并非顺风顺水,她扭扭捏捏行动之前,再次乞求我,让我先转过脸去。 我想了想说:“好吧。” 然而,我那双好奇的眼睛并没有严格按照自己嘴里的指示去办事,一直用余光偷偷的瞄着她。好在我那颗堪比豆腐一样软的心,没有办法做到落井下石。所以,红心脱掉的仅仅是上衣和外裤,并非是**裸一丝不挂,呈现在我眼前的,只是她一个**裸的背部。 “转过身来!” 我不满意这种效果,继续恐吓她。 但是,她只一哆嗦,并没有转过身来。 “难道别人能看我不能看?” “好吧,就等着张老师来看吧!” 我的这一句威胁,大见成效,她扭扭捏捏转过身。 那一瞬间,一片白昼闪过的我,恍如在做梦之中,好大一会儿,才恢复了视觉。毫无疑问,这属于我人生中一个里程碑的时刻。透过那层薄薄的白背心,我隐隐约约看到一对微微耸起的春乳,穿越那块白底花布缝制的内裤,我似乎瞧到了一小撮茸茸弯曲的毛发…… 一位西方的贤圣说,由人到野兽的路程仅仅半步之遥。 东方的一个傻子说,由野兽到人的步子也就一寸之远。 就在我大大过足一番眼福之后,囤积在胸腔之中十几年的洪水快要溃堤了,大有一泻千里之势,却未曾料到的是,该到了冲刺最后的一刹那,我突然中止了更深一步的行动。 当然,并非是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偏偏这个时候,影影绰绰出现了徐老太太的身影。 一时间,我还像那么回事揉了揉眼睛。是她,我一点没有看错,看得清清楚楚,徐老太太从我脑瓜顶上面飘浮下来,活生生的降落在我眼前,恰好横在我和红心两人中间。 哎!我不由长叹一声。 徐老太太,徐老太太,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过,徐老太太没有回应一句话,她表情那么严肃,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闪射出两道问徇的目光。但是,只要有这两道目光就足够了,一下子冷却了那股奔腾不息的血流…… …… 好多年以后,每当我回忆起这件往事时,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尽管没有像从前那样,再生就出那么多的“无限的痛苦与无限的后悔”,但让我一直耿耿于怀,尤其在落寞的午夜里,每次做完那必修的“功课”之后,这种遗憾会更加强烈,叫我久久不能释怀。 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那么“伟大和高尚”的品格?为什么要把一块咽进嘴里的肥rou又大大方方地吐出来呢?呵呵,我在想,自己是否真的有一点太傻? 然而,傻人有傻福。 十几年后,我娶了一位蛮俊秀的媳妇。